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芫去了b城二中复读。
b城二中不同于她当年读的学校，二中是个艺术类高中。
她的大学退学申请死活批不下来，况且她想重新读高二，简直是难上加难。姜芫前前后后托关系找了不少人，最终才拿到签名和盖章。
许淼在得知这件事时，姜芫已经坐在复读班里上课了。
其实姜芫也不是刻意瞒着，但这些日子她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时间再做许淼的思想工作了。
许淼的意思她也明白，她安慰许淼，从小时候的梦想说到未来的憧憬，许淼总算是熄火了。
处理好这个定时炸弹，姜芫松了口气。
b城二中其实并不是一个多好的学校，复读生也不多，姜芫所在的班一共才六个人。
剩下的应届生要么是看上这里宽松的环境，要么就是学习不怎么好，考不上更好的学校。
所幸二中的老师都很负责任，尤其是专业课老师。姜芫在二中刚上几天，就完全融入环境了。
二中离她家不远，但她仍然选择住宿，按她的话来说，十九岁的身板根本不能经得起天天来回奔波。
二中按班级分宿舍，学校人不多，再加上姜芫的班也就三个女生，所以她们三个人共用一间八人间宿舍。
姜芫觉得她大学的宿舍环境甚至还没高中好。
住宿第一天，姜芫拿了特别多的东西，一个人大包小包扛着进宿舍。
舍友们都很友好，甚至在第一天他们就把姜芫拉进了宿舍姐妹群。
舍友们其实还是比姜芫小，她们都是从高三下来重新读高二。她真实的生日比身份证上登记的要小，所以算是早上学一年，但还是比同班同学要大两岁。
姜芫在班里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是从b城大学退学回来复读的时候，她们面面相觑，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那天下课后，坐在姜芫后边的女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问她：“考上那么好的大学为什么还来二中复读？”
姜芫笑了笑，“不喜欢那个专业。”
女生了然点头，“啊……真可惜。对了，带你在学校里转转吧？”
姜芫是第一次逛二中的校园。
其实二中跟她曾经就读的高中也差不了太多，高中该有的东西二中都有，逛一圈下来，有些索然无味。
b城的三月很冷，姜芫身上套着羽绒服，没被羽绒服包裹的裤子总是往里面灌风。
她冷的打了个喷嚏。
不远处有班正在上体育课，男生一个个穿的仿佛夏天，一边打篮球一边大声喊。
她离得远，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二中一周放一次假，在四五次放假回家的时候，姜芫在自家门口看见一辆车。
她并不认识那辆车，心却不由得砰砰直跳。
她快步走向那辆车。
驾驶座的窗户缓缓向下移。
魏箴。
“……你怎么……来了。”
“正好有个单子要签，顺路。”
姜芫看了一眼副驾驶，“只有你一个人？”
“……还希望有别人？”
“你在这边待多久？”
“待到明早吧。”
姜芫在魏箴怀里蹭了蹭，“好想你……”
魏箴揉揉她的头顶，没说话。
其实来之前，魏箴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无论姜芫家里有多乱，都得忍着。
事实果然跟他所想的一样，客厅茶几上的杂物堆成小山，沙发上的抱枕也都是随手放在不属于它们的位置。
他在一楼绕了一圈，唯一整洁的地方就是餐桌和厨房。他知道姜芫目前在住校，加上她不会做饭，所以餐桌和厨房能逃过一劫也是意料之中。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凌乱的杂物，把注意力全集中于姜芫身上，“在学校怎么样？”
“就是发消息跟你说的那些，同学老师都挺好的，也能跟上课。”
“嗯。”
“魏箴，我毕业之后你可以跟我结婚吗。”
魏箴蹙眉，紧紧盯着她，“姜芫。”
她突然觉得有些无趣，从他怀里钻出来，板板正正坐在旁边，“有点饿了，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水煮肉片。”
魏箴愣了一下，“怎么总想吃水煮肉片？”
“不知道。”
姜芫家里根本没有肉，魏箴看了一眼那些调料瓶，果不其然都过期了。
姜芫吵着要跟魏箴一起去买，他只好同意。
他们出门后，姜芫往自己家车库走。
魏箴默默跟在她身后，直到看见姜芫掏车钥匙，他才开口：“你开车？”
“当然，再不开该不会了。”
“……”魏箴盯着姜芫那辆车的车标，扯了扯嘴角，“公主，今天可不是去玩碰碰车的。”
姜芫白他一眼，“上车。”
虽然姜芫坚持要开车，但最后还是被魏箴拎着坐上了副驾驶。
姜芫生气，“开我的车出门…你吃软饭！”
姜芫拿了很多零食，魏箴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
走出超市的那一刻，魏箴突然反应过来。
“姜芫，你报复我？”
姜芫眨眨眼，“没有呀。”
“……下次不许买这么多零食。”
她笑着跟在他身后，“可惜了，要是我开车的话肯定把车停在最远的位置。”
这是她和魏箴第二次逛超市，上一次是魏箴带她来买卫生巾，姜芫怕魏箴嫌麻烦，一次性买了很多卫生巾，又去零食区买了很多饼干。
结果结完账，魏箴没有丝毫替她拿着的意思。
她就那么拎着两个巨大的购物袋，吭哧吭哧跟在魏箴身后，全程他甚至没回过一次头。
好不容易再次和魏箴一起来超市，她可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姜芫笑嘻嘻跟在他身后，“男朋友，嗯哼——”
“你也喜欢这么叫你的……前男友们？”
她顿了一下，拧着眉，“怎么突然聊起这个？”
“上次给你打电话的那个，还缠着你吗？”
姜芫回忆了一下，“好像很久以前有个陌生号码给我打过电话，但我那会在上课，我回宿舍才看见。我本来想回一个电话，但我打了两次都没打通。”
姜芫回家之后直接把魏箴一个人扔在厨房，自己坐在沙发里背书。
魏箴做到一半，本想让她过来看着，但刚迈出厨房，就看见姜芫一边仰头，一边叽里咕噜背书。
女朋友一下子变成高中生怎么办。
魏箴轻笑，摇了摇头，转身又回到厨房。
水煮肉片不需要煮太久，算上蒸米饭的时间也才用了不到四十分钟。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b城是个大城市，姜芫又住在市区，夜晚灯光很亮，基本看不到星星。
今天就这么过去了，明天起床之后，又要见不到魏箴了。
从姜芫的角度根本看不见魏箴，她只能想象魏箴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
思绪完全飘散，姜芫背书的声音戛然而止。
好在没几分钟，魏箴就过来叫她吃饭。
水煮肉片还是之前的味道，姜芫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
“姜芫？”魏箴察觉到，夹了一筷子肉送进嘴里，“不好吃？”
她摇摇头，“没有。就是，不知道下一顿是什么时候了。”
魏箴咽下嘴里的肉，把筷子平放在碗上。
“姜芫，很多事不需要你来提。”
她没听出他话里的含义，“什么？”
“等你放暑假，我带你见我爸妈。”
姜芫呼吸停滞，眼睛突然酸涩。
她抽了张纸，擦擦嘴角。
“干什么，想骗我结婚啊，我才十九岁。”
“没骗你。我认真的。”
她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姜芫慌乱地又抽了几张纸，捂住眼睛。
“不许签婚前财产协议啊，锦绣得是我的。”
魏箴看着她，嘴角忍不住上扬，“公主，这么快就想结婚了啊，我只说带你见我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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