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华和杨老爷子也只是谈了一会儿,因为临近宵禁,杨老爷子便让若华先回去了。谢绝了曲玉送她回去的好意,若华自己独自一人回了府,她倒也不觉得自己一个人走着有多奇怪,她就一个人赶在宵禁前回了府。

    颐静轩。

    整个颐静轩因为若华的回来,顿时变得格外的忙碌。若华在一旁看着暮琴和暮棋两个人,一个个都忙的不可开支,给自己打水换衣裳准备食物,只觉得脑壳有些疼。

    “你们两个稍微歇一歇成不成?”若华有些无奈。虽然她在宴会上确实没吃什么,但她现在也不是很饿,两个人也没必要忙成这样吧?若华只觉得心烦。

    暮棋和暮琴猛的停下,然后齐声道,“是。”

    “你们先出去吧,本宫累了,先歇下了。”若华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此刻根本不想看到人,她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然后消化一下杨老爷子对她说的话。

    暮琴和暮棋对视一眼,乖巧的都出去了,只剩下若华一个人待在这房间里头。

    若华顿时感觉松了口气,躺在床上几乎已经没了力气。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自己心底泛起了奇怪的情绪,就好像是有一块石之激起了层层涟漪。

    “咚咚咚。”

    若华刚躺下一会儿,便听见有人敲门。她眉头猛的一蹙,“进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

    “谁?”若华躺着,没有看一眼,只是下意识的问道。

    那人似乎也没有生气,无比熟悉的声音在若华耳边猛的响起,让若华顿时心下一惊,“原来缪语阁下就是固伦公主,失敬了。”

    若华抬头,便撞入了一双深邃的眸子之中,感觉整个人都被吸进去了,完全没法出来。若华只消一眼就彻底确定了,所来之人正是莫诩。

    她很想立刻从他的眸子之中脱离出来,但是他发现好像自己有点难以脱离出来,就那样深陷其中。

    “怎么,一直盯着本尊看,很吃惊?”莫诩见若华一直盯着自己,心情莫名感觉有些好,挑了挑眉,“之前的生意还没谈完,缪语阁下……不,应该叫固伦公主,你觉得本尊亲自上门这么有诚意,不知道可不可以继续谈?”

    “呵……堂堂墨邪尊者居然私闯女孩子闺房,说出去也不怕被别人笑话。”若华顿时不知道为何自己有些火气,说话显得阴阳怪气的,冷笑几声,下意识的保持距离。

    “本尊进来之前可是已经敲过门的,似乎公主殿下应当是同意了本尊才进来的吧?”莫诩回答。

    “你……”若华气的有点说不出话来,她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但是本宫似乎是因为正在休息,而且本宫这颐静轩里头就本宫一个主子,本宫哪知道是哪个奴才端茶倒水进来。”

    “公主殿下倒是有趣,本尊可端不起您的茶水。”莫诩自然听出了若华对自己的不喜,倒也不生气,只是回道。

    若华撑着坐了起来,没看向莫诩一眼。她不敢再看,要是一个不小心在看愣了,按照莫诩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性子,怕是又要阴阳怪气的,想想就窝火。

    见若华不理自己,莫诩就径直找了张椅子坐下,挑眉看向若华。

    若华心下暗中叫苦不迭,自己又是怎么惹上了这尊大佛,为何他要咬着自己不放?强压下心底的感受,若华还是开口了,“那你打算怎么谈?本宫没时间陪你耗。”

    “我们砚堂的生意你也清楚,之所以找上那么绛阁你也应当猜到了,本尊也只是想拓展一下,所以你觉得合作共赢如何?”莫诩见她开口了,也就回答道,“本尊看公主殿下似乎很不待见我啊,本尊只要到最后三成的分成,就当是赠礼了,如何?”

    “你以为本宫会信你不成?”若华努力平复心情,然后冷笑道,“你觉得本宫是好耍的不成?”

    “本尊觉得公主殿下对本尊意见很重啊。本尊倒是很想问问公主,本尊做了什么,为何让公主如此厌恶?”莫诩听着若华处处针对,也没了耐心,直言道。

    “为什么啊……”若华愣住了,她开始会想这些日子来遇到莫诩的种种,连续好几次都是在困境中,还有就是自己和他见面不温不火的对话,两个人不知道在较劲什么,她至今也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和意见。

    一次是遇袭,一次是公主府,一次是杨府,一次是绛阁,一次是现在。她能记起来的就是这些了,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和墨绪无比相似的气质?但是……

    若华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强吻自己的事情,突然有点冒火。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女孩子最重要的是什么?贞节?名声?容貌?才华?”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莫诩显然是没料到,她突然会回过头问这个,顿时也没反应过来。

    “说实话,感觉你和本宫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但是本宫清楚的知道你不是他,本宫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会再见着他了。所以本宫从最开始见到你就不太想和你接近,触景伤情谁都会,碰到相似的事物谁不会有情绪?”若华靠在床栏上,嘴里低声的道。

    莫诩看着她,莫名的想要去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以为一个吻算什么?对本宫来说是什么?”若华闭了眼,将头微抬。此刻她的眼底已经泛起了些许的泪花,她不想让莫诩看到自己这样的一面,现在心头五味杂陈,她扬起头,想要把泪水憋回去。

    “原来是因为这个,那本尊向你道歉便是。”莫诩有些好笑,但是看到若华的样子不知道为何还是服软了。

    “哦?道歉?只有道歉?”若华猛的睁开眼睛,眼底还剩下一些泪花,“呵……你走吧,别让本宫再看见你。”

    “不然你想怎样。”莫诩也彻底没了耐心,本来还有的一丝歉意,顿时灰飞烟灭。他起身就往外头走,刚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只因为他听见了若华的声音。虽然只有两个字:

    “等等。”

    “怎么了,不是不想看见本尊吗?”莫诩语气里头也带了不耐烦,回头看向若华,却发现若华已经站了起来。

    “本宫虽然是个女子,但也不至于不明事理,私人恩怨……不提也罢。你说,什么合作。”若华站到那张桌子旁边,拿了两个茶杯倒了水,“没什么好茶,就喝水罢。”

    莫诩有点发愣,看着若华倔强的脸庞,他忽然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一个影子,是谁的他一时半会儿没辨认出来。

    他回过神,走到若华面前坐下。他尽力不让自己去看若华微红的眼眶,还有……那张苍白的脸。

    他一本正经的道,“具体是这样的,现在的情形你也清楚,所有人都紧盯着绛阁,你既然要做自己的商业,本尊还是建议做商业。还是先前的话,本尊只要三成,你要是不太喜欢这一方面,那就前期本尊来,你只要看着就行。”

    “本宫是想,但是还有一点,本宫觉得可以做一个系列,不但是餐饮,还有服饰等,这样名誉可以扩大,后期无论对砚堂还是绛阁都有好处。”若华恢复冷静后,整个人的思路也清晰了。

    她总觉得现代的连锁店方式倒是很不错,现在既然要往这一方面走,那也只能试一试。虽然清朝这个朝代,重农抑商、工商皆末的观念格外严重,但是也不是一定不可打破的。

    她知道,一件东西一旦存在,那么就没有人可以否认其的存在。

    “你这个想法也成,那本尊做餐饮,你做你的高端消费,最后合并到一块儿,你看如何?”莫诩也听懂了她的意思,顿时觉得眼前一亮,看向若华的眼神里头也带了不少的探究。

    他自然不会反驳若华的这个提议,他自己也觉得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他只要再提出意见就行。

    “也不是不行,那就这样定了?”若华见他同意,也就没说什么了,只是问道,“那叫什么名字?”

    “玄丹。”莫诩稍稍思考,便想到了一个名字,“砚为玄,绛即丹,两者合二为一,即可。”

    “哦?行,就叫玄丹。”若华有些讶于他的文采,但是也没有反对,颔首同意了。

    莫诩见她没意见了,却不知为何,莫名觉得似乎松了口气,他莫诩什么时候开始会被女孩牵动心弦了?看来眼前这女孩,是要成为自己的死穴。虽然心底想了很多,但是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那就这样定下来了,那明晚你再来一趟……进来前务必敲门,本宫给你具体方案,你只要看方案能不能行得通。”若华低头盘算了一下,然后大概计划了一下。

    “成。”莫诩闻言,倒也答应下来了,记下之后,见没什么事,准备转身离开,“没什么事先走了。”

    “等一下。”

    “嗯?”

    “那个……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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