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特殊的精神博弈还在继续。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简云台握着枪/支的的手微微收紧,眼前的场景逐渐淡去,转而变成黑乎乎的山洞。

    白发的青年埋在他身前,  温热的掌心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则是不安分动着。

    “……”这是民俗怪谈副本的那次……

    简云台瞳孔微缩,呼吸速度明显加快,因精神亢奋而浑身颤抖。他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控制力,手中的枪支微微抬起了几寸,  紧接着就被他竭力按了下去。

    “就、就只是这样吗?”

    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气喘吁吁,却还是不服输地放着狠话。

    微生律眼底泛起淡淡的潮红色,闻言抿唇笑了一声,  “这是你的走马灯。”

    换言之,  是简云台心中所想。

    “……”简云台心里暗骂一声,  人家走马灯走的都是生命里珍贵幸福的画面,  怎么到他头上走的尽是一些黄色废料?

    正想要开口说话,那根抵在他下颚上的手掌却微微动了动,温热的指腹轻轻抚过他的耳垂,  指腹上的厚茧与他耳垂处最细腻的皮肤磨砺着,带来阵阵隐秘的微弱刺痛。简云台登时被撩得有些腿软,向后踉跄了一下,微生律就像是早就等好了,适时伸手搂住他的腰,让他能堪堪保持站立之姿。

    横在腰间的手臂十分有力,  像是个铁钳般牢牢制住了他,紧紧贴在他后背的那胸膛又异常的发烫,无端引得空气也跟着燥热。

    简云台忍无可忍,  抬起手握住微生律那只“作恶多端”的手,咬着牙哑声说:“故意场外干扰,你这是在作弊。”

    微生律偏眸认真观察他情动的表现,喉结上下动了动,缓缓展露笑颜说:“你的声音也有些沙哑,我以为你当真毫无感觉。”

    简云台放下手,双手握枪扬唇说:“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圣人。”

    微生律:“可是以前,你都不为所动。”

    “那是你的错觉。”

    简云台偏眸提醒说:“不许再场外干扰了,不然我不和你比了。”

    微生律眼角微微弯起,笑音宠溺。

    “好,听你的。”

    他果真收回了抵着简云台脖颈的那只手,却没有收回搂住后者腰肢的手。如果是以前,简云台定能注意到这一点,但现在磅礴的精神力汇聚在大脑,就像是奔流的燥热火山在全身游动,细细流淌过每一寸皮肤,他现在仅仅只是站着,就已经很费劲了。

    大脑深处最脆弱的地方被尖锐的精神力反复入侵,灵魂却好像被一股外力堵住出口,迟迟得不到释放。眼前涌动着的一幕幕景象,那些感官好像也传递到了现实之中。简云台深深闭眼,手臂已经不受控制地抬到了水平线,枪口直指着鲜红的靶心。

    到后来,他迷迷糊糊之间都有些分不清虚幻与现实,只感觉浑浑噩噩仿佛漂浮在云间一般。呖呖狂风之中,白色的研究服衣摆随风飘动,好像有人解开了他的衣扣,指尖缓慢地探入了衣摆之内。

    简云台视线恢复片刻的清明,垂眼一看才发现自己依旧衣冠整齐,是幻觉。

    不行,再这样下去就要输了。

    简云台一不做二不休,撤掉了枪杆上的一只手。失去一部分力气,那枪杆方才还上下摇动不止,这下子彻底定住了。

    微生律控制着他的手,想要扣动扳机,却突然一愣,哑然垂眼看去。

    简云台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他的手背上,指尖缓慢插入他手指的缝隙之中,又勾起,指腹在他的掌心里悠悠打转。

    被他抚过的地方,都泛起片片暧昧的殷红色,又鼓起淡淡的青筋。

    枪/支顿时下垂了不少,微生律呼吸错乱了一瞬,愣了足足几秒钟之后,才闷闷笑出声来,“不是说不许场外干扰么?”

    简云台恶劣扬起唇角,破罐子破摔回:“你作弊我不和你比,我作弊你也可以不和我比——我看你这样平静,心里不爽。”

    微生律嗓音沙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怎么就能肯定,我现在很平静?”说着,他的手臂缓缓收紧,像是想要将简云台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的身体温度比平时要滚烫许多,片刻的接触都仿佛要灼伤简云台。

    顿了顿,他瞳色幽深低笑说:“你可以继续场外干扰,我不介意。”

    简云台:“……”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无意间捅了个马蜂窝?

    捅都捅了,还能怎么办。

    接着捅吧。

    简云台硬着头皮,手腕微蜷五指深深插入微生律的指缝之中,缓慢地拉开了他的手掌,指尖探入了他的袖口,又向内深入。做这些的时候,他心跳飞快,比方才任何时候都要紧张得多——有人反应比他还要大,身后的呼吸声渐渐粗重了起来。

    枪口时上时下,竟然真的有效果。

    简云台现在只用一只手握枪,却比方才两手握枪要轻松得多。他尝到了甜头,精神也为之振奋,舔了舔干涩的唇之后,简云台心跳更加剧烈,紧张兮兮地背过了手。

    整个手臂都向后弯去,这个姿势别扭又艰难,他只得用大拇指挑开微生律的上衣下摆,四指缓慢探入了其内。

    抚着后者的腰,指尖触感像是团火。

    微生律呼吸一滞,猛地攥着了简云台的手腕,声音嘶哑的不像话,“在哪儿学的?”

    简云台故作讶异,“这还需要学吗?”

    “无师自通,效果甚佳。”微生律闷笑出声,像是提琴一般低醇的声音显得格外悦耳。他松开了手,说:“如果这不是一场博弈,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卖力吗?”

    简云台玩笑说:“看你表现咯。”

    微生律偏过头,凑到他的耳边,薄唇微微掠过他的耳垂。这似乎是一个暧昧的亲吻,又好像仅仅只是无意间的碰触,“可是对我来说,如果这不是一场博弈,如果后面没有这么多不识时务的人……”

    顿了顿,他突然轻笑了一声,笑声温文尔雅,让人完全听不出他此时到底有多方寸大乱。后面的话语渐渐隐去,被暖风淹没。

    简云台顿时有些思绪飘远,下意识屏住呼吸,又心惊吞咽了一下口水——如果后面没有这么多人,微生律会怎样?

    狂风大作,室内众人只能半弯着腰,拿手臂挡着眼睛,才能抵御混乱的精神力风暴。实操室内的异动已经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有不少研究员与士兵疾步跑过来,刚打开门就被冷风呼呼拍在脸上,各种文件与桌椅劈头盖脸就是一通乱砸。

    他们只得震惊又费力地关上门,在门外面面相觑,“里面发生了什么?”

    “点到即止!!!”陈伯平的嗓子都快喊劈了,脸上的肉被风吹出了波浪形的抖动。他只能躲在士兵后面,双手挡住脸才能勉勉强强睁开眼睛,可他还是什么都看不清。

    士兵们同样也无比慌乱,闭着眼睛冲同伴高声大喊着交流。

    “这是动真格的了吗?”

    “肯定是动真格了啊!精神力都溢出来了,咱们是不是该拉警报了呀?”

    “再等等吧,没准咱们以为的暴躁混乱,对于神祟来说只是在闹着玩呢?”

    众人求助陈伯平。

    陈伯平匍匐前进,好不容易才钻到曹妍妍的身边。曹妍妍是个脆皮灵祟,早在风暴刚起的时候她就已经躲到了实操室最后面的角落里,满脸窒息地抱着仪表盘。

    “不不不,不用拉警报。”她欲哭无泪冲陈伯平说:“他们不可能真的动真格。”

    陈伯平疑惑,“你怎么这么肯定?”

    曹妍妍:“…………”有许多话想说以至于不知道该先说什么,她只得满心悲愤说:“简云台我不了解,但微生律我了解啊。他不可能对简云台真的下手,一旦简云台不对劲,他也会立即止住这场博弈……现在还在继续,就说明他们俩的状态都很正常啊。”

    陈伯平更疑惑:“微生律为什么不可能对简云台真的下手,他们今天不是才第一次见面吗?难道在联盟的时候他们见过?”

    “算是见过吧。”

    曹妍妍一开口就被冷风灌了满嘴,她紧紧闭上嘴巴,悲催地不再说话。

    陈伯平将信将疑,很快他就想通了——也对,同样身为联盟的成员,很可能浅浅见过几次面。现在这俩人又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再怎么血气方刚也不至于对对方下死手。

    没事的。

    应该没事的。

    他给他自己催眠。

    然而还不等他真正放下心来,室内的风暴再一次旋起,这次实操室的窗户都开始嗡嗡震动起来,像是地震来临前的那一秒钟。哗啦!他看见防弹玻璃上爬上一道裂纹。

    陈伯平大为震撼:“……!!!”他想要看那两人现在什么情况,视线却总是被空中狂舞着的纸张阻碍,什么也看不清楚。

    另一边。

    简云台想要赢,只要扔掉枪支,就算是他赢了。可手中的枪支明明已经指向地面,却像是被焊在了他的手掌中一般,此时他的右手像是变成了一个雕塑,动也不能动。

    僵持不下。

    简云台被眼前的山洞芙蓉帐暖景象搅和的腿软无力,却还是微微转过了脸,低/喘着笑说:“我劝你现在认输,不然我……”

    微生律注视着他眼尾的淡淡薄红,尾音勾着笑意,“不然你就怎样?”

    简云台没有说话,指尖在他腹肌处挠了一下,又缓缓向下、向下。从衣摆处抽了出来,却还是没有停住,依然在向下轻抚。最后的最后,简云台的指尖顿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微妙地方,又缓缓施力重重向下按了按。

    偏眸注视着微生律陡然暗下来的猩红眸子,简云台弯唇时语调慵懒,似笑非笑说:“后面有这么多人,你现在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如果再不认输,我可就要继续了……怎么样,你要认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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