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落尘,你就那么喜欢偷听别人讲话?”北离墨说,眉眼带着浅浅淡淡的笑,整个人似乎沐浴在阳光里,带着让人依恋的暖意。

    “谁偷听来着,只是你说到那些千娇百媚的女人太兴奋,声音一时太大,硬是飘入我的耳朵罢了,我都还没怪你玷污了我的耳。”落尘一边说,一边迅速往回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是吗?我很兴奋吗?我怎么不觉得?”北离墨加快速度朝落尘掠过去。

    落尘回眸,阳光下北离墨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嘴角轻扬,眉眼弯弯,抑制不住笑意,整个人暖洋洋的,还说不兴奋?

    “那你跑来这里找我干什么?”

    “谁说我找你?我在这里溜达看风景不行?”

    “那为什么又折回去?”

    “没风景可看自然就走,难不成看你不成?还有你兴不兴奋与我无关,别跟着我。”落尘恼怒地说。

    “自是关你的事,你可是我北离墨的妻子。”

    “是吗?我是你的妻子吗?谁说的?”

    “夏落尘,想不认账?”北离墨拦在夏落尘的身上,一脸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整个人瞬时结了冰。

    “不认账又怎的?我高兴就跟着,我不高兴就走,你能怎样?难不成还军法处置砍了我不成?”

    “是当初你死要跟着我的,是你自己说你没有地方可去的,是你当初说要做我北离墨妻子的,别说你都忘记了。”

    “是,没错,当初是我死赖着跟着你,是我自己无处可去,是我答应做你北离墨的妻子,但我现在后悔了行不行?我不想跟着你了行不行?我不做你妻子了行不行?”

    “后悔了?不跟了?不做了?想他了?”北离墨双手握拳,指尖发白,那双寒星眸似乎被烈火烫红,这才多少天,她就后悔了?

    “我不想他,但我不想看到你,不要跟着我。”落尘转身一阵烟地跑了,越跑越快,北离墨觉得胸闷着痛,呼吸不畅,她说她后悔了,她说她不做她妻子了,指尖掐进掌心,竟不觉得痛。

    落尘跑到一处无人的高坡才停了下来,冷风一吹,整个人才清醒过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脾气?但就是觉得委屈,就是觉得难受,她将头埋在膝盖,鼻子有点酸。

    他真的当她是妻子吗?若到时遇到天佑族之人,他们又想夺她呢?他是不是又把她当赌注?

    若输了呢?

    原来她心里终是介意的,虽然她说服自己他只不过是情非得已,权衡得失,这就是最好的办法?她认为自己是明白的,不应该介怀的,但原来心里还是有了刺,不经意之间就扎到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知道落尘到了脚步声,抬头一看,而此时竟然已经暮色四起,她竟然坐了那么久,而雁燕北正朝这边走来,

    “少夫人,你怎么在这里?”雁燕北一边问,一边偷偷打量着落尘,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嗯,我这就回去。”落尘站起来说。

    “少主今天都没吃东西,端进去都原封不动放着。”

    “他饿了自然就吃的。”落尘淡淡地说。

    “是不是少主身体不舒服呢?少夫人你不赶紧回去看看?”

    “军中不是还有青龙先生他们吗?”

    “少夫人,你跟少主吵架了?你是不是要走?”

    “不是,我这就回去。”

    “都说了不饿,谁再在帐外啰嗦,一会军法处置。”

    夏落尘身体微微僵了僵,刚刚一时冲动,口不择言,说后悔,说不想看到他,说不做他妻子,也只不过是气头上胡话。她其实没想过要离开,但话却已经说出口,就如泼出的水,收不回来了。

    落尘走进营帐,北离墨正负手独立,脊梁挺直僵硬,整个人如一块寒冰,散发着阵阵冷意。

    “怎么跑回来了?不是说后悔了吗?不是说不做我的妻子吗?不是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吗?”

    北离墨明明没有回头,但竟知道是夏落尘回来了,莫非他后面有眼睛?

    “我这不就回来收拾东西走吗?反正你本来就不想我跟着你。”

    “你真的要走?”北离墨猛地转过身子。

    我若要走,你也是不留我的吧。“

    ”你若是要走,我能留得住吗?

    “我不走了,我困了,睡了。”夏落尘说完,似乎累极,直接躺下来就睡了。

    “夏落尘,你想跟就跟,想做我妻子就做,想说说后悔就后悔,想说走就走,你说不走就不走,你当我是什么?你把当作你的夫君?你可曾想我?你心到底有没我?”

    “你把我当你妻子了?是你自己说过的,若我不离,你这生便不弃的,结果呢!你把我当成了赌注,若你输了呢?我是不是要嫁给阿塔木?有你这样做夫君的吗?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心里就有我了?下次呢?下次遇到更强的部族,他们又要我怎么办?你跟他们再打个赌?”

    “你北离墨的武功就天下第一了?一定就没对手了?万一输了呢?”

    “输了你不会跑?一个阿塔木能困得了你?你那些下毒的本事就只会对付我,你不会拿来对付他。”

    “输了我就不跑,我就留下做他妻子。”

    “夏落尘,你就跟我横是吧。”

    “是——”

    “谁鬼鬼祟祟在外面?”一声怒吼将外面两人震得心胆俱寒。

    雁燕北和姜广两人拿着饭菜,本来想给两人送进来,但听到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一时踌躇,不知道该进还是该走,一不小心就听多了,这下被主子发现了,麻烦大了,雁燕北头皮微微发麻。其实落尘也发现有人在外面,但一时恼火,也懒得理会。

    “少主,是我,我看你和少夫人一直没有吃饭,所以给你们送饭过来了。”雁燕北硬着头皮说。

    “进来——”北离墨说。

    “不许进来。”落尘喊。

    两人这下又犹豫了,是进还是不进?

    “还不进?”主子的话不敢不从,雁燕北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但进到里面,两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主子一手搂着少夫人的腰,而少夫人则坐在主子的大腿上,少夫人脸如抹胭脂,一片嫣红,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羞,这样暧昧亲昵的姿势像是在吵架吗?他俩在外面听着,还以为战况有多惨烈,就差要动起手来,不料人家是抱在怀中的。

    “看够了没?看够了摆下东西就出去。”北离墨坚毅的轮廓没有任何表情,两人脸有些讪讪。

    “是,是,属下就出去。”

    雁燕北和姜广迅速跑了出来,面面相觑,真想骂人了,有这么吵架的吗?白让他们操碎了心。

    “夏落尘,原来你心里一直介怀的,既介怀怎么不说?”

    “我是介意又怎样?北离墨,还不松手?你信不信我给你两包痒身粉?”

    “你敢?啊——北离墨你是不是活腻了?”

    “我就活腻了,怎样?不是说没觉得我把你当妻子吗?”

    “北离墨,你跟我横是吧?”

    “我就跟你横又怎样?”

    “你——”

    营帐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传来微微粗了的喘息声,尚未走远雁燕北脸上一抹红,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在做什么?就不能等他们走远点才来?这不是让他们活难受吗?有这样的吗?

    “主子哪还用吃饭,吃少夫人就够了,你说是不是?白操心了,早知我跟你吃了。”姜广突然冒了一句出来,脸儿也如涂脂抹粉。

    “你两的脸怎么比猴子屁股还红?不是去给主子送个饭吗?怎么送得一脸春色?”

    “里面一派春色,我们能不春意盎然吗?”姜广没好气地说,脸上的红还没有消褪。

    “什么?你俩小子都看了什么?听了什么?刚刚是我送饭的,早知我就送去了,白便宜你俩了。”

    姜广和雁燕北一听,一脸鄙夷,很定是这家伙看主子和少夫人脸色不对,免得碰了老虎须,谁都不肯去,硬逼着他俩去,欺负人来着。

    “就不说给你听,让你心痒痒着。”雁燕北冷哼一声道。

    “你俩臭小子,想挨揍是吧。”一时四周喧闹声不绝,不时有人朝北离墨的营帐看去,但却没有人有着胆量靠近偷听,但绝对的心痒难当。军中就不应该带女眷,要不让他们这些没有女人的情何以堪?

    第二天,众人早上操练完毕,才见北离墨神清气爽地从营帐出来,少夫人跟在后面,娉娉婷婷。

    “少夫人,饭食已经准备好了。”阿鲁丽走到落尘跟前说道,她面容姣好,身体轻盈,双目清冽有神,也是有些武功底子的。

    “嗯,我过去看看。”落尘说完,与阿鲁丽并排离开,北离墨静静看着那一抹身影,昨日她一句后悔了,搅得他心绞着痛,整个人都不好了。

    幸好她还是爆发了,要不他还不知道她这般介怀,他其实知道她会生气的,只是这段时间,她掩饰得太好,他还以为她真的没事。

    “好,今日我们就起程吧,往天佑方向去。”北离墨说道。

    “主子,不是说去凤翔吗?”阿塔木有些愕然地问,这段日子少主一直是问关于凤翔的事情,昨日还说那里的女人貌若天仙,千娇百媚岂能不看看?怎么一夜就改变了?

    落尘也微微有些愕然,她不解地看着北离墨。

    “嗯,不去凤翔了,朝天佑族的方向前进。”

    “是——”

    虽然大家有些疑惑,但没有人在出言相问,他们习惯了无条件听从北离墨的安排。

    离开生活已久的土地,古塔族的人都有些不舍,为了留住这块土地,他们经历了多少场战役?如今就这么拱手相让,阿萨族的人知道了,估计高兴坏了。

    “不要留恋这里,只有离开这里,我们才能寻到更肥沃的土地,这里虽好,但我们古塔族子嗣单薄,迟早这里是被夺的。”

    这大半个月,阿塔木看到他们是怎样训练队伍,心中不无触动,也跟坚定了跟随北离墨汁的心,他相信这个人会让他变得更强,让整个族变得更强,带着族人跟随北离是他这辈子下的赌注,但他愿意去赌一把。

    “不是说凤翔的女人千娇百媚,貌若天仙,不能不去看看吗?”落尘问。

    “我又不是住深山老林,没见过女人,区区一个部落的女人能有多好看?我犯得着专门跑去看看吗?”

    马车在草地驰骋,迅速朝天佑方向全速前进,落尘心有些忐忑,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

    “还是去凤翔吧,就是落败被捉,起码不用死,你是他们的主子,是要以大局为重。”

    “不去,免得有人拈酸吃醋,嘴里说着大局为重,但暗地耍性子,将我咀咒千百轮,就恨没踹上几脚泄愤。”

    “谁拈酸吃醋,谁暗地里耍性子?”

    “自是夏落尘。”北离墨说,眸子笑容浓浓,他是想明白了,昨夜某人是打翻了醋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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