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余瑕与姜戈的恩怨,那可以追溯到他们刚上小学的时候。

    余瑕比姜戈要大几个月,但他小时候弱的一批,根本就打不过从小就异于常人凶悍无比的表妹。

    于是他就这样一直被妹妹压着暴打,一点都没有身为哥哥的尊严!

    等他们又长大了些,姜戈逐渐展露出了除暴力之外的另一项天赋。那就是……抢别人的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反正她致力于给别人头上种点绿,为国家的绿色环保事业添砖加瓦,更何况她也长了一张擅长绿人的脸——虽然这些基本都是被动技能。

    嗯,被动绿人,可以的,他一点都不在乎……苦涩jpg。

    表妹天赋异禀,作为深受其害的最大受害者。不管余瑕交了多少女朋友,通通在还没发展到牵手之前就已经变成了姜戈的女朋友。

    这样的情况直到姜戈去了国外才有所好转。

    就是不知道这牲口怎么又回国了,有家不回,偏要跑他那里去住。

    左手雄黄粉,右手雄黄酒地回到家,余瑕全副武装,准备一照面就放大招。

    姜戈的abt是81%的悍蟒,血统纯度太高,导致她保留了一部分蛇的特性。比如说竖瞳啦,再比如说视力差啦,当然还有嗅觉灵敏,闻不得雄黄味儿,特别是雄黄酒。

    “姜戈!”

    听到声音,姜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没有带隐形眼镜,所以一时间还没看清楚他拿着的是啥东西,但鼻子却先眼睛一步给了她答案。

    “我艹,余狗蛋儿你居然敢谋害我!”她捂住口鼻,差点没吐出来。

    雄黄粉加雄黄酒,那感觉就跟在厕所里煮螺蛳粉一样——呵,刺激!

    余瑕提着东西走近,笑得阴险无比,“怎么,你还有理了?我还没说你私闯民宅呢!”

    “话不能这么说,好歹我是你妹,你难道不应该多照顾一下吗?”

    “呵呵。”余瑕无动于衷,“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妹妹,所以你还是……”

    “去死吧!”

    “等等等,哥!”姜戈且说且退,“其实我搬到你这里,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一个人住实在是太危险了!就你那生存能力,万一烂在家里都没人知道怎么办?我搬进来正好可以照顾你,然后你就可以尽情使唤我了!”

    “你?照顾我?是你喝了假酒?还是我喝了假酒?!”难道他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真的!你相信我,哥!”

    “我就是知道江弋已经搬出去了,于是就跑来侍奉你啊!”姜戈突然抓住了一个重点,她疑问,“所以江弋为什么要搬出去?”

    江弋为什么搬出去?

    被她这么一问,余瑕也没闹的兴致了。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躺倒在沙发上,撇撇嘴,“能是为什么,为情所困呗。”

    “为情所困?”姜戈一脸迷惑,然后又一脸恍然,不知道脑补了个什么。

    余瑕晃着腿,松了口:“行吧,看在你这么有孝心的样子,哥哥就勉为其难地让你住下。”

    他当然并不是真的讨厌这个表妹,虽然对方抢过他女朋友……

    高中的时候,他在学校里很受欢迎。就算是在压力那么大时间那么紧的备考环境里,也有不少人想要不顾一切地跟他来一场早恋。

    他并不是不会拒绝人,但他拒绝不了特定的某一类人。于是可怕的来了,每次在他说了拒绝的话之后,情况好的话对方知难而退,情况不好的话对方坚持不懈,情况特别不好的话对方就会哭着说试试吧,试试吧,试试看有没有感觉。

    那就试试吧,然后……

    果然还是没感觉。

    他那时候简直就像是一块木头。

    对方在长久地得不到回应之后,被从小就恋爱技能点满的姜戈吸引也就不稀奇了。

    所以每一次他都是松了一口气的。

    而到了大学,拜表白墙上的那件事所赐,虽然其中好多都是胡编乱造,但属实是帮他挡掉了不少的桃花,于是他也就一直没谈恋爱。

    回想完毕,余瑕仰头看着姜戈,“住可以,不过你要分担家务知道吗?”

    姜戈悄悄松了口气,“当然,当然,这有什么难的。”

    昨天晚上她本来想要在酒吧里勾搭个人解决最近一段时间的居住问题的。谁知道半路发生了那样一个意外,这计划就泡汤了。

    余瑕:“不过你怎么回国了?而且为什么要搬到我这里住?你回老宅不行吗?再不济也可以去住酒店。”

    姜戈捏着鼻子去开窗,“发生了一些事情,反正我是逃回来的。”

    她这么一说余瑕就明白了,姜戈有一个父亲还有一个爸爸。其中她最怕的是她爸爸,也就是余瑕的舅舅。余瑕觉得肯定是这牲口干了什么灭绝人性的事情,怕被教训,于是就立马逃回了国,跑他这来了。

    余瑕又想起来个事:“那你的学业呢?就不管了?”

    “哦,这个我早有准备。”说起这个,姜戈有她自己的打算,“我提前递交了申请,到你们学校做一年的国际交换生。”

    “我们学校跟你们学校有建交?”那看来她这是早有预谋啊。

    “对啊,就是那么凑巧。”姜戈开完窗也瘫在沙发上,拿手扇着风,“哥,自从你上了大学之后就从爷爷那儿搬了出来,除了我家里人都不知道你现在的这个住址。你说,你搞得这么生分你这是为的啥?”

    余瑕捋了一把修剪的层次分明的头发,雾蓝的双眼在指缝中掠过,他有些沉默,良久才说话。

    “我不想麻烦你们。”

    姜戈最近累死了,陷在沙发里都要睡着了,听到他那句话,意识模糊地小声嘟囔了一句,“可你是我哥啊,家人……”之间怎么能叫麻烦。

    话还没说完,姜戈就彻底睡了过去。

    余瑕半天没等到下一句,直起身,发现人已经睡着了。他笑了一下,拿了一条薄毯给姜戈盖上,客厅的空调温度有些低,睡着了之后会冷。

    伸手轻轻揉了揉对方小小的脑袋,余瑕有些愣神。

    家人啊……

    关于这个名词的回忆他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极端的厌恶恐惧与极端的温暖依赖,矛盾的情感让他的表情无法自控地变得古怪。最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回归了平静。

    家人啊……

    等姜戈睡饱了,都已经到晚上了,余瑕跟江弋上完课回来,她刚好醒。

    回来的时候余瑕还买了很多菜,很大一部分都是姜戈喜欢吃的东西,掌勺的是江弋。以前还是邻居的时候,姜戈就很喜欢吃江弋做的菜,出国后不知道念了多久了,现在总算能够一饱口福。

    但还不等她高兴完,姜戈就看见余瑕也跟着进了厨房。

    等等,啥玩意儿?

    他进去干嘛?洗菜?

    总不该是炒菜吧?!

    姜戈吞了吞口水,突然莫名地对自己的人身安全有了些担忧。

    而最后她的担忧成真了,最终摆满桌的菜品之中,有道菜就是余瑕自己做的。

    “对了,你打了那玩意儿不摘下来能吃饭吗?”余瑕把汤端了出来,“喝水会漏不?”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想笑得不行,“会像喷泉一样漏出来吗?需不需要我多给你个碗接一下?”

    “你觉得你礼貌吗?”姜戈白了他一眼,“比起说我,我更关心一个问题。”

    姜戈看着余瑕做的那道还有些duangduang的跟没熟一样的鸡蛋饼,举着筷子有些犹豫,“这……能吃吗?”

    “当然能吃了。”余瑕翻了个白眼,“刚刚江弋还尝了一下。”

    江弋点了点头。

    “是……是吗?”姜戈半信半疑,拿筷子夹了一块,尝了一下。

    黏糊奇怪的口感,略带咸苦的味道,加上那黄黄的颜色,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在吃屎。

    “……”

    别误会,她当然是没吃过屎,不知道屎是啥味,这只是一种想象。

    余瑕还在旁边期待地看着她:“怎么样,好吃吗?”

    姜戈觉得不好说,为了不被扫地出门,她决定给余瑕留一点面子。于是她露出克制而又含蓄的表情,斟酌着说道:“呃……这鸡蛋饼盐味还不错?”

    余瑕:“……”

    “这是一道甜点。”

    姜戈:“……”

    余瑕:“而且这不是鸡蛋饼……这是舒芙蕾……”

    姜戈:“……”

    老天啊,饶了她吧!如果她有罪,请让法律制裁她!

    “我就不信了,有那么难吃吗?”余瑕撇撇嘴,举筷正要尝一尝。

    这时从旁边伸出来另一双筷子,把剩下的鸡蛋饼,啊呸,是“舒芙蕾”给全部夹到了碗里。

    江弋面不改色地几口就把“舒芙蕾”给吃光了,见另外两人一直都在看他,特别是被半路截胡还举着筷子的余瑕。

    他平静地撩了下眼皮子,仿佛还有点疑惑似的:“怎么了?我觉得挺好吃的。”

    姜戈筷子都啪地掉到了桌上:兄dei……你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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