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来得太快, 令人措不及防。
余知夏还以为自己做错了，没想到顾行藏变脸速度这么快, 再次令他无语。
而顾行藏大吼大叫完，人更难受了。
额头上的神经好像团在一起，突突地疼，脑袋昏沉。
可乔清凝要来看他了。
这大概就是意外之喜，因祸得福吧。
十几分钟后，顾父顾母先回来了，顾母带了吃的，让顾行藏吃了些。
半个多小时后, 乔清凝到了。
她拿了个果篮，一进病房，看到顾家人整整齐齐, 当场尬住。
过来探望一下生病的前男友，没想到全家都在。
想打个招呼，她都不知道该从谁打起。
乔清凝愣了愣，但随后便落落大方地说道：“打扰了, 大家都在啊。”
大家：是啊是啊。
顾父顾母还不知道乔清凝要来, 心里好奇，难道他们和好了？不然乔清凝怎么会过来？
不过都没问出口，万一没和好，那多尴尬。
小布布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清脆出声：“哇！布布见过的，漂亮姐姐！”
乔清凝这才注意到地上还有个小可爱，微笑着：“小朋友, 你好呀。”
以小布布的颜值, 见过的人一般都不会忘记。
上次在商场见到时, 乔清凝就对他印象深刻，只是当时他被顾行藏抱着，乔清凝不能说什么 。
顾母便问：“嗯？布布，你见过这个姐姐？什么时候的事啊？”
“买小汽车，的时候呀！”小布布脆生生道，“伯伯带布布，去买的那天，见到了，漂亮姐姐！”
“还有叔叔，叔叔也在！”
“后来姐姐，先走啦！伯伯好难过哦！”
顾行藏：“………………”
谢谢你小渣男，但这种会让伯伯社死的话可以不用说。
而顾静砚在雷区蹦迪，哈哈大笑，问：“布布，那天伯伯很难过？”
“嗯，是呀。”小布布点头以示肯定，“姐姐走了，伯伯一直发呆。”
顾行藏：“…………”
真的可以不用说了。
这一家三口是怎么回事，顾行藏怀疑今天不烧死，都要被他们气死。
顾行藏咳嗽起来，转移众人注意力，顺利让小布布闭嘴。
一家人很上道。
顾母道：“哎，那我们先回去了，家里还有好些事等着呢。”
说完带着顾父走了。
顾静砚故意多留了一会儿，想逗逗顾行藏，看他会有反应。
对此乔清凝倒没怎么样，将果篮放到顾行藏床边柜上：“……感觉空手来不太好，所以带了个果篮。”
顾行藏道：“让你费心了。”
“也没费什么心。”乔清凝道，“我听夏夏说，你是被吓到了才这样的，现在还好吗？”
顾行藏：“……现在还好，本来也不严重。”
一边说一边朝顾静砚释放眼刀，示意他们可以走了，不要留在这里妨碍他们。
但顾静砚就是不走，就是故意留着。
顾静砚道：“清凝姐，今天还特意叫你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我也刚好没什么事……”乔清凝看着小布布，问道，“这是你们的……孩子吗？”
“嗯对，我们前段时间领养的，他叫布布。”
“布布？是小名吗，好可爱呀。”乔清凝笑道，“上次见到他，我就觉得他好可爱，好像小天使。”
小天使？
小天使是什么？
小布布不解，因为还没看过小天使当主角的动画片。
他说：“……小天使，是什么呀，布布是，小美人鱼。”
家长很想堵住他的嘴，好在乔清凝没往心里去，笑道：“确实也像小美人鱼，跟小美人鱼一样漂亮。”
被夸奖，小布布有些嘚瑟：“姐姐也很漂亮！”
但再接下去，就是口出狂言了：“姐姐，你甩了伯伯，是真的吗？”
一众大人：“……”
顾静砚赶紧捂住小布布的嘴。
刚才不出去，非要留在这里逗顾行藏，现在好了，玩脱了。
顾静砚拎起小布布：“……哈哈哈，我们也该回去了，家里还有不少事呢，哥你好好休息。”
余知夏接上：“那我们就先走了，清凝姐再见。”
但离开病房后，他们并没有真走，而是趴在外面偷听，好奇这对男女能不能借着这个机会复合。
可惜里面声音轻，完全听不到在说什么。
顾静砚的手机还突然响起，是顾行藏的电话。
他手忙脚乱想切成静音，但已经来不及。
顾行藏挂断电话后，发了两条消息。
顾行藏：[就知道你们在外面，听到你手机铃声了]
顾行藏：[赶紧走，别在这里妨碍我]
偷听被当场抓获还是怪丢脸的。
顾静砚跟余知夏没好意思再赖着，只能放弃一手八卦，带着孩字溜了。
顾行藏当天傍晚出院了。
烧还没完全退，人有些昏沉，但问题不大，回家好好休息就行了。
正月初一，顾家从早上六点开始忙活。
八点开始，就有很多认识跟不认识的人上门。
会客厅在另一幢房子，可声音实在太大，八点半，小布布就被吵醒。
昨晚除夕夜，小布布第一次放了烟花。
市区不能放，顾静砚特意开车去了郊区，然后又赶在跨年之前，去了市区广场看无人机烟花秀。
可想小布布有多兴奋。
代价就是兴奋过头，回家还睡不着，一直闹腾到凌晨。
八点半被吵醒，小布布的一头卷毛凌乱而潦草，眼睛睁不开，迷迷糊糊爬到顾静砚脸上：“爸爸，爸爸……”
顾静砚的嘴巴眼睛都被迫扒开。
人还在做梦呢，眼皮说开就开，光线入眼，顾静砚不醒也得醒。
顾静砚抓过他两只小手，打着哈欠：“……嗯，爸爸在，布布怎么了？”
小布布的脑袋倒在顾静砚胸膛上，毛茸茸的头发蹭着他下巴：“……布布想嘘嘘，憋不住啦！”
“……”
顾静砚一个鲤鱼打挺，火速从床上起来，抱着小家伙去了卫生间。
新的一年，新的一天，新的孝子行为。
解决完人生大事，小布布跟顾静砚都清醒了。而顾静砚刚才的动静太大，余知夏也被弄醒。
崭新的一年起点，一家三口略显潦草地迎接。
顾母为小布布准备了一套新衣服。
新年专属，从头红到脚，衣服后背还缝着一个金色的“福”字。
这件衣服实在难以评价，幸亏小布布长得可爱，穿再土都好看。
但这个年纪的小孩，穿衣也有自己喜好，小布布对顾母搭配的这套红红火火新年战衣，并不是特别喜欢。
哪有小美人鱼穿这么红的？！
这样的红色一点都不梦幻！！
小布布扁着嘴，特别想把这套衣服换了：“……布布，不喜欢这样，布布都，不好看啦！”
平时他穿的衣服都由余知夏搭配，相比之下，这套是奇怪了些，全靠小布布的颜值硬撑着。余知夏没有心，第一反应是先拍几张，然后才问：“布布不喜欢这样啊，那布布想穿什么衣服？”
小布布立刻跑到衣柜前，将门移开，随后抽出一件蓝色的外套，粉色的毛衣，跟一条鹅黄色的裤子。
指着说：“布布喜欢这样！”
又粉又黄又蓝的，多梦幻呀！
这才是小美人鱼该有的颜色！
余知夏：“……”
这离奇的色彩搭配，还不如身上这套红色呢。
人类幼崽的审美真是个迷。
余知夏没说他选的这套颜色搭配太花了，而是道：“布布，这是奶奶特意为你准备的新衣服，只穿今天一天。你要是不穿，奶奶会以为你不喜欢，会难过的。”
闻言，小布布顿了顿，像是接受了这套衣服，没再闹着要换了。
等他们吃完早餐过去会客厅，顾父顾母已经接待了两波客人，略有些疲惫。
但看到红红灿灿的小布布出现，路惟秋立刻得到了治愈：“哎呀，这是谁家的小宝贝呀，穿得这么可爱，好像个小财神啊。”
小财神布布并没有因此而高兴。
可他记得爸爸教过的话，要先跟爷爷奶奶拜年。
于是双手掬在一起，做出了一个恭喜发财的手势，认真说道：“……爷爷奶奶，新年快乐，祝你们唔……祝你们开心！”
好几个祝福词被他吃了，只剩下开心了。
“好好好，布布宝贝也新年快乐，要好好长大。”
顾父顾母早早给他准备好了红包，往他两边的口袋一塞，都露出一半，看上去更好笑了。
“这是什么呀？”
望着鼓鼓囊囊的红包，小布布拍了拍口袋，不解地问。
“这是压岁钱，给布布的。”
小布布更好奇了：“压岁钱？什么是，压岁钱呀？”
“压岁钱啊，就是新的一年，爷爷奶奶希望布布能好好长大，因此给布布的祝福。”
路惟秋摸摸他的小卷毛：“有了压岁钱，布布就可以去买小汽车了。”
听到这句话，小布布瞬间双眼发亮。
买小汽车！竟然可以买小汽车！
压岁钱，原来你是这么厉害的存在！
他拍拍鼓鼓的口袋：“真的可以，买小汽车吗？！”
“当然是真的啊，这是布布自己的钱，布布买自己的小汽车。”
“那现在，就能去吗？！”
“现在不行。”路惟秋被他逗笑，“布布过几天再去吧。”
小布布认真地说：“那好哦，布布过几天再去！”
有了小汽车，他就忘记准备好要说的事。
本来他想很认真很严肃地告诉奶奶，他不喜欢这套衣服，他不是想让奶奶难过，只是他真的不喜欢。
可现在衣服口袋里塞着能买小汽车的压岁钱呢，他双手压着，小心翼翼地走回爸爸身边。
开始炫耀：“爸爸看，压岁钱！”
在顾家吃过午餐，再等小布布睡过午觉后，他们出发去了余家。
其实余知夏还有个姐姐，叫余沫棠。
不过她已经结婚生子，平常都不在余家，过年也是到了初二那天才会回来。
到了余家，余父余母并不在。
吃过午餐后，他们去拜访一些距离近的长辈亲戚，只留余玉川一人，在家打游戏。
看到余知夏他们回来，还是带着小布布一起回来，余玉川瞬间全身激活，进入变态模式。
“布布宝宝，你来了啊——”
但小布布已经不是之前任亲任抱的小布布了。
经历过那么多次生吞活剥跟丧心病狂后，他也知道了警觉，也懂得了逃避。
看到余玉川过来，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接着拔腿就跑。
“不要啊啊啊——别过来啊啊啊——”
可惜没从顾家带上自己的小汽车，不然开着车跑，绝对不会让余玉川追上。
但小布布不知道的是，自己拔腿逃跑，反而激起了余玉川的胜负欲，这下是真的非捉到不可了。
余玉川自带大反派的笑声：“hiahiahia——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你是逃不掉的，乖乖被叔叔亲亲吧——”
小布布回头看一眼，看到余玉川狰狞的表情，张开的手臂，宛如大鹏展翅，要抓走他这条小鱼，差点当场哭出来。
“不要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
他的声音透着真情实意的害怕，余知夏赶紧制止了余玉川：：“好了好了，你别追了，万一摔跤了，你都把布布吓到了。”
余知夏阻止不可怕，可怕的是顾静砚也沉默地往他面前一站。
那个子那肌肉，仿佛余玉川不听话，就要一拳对他进行物理麻醉。
一物降一物，余玉川乖乖站住了，后退两步，弱弱地说：“我就是想抱一下布布。”
“那你就好好抱啊，哪有你这样的，吃小孩都没你恐怖。”
小布布见爸爸挡住了余玉川，终于敢停下脚步，绕了个圈，躲到余知夏身后。
余知夏将他抱起来，只给余玉川看看，不给他碰：“你就看看吧，暂时别抱了，你刚才真吓到布布了，你看把他眼睛都吓红了。”
还好没有把眼泪吓出来。
不然粉色小珍珠一掉，身份又不保，昨天送顾行藏进医院，明天就是余玉川进医院了。
“好吧。”
顾静砚这样站在面前，余玉川是真的不敢轻易造次。
但将视线转移到小布布身上后，他又忍不住开始荡漾：“布布宝宝，你是不是吃胖了啊，这么看都圆圆的了，比之前更可爱了！”
听到称赞，小布布略有些动摇。
吃胖或者圆圆，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坏词，因为在顾家时，顾母就总说他胖一些可爱，脸圆圆的很讨人喜欢。
可余玉川又说：“布布宝宝，让叔叔抱抱你吧，你这么可爱，叔叔好想抱抱你啊。”
小布布一秒清醒。
他才不会轻易上当，拒绝生吞活剥，拒绝丧心病狂。
抱住余知夏的脖子，将自己的脸藏起来，毫不拖泥带水，干脆说道：“不要！”
余玉川企图讨价还价：“抱一下嘛，布布，就让叔叔抱你一下吧。”
小布布还是拒绝：“不要！”
他才不相信余玉川，每次被抱住都一样，绝对不会有好事。
余知夏道：“好了，布布都说不给你抱了，你就先别抱了，等他愿意让你抱了再说。”
余玉川挠挠头，不明白小布布拒绝自己的理由。
但余知夏都这么说了，他只能同意。
之后的时间，余玉川就像块吸铁石一样，紧紧吸在小布布身边，确实不抱不亲不吸了，可余玉川的烦人程度，让小布布都招架不住。
小布布喝水。
他凑到旁边：“宝宝在喝水啊，咕噜咕噜的好可爱啊。”
小布布吃大樱桃。
他凑到旁边：“宝宝在吃樱桃啊，好可爱好可爱。”
小布布坐着看动画片。
他还在旁边：“宝宝坐着啊，坐得好乖呀。”
小布布瞪了他一眼，小眉头皱起来。
余玉川：“宝宝在瞪叔叔啊，瞪起来也好看，叔叔好想亲亲你啊。”
小布布终于受不了，爬到了顾静砚怀里。
这里有怪叔叔，爸爸，快揍他。静砚怀里。
这里有怪叔叔，爸爸，快揍他。静砚怀里。
这里有怪叔叔，爸爸，快揍他。静砚怀里。
这里有怪叔叔，爸爸，快揍他。静砚怀里。
这里有怪叔叔，爸爸，快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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