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有失偏颇,水匪横行多年,越北百姓深受其害,官军屡次进剿不能平,其凶焰愈炽,以为无人能制之,故而作起恶来,肆无忌惮,而今天兵痛加挞伐,虽尽行屠戮,亦不为过也!且如此能够震慑群匪,可为喜为匪者戒!从今往后,看哪个还敢为匪?祸害百姓?”中年商人斥道。

    听了中年商人的话,其他的商人也纷纷称是,那越南书生见商人多是乾国人,便冷笑了一声,不再言语了。

    此时的岑春轩,心里想着的却是快快到达昆明,把父亲留给他的那些没来得及带走的钱财取出来,按照林逸青的指点,搭救自己的父亲。

    不知怎么,岑春轩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那个现在还在赵先生教堂当中的女孩

    岑春轩努力的压下了对她的思念之情,和商人们讨论起如何走出这里的办法来。

    但岑春轩并不会想到,此刻他的父亲岑聿瑛,会是如何一副模样。

    驿路之上,几辆囚车正在颠簸前行。

    这几辆囚车当中,分别押着的,昔日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他们是原云贵总督岑聿瑛、原云南巡抚唐炯、原广西巡抚徐延旭和徐延旭最为信重的道台赵沃,以及其他几位云南和广西的地方官员。

    现在是农历九月份,离了滇桂酷热之地,到了江西境内,天气已然不是那么炎热,一路劳顿的犯官们精神有所恢复,岑聿瑛又开始破口大骂,徐延旭则和赵沃相对号泣,唯独有“唐拼命”之称的唐炯沉默不语。

    “林氏小儿!你勾结洋人卖国求荣,陷害忠良,你不得好死!”这会儿岑聿瑛骂起林逸青来一时收束不住,嗓子竟然都有些吼哑了。

    “岑大人,您老还是歇歇吧!都一把年纪了,这么动肝火。可是要伤元气的。这路才走了一半儿,可别没等到京城,您老先没气儿了,朝廷怪罪下来,小的们可是吃罪不起啊!”押解的差役笑了起来。

    “你这无耻小人!你过来!看我不打死你!”岑聿瑛怒瞪着差役,用力想要抬脚伸出囚车踹他,但他的脚脖子给上了脚镣。根本抬不起来,只是在那里拖得铁链哗哗直响。

    “得。岑大人,您老不嫌累,就接着骂,我也不招惹您,您也别再来和我要水喝。”差役笑着取出了两个棉球,堵在了耳朵上,优哉游哉的取出皮袋喝了一口水,四下闲看起来,再不理岑聿瑛的叫骂了。

    岑聿瑛骂了一会儿。感到有些累了,加上口渴,便住了嘴。但看到徐延旭和赵沃在那里哭得脓包,全无官体,不由得怒气上冲,一股火儿向徐延旭撒了过去。

    “徐晓山!你不是向来以‘知兵’闻名天下的么?怎地让那林氏小儿抢去了风头?这会儿只知哭得有如妇人一般!”岑聿瑛怒骂起徐延旭来。

    听了岑聿瑛的痛骂,徐延旭并没有还嘴。而是哭得更加的委屈了。

    “清议误我啊!”徐延旭反复的哭念着这一句。

    徐延旭说“清议误我”,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大乾国头号越南事务专家”这顶高帽子,便是清流们慷慨地戴到了他老徐的头上。其实说起来这个头衔倒也不过分,他在任太平知府时,曾奉命接待越南贡使和勘察中越边境卡隘及道路。当法国侵略越南时,徐延旭又奉命入侦察敌情。事后撰有越南世系沿革、中越交界各隘卡略、越南道路略等文,算是当时比较了解越南情况的官员。他写的这些个东西虽然错漏百出,但在当时却是了解越南的重要参考。

    如果仅仅凭借这点本事,还不足让小皇帝和背后后的太后知道我大乾还有如此人才。偏偏徐大人又具有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之一:助人为乐。不论同僚或者街坊偶遇大灾小难,善良大方的徐大人必然慷慨解他那份并不鼓的钱囊、助同僚们渡过难关。如果仅仅是乐于助人并不足以让“上峰”知晓。但是帮的是什么人可是太有讲究了。在受过徐延旭大人救济的许多人当中有一姓鹿名传霖的,名字看起来普通可是身份绝对不普通。此人不仅是彤郅时期的进士、官运亨通(历任桂林知府、福建按察使、四川布政使、河南巡抚)、而且还是当今太后跟前的头等大红人、“北清流”领袖军机处李高阳大人的得意门生、清流派健将张芝栋张南皮的三姐夫是也,帮此人比帮别人这区别可就大了。对于帮助过自己姐夫的人。作为受助者小舅子的张芝栋自然是一心想找个机会加以报答,而且说到做到。没过多久,通过张芝栋联合清流战友张霈伦、陈葆臻等一起上奏,皇太后和小皇帝一下子记住了这个“知兵事”而且还“熟悉越南事务”的“越南专家”。

    所以,“大乾国头号越南事务专家”徐延旭于光旭八年正月被朝廷提升为广西布政史。还怕广西的那帮土皇帝们不买账,还特地于光旭八年五月十九日降旨给广西巡抚倪文蔚(字豹岑,安徽望江人。显凤二年进士。在山水画方面比他当官方面有成就):“该藩司到任后,倘边防紧急,即着派令出关督办,以资得力。”(说白了就是务必全力配合老徐的工作)这道命令一下,徐延旭就成了“奉旨督办广西关外军务”的钦差,成为驻越乾军的实际统帅。还嫌不够恩典?那再加上一道:“准其专折奏事”!那可是对于一个前敌统帅最大的恩典啊!什么叫“专折奏事”?就是拥有直接给太后皇上递折子的权利,而这种折子就连军机处都无权先行拆看的。意味着徐大人是可以直接跟“最高领导人”直接联系的主,不好惹啊。

    可是即便如此,报恩心切的张芝栋还是嫌做得不够好,还生怕老徐被那帮广西地头蛇欺负。报恩当然报到位,遂又使出浑身解数,联合张霈伦、陈宝琛、周德润(字生霖,临桂人,彤郅元年进士)、廖寿恒(字仲山,嘉定人,彤郅进士)一起出动。软磨硬泡地要太后皇上下旨:将广西提督冯子材和先前提到的广西巡抚倪文蔚两大地头蛇调走。免得碍徐大人的手脚。

    为什么要请走冯子材呢?原来他老人家在彤郅十年的时候以广西提督的名义上折子参劾过时任太平知府的徐延旭,如今徐大人携天子之命“卷土重来”,张芝栋认为武人出身的冯子材自然不会对这个当年参劾过的书生买账,徐大人一介书生难免吃亏,这种绊脚石必须要搬掉。不过,还没等张芝栋等人的“搬冯行动”有结果,远在广西的冯子材就听到了风吹草动。与其被很没面子的“请”走,倒不如自己先托病告老。遂于光旭九年六月上折子请辞广西提督一职(对于一个六十多岁奔七十的老人来说,“告病”这个借口是屡试不爽的),空缺暂时由北宁守将黄桂兰接任。

    对于倪文蔚倪画家,清流派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为了搬走徐延旭的最后一块绊脚石,张霈伦上表给倪大画家下了如下一长串的批语:“倪文蔚为人长于吏事,而战阵非所习、洋务非所习、边情非所习、殆吏非将才也若量移内地,而别简知兵大员巡抚广西(傻子都知道这里所谓的‘知兵大员’指的是谁),庶中原得一贤抚。沿疆得一边材,亦两全之道也。”

    这席话从以参劾大臣出名的张霈伦的嘴巴里说出来倒也算是客气,倪画家至少还是“贤抚”。不过,在另外两位老兄周德润和廖寿恒的奏折里就没那么客气了。一个说他“才略素短”,另一个说的还要不客气,“局量稍隘”。可怜老倪没有冯子材那般的灵敏嗅觉,还毫不知情地当着他的广西巡抚。直到光旭九年九月初九被平调到了广东担任巡抚,而接任广西巡抚的正是徐延旭(倪画家倒也是因祸得福,如果他还在广西巡抚的位置上杵着的话,河内屠城事件后被革去官帽、扒掉官服锁拿下狱的就是他老人家了)。

    说倪文蔚“为人长于吏事,而战阵非所习、洋务非所习、边情非所习、殆吏非将才也”倒也没有夸张。但是徐延旭大人就是“长吏事、习战阵、习洋务、习边情”的将才吗?一个充其量就见过几次越南进贡使者、去剿了一次匪寇、编写了几本扫盲级别的小册子的三脚猫比起倪大人来又能好多少呢?

    老徐接到任命倒也没有怠慢,在上了谢恩折后即刻到任并很快进驻当时东线乾军的后方基地谅山。但是却死活再也不肯往前走了,北宁离敌人太近,老徐还是惜命的。于是乎,打仗的事情统统扔给了驻扎在北宁的广西提督黄桂兰和颇得老徐信任的广西道员赵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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