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尧需静养与她身体康健得很这话同时在外传,明白人倒是猜到了几分。可偏有那知难而不退的。

    第二日,秦宁从外面匆匆小跑来:“小姐,太子妃来了,在前院呢。”

    秦尧闻言皱眉:“你可与她说大夫让我需静养不宜见?”

    “说了,可她说心中担忧只看一看你,不打扰你休息。”秦宁无奈道。

    秦尧才不信杜妍月什么担忧的鬼话。

    “王爷呢?”

    秦宁道:“奴婢没瞧见人。”

    秦尧想了片刻后对秦宁道:“吩咐人将太子妃带过来,让人在府中找一找王爷,若是不在便算了。”

    她说着脱了鞋子躺在床上拉被褥盖着,还不忘让秦宁将桌上的话本收好。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真的生病,秦尧又坐起来照着自己大腿狠狠就是一拳,又酸又痛,顿时额头冒汗,脸色白了白。

    才躺下就有脚步声走近,她柔弱无力般挣扎着起身,杜妍月匆匆上前扶她:“妹妹病着就不要起身了。”

    “见过太子妃”

    秦尧嘴上说着,摇头表示无碍,让秦宁扶她半靠着:“我这无力下地,无法见礼了。”

    “妹妹与我这般气作甚。”

    杜妍月言语间尽是熟稔亲昵,好似感觉不到秦尧的气疏离,看着秦尧,见她额头有细汗,只当是她刚才起身出的汗,又见她微喘,呼吸有些急促,原本还怀疑,此刻便信了几分她当真病了。

    秦宁伺候杜妍月在床前坐下,她替秦尧紧了紧被子:“妹妹这病的突然,都不可见人需静养了,偏外头还传你没什么事,幸而我今儿个跑一趟,几日不见消受不少,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秦尧听着她的话柔笑点头,心中好笑,外面传的?怕是亲自过问了来替她诊脉的大夫吧。

    “这老六怎的不在府中陪着你!真是的,玩性也太大了。”杜妍月面上替秦尧忿忿不平:“不过妹妹也莫要生他气,老六从小性子野惯了,父皇都拿他无法,回头我让他大哥说一说他。”

    好的不好的都叫杜妍月说了,秦尧只能陪着笑,便又听她道:“老六与他大哥自小就兄弟感情深,说什么他也能听,以后若是他欺负妹妹你,便告诉我们,定好好说他。”

    秦尧嘴角露笑微垂下头,似有些不好意思,却暗自腹诽,杜妍月在她这演什么姐妹、兄弟情深,若是不知道她心怀目的,自己许还真就被感动一翻了。

    “哎呀,我今日来一时瞧瞧妹妹病可有好些,二来再过些日子我约了几个姐妹去寺中上香,想邀妹妹一起。”

    秦尧还没来得及拒绝,杜研月又道:“日子倒是还未定,不过也还尚远,妹妹定要养好了与我一道去,那处寺庙求子最是灵验了。”

    听着杜妍月的喋喋不休,秦尧很是没心思,明明已经表现得好像很累的样子,杜妍月视而不见,一直与她说些平常往事,可处处都在提示她李煊与太子的关系不一般。

    秦尧想她若还不走那只得装晕倒了。

    不过秦尧还没来得及晕李煊就及时出现,他走进来淡漠看着杜妍月:“太子妃眼神不大好,看不到本王王妃已经很累了?”

    “王爷!”秦尧娇呼一声,似在跟他说不要这般说话,

    杜妍月听这这话,脸上却并未见尴尬之色,语气略显愧疚的道:“是我的不是了,与妹妹聊天一时忘了她正病着,既然六弟回来了,那我便先走了,免得扰了你们小夫妻相处,改日又来看你。”

    她说着轻拍秦尧的手背,用眼神示意她无事,不要因此与李煊闹别扭。

    至少秦尧觉得她那眼神里包含的就是这个。

    李煊先前的话言犹在耳,杜妍月这人是不能多有来往,若是其他人听了李煊那话面上定然挂不住,她却波澜不惊,末了还要反过来宽慰别人。

    果真心机深沉不容小觑,指不定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小心为上还是多得避着。

    不过她同时也发现李煊似乎很讨厌杜妍月,他们之间难道……

    秦尧自顾想着,没听到李煊的问话,他伸手在她眼前摇了摇问道:“发什么呆,我问你话呢,她与你说什么了?”

    秦尧这才回神,偏了偏头:“也没什么,只说了王爷以前与太子关系很好,让我们日后多走动,莫断了联系。”

    李煊不说话,倒是直起身须臾道:“胡说八道,以后都不许再见她。”

    他这话说的霸道,秦尧倒没因此生气,本来她也就不想多接触杜妍月,可他的言行总让她觉得他们之前有什么外人不知道的。

    她心底一惊,难不成是兄弟两人同时喜欢上杜妍月,最后杜妍月选择了太子,李煊怀恨在心,兄弟反目……

    那李煊的心里是不是还有杜妍月。

    秦尧心中自顾描绘了一出三角恋情的大戏,倏然又想到何止一个杜妍月,还有柳萱,还有宫中那个表妹。

    对了,还有成亲那日当众让她难堪的女子,好像是宋啟的妹妹。

    想到这些,她心中啧啧几声,果真是个浪荡纨绔,幸而她无心于他。

    李煊又告诫她几句便回了书房,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他迟疑良久未打开,这里面可是他花重金从专门贩卖消息的地方买来的,他一声犹豫要不要打开,若打开了,不是他所期待看到的……

    许久,他横心撕开密封,抽出里面信纸,上书:无中生有。

    他先是眉头一皱,神色诧异,断没想到他所问之答案就这么几个字,而后舒展开眉头,嘴角微微一扬,将信收了起来。

    虽解决了一个问题,可他心中疑云更甚,他与秦尧的姻缘,父皇到底在想什么;秦尧刻意隐瞒,秦家又在打算什么,这其中种种,必该有个缘由,只他未参透。

    那‘京都名录’只要在李煊手中,对秦尧来说就如芒在背,如刺在喉,虽两人后来有好好再交谈过,她也能感觉到李煊对她态度明显的回暖,这倒是让她很意外,可在父亲给回信前秦尧始终无法彻底相信他。

    她也不信李煊全然相信了她,那名录如今就好比她的喉咙,叫他掐的死死,就怕哪一日他不顺心了,直接扭断她的脖子。

    这样一想,那么重要的铁证秦尧怎安心放李煊手中,连日来言语多有试探,殷勤讨好,笑的更媚,话语更柔,可李煊恶趣味就想看她撕破伪装,听出来了也装傻,惹得她恼怒却又无法。

    秦尧装病数日,除了时时惦记着名录不安全其他倒也还算安逸。

    屋外暖洋洋,秦尧斜倚在榻上,身上盖着薄衾,有一搭没一搭的翻一旁的话本,起了睡意。秦宁推门进来,秦尧强打精神与她说了几句话,便听秦宁道:“小姐,今儿上元灯节,奴婢听说晚上可热闹了,整日闷在府中,奴婢瞧着您都慵懒了不少,您要不要出去走走。”

    可不是慵懒了许多,如今她是连步子都懒得迈了。

    “我看是你想凑那热闹吧。”秦尧困意席卷,干脆滑下身子躺倒,打着哈欠道:“想去便去吧,我睡会,你去问一问王爷。”

    话说完,呼吸已均匀起来,这是睡着了。

    秦宁摇头,若是大公子看到了,小姐定是要挨打的,不知为何,往前她总觉得夫人是对的,可如今,王府沉闷,小姐又总一副娇弱雅和示人,如那花期将尽般没生气,她越发怀念小姐的爽朗笑声和豪迈行止,许她外出走一走能好上许多,小心替秦尧盖好衾被秦宁便轻声退了出去。

    彼时李煊在书房里,正翻看着那本‘京都名录’,越往下看便越让他咋舌。

    每一条便是一人,多是高官重臣,就连宫中也有,连他们的家眷也不遗漏,标注着每人的门楣喜好、品性关系,攀扯万千,便是部分人的把柄也在上面说的明白。其中一些隐晦,他这个常待京都的人都不知道。

    如此厚一本,断不是短时内能完成的,也不是凭一己之力就能做到的,若说不是早有预谋他是不信的,翻至最后,尚有白页,想来是预留的。

    这名录,若是落在有心人手里不是灭门罪祸便是滔天权势。

    如今朝堂之上党派之争日益凸显,尤以太子一党和三皇子一党争斗的最为明显,这东西对他们来说价值连城。

    李煊又笃信皇帝对他有试探之意,若是这东西暴露,他就洗不清了。

    可毁了又觉得太过可惜。

    李煊一手撑头,一手手指有规律的敲击桌面,就算不毁也得收好了。

    不及想下去,周祥在外敲门,敲门声过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王妃身边丫鬟求见您。”

    李煊抬眸,默了一霎将名录收好,往旁边软榻上一靠,这才开口让进来。

    秦宁第一次进李煊书房,里面陈设简单,檀香袅袅,不浓不淡正相宜。

    她垂首朝着李煊见礼,心里忍不住感叹,与小姐果真是夫妻,这慵懒的姿势简直如出一辙。

    没等李煊开口询问,秦宁将来意说明,他挑眉:“王妃的意思?”

    “那便吩咐下去一应准备齐全。”得秦宁回复,李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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