“医师！”莫央然神色一怔, 若有所思看着余桐, “你会医术？”
余桐没从莫央然话语中听出端倪，抿嘴一笑，谦虚道：“会一些简单的治疗, 和一些高级医师比起来，差远了。”
“柳生，你也别妄自菲薄，你的医术我在下界都已经见识到了。”凌兮尘夸赞完之后，再看神色稍显严肃的莫央然, “央然, 你还没回答我之言，你真的炼出孕子丹？”
思考中的莫央然回神见三人盯着他，脑中快速回想之前幻境中看到的记忆，点了点头：“侥幸成功。”
凌兮尘双目瞪大, “原来是真的, 我还以为只是昱儿说来玩的……”
他回想起自己在下界经历的怀子一幕, 忍不住叹息。
莫央然见凌兮尘皱着眉，试探着询问：“兮尘，你何时知道我炼制孕子丹？”
“大概是十五年前。”凌兮尘面上挂着疑惑，注视着他, “怎么了？”
十五年前他炼出了孕子丹，帮了师傅春颖, 那之后他又做了什么？
三人见莫央然沉默不言, 面色也跟着严肃起来。
特别是季千绝, 一直不变的面容多了一丝担心，“你的记忆消失了多少？”
“记忆！”凌兮尘眉头一动，紧盯莫央然，“央然，你失忆了？”
莫央然没有隐瞒，“丢失了一部分记忆，不碍事。”
“你不是在闭关吗？怎么出关会丢失记忆？”凌兮尘回想孤灼昱回家支支吾吾说着虞山情况，心中瞬间明白，自己儿子隐瞒了什么事。
莫央然也很想知道为什么闭关出来会丢失记忆，余光瞄了一眼面色毫无变化的季千绝，知晓对方不会告诉他，心中一叹，浅笑看着凌兮尘，“丢失的记忆，总有一日会回来，先不说这事。”
他看向余桐，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最终开口问：“余公子，有一事我想拜托你。”
余桐稍显意外，赶忙微笑说道：“莫公子无需客气，请说。”
莫央然看了看诧异的凌兮尘和皱眉的季千绝，伸出手腕，“可否为我诊断一下？”
凌兮尘被莫央然一番话怔愣些许，担心问道：“央然，你受伤了？”
莫央然想到自己腹部的黑色东西，垂眸承认，“算是伤吧！”
“你真的受伤了！”季千绝抓住莫央然的手腕，急切追问：“何时受伤的？严不严重？”
凌兮尘看着满脸担心的季千绝，突然看出什么，有些尴尬地看向余桐。
余桐也瞧出不对劲，轻咳转移话题，“莫公子若是信任在下，那在下可以帮莫公子诊断一下。”
莫央然抽出手臂，不知如何回答季千绝的追问，只好看着余桐，“麻烦余公子。”
“不麻烦。”余桐邀请莫央然坐在石头上，随后手指搁在对方手腕处，闭目释放微弱的灵气，仔细探寻莫央然身体每一处。
从最初的平静面容，到突然睁眼震惊注视莫央然，再到闭目蹙眉探寻。
凌兮尘没有放过余桐每一个表情，趁着余桐睁眼，着急问道：“怎么样？”
余桐看了看凌兮尘，再瞧了瞧严肃的季千绝，回看表情平静的莫央然，试探问道：“莫公子，你可知你肚子里……”
“我知。”莫央然摸着肚子，淡定地说道：“他在里面待了十几年了。”
余桐倏地站起，震惊地问：“你确定？”
莫央然起身点头，“我确定。”
余桐根本没管其他人什么表情，再次握住莫央然的手腕，仔细探寻。
已经经历了太多事的凌兮尘通过余桐的话，仿佛知道了什么，不敢相信地看着莫央然，应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莫央然没有打扰余桐，也没有看其他两人，耐心等待余桐会诊。
大约两刻，余桐睁眼收起手，面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难看。
察觉到不妙的凌兮尘抓住余桐的手问：“柳生，央然身体什么情况？”
余桐与莫央然对视一会，再看凌兮尘，“他与你在下界时一样！”
一样！
能和他在下界时一样，并且联系到肚子的情况，凌兮尘震惊地看着莫央然，“你……你什么时候怀的孩子？”
听到孩子两字，后方站着的季千绝走上来，目光犀利地看着凌兮尘，“你刚才说什么？”
凌兮尘面对季千绝冷漠严肃的目光，更加坚定刚才的想法，这人喜欢莫央然。
他看向莫央然，见对方叹息，就表明对方已经知晓，跟着一叹，“此事你应该问央然才对。”
季千绝侧头盯着从容不迫的莫央然，紧握拳头，“你真的……”
“对，我肚子里有孩子。”莫央然仔细打量愤怒的季千绝，通过对方释放的阴寒之气，就证实了一点。
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季千绝的。
说起来，他是脑子出了问题，才会把孩子和季千绝连在一起。
“等等！”凌兮尘打断压抑的气氛，摸着下巴嘀咕，“我记得，央然刚才说十几年了。”
他看了看垂眸的余桐，再看平静的莫央然，神色一怔，抓住莫央然的手腕，激动地说道：“你别骗我，孩子真的在你肚子里待了十几年了？”
处于怒火中的季千绝瞬间没了怒火，再看沉着冷静的莫央然，激动地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很知道。”莫央然丢出一句之后，闭目吐了一口气，睁眼问，“余公子，你刚才的面容很难看，想必你应该是诊断到了什么。”
季千绝突然明白莫央然说的伤是什么，侧眸紧盯余桐。
余桐在众人注视下，点头承认，“你腹部有一个符咒。”
莫央然没想到余桐医术这般了得，蹙眉追问：“确定是符咒？”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凌兮尘插话问答。
余桐知晓已经无法隐瞒，继续说道：“若非你孩子的灵光与它相连，我也没办法辨认出它是符咒。”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凌兮尘还是接话说道：“与孩子相连的符咒，那不是很危险！”
余桐叹息，“兮尘，没有人怀孕可以超过十几年，哪怕男子逆天怀孕也不会。”
凌兮尘身体一颤，不敢追问下去。
莫央然看出凌兮尘不对劲，想开口却被季千绝抢走，“那符咒是什么？可有解法？”
余桐垂眸沉思一会儿，嘀咕道：“对于符咒，我了解不多。不过符咒大多数来自修士，只要寻到一些稀有宝物，也许就能灭杀。”
他看着莫央然，再道：“莫公子，你体内含有天地异火，按理说普通符咒早该消失。就算不消失，也不会阻止你的孩子在你的肚子待了十几年还不出来。”
莫央然想到自己在银兰沙果树的事，手指紧握，“不瞒你说，我不久前遇见银兰沙果树，有幸接受了银兰沙果树的灵气。”
“银兰沙果树可是天阶灵树！”
余桐听了凌兮尘的话语，一副果然如此表情：“那就对了。”
凌兮尘：“什么对了？”
余桐解释道：“莫公子吸收了银兰沙果树的灵气都灭不掉此符咒，那就表明不是人为符咒，而是天地自然诅咒。”
“天地自然诅咒！”经历过晋升痛苦的莫央然，一点也没有意外，感觉就像是本该如此。
“什么叫自然诅咒？”季千绝冷漠问道。
余桐再次解释：“修仙界有千千万万物种和无规则生物。像异火、异水这些，吸收能助修士一臂之力，也有阴邪、诡异的诅咒。这些诅咒非人为，它是天地为了平衡而生，一旦中咒，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凌兮尘偏头与莫央然对视，“可是央然并没死。”
“死不一定立即死，有些死需要等待时机。”余桐眼底浮上一丝担心，“如若我推算的不错，此诅咒应该是被什么压制着，一直没有启动，可……时间总会到。”
凌兮尘瞪大眼睛愣在原地。
一旁的季千绝虽早已知道符咒不简单，没有多少惊讶，可是听了余桐最后一句，面色从惊愕变成难看再道发青。
三人不是惊愕就是担心，唯独莫央然一副平静的不正常。
余桐怕莫央然胡思乱想，赶忙补充一句，“莫公子，你别担心，总会有……”
“余公子，你实话说好了，我还有多久时间？”莫央然摸着肚子，“他能不能保住？”
余桐闭嘴偏头，不用猜也知道不是个好数字。
莫央然吐了一口气，浅笑道：“其实，在得知孩子在肚子里待了十几年，我就已经猜到结果不会很好。所以，余公子你也没必要隐瞒，只要不是明天，总算有办法。”
“一年！”余桐回头不忍说道：“从我诊断来看，你的孩子已经被诅咒侵蚀了三分之一，若是一年内找不到解咒办法，不仅你会死，你的孩子……也会死。”
谁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哪怕莫央然本人，也觉得不该是一年，至少也得三五年。
莫央然苦笑道：“真没想到……”
“央然，你别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肯定能解决。”凌兮尘已经决定出鬼镜就回家就找孤陌青商量。
他有预感，他在鬼镜遇上莫央然，又得知了这个坏消息，就是他和孤陌青的一道飞升坎，必须帮忙渡过难关，才能飞升。
余桐赶忙点头，“不错，莫公子，你帮了我，我肯定会想办法帮你。”
莫央然淡然一笑，“谢谢。”
“啪嗒！”
破碎的声音袭来，三人一头看向捏碎石头的季千绝，不用猜也知道对方在生气。
莫央然轻咳一声，“还有一年，又不是明天就死了。”
“莫央然，你知不知道在修仙界一年意味着什么？”季千绝回头怒吼道。
“我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对于修仙界来说，一年真的不算什么。
更不要去谈解咒之事。
余桐瞧气氛越来越不好，主动打破：“现在不是泄气的时候，既然知道了莫公子肚子里的诅咒非人为，那我们更要寻到诅咒根本，再想办法寻天地灵物来灭杀。”
莫央然暗淡的黑眸多了一丝亮光，诧异问：“连银兰沙果树的灵气都不行，其他天地灵物能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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