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汪泽南睁开了眼睛,一时脑子一片空白,四周都很陌生,这里是哪里?

    他微微一动,便疼的龇牙咧嘴,又因为伤到后背,便只能趴着躺在地上。

    猛然间想起,他们被黑衣人包围,她推他离开,他替她挡刀,随后便眼冒金星,昏迷了过去,那瓜妹妹呢?她怎么样了?

    不行,瓜妹妹还在危险当中,他要去保护她。

    “啊。”

    他挣扎的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浑身没有力气,剧痛一般的触觉让他眼前发昏。

    “老实呆着。”

    一个比冰还冷十倍的声音响起,汪泽南抬起了头,一双混杂着泥土的黑色靴子出现在眼前,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那一刻,他的心不知怎么的,安然的落了下来。

    有他在,瓜妹妹一定会没事的。

    “多谢阁下的救命之恩。”

    从老兄到阁下的称呼便可以看出来,汪泽南的态度变了。东央吗划。

    “我想要什么,你最明白不过了。”

    汪泽南一顿,眼神落在了不远处。

    “自然是明白,只不过有时候是心不由己。”

    “你明白就好……”

    脚步声越走越远,汪泽南轻轻的伏下身去,说不出的疲倦,额间的汗水也随之簌簌往下落。

    轻柔的丝帕拭去他隐忍的汗水,带着熟悉的香味,闯入鼻中。

    “瓜妹妹?”

    陶卿瑶轻轻的叹息一声,心情亦是很复杂。

    “南哥哥,你的伤口不宜动弹,好好休息一下吧。”

    汪泽南抬起头,俊秀的侧脸,带着些许的细汗,眼神除了深情外还有更对的纠结。

    陶卿瑶一时看呆了去,这一刻真的很男人……

    “瓜妹妹,愚兄,愚兄对不起你。”

    陶卿瑶无声的为他一遍一遍擦拭汗水,见他嘴唇发白,有些缺水,便端了水来,喂他,自己始终不发一言。

    “瓜妹妹,你,你怎的不说话?”

    陶卿瑶仍旧没有回答,很多时候,明明很想见到一个人,一旦真的见到了,却只想看着这个人。

    有些时候,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一旦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跟前,却是相对默言。

    有时候,明明担心极了,明明伤心极了,明明心痛极了,张了张口,始终发不出声音来。

    陶卿瑶的沉默,让汪泽南有些不安,她从不是那种娇蛮的女子,瓜妹妹,她是不是生气了?

    脚步声渐响,汪泽南有些懊恼,司徒帧一回来,他就没时间与瓜妹妹说话了。

    “去烤吧。”

    陶卿瑶接过整理过的野鸡,一言不发的走去火堆边,呆呆的看着火堆,烤了起来。

    从没有见过陶卿瑶这一刻的司徒帧也是傻眼了,涌上心头的第一个问题便是,她是不是被欺负了?只是一看汪泽南这个样子,也欺负不了她。

    “我要给他上药,你出去。”

    陶卿瑶起身走了出去,一路来的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点拖拉。

    “你对她做了什么?”

    汪泽南也是一头雾水,刚刚司徒帧在跟她说话的时候,他也是竖着耳朵在听,倒是没有想到,预想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响起,这是不是说明她是真的生气了,可是为什么呢?

    “你看我这样子,能做什么?”

    司徒帧冷寂一般的眼神看了过去。

    “最好是以后都不要再打扰她了,别忘记,你这条命是怎么来的。”

    汪泽南黯然神伤的垂着头,满脸的挫败。

    “趁着我现在还没恢复,杀了我吧。”

    汪泽南冷冽的气息再一次包裹他。

    “汪家可是私塾大家,要是你爷爷知道你知恩不图报会怎么样?”

    “你……”

    司徒帧冷冷的说到。

    “别让我在重复一遍。”

    汪泽南痛苦的闭上眼,再睁眼时,抹去了满脸的光华。

    陶卿瑶坐在门口的一颗老树下,抱着双膝,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心里无比的烦躁。

    原以为两人经历了生离死别,感情会变得很夯实,轻易不可变,但是汪泽南的态度却很奇怪,作为一个女人,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在这个限制大于天的古代,没有自由恋爱一说,也不能自作主张生死相许,更加没有爱到深处水到渠成。

    她们的婚姻自己做不了主,重视一点的人家,也许会在乎子女的想法,定亲时偷偷看上一眼,似那些果断的人家,综合考虑之后,只挑选于家族最合适的对象,等到定亲之后,这才告诉子女,等着做新浪或者新娘。

    她对于汪泽南身世一概不知,却将好感全部赋予他,也不知道就究竟是对还是错。

    她用了近五年的时间去忘记一个相守了五年的恋人,她不想再一次被伤的体无完肤。

    熙熙攘攘的正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将都城点瑞着繁华。

    白向彤骑着高头大马,小跑着往前走,拐弯处,碰上一旁转弯的马车,白向彤一个措手不及,连忙拉住马缰,高马长嘶,后退了几步,白向彤夹紧马肚子,安抚马,慢慢的才平息下来。

    马车上印着将军府的印记,白向彤微眯着双眼,对面驾车的车夫便脱口而出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呀,没看路的吗,瞎了你这双眼睛了吧。”

    向向彤身为皇城守门将军,直属于太子妃麾下的人,虽没多少人认识,但是这也绝对是第一次有人指着她骂。

    “不知是古将军府门上的哪一位?还请出来一见。”

    白向彤冷冷的看着马车,帘子微动,一道尖细的嗓音透过帘子,传了出来。

    “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家小姐也是谁都能见的吗?去去去,赶紧给我家小姐赔礼道歉,磕头认错。”

    白向彤低头看了身上那一身的白布粗衫,心下不悦道极点,要不是郡主叫她平时收敛一点,她早就一脚踹进去了,还管她什么小姐不小姐的。

    “是吗?在下白向彤,太子妃手下的将军。”

    里面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突然帘子一拉,陶沁香扭着细腰,出了马车。

    如上位者一般,居高临下的打量了白向彤一番,粗衣麻布,高冠束发,不施粉黛,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不男不女的平常人。

    “就你这样还想妄自称为将军,先不说有没有白将军这么一号人物,便是你这样的,要是真是将军的话,我便是郡主了……。”

    书云也一旁在讽刺。

    “就是,奴婢刚一看,还以为谁呢?结果来了一个假冒货,也不看看你浑身上下的土气,你要真想装扮成将军,只看看我家小姐的通身气派,能学到一二,也是你天大的福气。”

    白向彤气结,甩出鞭子,啪的一声响,也顾不得听从君主的少惹事非的话了。

    见一鞭子没有够着,又来一鞭子。

    陶沁香愤怒的看着白向彤,恨铁不成钢的叫一旁的车夫抵挡,嘴里却是不依不饶。

    “你知道我是谁吗?古将军可是我舅舅,当心我让她给你军法处置。到时候可别后悔。”

    白向彤阴郁的目光紧随着陶沁香,很是不爽的说到。

    “原来你就是陶沁香?”

    陶沁香以为对方认识自己,定然是听了她舅舅的大名,得意之色不言于表。

    “知道还不住手,心许本小姐还能饶你一命。”

    白向彤一甩鞭子将车夫缠住,浑身一用力,将车夫甩了出去,飞身下马,落到陶沁香的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只挥的陶沁香眼冒金星。

    “敢冒犯我,你也是找死。”

    说着一鞭子狠狠的挥过去,在陶沁香还沉浸在巴掌的痛苦中没有回过神来时,鞭子带着凌厉的风,抽到陶沁香的身上,一声痛苦的哭喊声响起,白向彤冷哼一下,收起鞭子骑上高马,走了。

    只留下完好无损的书云呆呆的跪坐在地上,显然是被吓坏了。

    白向彤一路乘马直接停在郡主府,门外小厮将人从侧门迎了进去。

    婳苇郡主正端坐的凳子上,数十名的侍女围着一棵青葱的高树,手里拿着匕首,不停的刮。

    “往来只听过凤仙花可以涂抹在指甲上,增色,今日一件郡主竟然命人刮下树上的绿粉,臣女斗胆,猜测上了指甲的颜色,定然是清翠不已,春意极浓。”

    婳苇郡主笑看来人,道。

    “想不到,还是你白将军最了解我了。”

    白向彤笑着拍了几句马屁,婳苇郡主这才挥退众人,白向彤收敛笑容,严肃的汇报。

    “禀公主,属下将人派了出去,竟然消失无踪了。”

    婳苇左右查看染上色的指甲,斜了白向彤一眼。

    “这么说,他们又有接触了?”

    白向彤点点头。

    “陶卿瑶呢?”

    “回郡主,派出去的人和陶卿瑶一同消失了”

    婳苇郡主皱了皱眉没有,而后问道。

    “司徒呢?”

    白向彤依然回到。

    “也一起消失了。”

    婳苇郡主眉头皱的更深了,什么人消失都行,唯独司徒帧不行,她奔马上就要像太子妃请婚了,要是消失了,谁来做她的郡马呢?

    “去加多人数去寻找司徒,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找到。”

    白向彤迟疑道。

    “那陶卿瑶呢?”

    婳苇郡主冷漠的说到。

    “便让她逍遥一阵子吧。”

    说着脸色不好的闭上了眼睛,忧心忡忡的想着司徒怎么样了。

    白向彤想起了刚才的经历,不由得再次开口。

    “郡主,属下还有一事禀告。”

    婳苇郡主睁开双眼,狐疑的看着她。

    “如今咱们暗地里动不了陶卿瑶,但是也可以斩断她的一切势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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