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清和严正以及受到惊吓的高群三个人,都瞪着眼要看来着是何方神圣?只见门口有个人闪身走了进来,大约二十四五的年纪,一张脸被晒的黝黑,两道眉毛向两侧斜滑了下去,眉边有一道小小的镰刀疤。一双jing气逼人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好打抱不平的意味。因为留寸的缘故,看上去头顶一片程亮。穿了一套褶皱的橄榄绿旧军装,慢慢的走到了高群的面前。

    高群站在那里见他慢慢的逼了过来,不屑的说:”你不就是前不久,偷我们家门前地下井盖的那个人吗?”说时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嘿嘿”的笑了起来。

    从门口进来的人,听到高群这样说,怒骂道:“放你niang的臭屁,我乌龙为人向来光明磊落,举头三尺有神灵,你说出这样的话早晚遭报应?”

    高群“哼”了声说:“乌龙,听了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鸟?活该你被拘留在这里,我出去后再给所里的人打声招呼,再让你在这里面多呆些时候,把你骂人的毛病再给改造改造。”

    乌龙一听怒从心起,拉了高群,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高群使劲挣扎着跑了出去,大叫着:“快来人啊!打人了,打人了!”

    他这样一吵,看管很快就跑了过来,高群捂着脸手指着乌龙说:这个混蛋他打我,你们一定要给他再加刑,在这里面他都敢打人,出去还了得。看管呵斥了他两句,来问乌龙:你为什么动手打人?乌龙冲着志清和严正眨眨眼说:我什么时候打人了,我到这边来想跟几位所友交个朋友,叙叙感情,刚要跟这位朋友握个手,他就跑了出去,您要是不信,可以问问我身边的这两个朋友。看管就看了志清和严正,两人本就气他不过,自然不会向着高群说话,就都点了头。

    高群白挨了这一耳光,气的跳着脚说:等我出去后,一定要你们好看。看管瞪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想在里面再多呆两天!高群一听不敢再叫嚣,只低声说:我要求换房间,我坚决不同他们在一起。看管不耐烦的说:进来一天也要这么麻烦,跟我走吧!说着带着他去了另外一间宿舍。

    没过多久,到了吃早饭的时间。志清和严正,乌龙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严正问:你怎么会和那个人渣结了仇?乌龙说:几天前的晚上,我经过镇东新街的时候,看到那个高群和另外两个人把暗处的一个地下井盖给撬起了来。我开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没过多久看到有一位戴了眼睛,像是位老师的人骑着车子,顺着井盖的一边骑了过来。我怕他掉进井里,好心叫了他避开。我正要把那井盖给盖上,没成想被警察给带进了局里,说我盗窃公共财物。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严正听后心里激愤,怒声的骂道:高群!这个垃圾,狗shi,败类,最好出门就被车撞死。志清见有很多人在看他们,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让他适可而止。

    乌龙见严正如此激愤,就开口问他:你们看着好像还是在读书的学生,怎么也进到了这里面?看你们那意思似乎和高群他们也有瓜葛?严正听的他问,就把事情的大概经过给讲了一遍。乌龙听了,拍着桌子说:我在这里面待了这几日,想到了一个可以扳倒他们家的计划,如果成功了到也算是替镇上的父老乡亲们除去了这一害,只是我独木难行,想找两个人帮我一把。严正听说可以扳倒高家,整个人兴奋起来说:你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们两弟兄就可以帮了你这个忙。

    乌龙接着说:我ri里经常在镇东新街那边走动,知道高家在哪里盖了一幢别墅,盖房的钱想来是高群他老子贪来的,所以房子挂的是他们远房亲戚的名,平常只见高群在那里出入。不久前的晚上我路过那里,见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在附近走动。我跟着他见他从房子的大槐树翻了进去,我正想报警,那人却又翻了出来。见到我他似乎很吃惊,求我不要给他捅出去,说他探得高家的脏钱,银行存折什么的,都在二楼的一个卧室里。如果我保密,偷出来后可以分给我些,我当时把他骂走了,以后在那边就没有再碰见过这个人。说到这里他不再往下说,只拿眼巴巴的看了只轻轻和严正。

    严正听的还有些糊涂,志清却是什么都明白了。志清刚才听他在哪里讲,心里就有很多疑问,总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妥,却不知道那里不对劲。志清刚想开口婉拒他,没想这时候严正已经听的心里热起来了。

    严正激动的站起来低声说:你的意思是将他家里的赃物偷出来后交给检察机关吗?乌龙看了下四周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到宿舍再计较。说着起身走了,志清刚想跟严正说,让他不要盲目的跟别人去行事。严正却在那人动身后,也紧跟着走了。志清摇摇头,在心里想:他只怕是好了伤疤又忘了疼了。

    志清因为慢了一点,所以没他二人到宿舍的早,等他到了时见二人竟似已经商量好了。志清忙把严正拉到边上说:你千万不要再意气行事,你难道忘了我们是怎么进来的了吗?严正yao牙切齿的说: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能就这样罢手了。本想着总算把这三个人送到了审判席上,还了被他们蹂1i过的人们一个公道。现在没成想竟然是这个结果,那个高群一直以来都是为的恶棍,你看到了现在的结果吗?他这也叫接受人民的审判了吗?说时“呸”了一声,志清见他已经被恨意冲昏了头脑,想让他大脑冷静下再说。于是不再和他说话,走出去到拘留所的大院中间晒太阳。

    他本来是好意,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严正竟然是憋了一股气,这件事他非做不可了。一直到了下午,严正也不和他说话,只是和那个人在一起不停的商量推敲。志清几次叫他,他理也不理。到了五点多的时候,拘留所里的看管来叫他们两个,说是学校里跟警局那边经过沟通,把他们两个给保释出去了。严正听后一高兴,回过头来拉了志清又拥又抱,志清苦笑了下,在心里说:这小子的情绪变化也未免有点太反常了,出去了一定要劝他不要跟着那个人在那里瞎搅和。

    两个人收拾好东西要出去的时候,严正拉了志清要去和乌龙告别。志清一个人的时候,仔细的揣摩了乌龙上午对他们讲的话。觉得他说的话,漏洞百出,因此对乌龙这个人就起了莫大的戒心。严正拉他去,他本来是不愿意的。不过念到自己反正快出去了,出去后好歹拦住严正不给他们再有见面的机会也就是了。等到他和严正到了乌龙的宿舍时,他的这种想法就又被打破了。

    他们走到乌龙的宿舍,乌龙正在收拾东西,志清在心里就想这未免有点太过于巧合了。严正却很高兴,手舞足蹈的说:真是天助我也,活该他高家的末日到了。乌龙将东西提在手里说:我本来到后天才可以出去的,刚才看管过来通知我说,有一帮小青年群殴,全部被扣起来了,要在这里面腾宿舍出来,所以就让我提前出去了。严正说:我们今晚就动手吧!我一天也等不下去了!乌龙点点头对志清说:兄弟!你也跟我们一起行事吧!人多力量大嘛!咱们捣了他高家的老巢,在南英镇也是一件人人拍手称快的好事啊!志清听后没理他,反拖着严正向门外走去,严正要挣扎的时候,被志清强硬的抵在墙上。

    志清怒气冲冲的说:你这个惹事jing,你惹得事还不够多是吗?我都被你连累成这样了,你还要继续下去吗?严正听后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光看着志清,一把将严正推得向后打了个趔趄,跌坐在地上。严正用颤抖的声音说:我们兄弟一场,你就这样看我的吗?志清本是一时情急,现在看到他如此激愤,也呆住了。严正将头扭到一边,哽咽着说:从现在开始,你我的情分就算到头了,出了拘留所这大门,咱们从此路归路,桥归桥!说时和乌龙一起就向大门口去了。

    志清在地上呆坐了一会,慢慢的坐了起来,拍了身上的灰。他有些莫名的伤感,在心里想:难道真是我的错吗?我不应该阻拦他去吗?等他回过头要去寻严正的时候,四周那里还有严正的身影。他快步的走出拘留所,只见一辆灰色的小车已经驶的远了。他心想这乌龙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会有小车来这里接他?想到这里不由得替严正担心起来,他焦急的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跑去,离站台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一辆中巴车刚好驶了过去,想要追赶已然是来不及了。志清气的一边跑,一边骂:人他要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

    志清在站台上站了一会,因为心里着急,耐不住性子在站台上等,于是一边往返回的路走,一边不时的回头看着过往的车辆。开始走的时候,天边还有一轮红的似血一样的太阳,一直走到暮色深沉,夜色一点一点的挟着晚风渐吹渐浓,竟是一趟车都不曾从他身边经过。志清走的脚下直觉针扎了一样的疼,tuo下鞋子来看,脚底磨了两个蚕豆般大小的水泡。志清yao着牙从路边折了一个比较纤细的硬枝,使劲把两个水泡给挑破,坚持着往前走。

    没过一会,看到身后有两道极强的灯光忽明忽暗的闪着,他停下脚步整个人兴奋的在路边跳着挥手。开车的司机见着车上并没有什么人,自己又是晚上最后的一班车,所以将一辆车开得风驰电掣。志清冲着他又跳又叫的挥手,这位司机一看公路两旁净是黑漆漆的庄稼地,冷不丁的有个人在这里招手拦车。非但不停车,反而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带起一阵疾风“嗖”的从志清身边去的远了。志清被风带得眼睛都睁不开,当睁开眼后一看,身边那里有什么车,鬼影都不曾见到一个。志清这时冲动的什么心有了,呆看了眼前漫无边际的路,不知道里镇上还有多远。在寂静的夜色中狂的大喊两声,yao紧牙关一步一步的挨着向小镇的方向走去。

    严正和乌龙两个人,这时正坐在镇上一隅的小饭馆里。乌龙拿了瓶白酒,两人一边吃一边喝着。严正原本还盯着远处的镇中大道,注意有没有南山方向驶过来的公交,担心志清是否回到了镇上。jin不住被乌龙劝着酒说壮胆气,喝了两三杯后整个人就有点朦胧起来。乌龙见他喝的已经有些醉态了,就结了帐带着他说去踩点。

    严正一路上感觉身子轻飘飘的,想着自己为民除害的壮举,走一路痴笑了一路。到了镇东新街后,乌龙带着他在那幢小别墅前有模有样的转了几圈,然后又爬到别墅后的大槐树上观察了一会。前后差不多折腾了有一个多小时,他才慢慢的溜下树,从兜里掏出一部成色时新的手机,递给了严正。低声嘱咐他说:你等会进去后,在楼下那扇落地窗一侧躲起来,注意大客厅内人的动向。我刚上树观察了一下除了大厅内有一男一女,其他房间并没见有灯光。那男的正是高群,女的倒不知道是谁?如果他们要到楼上去,你就用这部手机立即拨手机上存着的号码,这手机上只存了一个号码,你按拨号键就出来了。严正下午随着他坐了小车,在车上就心存疑虑的问过他,怎么会有小车来接他?乌龙只称是义气朋友,靠开车混饭吃的。现在见了这部新手机,心里又生了疑惑说:这部手机是牌子货,你从哪里的来的。乌龙随便的敷衍说:朋友新买的,因为考虑到两个要随时保持联系,所以借来用,完事再还回去。

    乌龙见严正还在迟疑,就催促着说:快些进去吧!趁着屋内没什么人,如果一会再有人来动手就比较麻烦了。我们现在进去,即便是被他们现了,大不了硬闯出去,谅他一个人也拦不住。说着一马当先攀上树,跳了进去。严正因为心里紧张,前几次爬了一半手使不上力又滑了下去。乌龙没办法只好又退了回来,将他先用肩膀顶了过去。

    严正进去后,见四周像是个人造的小小花园,尽是些摆放有序的花盆,单不说花只花盆就显得极为jing致,清一色陶瓷绘制,上面题有诗,对应着的则是盆里或淡雅,或浓艳的花草。不远处有一青藤架吊着秋千,经风一吹,来回的微微晃动着。看到这里的时候,乌龙已经跳了下来,拍着他肩膀在前边带路直往里冲。严正走在一片青绿色之间,踩着细石铺的小路,在心里骂道:镇长这个狗官,还挺小资。乌龙将他带到一扇大落地窗前,示意他在这里守着,然后几个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严正因为要监视里面的人,所以就不住的从没有完全遮住的帘缝之间往里看。见里面高群的旁边,坐着一个长相极为标致的女孩,只是妆画得有些妖冶,黑随意披在肩上,想着怕又是从刘家的酒店招来的。

    他不看还好,看了后觉得这两个人分明是在对着他做戏。高群这时伸手拉了女孩,坐在他的怀里,先还只是用手在她的身上蜻蜓点水般的游动,接着似是兴起干脆就把手贴在了她的身上。很快的两个人就耳鬓相接,厮混在了一起,看的严正心燥脸红。

    严正转过头看了别处,在心里怒骂了一会。忽然又想一会儿出去不妨报警,就说镇长的儿子带女人回家宿piao,这消息一出肯定轰动全镇,想到这里笑了一会。

    严正头顶上这时落下一个黄se的纸袋,听见声响他向上一看,见窗户边上有个人影闪过。于是捡起纸袋,只觉的触手甚是厚重。严正跟着又扭头看了眼客厅,却见厅内的高群扶着那女孩的腰向落地窗这边走了过来。这倒让他措手不及,掏出口袋里的电话匆忙拨了号,只听得一声提示音,里面就传来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声音。这一下把他真个吓得魂飞魄散,待要转身跑时,那扇大落地窗已经被拉了开来。高群握着手机走了出来,对了话筒夸张的大声叫着。严正听着自己耳边手机里传出的声音,脑子里“嗡”的一声,呆在了那里。

    高群走出来后,得意极了的在身边女孩的香腮上“啵”了下,也不理会像是傻了一样的严正。径自坐到那边藤架的秋千上,由女孩荡着在那里玩。严正瞪了他一眼,就要扑过去与他拼命。从别墅的转角,这会慢慢的走出来两个警察,严正一时间万念俱灰,知道自己是跳进陷阱里了。

    志清拼着走了4o多公里的路,回到镇上先就奔了严家,匆忙把在拘留所生的一切告诉了严爸爸,严爸爸说下午还曾接到学校的电话说多次跟警局沟通,警局都不肯应允保释。说完后两人就都觉得事出蹊跷,拼了命向着镇东新街这边跑了过来,希望能及时拦住他们俩。

    志清和严爸爸赶来的时候,老远就见得警灯闪烁。俩人急忙在心里暗暗祈祷,千万莫出了什么岔子。却正好见着严正被警察押着,从那幢别墅里走了出来,两人都呆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严正这时也看见了父亲和志清,整个人立时像和空气一起凝固了,僵立在了地上。稍许,严爸爸走到严正的跟前,张了又张嘴,挥手给了他一耳光,严正随着这一耳光就跪下了。严爸爸背过身子,强忍着不去看他,两个警察把严正从地上强拖进了车里,刺耳的警鸣立刻“呜呜”作响,渐渐去的远了。严爸爸的身子晃了晃,就向后倒去。志清马上冲到他边上扶住了他,只听他嘴里不住的说:不知事的孽障,这辈子算是毁了、、、

    高群这会从他们身后的别墅门口,晃悠着走了出来,慢慢的取下鼻梁上的眼镜,低着头略显阴沉的说:两位,既然到了家门口,进去坐会吧!志清不屑的看了一眼,扶了严爸爸就要回去。

    高群幽幽的说:严正还可以安然无恙的出来,你们难道不想救他了吗?志清和严爸爸听了这话,果然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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