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听了陈祗之言并没有立既作答而是看着那在道路上行走的百姓来往的车马淮阴在陈登的治理之下尽是一派繁荣的景象。“奉孝你看看这一路之上有官有民可都要走着这条道才能入城。”华佗指着那城门悠然地道。

    “元化先生万事皆求变通医道之术同样如此。”陈祗哪里不明白华佗的意思当下又道。

    华佗却笑了起来手轻轻地拍了拍陈祗的肩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陈祗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华佗退后了一步向着陈祗抱拳一礼转身便下到了路旁登上了那辆雇来的牛车牛铃声中牛车缓缓蜿蜒而前行那远处的山峦尽被白雪所掩那些旅人长袖纶巾城外的田地雪意盎然犹如一幅泼墨山水陈祗望着那倚着车栏摇摇晃晃的华佗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由得痴了。

    “公子元化先生是什么意思?”边上孟广东看到陈祗立于道旁久久不言不语不由得心中焦燥凑到了近前相询道。

    陈祗涩涩一笑:“没什么意思天下众生在元化先生眼里只有常人与病患的区别仅此而已……”心里既充满了对华佗无边的敬仰同样又满是苦意华佗的宿命自己确实是没有办法去改变唯一令陈祗欣慰的是华佗的毕身心血。却终于让自己保存了下来。

    孟广美听到了自家公子之言不由得微微一愣咀嚼着这句话不由得脸色微变就在这个时候陈祗已然接过了陈忠递来地马缰翻身上马纵马上了大道。缓缓往淮阴城而去。

    回到了太守府中陈祗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缓缓摊开了那华佗所留的书册仔细地研读了起来上边华佗不仅仅将麻沸散的配方写下还针对于服用者的年龄、体重、性别进行了区分。用量加减上更是写得仔细到了极点。

    整整一日的光阴到得子时添了两次灯油之后陈祗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合下了这本书册应该说。华佗的麻沸散确实有其独到之处至少在华佗所书的内容里边从病人地征状上可以看得出作相当的快其麻醉深度是要强于睡圣散。

    陈祗放下了书册细心地用一张绸布包裹好装入了身边地那个箱子里边站起了身来在室内踱着步子。陈祗回忆起与华佗的告别。似乎要把每一个细节都要记在心中特别是他那淡定从容的笑容陈祗那番语可以说是**裸的直言相告他若不从于曹操必定会有性命之忧华佗那无声的回答。让陈祗从深深地受到了震撼。到达了这个年代之后陈祗还真没有见过这样视天下万民平等地大志之士。

    陈祗走到了门前。缓缓推开了房门天际悬着一弯若弧弓的新月淡得几近不见的月辉披于陈祗的身上犹如在他那身素色长袍上裹了一层银屑。丝丝寒意随着那鼓荡的风直往陈祗衣襟处往里钻。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冷静再冷静自己需要的是让天下恢复清平之世那么战乱就是前提只不过自己尽力而为多多谋算之下希望那历史的进程能有所转变。至于世家门阀不能再让他们如历史上一般成日耗于内斗而使得天下再次陷入五胡乱华地地步。”陈祗暗暗在心中再次为自己定下了决心旋及又想起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位世家子弟自个想收拾自个倒也真是有些滑稽。

    眼下中原之地虽然看起来显得相当的平静实则暗潮涌动曹操不过是在等候时机蓄势待。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到时候天下必然又会引一场足以名留史书的大决战陈祗只希望最好这一场战斗能在自己的干预之下生一些改革比如让战争的生时间延后一些又或者让东吴在曹操无功而退之时抽不出更多的兵力去图谋荆州自然还要想方设法地让刘备能在最短的时间掌控荆州使得这个目前最为富庶人口最多的州能够完整地让刘备收拢于掌中。

    “太守的旧疾已然痊愈不过旧病五腑皆伤尚需调养身子这里是祗所写的药膳之方照此食用久之可培元固本虽不敢言让太守尽复旧观却也能行止若常人。”陈祗将手中的药方呈到了对坐于案前的陈登手中。

    陈登接到了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之后颇为仔细地夹到了案几上的书册之中向陈祗笑道:“这些日子辛苦奉孝了若无奉孝之助某已化为一杯黄土矣岂能安坐与此与汝相谈。”陈登此时虽然还显得身形削瘦但是面颊之上已经全无病容就连行路也不需再像当初一般还需人搀扶方可移步。

    “机缘而已若非祗在此为太守医治固疾又岂能与心仪已久地元化先生在此互研医术说来祗还当谢于太守才是。”陈祗也客气地问了一句。旋及又正容道:“某知太守喜食生脍而太守之病因便是在此还望太守日后不再食用此类未熟之肉食不然若是再犯怕是神仙也难救太守。”

    陈登抚着长须点了点头:“奉孝之言某当谨记于心天下美食何其多也区区生脍既有害于性命不尝也罢。对了昨日某接到相府公文不许某辞官。”

    “哦?难道还欲让太守往那充州东郡?要知太守身体如此虚弱切不能远行莫非太守上奏之时未曾言明?”陈祗不由得吃了一惊。

    陈登笑着摇了摇头:“不然丞相虽然没有批准登告病辞官却也暂时不再让登往充州东群赴任只为广陵太守。”

    “如此甚好。”陈祗也松了一口气笑言道。“祗也能放心地离开了。”

    “奉孝要走了?”陈登听了此言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望向陈祗。陈祗点了点头:“祗在太守处已然逗留了两月有余此间事了祗正准备往江东一行。”

    “江东?”陈登不由得眉头微微一跳打量了神色自若的陈祗两言当下笑道:“莫非奉孝在江东有旧友不成?”

    “不曾祗往江东不过是受那徐公河地弟子之邀往那江东去见其一位执友。”陈祗摇了摇头拍了拍脑袋似乎才记起那人之名一般:“乃是吴郡吴人6瑁6子璋。”

    “6……就是昔日遭孙策攻伐两年而不降困城自守宗族百余人遭离饥厄死者将半的江东6氏之人?”陈登眯起了眼睛看着陈祗笑意吟吟地道。陈祗点了点头:“此人与袁迪乃执交与其从兄6公玑对于算学之道皆有高才故尔祢也想去看一看人杰地灵的江东。”

    “嗯既是如此登也不留奉孝了只是希望来日之时再与奉孝把盏言欢才是。”陈登站起了身来向着陈祗施礼道。陈祗当下回了一礼:“太守病体未愈请在府中歇息便是祗自去便是。”

    “不妨某家在府中逗留时日久矣也下活泛一下身子。奉孝莫非连这点也要推辞不成?”那陈登大笑着执着陈祗的手走出了房门。

    到得淮阴城外数里陈登终于听从了陈祗之言不再相送。不过却留下了陈祗两人在车中闲谈了竟然有个多时辰陈祗方自从陈登的车驾上走下来拜别了陈登领着一众家将还有那早已等得心中焦燥的袁迪一同向南而行去。

    那甚少乘马的袁迪小心翼翼地骑着马向那陈祗询问道:“奉孝你跟太守谈论什么竟然拖了个多时辰。”

    陈祗轻拔马头继续往前行去冲那袁迪笑道:“没什么不过是跟陈太守聊起了一些关于丞相的旧事罢了”“曹丞相?”那袁迪听了此言不由得撇撇嘴:“哼此人有什么可需要谈论的?残忍好杀忌贤妒能当年我徐州与之相抗其竟然迁怒于民屠尽城中之百姓……”看样子袁迪的态度实际上也是代表了相当一部份的徐州人对于曹操的态度陈祗也懒得答话笑吟吟地边听边点头。心里边想到的却是那方才在车驾之内与陈登的一番促膝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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