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尧几乎算是一夜未睡,她也不觉困顿,倒是思绪杂乱过后变得无比清晰。

    是她忘了。

    初进京便知道李煊是什么样的人,外宿想来也是常事,许是自成婚后他从未有过,竟让她忘了他本来样子。

    她凭空生出的那些许心动不会有以后,她自己便能掐灭。

    不去期望就不会有失望。

    舒服的抻了抻腰,秦尧一番自我开导之后顿觉轻松不少,天已大亮,她手受伤又不能晨练,她干脆又倒头大睡起来,这回,心不纷乱,安然入睡。

    李煊回府的时候手拍着头,昨夜与宋啟喝的太多。

    跨进院门,李煊只见秦宁,问道:“王妃呢?”。

    秦宁急忙行礼:“王府还未起身。”

    “未起身......”李煊步子转快,边走边问:“可是哪里不舒服?”

    秦宁没回话,不舒服是有的,只是这不舒服的地方是心,再看王爷,竟然没事人一样,她便有些恼。

    李煊没发现秦宁的异常,轻声推开门,并未大敞开,挤着身子进去,又轻轻关上,猫着步子走过去就见床上秦尧正睡的香甜,头发散乱在一床,被子卷在两腿间抱着,那样子他看起来觉得着实可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也许是看她睡的香,引得他瞌睡虫犯了,心想干脆与她一起睡一会。

    怕吵醒,李煊东西放的极轻,只才爬上床侧躺下,想要伸手揽秦尧,手还未动,秦尧睁开眼,有一瞬的怔愣后,她眉几不可见的蹙起,坐起身:“王爷怎么回来了?”

    李煊未语,伸手去拉秦尧手,不想被她轻巧避开。

    秦尧浅笑望着他:“臣妾睡醒了,王爷休息吧。”

    说着便起身下了床,李煊甚至都来不及拉住她。

    “你陪本王.....”

    “臣妾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就先出去了。”

    李煊看着往外走的人,莫名觉得感觉有些熟悉,就像他们初初成婚时,她对他,透着疏远气。

    他又觉许是自己想多了,未多想,欣然补觉了。

    此时他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到晚间的时候,他算是确定看出了不对的苗头。

    等他沐浴好回来的时候,秦尧已经入睡。

    睡在那张小小的软榻上。

    “这是为何?”李煊不解。

    自搬回来,他也说了会尊重她,直到她愿意,是以一直是他睡在软榻上,今日她这番作为又是为的什么。

    回答他的只有一室寂静和秦尧背对着她的身影。

    他走到软塌旁,趴着往里看,只见秦尧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

    李煊站着望了一会,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只想着明日起来问一问,自己也还有事要与她说,轻轻吹灭火烛,独自爬上了床。

    灯火熄灭,黑暗中秦尧睁开了眼,李煊靠近时吓她一跳,还是有些紧张的,她本以为有些东西自己说断就能断的,其实不然。

    就如她以为自己只要告诉自己,她对李煊再无一点心动,不会在乎任何,可当看到他的那瞬,该想的不该想的,都蹦在脑海里。

    强迫自己不要再想,却也无法做到,她又不敢翻身让李煊听出她没睡,就那么硬挺着侧躺到不知不觉的睡去。

    翌日醒来,秦尧才坐起身,李煊从外面进来,见她醒了,踱步道她跟前:“我有话要与你说。”

    秦尧却是垂首不看他,语气极为气:“王爷请说。”

    “你若对本王有什么不满大可直言,莫要弄这些让本王猜,本王猜不到。”

    秦尧闻言心中觉得好笑,不过稍加不理,便不耐烦了,那他与她说什么话,不高兴便找柳萱去就是。

    心中这样想,秦尧倒没表现出来,抬头眉开眼笑看着他:“王爷说的话臣妾怎么听不懂?臣妾对王爷没有任何不满呀!”

    李煊听着他的话,有气发不出,就如一拳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

    他盯着她:“何时你也变成那些普通女子了。”

    这话让秦尧又一愣,她不是普通女子是什么?

    哦,对!

    他心中不普通的女子是柳萱那样的,不顾世俗的向他示爱的。

    秦尧忍了再忍才没从口中蹦出那个‘滚’字,只装作无事不懂悠然起身。

    李煊见她那样顿时憋着一口气在胸腔里,往榻一坐,眸光无意间瞧到她中衣腰间系着个香囊,只那颜色不似女孩子用的。

    他头前伸嗅了嗅,清幽淡香,很少好闻。

    还一直奇怪她身上的香,原也是带了香囊,且还是贴身佩在里衣上的。

    哼,总还是有点小女子的心思的。

    如此看了好一会,秦尧都未与他再说一句,李煊便更加生气,两人相顾无言坐了好一会,他撩袍甩袖气呼呼的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停下回身看着秦尧:“四日后我要去清灵山,你可要一起?”

    秦尧抬头,正好对上他看来的视线,愣了愣,迟疑道:“臣妾.....就不去了吧!”

    “随你。”李煊转身:“许要三四日。”说完阔步走了出去。

    秦尧越发觉得他莫名其妙,明明委屈的是他,他生哪门子的气。

    李煊气闷,不想呆在府里,正想着出门,才到府门口遇到了宋家家仆,见着他急急句跑过来见礼,末了递了个小木盒上来:“我家公子吩咐小的将这药送到王府,劳烦王妃代为转交一位姑娘。”

    药?

    姑娘?

    秦尧待转交?

    李煊疑惑接过,打开盒子,入眼就是一封信,信封上‘阿四姑娘亲启’几个字让他倏然皱了眉,拿起信,下面放着的是一个小瓷瓶。

    “你家公子还说什么了?”李煊手握着信,咬牙问道。

    来人想了想才摇了摇头。

    “知道了,你回吧”李煊将信又放进盒子里盖上,转身回府。

    走往院子的一路上,他都在想宋啟又怎么认识的‘阿四’,除去她刚进京时的一面之缘,他们该是再无见过的可能,又怎的送一瓶药,还有信。

    他们两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许宋啟信里会提及?

    他拿出来,想了想,这样怕是会惹得秦尧不开心,心里百爪千挠,各种猜想油然而生,,他忍了又忍,才没有拆开信看。

    快进院门,就瞧见秦尧躺在摇椅上晒太阳,他走过去将盒子递到她跟前。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东西,秦尧吓一跳,坐起来不解:“这是?”

    “宋啟给阿四姑娘的”李煊说这话的时候紧盯着秦尧,见她眸光微闪躲,冷声哼笑:“这许久不见阿四姑娘,不知王妃可还能再找到她。”

    秦尧不解宋啟这是作何,但还是接过来:“既然是给阿四的,臣妾便先收着,待他日见到了又给她吧。”

    “你就不好奇里面是什么?”李煊靠近她,问道。

    秦尧身子往后躲离:“既然是送阿四的,臣妾有何好奇的。”

    “最好!”

    李煊凉凉的看着她。

    李煊没多留,这下他更气闷了,打算找宋啟打探打探是个什么情况。

    人走了,秦尧才舒一口气,刚才突然提起阿四,又是宋啟送来的东西,让她微紧张了一会,幸好李煊似也没发现什么,只是他走之前说的‘最好’是什么意思?

    确定李煊出府了,秦尧才回房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皱巴巴的信,也没多想,挑眉拿起来,看着那几个字犹豫片刻还是打开。

    宋啟的信所说也不过是感谢她的相救,并赠了一瓶上好的膏药,又言说五天后他们有一个小小的外出聚会,邀她一起去游玩。

    末了让她放心,尚有其他女子同行。

    外出游玩!

    看到这她倒是心痒痒了。

    李煊四日后外出,宋啟邀约的日子在他外出后一天,他又要去三四天。

    宋啟既说‘他们’想来人不会少,又有女子,大概当天就能返回。

    左右不过一天时间。

    想到这,秦尧心中有了想法。

    李煊本是去找宋啟,不想宋啟被他祖父抓着不放,他面都没见上,更别说什么套话了。可越是不知道,他便越是抓心挠肺的好奇。

    在街上随意逛了逛,又觉无趣,还是返回了府。

    李煊明里暗里与秦尧提及阿四,都被她转移开了话题,他想了想才没有戳破,明说自己知道了。

    只是他心中的气堵的更多了。

    一连几天,秦尧不好赶李煊,又不想与他有什么接触,索性就每夜都先他占了软榻。

    李煊也从一开始问几句话到进门看都不看直接躺在床上。

    彼此置气。

    后来便是两人连话都不说一句了,整个府里都低气压,下人非来伺候都绕着他们小院走。

    秦宁无法,整天在这边伺候着,秦尧让她做这,偏李煊要让她做那,搞得她繁忙,只觉得二人如小孩子般。

    终是到李煊出门那日,秦尧送他到府门口,他上车之际才叮嘱了一句,李煊身子微顿,点了点头,差点便开口叫一起了,想了想作罢,他们之间,待他回来又与她好好聊一聊。

    躬身钻进了车里,吩咐出发。

    看着李煊走了,秦尧想着明日能出去玩都觉得高兴不已,走起路来都轻快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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