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因为先前的三名南洋人带动了南洋的丝绸生意,丝绸在南洋各国引起热潮,南洋商人对中土趋之若鹜,漂洋过海来蕲州收丝绸。【小说文学网】

    花未情消息灵便,早早截下前来收丝绸的南洋人,将他们带到自己的丝织坊里参观。再签下契约,预定多少日交货。

    花未情的海外丝绸生意越做越大,早已不限于先前的三名南洋人。

    手头上有了一大笔银子,花未情盘算着放手一搏。蕲州除了庄家名下的丝织坊,剩下的都是些规模并不太大的私人丝织坊。

    花未情带着银票挨家丝织坊走访,里里外外把丝织坊的布置装潢以及织布机都查看清楚,出口直接道:“老板,这丝织坊多少银子能卖,你出个价。”

    丝织坊老板也知花未情的作坊生意越开越大,迟早他们这些丝织坊都没了订单,早早卖给他或许还能赚回来一点,丝织坊老板想了想,“花老板,在下也不想狮子大张口,您看,我这作坊再加上我仓库里头的丝绸和生丝,就收你八百两,如何?”

    花未情思忖片刻,“成了。”随即转身对小酒道:“小酒。”

    “在。”小酒会意,从身后的包袱里取出八张一百两的银票,恭恭敬敬地递给丝织坊的老板,“请您清点清点。”

    丝织坊老板食指沾了沾唾沫,一张一张地数起来,数完后脸上携着笑,“正好八百两。”然后,丝织坊老板将怀里的房契取了出来,递给花未情。

    花未情接过房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再抬头看向笑意盈盈的丝织坊老板,道:“花某虽买下了刘老板的丝织坊,但缺个管事的,花某承诺每月如期发放月钱,不知刘老板愿不愿意继续留在丝织坊掌管大小事务?”

    刘老板一听,喜不自禁,“愿意,当然愿意!”

    花未情勾起唇角,“那就这么说定了。”

    一天下来,花未情走访了四间丝织坊,只有三间是愿意转卖的,还有一间因为是传了好几代的,是祖宗产业,死活不愿卖。

    一天下来,花了两千六百多两银子,收下三间能日产上百匹布的丝织坊,加上他扩张过的花氏丝织坊,每日便能产六百匹布。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花未情开始为繁琐的账务犯晕,两家丝绸铺加四间丝织坊每日来往的账目,购进生丝、修缮织布机、购进染坊原料、工人工钱发放等等,委实让人眼花缭乱。花未情白日里照顾着生意,每每清理账务都要忙到三更半夜。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找个可以信任的人帮忙管账。

    思来想去,身边除了小酒也没有特别能信得过的。在床上睁着眼睛躺着难以入眠,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人名叫赵福庆,他原先是跟着庄南庆身边管账的,一跟就是二十多年。庄南庆死后,庄慕寒整日对生意上的事不闻不问,他也不愿再留在庄家,便回乡做起了学堂夫子。

    赵福庆是个老实人,庄南庆身边的大小账务他都打理的有条有理,当年庄南庆还叮嘱庄慕寒要跟赵福庆多学学记账,庄慕寒那会哪听得进去。

    翌日,花未情便让小酒准备了些礼,亲自带着礼去了一趟赵福庆家。赵福庆的乡里在蕲州与胶州交界,骑马一个半时辰就能到。

    去到时,赵福庆在堂上给是十一二岁的孩童授课,花未情不忍打搅,便在窗边偷偷看了会。

    将近五十的赵福庆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头发用木簪全数束在头顶,手上持着一本书,念着一首杜甫的诗。

    等到他放了课,花未情将礼呈上,再说明了来意。赵福庆抿了一口浓茶,摇了摇头,“花老板的好意老朽心领了,但老朽年老不中用,再重操旧业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赵先生未过半百,还是意气风发之时,能请得你来掌管账务花某自当荣幸之极,就只怕赵先生不愿屈就花某这小生意人。”

    “花老板多虑了。”

    花未情轻轻一笑,“今日花某诚心诚意来请赵先生,还望赵先生能再考虑考虑,给花某一个美满的答复。”

    赵福庆捋了捋胡须,偏头看向花未情,“听闻花老板有意与庄家作对,老朽曾在庄家执掌账务二十载,如今若帮着花老板,恐怕不大妥当。”

    原来他是为这事而拒绝,花未情沉吟片刻,苦苦一笑,“赵先生心系庄家花某颇为感动,但赵先生也知道,如今掌管庄家的庄易璃并非庄家人,庄家前任东家庄慕寒也是在下的知交,他葬身火海之事诸多蹊跷,却并无人怀疑。花某念在知交一场,暗中派人查探,发觉这庄易璃与大夫人徐雪娇早就狼狈为奸想要蓄意毒害庄慕寒,伪造火灾不过是掩人耳目。赵先生方才说花某有意与庄家作对,试问,花某如何与这种人交好?”

    赵福庆听后感触很深,他在庄家之时与庄易璃接触过,也看得出他这人野心勃勃,心狠手辣,倒是庄慕寒虽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却没甚恶心肠。经花未情这么一说,他倒也不觉着突兀。

    花未情见赵福庆动摇,便拱手道:“赵先生,且先不说与庄家作对之事,花某只不过一介商人,账务繁多自然想寻一个信赖之人打理,还请赵先生能答应花某的请求。”

    赵福庆沉着脸思忖,“花老板就这么信任老朽?”

    花未情轻声一笑,“慕寒生前只知玩乐,庄家上下也没出漏子,这恐怕都是赵先生的功劳。”

    赵福庆听花未情这般信任自己,心里一暖,当初他能留在庄家二十多年,都是因为庄南庆的信赖。作为执掌账务多年的人来道,东家的信任是再宝贵不过。

    “老朽这学堂的学子还要有人来教,老朽要是走了,他们该如何是好?”

    “这赵先生不必担心,花某定会再寻人顶替,捐银重新将这学堂修缮。”

    赵福庆面带笑意,拱了拱手,“老朽替孩子们谢过花老板。”

    “不必。”花未情看向赵福庆,“那赵先生……”

    赵福庆从椅子上起来,欣然道:“既然花老板不嫌弃我这老头子,老朽也没再拒绝之词。”

    花未情松下一口气,眉目展开,道:“多谢赵先生,那花某明日便请人来接。”

    赵福庆轻抿着唇点了点头。

    第二日,花未情派人驾着马车前来接赵福庆。

    有了赵福庆,两家店和四家作坊的账目被理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查起往日的账本,还查出了一些不妥之处,当着花未情的面都指了出来,花未情颇为欣慰,确实是自己一时马虎弄错了几处。

    有了赵福庆的相助,花未情每日奔波于店铺与作坊间,比起往日也轻松了许多。

    生意做得正红火时,花未情又接连买下好几间大作坊,挂上花家的牌号。为了让更多南洋人上门收丝绸,花未情在码头设了一间接待的茶铺,铺子的门口竖起一张大招牌,上面用南洋文字写着欢迎辞。花未情专门请了一名懂得南洋语言的人做交涉,为南洋人提供住所。

    花未情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庄家的生意越趋清冷,庄易璃恨得咬牙切齿,脾气日渐暴躁,时不时就拿府上的下人出气。气血攻心时,不把人打得半死是不会罢休。去花街柳巷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在花楼里不识怜香惜玉,将如花似玉的花娘折腾一晚,别人好几天做不了生意。

    徐雪娇就这么看着,看着他的笑话,她倒是盼着他早点死,本就是个薄情郎哪值得她倾心,当年还轻信了他的甜言蜜语,帮他害死庄慕寒,到如今后悔也没个地方。庄慕寒再怎么风流最起码到了哪都讨人喜欢,而他却是惹人厌。

    不知不觉间,又是一年到尾。

    花未情与萧岚轩将近十个月未见,他生意缠身脱不开身,不能回京看他。再则,即便回去了,不能答应留在他身边,只会不欢而散。

    一月一封家书的承诺他一直未忘,想念他时便写信回去,虽然寥寥几字,但也能诉清道明自己的相思情。

    沈家小公子沈翊青上门找上花未情,他年逾花甲的爹一病不起,两位兄长都在家守着,他也想放下蕲州的瓷窖生意回乡陪陪老人家。

    说来绕去,目的是想问花未情愿不愿意将他的瓷窖买下。沈家瓷窖倒是跟别的瓷窖没甚分别,重在沈家名下的制瓷工艺。

    如今花未情的丝绸生意做得如火如荼,少有向周边的丝织坊进货添补订单,如今有些南洋人也对瓷器需求甚多,若是买下一间瓷窖**南洋人喜爱的瓷器,也是一桩肥的流油的生意。

    花未情思忖过后,问:“不知沈老板瓷窖里的人能不能留下?”

    沈翊青啜了一口茶,“这人我也管不了,若是他们愿意留下便留下,不愿留下的沈某也不能拷着不是。”

    花未情笑了笑,“那好,沈老板的瓷窖花某就买下了,还请沈老板出个价。”

    沈翊青放下茶盏,拱了拱手道:“沈某与花老板也算是朋友一场,实不相瞒,沈某首个找的就是花老板,肥水不流外人田,也想临走前给朋友留点好处。这瓷窖算不得大,花老板就给个一百两意思意思就行。”

    花未情倒是惊讶,“这怎么好意思,沈老板在蕲州花某也没给过好处,现下却要受沈老板恩惠,让花某如何过意得去。”

    “怎么过意不去,花老板常在百忙之中陪沈某饮酒谈心,这已是最大的好处。”沈翊青轻叹一口气,“若不是此次老头子病重,家里头催得紧,沈某也不会急着要卖瓷窖。”

    “那花某就更不能趁人之危,若是沈老板有意要卖,还是按原价来,如何?”

    沈翊青看了一眼花未情,仰头大笑几声,“这世上像花老板这般贪不得便宜的生意人,沈某还是初次见。”

    花未情也淡淡一笑,“倒不是贪不得便宜,只是这贪便宜也要讲个天时地利人和。”

    最后,两人商议,花未情五百两买下沈家在蕲州的瓷窖。瓷窖先前的工人,花未情每人给他们再加两成工钱将他们全数留了下来。

    这沈家瓷窖制作的瓷器全部销往海外。上一次里奥给的那本图集可帮了大忙,烧出来的瓷器绘了南洋人喜爱的图案,广受前来中土的南洋人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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