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水写出的字可不太好看。地面容易磨笔。练不好字。”林子萱很惋惜，李清羽要是早几年遇到赏识他的老师，说不定字写的更好。现在？性格习惯形成，写出的字迹很难变化。林子萱捧着李清羽的字仔细看，的确是很有底子的，“现在给你的钱，算是买这个字了，也算是给你的笔墨钱。”
李清羽脸色微红，要是有条件，他也想和其他同学一样，买笔墨纸砚。沪市现在逐渐发达，有钱人多穷人也多。他这样的不值一提。
老板啧啧有声，“看你是个文化人。”虽然老板之前没看出来林子萱会写字，现在瞧着这字写的还不错，“你是惜才还是故意想要毁了一个孩子。”李清羽有理想是好的，写字谁不会，有点天赋都可以写。能不能在这方面成才就不一定了。他本来就穷，这笔钱用完以后呢。
林子萱嘴巴动了动，本来想询问水写布，话到嘴边才想起来，水写布是2000年以后才出现，现在市场上还没有呢。
李清羽不服气，“我会好好练字！”林子萱忍不住笑了，他可不是好好写字了，后来可是个大家，一字难求。封笔以后，写过的字更是价值连城。她拿着手里的字，李清羽现在写的字，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值钱。
林子萱又在批发市场溜达一圈，也没发现什么新颖的好东西，想着现在回去还能赶得上火车，索性提着包准备去火车站。
“大姐。”李清羽好不容易寻到林子萱，气喘吁吁跑过来，手里拿着几只鸡蛋。
“这都是家里鸡下的蛋，我看你好像还没吃饭。”刚才他就发现了，林子萱好像没吃饭的样子，寻思着自己还有几只鸡蛋，干脆给了林子萱。
“你午饭吃过了？”林子萱瞧着李清羽手上的鸡蛋，心里估摸着这些鸡蛋恐怕是他的午饭，自己要是拿了，他可就要饿肚子。
“上学可不能饿肚子，老师讲什么你都不知道了。”她可是饿着肚子上过课，那种滋味，脑子一直想吃什么吃什么。老师说的什么她压根没听进去。
李清羽挠挠头，“可是……除了鸡蛋我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给你。”
“你不是给我字了么？”林子萱轻笑，这孩子果然够义气，难怪能一直帮衬李牧。她就是奇怪，在沪市出生长大的李清羽，怎么认识李牧。
“不能。老板都不肯收的字。肯定写的不好。”李清羽急了，刚才他可是求了半天，老板就是不肯松口，这说明他写的字根本就不太好。
“老板不喜欢，不代表我不喜欢。我第一眼看到就特别喜欢。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怎的知道我不是惜才呢？”林子萱叹了口气，决定推这个未来的大佬一把，“我刚才看了你的字，草书。不算流传下来标准草书。但这其中有你自己的风格。”在提倡个性的未来，李清羽刚好发光发亮。
“所以我以为你以后肯定能把字写好。”林子萱目光坚定，“你要相信自己，千万不要被其他人的话影响。”她忽然笑了，这两个孩子性格相似，别人的一两句话，让他们心情波动。眼看就要放弃，居然还开始自我怀疑。难怪能一起喝一壶。
“真的可以么？”李清羽低下头，看着手上的鸡蛋，除了老师没人支持自己，他从一开始的狂热，到现在的自我怀疑。现在多了一个肯定自己的人，还花钱买了他的字。让他感觉有点自信。结果呢，他又感觉是林子萱亏了，抓紧时间找过来，想把自己的午饭给林子萱。鸡蛋不值钱，他现在只有鸡蛋。
“自我怀疑才是最大忌。你自己不相信，为什么还要坚持。”林子萱抬起头四处瞧瞧，“走，带你去吃饭。以后你叫我阿姨，别说什么大姐。我可比你大多了。”以后李牧真认识他带回家。难道要说“以后各论各的关系”？
林子萱想想就要笑。
李清羽不服气，“你才多大。怎的就叫阿姨了？咱们老师还要叫姐姐呢。”
难道装嫩很早以前就开始了？林子萱深感无力，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她直接点了小炒肉和清汤面。李清羽不是李牧，李牧到底是原主亲生的，她给李牧花钱不会被怀疑。第一次见面就请李清羽吃红烧肉这些炒菜，他还以为自己有什么企图呢。
“你喜欢烧东西？”等面的功夫，林子萱忍不住，到底把心底的疑惑说了。
李清羽愣了愣，下意识抬起手指着自己，“我？烧东西？”他再次开始自我怀疑，想自己什么时候喜欢烧东西了。
“不喜欢烧东西。东西贵。”李清羽想清楚，很确定自己的爱好，他可没有烧东西的爱好。
“那你可别一冲动把所有东西烧了。烧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以后离火远一点。注意人身安全……”林子萱趁机教育，他这些年写的字以后多值钱，烧的那些是纸么？那些可都是钱啊。
李清羽眨眨眼睛，再次产生自我怀疑，难道自己喜好烧东西却没发现？
“你放心，我家东西不多，绝对不烧东西。”李清羽信誓旦旦，不仅是对林子萱保证，也是在心里发誓。
林子萱心满意足了，他既然能做出保证，那以后肯定就不会烧了。
“你如何理解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林子萱知道李清羽已经开始放弃烧东西，趁机询问他以后对李牧的看法。
李清羽若有所思，“如果能遇到一个赏识我字的人，我就愿意把所有字画都送给他。”
“如果一直没有遇到，大概就是郁郁不得志，心里也会难受。大概以后都不会写字了。”
这个解释很李清羽，林子萱算是明白了，他根本就不是写字，而是追求精神上的认可。
“我看你刚才拿着鸡蛋。所以你是和奶奶一起生活？”林子萱挤破脑袋还是记不清李清羽到底有没有父母，是早逝还是把他给丢了。
李清羽微微低头，情绪有些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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