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文丑生气的是,自己居然中了诸葛诞的‘瞒天过海’之计,连徐庶都因没料到诸葛诞胆子这么大,而吃了亏。

    诸葛诞命士卒捆草人千余,穿上黑衣,夜间放下城去。河北军士卒觉后,以为来偷袭的,心想他的胆子不小,争相放箭。当文丑现是草人时,唐军已得箭四五万支。以后几天之后,张巡jing选了五百名士兵,在夜色中悄悄放下城去,叛军以为这次仍是草人,笑而不备。文丑也没在意,没对徐庶讲,这五百士兵乘机袭击河北军军营,河北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顿时大乱,死伤无数。文丑连连中计,脑羞成怒,继续增加兵力围城。敌攻我守,相持五天,大小七八战,竟不能越雷池一步。曹cao的大军已经接近官渡,我和张郃贾诩也到了阳武城下。

    眼看曹cao大军马上来到,徐庶也没有好办法。贾诩听了战报,说要去看看。来到营寨外驻足流连一下,便沉思着进来。眉头皱了一会儿就舒展开。我道:“先生,是否有办法破城。”

    贾诩道:“要看天意。”

    于jin的先头部队轻装减负,快奔袭已经到了城外百里,贾诩却不派人攻城,直叫士兵搬运柴草到城南五里处堆放。柴堆差不多有二十丈方圆,垒的像一座小山包。大家心中纳闷,如果踩着柴堆攻城,显然距离城头太远了。贾诩又让士兵割地里的青草,捆扎成捆子,覆盖gan柴的四周围。然后命令士兵回营休息。天黑再来攻城。

    大家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等天黑揭开谜底。

    酉时时分,帐外忽然狂风大作,吹得人不敢张嘴睁眼,寨内的旌旗噼啪作响,旗角全部偏向西北方。

    贾诩正在寨内和沮授下棋,听到风起,立即冲出来;“太好了,我计成矣。”沮授跟出来道;“原来先生要用‘行烟’之法,倒把我搞糊涂了。”

    贾诩到帅帐,对我道:“主公,天助我也,如今南风大作,可以进兵了。”我奇道:“这么大的风,怎么搭云梯攻城?”

    贾诩道:“主公只让弓弩手和郝昭将军的弩车军准备向城头射箭,一轮箭矢之后,命特种兵登城,打开城门,我军便可一拥而入了。”

    “哪有那么容易,对方防守严密,特种兵也不见得上的去。”我担心道。

    贾诩道:“以前上不去,今天肯定没问题了。主公不记得白天诩叫人堆放的柴草,此时点起来,必定浓烟蔽天,令人窒息,东南风会把浓烟一直送入阳武城中,诸葛诞就是铁打的,也经不起这烟熏火燎。我军在给他一顿攒射,他要吗任凭士兵去死,要吗把人撤下城头,别无他法。”

    贾诩说的没错,几百名士兵点燃了浇过桐油的gan柴后,先是火光大作,等到中间的gan柴烧的差不多,火势蔓延到外围的青青绿草便燃不起星火,变成了一阵阵滚滚的浓烟从柴堆中突突冒出。一股股的浓烟星火只往天上冒,又被大风推动着奔阳武城头卷去。比夜色还黑漆的浓烟就像是被风吹倒的一堵厚重的墙,席卷狰狞在空中,又变成一座座峰峦丘陵,几百丈高的黑烟像大风天气里沙漠中遮天蔽日的沙砾。黑魔张开巨口把整座阳武城吞噬进去。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嗓子干痒的糊热味。

    阳武的守军正好处在浓烟的下风处,起初只是闻到一股子呛人鼻膜的gan柴烈火味道,继而便觉得眼睛流泪,嗓子难受。眨眼间城头上的篝火便失去了照明的作用,偌大的阳武尽皆被一阵熏死人的黑雾所笼罩。士兵的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块黑布,吸入肺中的浓烟,立即又被拼命地吐出来,心窝里头火烧火燎的,像有火焰呼呼喷出,灼伤了喉咙、口腔和she头,干涩让这些器官变硬了、变僵了、变的干凅了。睁着的来不及闭紧的眼睛就像是突然遭到万枚钢针的戳刺,痛的想要抠出来。大家不约而同的出嗷嗷的叫喊,用粗硬的指甲抓扒自己的脖颈和xiong脯。嘶声喊叫。可喊得越多就越难受,一会儿便有士兵昏死过去。

    诸葛诞就在城头上,他也有同样的感觉。烟熏的他看不见,憋气憋得他头昏脑胀,好一会儿才意识过来,那里来的浓烟呢?

    眼看的很多士兵都昏倒了呛死了,诸葛诞果断的下令退下城楼暂避一时。等风小了在上来。可命令还没传出去,黑雾中就传来一阵呜呜的嗡鸣声,上万只劲箭在黑雾中织成密不透风的渔网,插在没有丝毫准备的曹兵身上。正在浓烟中奔跑挣扎的曹兵中箭者十之七八。连诸葛诞自己左臂上也贯穿一箭。

    这下士兵们也等不得他下令了,一窝蜂的向城下跑去。这些人或许不怕死,但烟熏的苦楚比死还要难受,却是受不了的。

    郝昭的百辆弩车和文丑分派的两万弓弩手,并不瞄准,只是向浓烟中密集突射,射了五轮箭矢后,就停止下来。二十名特种兵,以湿布蒙脸,眯缝着眼睛,用带着倒钩的铁锁攀爬光滑的城楼,在黑雾浓烟的掩护下,成功进入毫无戒备的阳武城。别说此刻城楼上没有守军,就算有也没用,大家谁也看不到谁,分不清敌我。

    特种兵战士凭借着自己敏捷群的身手,和从严酷训练中得来的肺活量,屏住呼吸,从城头下到城中,在黑暗中凭着记忆的路线接近城门。

    张郃和文丑带着黑龙骑,正在城门外等着呢,他们眼前也是乌漆麻黑什么也看不见。听到厚重的城门出一阵轰隆响声,有人喊道:“弟兄们,快进城,快。”

    张郃大喊一声,第一个带头杀进去。因为城中浓烟滚滚分不清敌我,所以贾诩只让黑龙骑参战,意思就是说,凡是没骑马的都杀。没办法,只能这样了,谁让咱视线受阻呢。

    诸葛诞听到城门一阵喧哗,知道敌人已经趁着浓烟攻进来了,可他没办法,士兵们一个个熏得直不起腰来,闭着眼睛在地上嚎叫,没几个有战斗力的。他自己也觉得身上像抗着几块土坯,腿脚和后背都重的不得了,连悬在腰上的剑都勉强抽出来。

    黑龙骑虽然湿布蒙脸,也挺难受的,士兵们都想战决。于是没有给谁投降的机会,只要看到人影就是一刀过去。诸葛诞拼命嘶喊着带着少数几百士兵负隅顽抗,迎着黑龙骑冲过去,被急于完成任务的黑龙骑战士无情的报销掉,连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诸葛诞也稀里糊涂,不知被谁端掉了脑袋。第二天打扫战场的时候,徐庶现了他穿着铠甲佩剑的尸,不免大哭一场。命人找寻头颅。缝好了,就地安葬,然后派人通知诸葛瑾知道。我亲自写了封信,连说迫不得已,实属误杀,希望诸葛先生节哀顺变。诸葛瑾虽然悲伤,却通情达理,两国交战各为其主,死伤在所难免,表示可以理解。

    但是远在隆中的诸葛孔明先生却潸然泪下,很是愤慨——大呼:“吾兄休矣,吾兄休矣——”

    诸葛瑾和诸葛诞的感情很一般。可诸葛亮不行。他从小和诸葛诞一起长大的。诸葛亮十二岁的时候,父亲诸葛珪病逝,那个时候,十九岁的诸葛瑾在洛阳上大学,攻读研究生呢。他可以自食其力,诸葛亮不行,他和母亲还有姐姐投靠了叔父诸葛玄。这个诸葛玄就是诸葛诞的老爹。从那时候开始,诸葛诞和诸葛亮就在一起相依为命,日子过得也是颠沛流离,像丧家犬一样。从山东到扬州,又从扬州到荆州,投靠了袁术投刘表。叔父诸葛玄一家可算是他的大恩人,没有诸葛玄哥们早就翘了,也说不定。所以诸葛亮对诸葛诞的感情也不比诸葛瑾差多少。如今杀了他大哥,他岂能善罢甘休——

    也不知道那个养的把诸葛诞给剁了,这不是给老子惹祸吗?他那个兄弟是好惹的吗?想想就别扭。真想下一道命令,谁他的杀了诸葛诞,赏一百刀,全家充军。方才解恨。

    诸葛诞手下的几千人jin不住黑龙骑一顿砍杀,没多一会儿就死的差不多了,有没死的便趁着浓烟逃出城去,就是不投降。两处木寨中的曹军,听说阳武陷落,诸葛诞阵亡,合兵一处来拼命,被气势如虹的河北军杀的大败,张郃指挥作战本来想招降的,可这些人都是犟驴,宁死不降,无奈全都送去给阎王爷落了。

    一夜的大风把柴草烧成的黑灰全部送入城中,给阳武城蒙上了一层灰色。树是灰的,城墙是灰的,屋顶也是灰的。

    第二天天气晴好,天空浑然明蓝,闲闲的白云在天空飘过,仿佛碧海中的几片浮冰。焦灼的阳光照人肌fu。铠甲在阳光下放光热烫手。午后的炎热与心思的焦灼使我满头满身都是汗。

    特种兵队长裴豹正站在我面前的一颗枝叶茂密的大树下,周围有很多的士兵在搬运尸体,收拾战利品。

    裴豹的外形像一头豹子,背部的侧形很厚,但腰细。肩头圆圆的,他低俯不敢抬起来的脸带着浓重的紫色,脸上皮肉紧绷,也不知是晒的,还是天生如此。

    裴豹浓眉渐渐抬起来,面貌乍看显得凶狠。不过他看了我一眼,身躯就缩拢了,又像一只猫儿跟前的老鼠。

    “主公,您叫末将有何吩咐?”裴豹心想,最近没犯错呀,怎么主公的脸拉的那么长。

    我道:“本将军听说你的身手不错?”裴豹性情直爽,有点无耻:“启禀主公,我的身手是河北最好的。”我不悦道:“比——比本将军还好?”

    裴豹吓出一身冷汗,抡圆了给自己一个嘴巴:“末将的意思是,除了主公之外,是最好的。”

    “这还差不多。”

    “派你去办一件事,能胜任吗?”

    “启禀主公,那要看是什么事啦,您要是派我舞文弄墨吟诗作对肯定不行,要是让我杀人放火,冲锋陷阵,没有咱干不了的。”

    哎呀,流氓宣言,还有如此无耻之人!

    “正好,有一件杀人放火的勾当给你去做——”

    裴豹一听杀人,眼睛亮了;“主公,你说吧,就算你让我杀皇帝我都不眨下眼睛。”

    “胡说,本将军可是忠臣。能干那种事。再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裴豹连连称是:“是,是,末将无知,末将无知。”我道:“你去虎牢关一趟,把司马懿给我干了,如果成功了,封你一个武乡侯。”裴豹差点震晕,他做梦的时候,也就想个列侯,乡侯,还武乡侯,他家祖宗八辈都没人胆大妄为敢做这种梦的。

    “真的假的。”裴豹伸脖子瞪眼质疑我的话。

    我气道:“本将军说的话能不算数吗,要不要跟你立军令状。”裴豹心想,对,立个军令状挺好。这天上掉金元宝的事情,其实有点难以置信。那个‘马义’什么的,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名不见经传吗,八成主公跟我逗着玩。也不对,我又不是漂亮标志的娘们,他干嘛没事逗我玩呢?

    我知道他不信,正声道:“这还不算,在给你千两黄金,食邑两千户,怎样,就一句话,干的成还是干不成,说。”

    裴豹心想,我要干不成,都对不起裴家的列祖列宗。“主公,那个马义就交给我吧,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靠,我差点昏厥,行了大哥,你还是别去了,丢人现眼。

    “不是马义,是司马懿,他是曹cao的文学掾陈留太守,现在驻扎在虎牢关,明白了吗?”我气急败坏的嚷道。其实也不能怪他,此刻的司马懿还是个无人问津的无名小卒。

    “此事一定要保密,事成之前不可以跟任何人透露,你到了虎牢关去张记茶楼,会有人去联络你的”

    “谁?”

    “王凌。你要听他的安排,只要杀了司马懿,比拿下长安城的功劳还大。”

    裴豹道:“主公,那个马义到底是什么人呀。”我长出了一口气道:“是司马懿,你要是在说错了一次,老子立即把你阉了,信不信。”裴豹冷汗直流:“信,信,不敢了,不敢了。”这玩笑可开不得。

    虎牢关的司马懿,有可能是这次和曹cao决战的最大障碍,不先把他干了,心里总是不踏实。明刀明枪的对付老狐狸没什么把握,就郭援和高干白给!非给他玩点阴招不足以取胜也。

    于jin听说阳武陷落,二话没说就撤了回去,他是智谋型的人物懂得战略的整体要素,不会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要是换了许褚和夏侯惇铁定挥军攻城了。

    曹net。于jin安营已毕觐见曹cao,把前方的战况一五一十的汇报给曹cao。曹cao听闻李典被擒,诸葛诞阵亡,不胜悲痛。问刘延和郭淮的下落,于jin道:“两人引兵去了甄城。防备袁军攻东郡。”

    曹cao沉默半响,苦笑道:“袁本初真是不简单,生了这么个有本事的儿子,本相差点就以为胜券在握了,原来,一切才刚刚开始。”

    于jin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袁熙小儿不足挂齿,丞相切莫忧心,他老子败在官渡,他也讨不了好去。”

    曹cao点点头道:“传令让刘延和郭淮,还有定陶侯蔡阳,让他们坚守城池,袁熙一定会打甄城和定陶的主意。”

    于jin皱眉道:“丞相是否派兵援救。“曹cao道:“三人若丢了城池立斩不赦,都是酒囊饭袋,派什么援兵?”

    于jin不敢说话。曹cao道:“让夏侯惇张辽去守酸枣,挡住袁军的攻势,先挫挫敌军锐气。”

    酸枣是通往官渡的最后一座城池,jiao通达,道路阡陌,北控东郡南入许昌,当年许攸就曾经给老爹献计从酸枣小路偷袭许昌,本来是上策,但那时老爹依仗兵多将广,踌躇满志骄矜无度所以没有采纳。曹cao让夏侯惇和张辽防守酸枣,意思就是要腾出时间来给许昌增兵设防,防止偷袭。

    定陶和甄城在阳武身后,是河北军的后顾之忧,也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我当然不会放过。让沮授带着昌豨周仓去攻打。蔡阳本来就是酒囊饭袋,昌豨兵临城下还没等劝降呢,他自己就主缴枪不杀了。郭淮和刘延倒是很有骨气,和周仓打攻防战,又被沮授设计诱出城外,一把火烧去大半人马,逃回官渡去了。

    曹cao听说以后差点没气死,想要把郭淮和刘延斩,念在两人跟随他多年,又是难得的猛将,权且把脑袋存放在脖子上几天,要是在不争气,一定让它搬家。

    半月之后,我、文丑、张郃带兵进抵酸枣。张辽夏侯惇没有龟缩城中,他们手中兵马十万,当然不会被河北军吓倒。两人听说这次官渡会战,河北军连连胜仗,早就气的哇哇大叫。恨不得袁军早一天杀过来呢。如今真的到了,便迫不及待的整军出战,列开阵势,预备厮杀。 <a href="" target="_blan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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