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安室透扬了扬手里的文件。
“希望我没有影响到你睡觉。”
“那倒还没有。”
黑泽睦月拿过文件,让开身让人进来。
“你也别跑一趟了,有休息的地方,睡一会儿吧。”
“恭敬不如从命。”
说老实话,他忙了一天也累了。
上次来实验室他就知道这边有休息的地方。
原本打着先把睦月送走后,他还可以在这儿补个觉的主意。
现在不需要了。
安室透一进门,便跟看过来的松田阵平打了个照面,两人都是一愣。
“降……”
松田阵平诧异地想开口,被安室透直接打断。
“睦月。”
安室透似乎与黑泽睦月很亲近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这位就是你说的朋友吗?”
松田阵平一挑眉,眼神凛冽地看向安室透,似乎不明白他在搞什么鬼。
“嗯。”
睦月没听出来两个人的交锋,给他们简单地互相介绍了一下。
“这是松田阵平。”
她转而对着松田介绍另一位,顺便把墨镜摘下来,夹回松田阵平的胸口口袋。
“这是安室透……我的同事。”
安室透。
假名。
松田阵平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他瞬间明白了安室透的意思。
也许,对方毕业后并不是故意想要销声匿迹,也不是像他给的消息说不做警察了,而是有自己的任务。
他就说!这可是降谷零?他不做警察了?
滑天下之大稽。
景光呢?跟他一起消失的诸伏景光也是吗?
那,需要用假名接近的黑泽睦月,岂不是很危险的目标。
这么想着,松田阵平跟安室透相互握手,同时露出假笑。
“幸会。”
松田阵平懒洋洋地抱臂,道。
“还以为是你男朋友。”
睦月赶紧摆手:“我没有男朋友。”
松田阵平笑了一声,反问道:“你这个意思是,我可以追求你了?”
喂!?
我的大学同学在说什么?
安室透震惊地看松田阵平,差点没做好表情管理。
他不会蠢到自己到底为什么用假名都看不出来吧?
……不至于吧。
安室透不想让松田参与到这种危险的事情中。
得找个时间跟他谈一谈了。
他想。
睦月没有注意这边,她被直球砸的不知道怎么回复,就算再努力也只能憋出一句。
“我还没这方面的想法。”
“逗你的。”
松田阵平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师自通地找到了与睦月相处的手段。
“怎么这么不经逗?脸还红了?”
他突然伸手掐了一把睦月的脸颊。
“……哦,擦了粉吗?”
指尖摩挲,滑嫩的感觉还停留在指腹上,有点独特。
黑泽睦月恼羞成怒地用手背蹭了蹭他刚碰过的地方。
“化了妆,很正常吧!你这样,跟个流氓有什么区别。”
“哦,抱歉。”
松田阵平挑眉,指了指脸颊。
“粉被我蹭掉了。”
黑泽睦月瞪大了眼睛,不管这里的两人,转身就往洗漱间跑。
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去检查自己的妆容了。
就算不检查,晚上睡觉也是要卸妆的。
一时间,休息室安静了下来。
松田阵平一改刚才的调笑,皱起眉头看向安室透。
“怎么回事?”
安室透指了指上面,低声道:“隔墙有耳……有机会再谈。”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
安室透道:“离那个女孩远点。”
“哦?”松田阵平笑,“你这是在警告我?”
“是忠告。”
安室透几乎凑到松田阵平的耳朵边,仿佛这样才不会被别人听到谈话。
“那家伙的危险程度,不是你能驾驭的。”
“猜到了。”
松田阵平摊手。
ktv的那场毒害,看起来像是一个女人为了嫉妒心去谋害自己爱恋对象的现女友的事件,但是最巧妙的是,舞子喝的并不是自己的水,而是黑泽睦月的。
解毒的那杯冰水才是属于舞子的。
虽然证据确凿,但总归哪里不对。
出于安全考虑,松田阵平这才送她回来。
本来,借独处的时间他是想问黑泽睦月是不是有什么仇家,但是安室透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也给了松田阵平一个线索。
黑泽睦月的身份、以及想要杀她的人比想象中多。
说不定,其中还有警察?也许。
松田阵平反而提起了兴致:“既然可以参与其中,那我怎么会置之度外?”
之前的黑泽睦月,在他的眼里是需要保护的、楚楚可怜的少女。
现在的黑泽睦月,像一个被礼物纸精心包扎过的一枚炸弹。
他不光想要拆开这份礼物,还想拆开其中的内心,剪断最危险的那条线。
安室透看见松田阵平后,猜测的最害怕的情况发生了。
他头痛地揉了揉脑袋,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松田阵平诧异地看他:“你居然没有反应?”
他们两个在警校的时候,可谓是从大一打到毕业。
他都做好了跟对方进行肉搏交流的准备了,没想到对方居然忍了下来。
“你还是小孩子吗?”安室透吐槽道,“总之,你们自己注意安全。”
“啊。”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不用你说我也明白。”
黑泽睦月推开门。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怎么忽然就聊起来了?
松田阵平半真半假道:“感觉安室跟我有个朋友一样,都是金发,就问了一下。”
安室透摊手:“可惜,我并不认识他的朋友。”
男人的友情这么轻易的吗?
睦月有些迷茫。
松田阵平朝她看过去,眼睛下意识往下看了一点。
被一些东西吸引住了视线。
因为救今中舞子的缘故,黑泽睦月的白衬衣被染上了污垢。
她在洗漱间脱掉了衣服,换成了运动背心。
虽然这家伙没什么料,但也不算一马平川,尤其是腰部的肌肤,白皙如雪。
松田阵平想到刚才捏她脸时候的滑嫩触感,赶紧撇开了视线。
同时,安室透也往另外一边扭开了头。
哪怕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但她是超级有魅力的女性这一点,并不会改变。
这就是美人计为什么有些人屡试不爽的原因。
虽然吧,黑泽睦月不是故意的,但是不否认,她的确能做到这件事。
不过还好,这两人都不是会美色误脑的人……
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做,看看美女怎么了?毕竟是成年男性。
时间很晚了,黑泽睦月垫脚关了顶灯。
“早些休息。”
她找出一盏小台灯夹在沙发边,坐在沙发上翻开了安室透送来的文件。
松田阵平瞅了一眼,在安室透的眼神暗示下没有问,在休息床上合上了眼睛。
安室透又看了会儿他,坐到睦月身边轻声问。
“你不睡吗?”
“让你半夜给我送的东西,总不能是留给白天看的。”
睦月对她哥的性格非常了解,那家伙说白了就是强控制欲加工作狂,既然今天送了东西,说不定明天就要行动,不如早些了解,省的被他骂废物。
“晚上是发生了什么吗?”安室透问道。
黑泽睦月惊讶地看他:“你怎么知道?”
安室透扫了背对着他们装睡的松田阵平一眼:“总不能真的是他想追你,所以大半夜送你回来?”
这件事,按照这两人的性格推理一下就可以知道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黑泽睦月叹气:“嗯,联谊会,我同学被害了……可能是也怕我出事吧,他就送了我一程。”
语毕,她想到什么,捂嘴笑起来,扶着额道。
“这小警察人还挺好的,你就别跟我哥说了。”
睦月可怜巴巴地看着安室透,双手合十拜托他瞒着这事儿。
正合他意。
安室透想。
得找个时间跟松田阵平谈谈,让他离她远一点。
不光是怕琴酒铲除来自睦月身边的威胁,也怕黑泽睦月本身的危险。
她在刑讯室做人体实验时,眼底流露出的光亮,让安室透记忆犹新。
“好啊,答应你。”
安室透低声笑。
“但是你欠我一个人情。”
“成交。”
黑泽睦月一口答应。
松田阵平把被子拉高了些。
这姑娘是不是把自己卖了?
哦,她还夸他来着。
虽然是张好人卡。
-
那份“文件”只不过是对于这段时间的一个总结,以及,究竟是谁在一直针对黑泽睦月。
安室透的推理能力以及情报能力的确非常厉害,不到一个月就将事件查了个水落石出。
一开始,睦月以为是fbi在搞鬼,后来发现是针对她个人的行动,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
她是无妄之灾——被她哥牵连的。
琴酒曾经捣毁过一个名不经传的小组织,并且将他们的经济吞并入乌鸦。
当然,他只是总指挥,期间有各位狙击手、各个小成员的功劳……其中包含了黑泽睦月各式各样的手段。
那个小组织的头目,逃过了狙击、逃过了背叛、逃过了欺骗,没有逃过无色无味的气体,死于毒药之下。
黑泽睦月虽然没有参与,但是江湖上到处都有她的传说。
头目唯一幸存的女儿,无处宣泄她失去家庭的悲痛,将这份痛苦迁怒到了手无缚鸡之力的科学家黑泽睦月身上。
她想用让睦月偿还她的悲痛,想让睦月也体会失去亲朋好友的痛苦,最好是死于她自己的毒。
可这终究只是一场空谈——连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也被睦月自己救下。
黑泽睦月合上文件夹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松田阵平睡的四仰八叉,半截腿露在被子外面。
安室透之前陪睦月熬了会儿夜,现在靠着沙发椅背闭着眼,也不知道睡了没。
睦月从旁边捡起自己平日午睡的珊瑚绒毯子,轻轻地给人盖上,随后蹑手蹑脚地去洗漱间洗脸、化妆。
主要是遮一下自己有些明显的黑眼圈。
安室透在她盖毯子的时候就已经醒了,神色莫名。
他转了个身,裹紧小毯子,腿蜷起来干脆窝了起来。
实验楼的研究员们都不分昼夜。
门口这个时候已经有人来送其他药物的试验资料,验证了指纹一进门,就看见床上、沙发上,两个男人都睡着,而睦月不见踪影。
研究员捂住了嘴,睁大了眼睛。
随后就看见两个男人同时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思考了不到一秒钟,立刻关上门,在走廊上奔跑。
他要把斯楼小姐一夜御二郎的八卦分享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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