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心里不是早有人选了?”简顷径直打断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耐烦,“直说罢!”

    楚皇帝微微颦眉:“顷儿,你……当年在立山监军的事可曾记得?”

    “横竖没忘。”简顷睨了他一眼道。

    楚皇帝略一思忖,简顷现在的态度还挺暧昧的。

    他那么聪明不可能没猜到他所谓何事叫他上殿,若是他不喜欢怕是走上殿第一件事就是开始用那张精致的薄唇说着刻薄人的话了。

    而若是接受,只怕当场会说出“做出这个决定,你勉强算得上是一个聪明的人”这样的话来,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发生过。

    可他不仅没说,还耐下心来应付,但又明显对他透出一股烦躁之感,楚皇帝实在莫不清楚简顷的想法。

    而简顷脸上实质还有一点让楚皇帝有些尴尬——

    便是简顷那一脸人见人躲鬼见鬼愁的僵尸表情,还明明白白透露出几分“血腥”和欲求不满……

    楚皇帝轻咳一声,身旁的一个小太监端着一个精致沉朴的木盒子躬身到了总管太监身旁,那总管太监又恭恭敬敬捧着木盒子走到楚皇帝身边伺候着。

    简顷眉眼未抬,身后的袁离也端着一盘东西走上来:“殿下。”

    简顷斜睨了一眼,小小一碗还盖了瓷盖儿,也不知道是什么。

    袁离俯身低声道:“是陛下差御膳房特意为殿下准备的补身子的。”

    简顷顿时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来:“补身子?”顿了顿,他看向楚皇帝:“父皇认为儿臣需要补身子?”

    当然是要补的啦,马上不就要去立山了么?那么冷,又那么远,去了没准一年半载回不来,北方的食物又不多,多辛苦,临走前当然得好生伺候着,楚皇帝这么想。

    可他微微凝眸,又发觉简顷说着那话时眉间隐隐有了一丝戾气,细细思忖,顿时差点笑出声来——

    简顷这小子该不会以为是在讽刺他不行罢?

    到底是在那姑娘那儿有多吃亏啊。

    简顷见他又似是在憋着笑,以为他果真是在质疑他的功能问题,当下神色倏地一冷,就要起身走人。

    楚皇帝见他突然变脸,暗自摇了摇头,对旁边的大总管使了一个颜色,总管太监上前一步微微颔首:“殿下,请稍作片刻停留。”

    楚皇帝挥了挥手,站起身道:“简顷,你随朕来。”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只得规规矩矩跪下身,站在殿首的内监立刻面无表情抬起一张惨白的脸,扯着嗓子道:“退朝!”

    简顷脚步微微一顿,瞥了一眼总管太监手上的木盒子,微微眯了眯眼。

    最终简顷还是随着楚皇帝一路进了御书房。

    而这一次,他却一改方才的态度,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两人到底是怎样关系的父子,没有人比他这个当事人更清楚,所以楚皇帝如今这么轻易割舍一部分兵权?

    呵呵。

    楚皇帝看了他一眼,在桌前坐下来,眸光深沉而复杂,他对旁边的内监使了个眼色。

    一直托着那木盒的总管小心地用一只手托住木盒,将木盒子打开,垂下眸子道:“此次陛下给殿下已经准备好了人手,只是殿下到了立山还需要和立山大营的幸存将领以及士兵汇合,而立山大营的将士大多都是蛮子出生,殿下此行多加小心。”

    简顷慢条斯理将盒子里的东西拿起来放在手上颠了颠,露出一个森然诡谲的笑容,唇瓣上的红色更为妖异:“将这种东西交给儿臣真的好?一个不小心,交出来的,就是一把椅子呢。”

    总管太监面色微微一变,却一瞬间恢复了平常。

    而楚皇帝却是仿佛恍若未闻,只慢吞吞道了一句:“磨墨!”

    随即便随手拿起旁边对着的奏折。

    简顷面色未变,只环胸漫不经心站着。

    两人看似随意,可气氛却隐隐约约透出一股不同寻常。

    良久,楚皇帝才将奏折放下,抬眸看向简顷,却见他在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兀自叹了一口气:“顷儿,这么多年,你是不是还心存着怨气?”

    说是怨气,似乎也不够准确。

    闻言,简顷漆黑的瞳仁动了动,只慢悠悠转过来看着楚皇帝:“儿臣并没有。”

    那双漆黑看不见一丝光亮的瞳仁仿佛是没有星星的黑夜,冰凉又令人惶恐,楚皇帝没办法从这双眸子里看到任何情绪波动,沉默良久,抿了抿唇:“如今立山的事,你应当是知晓,朕是信任你的,因此,务必要将立山那一处,清理干净了。”

    简顷扯了下唇角,眸光幽幽沉沉:“儿臣又不是父皇的士兵,没有立下军令状的必要。”

    说完,便将虎符往身后一抛,随着这一抛,他已然优雅地转身往门口走。

    总管太监看得心里一紧,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要侧身去接住。

    可那虎符却稳稳掉进了袁离的掌心中。

    总管太监猛地顿住脚步,安安静静站着不动。

    见到简顷离去,袁离蹲身行礼,便起身跟着追了出去。

    随着两人的离去,房内诡异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总管太监收回脚,将木盒子轻轻阖上,走回楚皇帝身边,轻声道:“陛下,殿下接下了虎符。”

    楚皇帝忽然便感觉有些疲倦,半阖上眼睛:“袁离也是个实心眼的孩子,这些年一直将他伺候得极好。”

    总管太监抿了抿唇:“陛下,殿下只是……”

    他说到一半便有些说不下去。

    楚皇帝挥了挥手:“朕明白你的意思,太医说这是心病,是再多的草药也治不好的,不过我瞧着他近来倒是没那么阴沉了。”

    总管太监想了想:“是因为傅姑娘罢?”

    “那个丫头么?”楚皇帝挑了下眉,不置可否,“罢了,这小子横竖是不会让人操心他的闲事的,还是先静观其变。”

    总管太监垂下眸子:“是。”

    *……*……*

    傅之晓照旧用过早膳,闲得无聊,便披着大麾走到院子里捡腊梅花瓣。

    这些腊梅花瓣不仅可以做糕点,也可以酿酒。

    门口的侍卫见她一个人捡得辛苦,又碍于性别不敢擅自上去帮忙,只得匆匆跑到膳房去叫了一个丫头过来帮忙。

    那膳房的丫头胆儿小,莫名其妙被叫到殷王殿下的院子里来,已经快被吓得尿裤子了,谁知道傅之晓十分温和,是以不多时便渐渐大了胆,她一边抱着簸箕,一边好奇地问道:“听说王妃是十分厉害的大夫?”

    傅之晓怔了怔:“王妃?”

    丫头傻傻地点了点头:“是呀,王妃是陛下圣旨赐婚的,自然是王妃了,之后还会上皇家玉牒,是名正言顺的皇室人,即便是将来殿下娶的侧妃也是比不了的。”

    侧妃?

    傅之晓脑子嗡地一声,忽然有如拨开云雾见天日,脑海里一片澄清。

    她自然明白自己对简顷是有好感的,而这好感随着日子也在渐渐加深,否则她也不会做一些脸红心跳的奇怪的梦了。

    而简顷——

    他的感觉是毋庸置疑的,对傅之晓的占有欲这般强烈,甚至趁着睡觉才敢做出逾越的举动,这么小心翼翼却又极端放肆,根本不用怀疑他的心意。

    可从始至终她却始终无法将全身心交给简顷。

    以前她一直觉得心里有一个地方她不愿意去细想,下意识逃避,躲开,可如今被这小丫头挑开,她却忽然松了口气了——

    是了,他们不可能只拥有一个女子,特别是简顷这等身份。

    傅之晓俯身将地上一朵腊梅捡起来扔进丫头怀里的簸箕里,掉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冷不丁地开口问道:“殿下何时回来?”

    丫头一边捡着腊梅花,一边随口道:“应当是快了,平日里此时早已下了早朝了。”

    傅之晓淡淡应了一声,又道:“出来好一会儿了,有些冷,我先进屋歇一歇。”

    丫头愣了愣,抬头看过去只看到傅之晓站在台阶上的背影,她无措地开口道:“王妃……”

    傅之晓啪嗒落了锁。

    她只得无助地看向门口的侍卫,侍卫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如何处理这样的状况。

    丫头嘟了嘟嘴,一脸为难,站了片刻,她亦是有些冷,便放下簸箕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气,这才瞧见地上的腊梅花已经被捡得差不多了,便探身去摘树枝上的。

    简顷一路回府进了院子,瞧见那丫鬟在摘树上的腊梅花,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随即径直要往傅之晓的屋子那方去。

    而每走一步,他原本冷冽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唇瓣微微勾起,唇上的红色显得格外妖异瑰丽,精致的容颜分外活色生香。

    察觉到傅之晓落了锁,他凭空食指往上一挑,门栓便被一道刀刃似的利锋割开,他毫不费力地推开一点门,嗓音幽凉低柔:“夫人……”

    噌——

    简顷眸光幽幽往脸颊旁边的门框上一瞥,一把极薄又光亮的小刀稳稳插在门框上。

    “简顷。”傅之晓的声音有些低,“你进来,我有话对你说。”

    简顷眯了眯眼,轻轻将门阖上。

    门外的袁离自然是察觉到刚才那一下子,几乎大吃一惊——

    夫人这是突然……?

    这几天的经历很跌宕。很卧槽。

    话说昨天去了外地,上公交的时候摸钱包打算掏零钱,结果麻蛋的钱包不见了…当时就心里一紧。脑子嗡地一声白了一下。然后果断沿途返回去找。当然没了。于是,小偷偷了钱包把钱拿走钱包没什么用吧,于是又把那条大街的垃圾桶挨个儿翻了一遍。还是没有。这就很蛋疼了。不仅是钱,连同银行卡,身份证等所以你能想到的证件和卡片,都被我装在钱包里了。

    果然打电话给警察蜀黍,警察蜀黍立刻开车来载我去派出所。话说那地方还是个闹市,众目睽睽一女子被警车带走还是蛮惹人注意的。

    去派出所,更卧槽了,我站的地方刚好是个死角,天网没拍到。

    (╰_╯)那还叫什么天网啊…

    总之快过年了,大家多注意安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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