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央然拍着苏羽炫的肩膀安抚道：“真想杀他, 子鹤早就动手了。”
邪道散仙对他们来说，确实不容易对付，可在拥有上仙修为的杨鹤面前, 就是杀与不杀的念头。
杨鹤没有选择当场灭杀，说明另有目的。
搞明白的苏羽炫同时也泛起疑惑, “你抓邪修做什么？”
莫央然不意外苏羽炫会发现他的真实意图, 盯着满脸杀气的邪修微勾嘴角，“天魂阵一战到现在也快一年了, 除了宝物传言和林周仙宗的琐事, 你有听到邪魔的事？”
苏羽炫听懂莫央然在说谁, 轻松笑道：“央然, 你不会是忘记魅魔是遭到天魂阵重创从空间逃走了。”
“没错，遭到重创后逃走了。”莫央然极其平静地重复一遍, 可那敲到好处的笑容却让苏羽炫打从心底发毛。
苏羽炫紧张催促，“央然，别玩了，快说真相。”
莫央然收起玩闹的心，一脸严肃地说道：“按理说，天魂阵是能灭杀魅魔和一切邪物，可是等我醒来却听到他们顺利从空间逃走。”
他顿了顿, 勾唇冷笑，“即便现在知道, 这其中有其他因数干扰，也不是重伤的魅魔进入空间逃走的理由。”
“逃走的理由……”捕捉到一丝关键的苏羽炫不断去回想天魂阵发生的事，结果半刻过去也一无所获, 只好再问：“你是认为魅魔不该从空间逃走？”
莫央然还没开口, 后方的王瑾走上来说道：“虽然当时的情况危急, 但我可以肯定带走魅魔非魅魔的追随者。”
“魅魔是阴邪之物的根源，追随他的两个散仙也非正道坠入，自然不可能在天魂阵眼皮底下带走魅魔。”
“既然你知道是另外的邪修带走，为何……”
“为何突然说起邪魔之事？”抢走苏羽炫疑问的莫央然垂眸自信道：“提起他，自然是因为魅魔根本没重伤。”
屋内所有人在听完莫央然的话震惊了，哪怕是正被仙气折磨痛苦不已的假顾安也惊愕地忘记了疼痛。
苏羽炫上前摸了摸莫央然的额头，随后放手边打量对方边诧异，“没有受伤，不对，你现在是元神怎么可能受伤、病重。”
被自己想法无语翻白眼的苏羽炫赶紧恢复正常模样，“咳咳，我相信你不会胡言乱语，会这么认为是有什么证据？”
“那羽炫你就要失望了。”莫央然浅浅一笑，再侧眸盯着满脸恨意的假顾安，“前世一战，魅魔虽然没死但身躯和元神遭遇重创，除非获得九鬼神草，否则很难存活在世间。”
苏羽炫：“九鬼神草是什么？”
“一种长在鬼界死归深渊的灵草。”
“灵草？”苏羽炫想起在海底闯入鬼界的情景，就已经能猜到死归深渊有多恐怖，顿时疑惑重重，“长在那种阴暗之地，真是灵草？”
莫央然笑笑道：“羽炫，天地乃阴阳而生。”
“……”明白自己犯蠢的苏羽炫抬手示意，“你想说魅魔能活到现在，是服用了九鬼神草？”
“非也，他若是服用了九鬼神草，天魂阵必死无疑。”莫央然重新看着杀气腾腾的假顾安，上前意味深长说道：“我猜魅魔本该在前世灰飞烟灭，结果因为某些人的帮助，获得了成为鬼修的能力。”
莫央然见假顾安眉目微微拧紧，拉长嘴角笑容，继续说道：“成为鬼修的唯一好处就是，能得到控制阴邪的能力。比如夺舍活人躯体、炼制鬼修傀儡、创造禁忌邪咒。”
“没想到鬼修这么厉害！”苏羽炫总算明白修仙界为何鬼修会如此稀少，随意一个鬼修堕落都会危及修仙界。
“毕竟是阴暗的源头，修为自然不简单。”莫央然收起高深莫测的笑容，恢复正常的轻松模样，“当然，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至于鬼修有没有这个能力，还得问季千绝。”
从鬼道功法创造出特殊棂法的魔修竟然要去问鬼修？
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苏羽炫瞄了一眼满眼杀气的假顾安，再回想莫央然刚才的举动，顿时恍然大悟，眼珠一转，上前抓住莫央然的肩膀笑道：“问什么季千绝，眼前不就有一个。”
假顾安这才知道莫央然真实目的，冷笑道：“想从我身上找出主子秘密，做梦！”
注意到假顾安要反击的杨鹤迅速启动对方身上的仙绳。
就像是中了魔修的封灵咒一样，假顾安全身无力倒在地上，狰狞的面容怎么看都像是即死之人。
吓得莫央然赶紧喊道：“子鹤，你可别把人弄死了。”
“死不了。”杨鹤收起手中的仙绳，侧头提醒，“央然，别忘记你还在炼丹。”
“炼丹？！”王瑾震惊地看着莫央然，“你在炼丹还敢放纵自己元神出来？”
“而且是跑到凌虚道宗外的凌城。”苏羽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莫央然，“说吧！为何会出现在凌城？”
“……”做好了被人追问元神出窍之事的莫央然深呼吸一口气，再认真地说道：“即便我是炼丹天师，也不可能在炼丹中元神出窍。”
换做其他人这话还能说服苏羽炫几个，可从莫央然嘴里说出来，不敢轻易相信。
沉默的注视怎么看都像是不相信。
莫央然扯了扯嘴角，叹息道：“我的修为不过是大乘巅峰，连渡劫期都没迈入，怎么可能元神出窍这么久。”
他顿了顿，再道：“就算我可以做到元神离身很久，我炼的丹药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前面的话听着让人不相信，但后面的炼制的丹药让所有人都相信了。
昨日分开前，楚痕明说了时间紧迫，换言之莫央然炼的丹药也不会是普普通通的地阶。
苏羽炫看着生气的莫央然，微笑装傻，“我们没有怀疑你炼丹中元神出窍，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以元神模样出现在凌城？”
不想猜穿对方小心思的莫央然耐心解释，“原本是为了尽快拿到灵草才元神出窍，谁知等找到紫沣就听到在凌城发现许多烧灼的人形黑影。”
“人形黑影？那是什么？”
莫央然对苏羽炫摇头，“我若知晓就不会来凌城了。”
“换言之，你是好奇才进入凌城，然后又察觉到邪魔气息，第一时间改变行动？”
莫央然颔首：“羽炫，你和子鹤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闲着无聊来凌城走走，路过此处察觉异常灵气波动异常，才赶来瞧瞧。”苏羽炫回头说道：“子鹤我猜是因为追你来此。”
杨鹤眉梢上扬，浅浅一笑，“苏羽炫，你很厉害。”
苏羽炫非常淡定地回道：“非我厉害，这种事只要细细想了想就能知道。”
“我就没猜到子鹤的目的，你怎么猜到？”
苏羽炫翻白眼地看着莫央然，“央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打趣我。”
莫央然尴尬地咳嗽一声，“就当是我不知好了。”
余光注意到满脸诧异的王瑾和万盈儿，苏羽炫才明白莫央然的用意，耐心解释：“整个修仙界，除了楚痕，谁还能逃过子鹤的感知结界。”
“……果然是修为差别。”莫央然无奈一笑后，再继续说道：“本来我是因为好奇才来凌城的，谁知碰上难得一见的邪道散仙。”
“邪魔也就罢了，为什么邪道散仙这么容易就进来凌城？”苏羽炫不懂地打量着假顾安。
“散仙是渡劫大能飞升失败的统一尊称，实力堪称半仙。即便是堕落成邪道，也是半仙，自然也能躲过凌城地防御结界。”
“王瑾，我想羽炫非此意。”
苏羽炫微笑地看着莫央然，“央然猜到我的疑问。”
莫央然淡定回道：“你无非是想知道，邪道散仙为何会这么快出现在凌城？按照正常的推断，也是仙门百家齐聚凌城之时或者更晚。”
“还是央然你懂我。不错，尚且不提凌城有没有其他散仙，凭凌虚道宗埋下的天阶灵器、阵法，也不可能察觉不出邪魔闯入。”
苏羽炫摸着下巴一副难以想通模样说道：“最让我捉摸不透的是，他们为何会在此刻出现？明明之后出现会对他们更有利？”
“那就要问当事者了。”莫央然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假顾安，诧异地看着杨鹤，“你把他弄晕了？”
“只有这样，他才安分。”杨鹤侧眸盯着一直安静站着的万盈儿，“你想知道原因，问她更合适。”
莫央然回头看着满脸紧张地万盈儿，突然想起他出现前的情景，立即紧蹙眉头看着王瑾。
王瑾知道莫央然想问什么，回头喊道：“万姑娘。”
被喊声吓了一跳的万盈儿面对四人的注视，战战栗栗地行礼，“晚辈万盈儿见过几位尊者。”
莫央然上前抬手示意，“万姑娘不必紧张，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事说出来即可。”
“是。”万盈儿闭目调整了一下情绪，再抬头说道：“晚辈原本和宗门一起来凌城，途中遇险和师兄们分开，只能独自来凌城。谁知在入城前，遇到邪魔，在我反抗无用差点被杀时，锦公子突然出现救了我。”
莫央然皱了皱眉头，随后眼神示意对方继续。
万盈儿颔首道：“我和锦公子结伴到凌城入口分开，之后我在凌城待了三日，等到了同门师兄们。”
“既然找到，那你为何不待在宗门里？”苏羽炫问。
万盈儿认真地回道：“昨日宗主说近日凌城来了不少大宗门派，吩咐弟子们出来打听打听。”
凌城的异象，换做任何一个宗门都会派人打听，自然莫央然也没怀疑万盈儿，微微一笑：“你是出来打听才遇上王瑾？”
“不是。”很爽快否决的万盈儿恭敬回道：“晚辈的确是出来打听消息，可是途中遇上受了重伤的锦公子。我担心用错丹药，就找了王尊者和他的友人帮忙。”
“锦公子？友人？”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莫央然主动去看王瑾，结果先等来苏羽炫一句，“门有人。”
“里面是九剑山三长老卢怡。”王瑾转身轻轻推开卧房门，看着面色泛白的卢怡，挑眉道：“莫央然，你不是好奇邪魔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万盈儿看着沉默不言的莫央然，主动补充：“晚辈带两位前辈来此没多久，就遇到了假扮我师兄的邪修，他要求我把锦公子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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