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殿外踱来踱去的威远侯,想着那当日林昊一出现,杜如晦很快就被摘了乌纱,接着就被关押了起来。只是他关押到了哪里,谁也不知道,一点都打听不出来。他就头疼不已。

    看来皇帝外孙是打算和威远侯府作对了。这一年来处处都压着侯府打。

    ……

    此时太皇太后的宫室里,刘公公正向太皇太后回着话:“不知发生了何事,打听不出来。先是那曹珏姑娘被请到了宫里,接着威远侯老侯爷也跟着来了。”说是请曹珏进宫,已经是客气了。曹珏是被锦衣卫押着进宫的,可那曹珏形容上倒也不狼狈。

    太皇太后挺直了腰身说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那曹氏不会这么不给曹珏面子。打听不出来,那就再等等好了。”

    今上和曹太后的关系也就稍缓和了不久,如今这是又闹了起来。还有那三皇子,心也真够大的。想着这些时,太皇太后眯起了眼睛。

    ……

    辽王府里,萧熠正和父亲说着话:“探查的人已经回来了。那山崖下什么痕迹也没留下,不过那郑昆手底下有人,就算有尸体,估计也已经被他们的人收敛了。”

    辽王背手站在那里看着儿子道:“小心谨慎些,总是要的。毕竟郑昆如今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万一他没死——还是告知四皇子,作坊还是停上一段时日好了。”

    京都如今的事情,辽王都看在眼里。曹家和今上注定是走不到一起了。看来他们隐在暗处是没错的。有定国公的势力在。还有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二皇子,今上的那宝座坐稳坐不稳还不好说,太皇太后估计也会搅合进夺嫡之争。他们只要找机会浑水摸鱼就成。

    ……

    曹珏今日忽然就被不客气的带进了宫里,她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她觉得,自己福运身后,既然已经重生,那必然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她进了曹太后殿里时,除了静静侍立在那里的曹太后心腹宫人,曹太后并不在。因此她便有了心思想这些。

    “沈娘娘——”正沉思的曹珏。忽然听到这么一声互换。她后背僵直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可就僵持的那么一下,在她背后观察着的曹太后也看出了异样。

    “你可识得她,皎皎?”这时曹太后带着今上从曹珏背后的偏殿内走了出来。

    曹珏看了过去。曹太后身旁还跟着一个年纪约莫四十来岁的嬷嬷。方才的沈娘娘就是这嬷嬷喊出来的。

    那宫人是大脸盘。面容有些颓败。皮肤粗糙,可却梳着宫娥的发髻,穿着宫娥的衣裳。

    曹珏在看着嬷嬷时。这嬷嬷对着她又喊道:“沈娘娘,您还认识奴婢吗?”这嬷嬷以前是伺候沈妃的宫婢,自沈妃被赐死后,她就被发配到宫里的内染织局做苦工,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曹珏心里悚然一惊后,面上神色极为镇定的说道:“回太后,并不认得。”

    曹太后此时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沈馨蕊,以前本宫是不相信有这样的事情的,不过如今本宫是信了。唐《宣室志》曾记载剑南节度使韦皋是诸葛亮转世的事情,曾经被本宫当做笑谈,可如今有个活生生例子摆在本宫面前,本宫不得不信。”

    “太后在说什么,本宫不明白。”曹珏打算嘴硬到底。

    曹太后冷哼一声,吩咐道:“你是如以前那般选择三尺白绫,还是毒酒一杯?”隐在暗处窥伺的眼睛,曹太后并不想留着。就算曹珏如今是重要的棋子,可因为沈家,她也不能被留。

    曹太后的性子,曹珏知道。若是她认定的事情,就算没有证据,她也会选择斩草除根。此时曹珏已经没有回旋余地。因此她语气冷清的说道:“郑昆的生母还在世,太后必然不知道吧。他那生母曾和沈继祖私奔过。郑昆如今生死不明,若是他死了,这个消息对太后来说也没用。可有个消息,太后若是留我命在,我倒是可以告知太后。”

    曹太后看也不看萧煜,她用着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皇儿,你出去吧。”曹太后从偏殿出来后,她就一直在观察着曹珏,那冷清的说话表情,怎么看都和以前的沈妃类同,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萧煜此时却并不想出去。沈家的案子看似是一件寻常的贪污案,但他先前用逆贼称呼沈家时,太后也并未反驳。

    自从知道了曹珏真正的身份后,他就细查过沈家的案子。他并不认为当时一手遮天,声势浩大的沈阁老会败在一件贪腐案上。所以他认为沈家必然还有别的让先帝忌讳的地方。

    这事情,他派了陈公公去查。以前伺候先帝的老宫人,沈家事发后被发卖的仆人,倒也能找到些。后来他又让郑昆去查。

    结果郑昆很快就将查到的事情告诉了他:“沈家是前朝余孽,当时沈阁老想要逼宫造反,所以才被满门抄斩。至于他们的财富来源,来自沿海。前朝余孽,高祖时就无法绞杀灭除,当时大周军队不适合水战,而沈家在沿海和海盗一直都有勾结。”

    既然如此,曹珏手里头说不得还有沈家的银钱在手。据说,当时沈家并未查抄出什么财产。所以他并不想出去。他要听听曹太后和曹珏会说些什么。

    曹太后吩咐完,萧煜并没有动作,她皱眉看向儿子。

    曹珏低头冷笑一声。这母子两个相互防备,但都想从她身上得到好处。

    而那方才打扮成宫娥模样的嬷嬷知道,她的命不能留了。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罢,她这一辈子都磋磨在这深宫里,死了也是解脱了。

    萧煜拒绝出殿:“母后,据说当年沈家被抄家时,并未查抄出什么来。沈家既然当时走上了造反谋逆的路,他们手上必然会握有一笔银钱。”

    曹太后也是想到了这个,所以她才打算和曹珏,不沈妃好好谈谈。若是沈妃手里有足够的筹码,她可以留沈妃一条命在。不过从此她要将沈妃禁锢。可显然她这大儿子也知道些什么。

    “看在我曾和太后服侍过同一个男人的份上,我只愿将我知道的告知太后。”曹珏这时开了口。自从她身份被曹太后说破后,她便不再用谦卑的语气说话。曹珏也有她自己的傲骨,既然如今不用掩饰,那么她何必谦卑。她沈家也是皇族血脉。可曹珏却忘记了,她沈家是前朝的皇族,已经翻过了老黄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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