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听说长安城的那间漪兰轩是夫君的产业?”早饭期间,吕玲绮不经意的问道:“最近糜夫人来这里打听,希望能够从夫君这里买到。”

    这里的糜夫人并非是已经成为太后的糜夫人,而是糜芳的老婆。

    “嗯,是我的。”刘毅摇了摇头道:“帮我回绝了吧,这间漪兰轩,我准备自己开。”

    “青楼?”吕玲绮蹙了蹙眉道。

    一旁的刘明心不在焉的扒拉着碗里的饭,虽然目光不看这里,但耳朵却支棱着。

    “算是吧。”刘毅摸索着下巴道:“我想给我们家置上一份产业。”

    这年月对于娼妓什么的,倒是并不排斥,不过自家夫君怎么看都是个正面人物,却开起了青楼,多少让人有种反差的感觉。

    这一下,刘明也侧目认真的打量着自己的父亲,仿佛第一天认识一般。

    “没有夫人想的那般龌龊,青楼跟娼管不一样,也不是做那皮肉生意的,而我这漪兰轩跟那些青楼又不一样。”刘毅看着母女俩的眼神,苦笑着摇头道,这娘儿俩显然是误会了。

    吕玲绮看向刘毅,没有追问,静待下文。

    “我们在墨城时的澡堂还记得吧?”刘毅摸索着下巴道。

    “嗯。”吕玲绮点点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夫君,要是建成澡堂的话,这名字也太雅致了一些。

    “前段时间,西域进贡过来一批西域女子,陛下赐给了我十个,咱家里也用不着这些,而且这些女子歌舞精通,留在家中,我也没工夫看,有些可惜了,我就想啊,建一座青楼,可以摆酒宴,也可以住宿,另外还有澡堂,专门招一些人来搓澡什么的,请些厨师,然后啊,这些西域女子可以献舞,如青楼一般陪客人聊聊天,或者还可以培养一些我们汉家女子。”

    “学习诗词歌赋,也能跟那些士人有些共同话题,若她们愿意,或者有哪位世家子看上,可以出嫁,漪兰轩还可以赠一批嫁妆给她们。”

    “如此一来,岂非赔钱?”吕玲绮皱眉道。

    “赔不了的。”刘毅摇了摇头道:“也得有规矩,先不说那些世家子也不能空手套白狼,我们送嫁妆,他们也得下聘才行,这些女子平日里献艺,不打赏些钱,他们也不好意思吧,总之这嫁妆终归还是由她们赚来的,我们会抽取一部分,等到出嫁时,再送一部分,我们还是有得赚的,多少而已。”

    “姑娘们卖艺不卖身,情投意合的话,那也得娶了才行,至少也得有个妾室的名分,青楼不是娼馆,不做皮肉生意,再多钱也不行。”刘毅笑道。

    这年月连年征战,男女比例失调,现在朝廷都鼓励官员纳妾呢,虽说是卖笑场所,但至少刘毅能给这些姑娘们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有司空府作为后盾,旁人也不敢用强。

    “夫君怎会突然想开青楼?”吕玲绮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刘毅的说法,不过还是有些皱眉道。

    “缺钱啊。”刘毅笑道:“朝廷缺钱,但如今战争连年,好不容易有些安生日子,也不好过度加税,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我建议陛下制定一套商税,等商税出来后,就拿漪兰轩作为表率,这样一来,朝廷能够多个进项,我那边也有更充足的资金。”

    吕玲绮点点头,随即又觉得不对,漪兰轩带头缴税,然后其他商家效仿,钱进了国库,然后刘毅再跟天子要钱,这转了一圈,钱好像还是会跑到刘毅手中。

    “虽说是左手倒右手,不过之前是私的,转了一圈之后就算是公款了,我们不用贴补朝廷,甚至还有得赚,而朝廷也不必说向大臣要钱建设,虽然也不是不行,但终归不好听,往大说,有僭越之嫌,这么转一圈下来,就合理了。”刘毅笑道:“而且朝廷赏赐的那些美女,也有地方可放,还能给夫人带来的那些女卫有些事情做。”

    吕玲绮对这些不是太懂,但见刘毅不是动了什么歪心,也就不再多管了。

    “爹,你这要是去做豪商,我们家必然富可敌国啊。”刘毅赞叹道。

    “我哪有那精力。”刘毅摇头笑道,虽然商业理论知道不少,在这个商业还处于相对原始的阶段,的确可以大赚一笔,但在这种时代,商人没有地位,却掌握大量财富,那就是一块肥肉,刘毅可没转行的想法。

    当年在墨城的时候,刘毅其实就有建个娱乐城的想法,只是当时条件所限,墨城也没那个基础,吸引不来高档顾客。

    如今到了长安,这个想法也就可以实现了,最主要的是重开并且巩固丝路之后,以后这长安城必然往来客商云集,有这么一家上档次的消费场所,那简直就是个吸金窟,至少能让刘家富贵三代,吃穿不愁。

    对于这些问题,吕玲绮也就问一问,她本身兴趣并不是太大,刘毅简单说了说之后,便不再继续在这方面多言。

    早膳吃过以后,刘毅便去了左相府,两都工程已经落幕,等女儿婚事结束后,他准备回西凉,继续完成西凉的工业改造,对于未来西凉的设想,他想跟诸葛亮好好谈一谈,如今大汉手工业蒸蒸日上,荆州、蜀中已经出现大量的手工业从业者,而粮产也随着曲辕犁的普及以及这些年来对粪肥的改良,不断上升,可以养活更多人的同时,也解放了不少劳动力。

    手工业对于如今大汉的经济结构来说,已经形成重要的一环,各地世家豪族,已经开始从天工坊购买各种手工机械,比如纺织机、耐高温的锻造炉,各种模具甚至印刷机,已经具备了进入工业化的条件,刘毅这次去西凉,除了铺设轨道,建造城池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讲火药和蒸汽机研究出来,用来开矿,革新技术。

    大汉已经有了些工业化的趋势,至于能否在刘毅有生之年,将大汉彻底推进到工业化时代,这个刘毅真不好说,这次去西北也只是准备将蒸汽机的技术运用到开矿上面,他已经跟几个弟子研究过这个问题的可行性,以大汉如今的炉温,在具备五行之力的地方,已经具备了炼制优质钢材的条件,但量产还是做不到的,他准备先做出一台蒸汽机来试用,这个过程要花多久,刘毅也说不上来,所以钱这方面,朝廷得及时供应。

    对此,诸葛亮想支持,但这事儿怎么说也绕不开刘禅,所以下午的时候,刘毅拉着诸葛亮去找刘禅。

    “司空啊。”看着跑来一开口就是要钱的刘毅,而且还是长期那种,刘禅有些苦笑道:“阿姊下月便要成婚,这个时候,司空……是不是该先料理家事?朕为阿姊备了一份厚礼作为嫁妆,虽然当时阿姊拒绝了公主册封,但朕是真的将阿姊当做至亲来看。”

    “陛下厚爱,臣铭记于心,但也正是因此,臣才想多为大汉做一些事情,此番若能有所突破,对我大汉来说,将会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到时候,那自动运行的轨道车将可以实现,这天下也会变小,我大汉的疆土将能囊括整个西域!”

    “司空心系社稷,朕自然知道,不过若进入司空所说的时代后……”刘禅斟酌了一下道:“恐怕代价也不轻吧。”

    “陛下,钱可以解决的问题,将不再是问题。”刘毅笃定道。

    也就是说,还要钱?

    刘禅嘴角肌肉抽搐了几下,他感觉为了支持刘毅的建设,大汉虽然一直在壮大,但也一直在以一种超负荷运转。

    深吸了一口气,刘禅强笑道:“司空,此事慢慢来,朕还年轻,等得及,先将西凉建设好吧,另外与敦煌、酒泉之间的轨道也先铺设起来,这什么事情,都得一步步来是吧,朕觉得,这大汉天下,也得缓一缓,不着急,真的。”

    刘毅怔了怔,点头苦笑道:“是臣有些孟浪了,陛下恕罪。”

    “司空为国之心,朕自然知道,何罪之有?”刘禅笑道:“走,正好今日左相也在,朕带司空去看看朕为阿姊准备的嫁妆。”

    刘毅有些无奈的点点头,对着刘禅一礼,也不再提这事儿,反正距离自己离开,还有月余,而且就如刘禅说的,下一步是西凉而非跨时代。

    当下刘禅带着刘毅看了自己为刘明准备的贺礼,天子出手,自然不会太差,大汉这些年除了钱之外,什么都不缺。

    接下来的时日,刘毅还在忙碌,家里的事,邓氏开始帮着操办,刘毅倒是不必太费心,他在为洛阳还有长安做进一步的规划,同时也为这次去西凉做一些准备工作,云州那边的农庄计划还得继续,但基本已经步上正轨,来年应该可以开始回本了,但具体如何,还得结果来说。

    也是在这样忙碌的氛围中,刘明的婚事也越来越近了,诸葛乔被调回长安准备完婚,不过关平却已经被调回了洛阳继续守备,十一月初八,刘明的吉日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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