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里克拉安可不理会欧阳自远的想法,说的吐唾沫横飞,越说越起劲儿,直说了好久才算说到最近:“,,,,,,罗林阿里格洛布尼反而变本加,加竖,自称克里拉洛依美特,对抗汉军,反叛国王,实在是罪大祸极,”

    欧阳自远听得这多里克拉安将变本加厉说成变本加竖,罪大恶极说成罪大祸极,倒也好笑,但不管怎么说,这位口才惊人的多里克拉安大臣总算把罗林阿里格洛布尼的罪证说完了,

    多里克拉安也是自信满满,他罗列了这许多罪证,自信接下來的结论应当沒问題了:“因此,该当判罗林阿里格洛布尼的父亲德罗克拉林乌和母亲美洛里加斯以骆驼踩死,他的家人也应当尽数杀掉,”说罢,向欧阳自远又鞠一躬,这才长出一口气坐下,

    欧阳自远也总算是出了一口气,

    这陈词说的,足说了大半个时辰,现在欧阳自远都担心午饭是吃不上了,

    他往右边看了一眼,

    右边,罗林阿里格洛布尼的家人席前坐着一个汉人将领,正是赵天成,

    因为捐毒王反对让叛徒的家属出声,认为这样做是鼓励反叛,所以欧阳自远干脆让赵天成來为叛徒家属说话,捐毒王本是想不让这些叛徒家属出声,直接判了,沒成想欧阳自远借坡下驴,却让赵天成帮腔,但话是他说的,他也不好反悔,只能答应,结果,现在赵天成成了叛徒家属的代表,

    赵天成也是困的直打盹,这位多里克拉安实在太能说,说的也实在太过扯蛋,让他也听的太无聊,他听得多里克拉安说完了,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言,

    他的第一句就让多里克拉安弄了个大红脸,

    “多里克拉安大臣说了这罗林阿里格洛布尼自幼到大直到反叛之时就沒一天不在做恶的,我想知道,如此做恶,捐毒王陛下为什么还要用他呢,为什么要用了这些年呢,多里克拉安大臣难不成在暗指捐毒王陛下用人不明,糊涂失查,”

    多里克拉安一听之下,满面通红,

    他此前一直是负责典狱的,这些年下來,早对如何给人定罪十分熟悉了,哪一个被定为叛徒的都是这一套,说这人自小到大就沒做过一件好事,实在是罪不可赦,哪一回都是众人纷纷附合,沒成想这赵天成一句话就把他这一套弄成了指责国王糊涂,这还了得,他急忙答道:“不是,非也,这个,只是说这罗林阿里格洛布尼用心险恶,,,,,,”他说不下去了,

    无论罗林阿里格洛布尼多用心险恶,不还是国王失查,越证明罗林阿里格洛布尼用心险恶,就越证明国王沒有发觉是糊涂,这话还真沒得回转,

    赵天成也不出声,就那么看着多里克拉安,面带微笑,弄的多里克拉安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时僵在那里,

    僵了好一会儿,赵天成才重新开口:“这捐毒王是不是失查,不是本次讨论之事,我看,多里克拉安大臣也不必深究了,是不是,”

    多里克拉安恨的直咬牙,

    这话说的,好象他一心要追究国王的罪一样,问題是他方才这一堆罪证,还真就指向这个结果,他现在是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只能含糊着呜呜的哼着,因为他沒办法答应说个是,也沒办法不答应,

    赵天成倒也沒打算就这问題追究到底,毕竟如果追究这事就跑了題了,沒办法研究罗林阿里格洛布尼的家人有沒有罪的问題了,他一笑转了话題:“多里克拉安大臣说罗林阿里格洛布尼自幼就有罪,青年之时也有罪,在反叛之前仍有罪,这些,都不是本次所论之事,如果要追究这些罪,还是请捐毒王陛下來定的好,既然这些年來捐毒王陛下都沒有追究,现在追究可实在晚了,你说是不是,”

    多里克拉安这一回只能点头,

    他沒办法,因为赵天成的话里有话:这些年來捐毒王陛下都沒有追究,那是为什么,要真讨论这个问題,就又扯到国王糊涂这问題上了,

    赵天成见多里克拉安点头,轻轻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谈这罗林阿里格洛布尼本次反叛吧,本次反叛,罗林阿里格洛布尼的确是罪在不赦,不知多里克拉安大臣可有异议,”

    多里克拉安心说这我哪有异议,我就在说这事儿,于是急忙点头,才一点头一想不对,又急忙摇头道:“沒有异议,”

    赵天成嗯了一声,慢慢说道:“然则,这罗林阿里格洛布尼已经服法,人死万事空,就算再杀他一刀他也无知无觉了,不知多里克拉安大臣说这罗林阿里格洛布尼的罪证是何意,”

    多里克拉安一呆,

    这个,这个是怎么个话说,沒错,罗林阿里格洛布尼是死了,但他的家人可沒死啊,多里克拉安急忙抗声道:“罗林阿里格洛布尼虽然已经服法,但他的家人沒有服法,本大臣的意思就是,当追究其家人之罪,”

    赵天成一脸的好奇,反问:“怎么,多里克拉安大臣要追究罗林阿里格洛布尼的家人之罪,可方才多里克拉安大臣一直在说罗林阿里格洛布尼的罪,沒说他家人有罪啊,难道我听错了不成,”

    多里克拉安又是一呆,

    他突然发现,自己还真是很沒道理,

    就算罗林阿里格洛布尼罪大恶极,关他家人什么事,他方才罗列的那一堆罪证,只能证明两件事:一,罗林阿里格洛布尼该杀,二,国王糊涂,这后一条是不能提了,前一条,那罗林阿里格洛布尼已经杀了,弄了半天,他居然根本就沒证明罗林阿里格洛布尼的家人有罪,

    “罗林阿里格洛布尼既然如此大罪,他的家人怎能无罪,”多里克拉安决定呛声,这事儿不能不呛声,本來就是为了定罗林阿里格洛布尼的家人的罪的,要把他家人都开脱了,他怎么回报国王,

    赵天成一笑,学着多里克拉安的话反问:“就算罗林阿里格洛布尼有罪,又怎能就说他的家人有罪,”

    多里克拉安沒折了,

    这些年來,凡有叛徒就是全家杀光,谁也沒有想过个中有沒有不合理处,现在,经赵天成这一反问,他还真说不出道理來,他想了一下,答道:“本国法律,凡反叛者,都要追究全家,数百年來皆是如此,”说罢他不由有些得意,这一句,可真是沒得反驳,有种你把法律改了啊,

    此话一出口,赵天成突然脸上变色,他沒有说话,一个字也沒有说,而是沉着脸,冷冷的盯着多里克拉安,

    多里克拉安初时以为赵天成是无可反驳而恼羞成怒了,随即转念一想不对,突然间,多里克拉安的脸色也变了,变的惨白,额头汗水淋漓而下,

    因为多里克拉安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大错误,一个比天还大的错误,

    按照捐毒法律,今天这场辩难就根本不用开,因为捐毒法律规定,凡反叛者都要全家皆杀,问題是,今天为什么会开这样一场辩难会,原因很简单,因为现在不是捐毒国人要行使捐毒法律,而是汉人來执法,

    现在的情形,是汉人表面尊重捐毒王,但权力则要由汉人來行使,捐毒只能听从,因为捐毒已经投降,如果仍是按捐毒法律,汉军來干嘛來了,难不成是向捐毒王表示效忠來了,汉人能给捐毒这样一个机会申诉理由,已经是大度了,要换了捐毒占领了别国,只怕连这个机会都不会给,现在多里克拉安居然提起捐毒法律來,按捐毒法律,现在这些汉军将领无一不该杀了,

    多里克拉安一想明白这一点,立知不妙,这个祸他可闯大了,一时口不择言,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來,他心里已经是一千次骂自己是猪头了,问題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难不成还能收回來,多里克拉安坐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场面正自尴尬,却见一个捐毒人急急來到多里克拉安面前,在多里克拉安耳边说了几句,多里克拉安的脸色这才恢复,咳嗽一声说道:“我捐毒王发仁慈之心,以为罗林阿里格洛布尼虽有罪,但其家人却无罪,所以特向欧阳将军请示,是否可以就此发放了罗林阿里格洛布尼的家人,只要他们以后忠心于我王,我王可以即往不纠,”

    赵天成看了欧阳自远一眼,一时不知欧阳自远的打算,

    欧阳自远见方才已经僵住,虽则大可抓住此事做文章,但一则这不过是无心之过,二则,与其与捐毒发生冲突,不如安抚为上,于是点了点头,

    原來,捐毒王身为国王,不好出面亲自辩难,一则是输了实在难堪,二则,无论输赢,他出面本身就有损尊严,所以才让多里克拉安出面,但捐毒王却沒有放任不理,这边两方辩难,那边不断的有人往捐毒王处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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