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月亮,挂在明净无暇的天空上。

    身着黑色宽袍的身影仰着头,如痴如醉地看着那如玉盘般皎洁明亮的身影。

    又是盛月之时啊。司尧心中叹着,嘴角不自觉露出温和的微笑。

    上个盛月,司尧去往碎灵渊,本来只是单纯地准备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却没想到获得了意外的惊喜!

    司尧甚至记得,白糖第一次看着自己的样子。那清澈的目光,便如此时的月光一般,含着浓重的香甜气息……

    “司本兄,你现在已经不是掌事了。只有跟着我才有出路!”这时,一个低哑的声音打断了司尧的兴致。

    司尧皱了皱眉,看向悬停在半空中的魔乌。

    魔乌打了个激灵,连忙发出“扑撸、扑撸”的声响。立时间,不远处的吵闹声变成了一个人的叫嚷。

    “享策!”司羽门的前掌事司本叫嚷着,“你倒是说话呀,干嘛领我到这漠嵇山来!这毫无灵气的地方,能有什么出路!”

    司尧皱了皱眉头,知道再也找不回刚才的意境,便低声道:“罢了,罢了。先办正事儿吧。”

    魔乌松了口气。

    那个享策被血纵术所操纵。虽然,血纵术能保留傀儡生前的记忆和技能,但若不让它说话,它就不可能说服那个司本乖乖送上门来。

    享策本来面无表情的五官,忽然又活泛了起来。

    它眨了眨眼睛,道:“司本兄,你可听过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司本怀疑地看着享策,觉得他有些古怪。刚刚享策忽然变得面无表情,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还是算了吧。”司本打了退堂鼓,转身就想要离开。

    享策却也不拦,道:“司本兄,如今你的女儿翘儿不知所踪,你也被罢免了掌事之位。你觉得你还有出路么?”

    司本苦着脸,停下了脚步。

    他们父女俩,害得司禹出了那么大的丑。司禹最是睚眦必报之人,罢黜自己的掌事之位只不过是第一步,后面会有什么样的报复,司本连想都不敢想!

    享策见状,露出诡异地笑容,继续道:“所以,你只能信我。”

    “信你?”司本瞪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道,“你不过是个外门弟子,能有什么办法帮我?”

    “呵呵。”享策神秘地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司本兄,你最近没发现,我的修为大涨么?”

    司本上下打量着享策,确实发现他的修为高于从前,自己甚至看不出他到底到了什么境界!

    “司本兄,你就不想知道我的秘密。”享策继续诱惑道,“就不想跟我一样,再也不用害怕司羽门,还能修为大涨么?”

    司本动了心,只得跟着享策继续前行。

    走不多远,司本便看到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少……”司本结结巴巴地道,“少宗主。”

    司尧挑了挑眉,百无聊赖地道:“怎么,没想到是我?”

    司本反应极快。他意识道,这司尧再没用,也是司羽门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自己如今得罪了司禹,若司禹再继承了如今天界第一大宗派司羽门,那么他走到哪儿都没有好果子吃。

    与其当过街老鼠,还不如赌上一把!

    这么一想,他立刻跪了下来,开始表忠心:“少宗主,您才是司羽门未来真正的主人。小的愿为您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肝脑涂地!”

    司尧皱了皱眉,轻轻揉着耳廓。就是这声音,刚刚扰了他想糖糖的兴致……

    只听司本继续道;“那个司禹算是个什么东西!他出身卑贱,根本没资格当司羽门的未来宗主。只有您,出身高贵,司羽门本就应该属于您。若您愿意……”

    “够了!”司尧拧着眉头,喝道。

    司本立刻噤声,但仍旧眼巴巴地望着司尧。

    “你真的愿意投靠我?”司禹不在意地道。

    司本立刻点了点头。

    “很好。”司禹嘴角勾起笑容,微微抬起下巴,对着黑暗中道:“魔乌,让他了解一下,如何能投靠于我吧。”

    司本顺着司尧的目光看去,却看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场景……

    只见刚刚还好好的享策,此可正用双手拼命地撕扯着自己的脑袋!

    再仔细看,享策的额头处,竟然出现了一道血痕。他那黑长的手指,伸进血缝里,正一点点地把皮肤拉扯开!

    “不!不!”司本吓得摔倒在地上,拼命却又无力地蹬着双腿。

    只见享策的面皮被他自己慢慢撕去。按道理说,享策此时应该满面鲜血,但他的伤口处却一滴红色也不见。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白色的头骨上,竟然还附着着一层又黑又浓稠的液体。

    就在这时,一阵儿“扑撸扑撸”的声音响了起来,那附着在骨头上的黑色液体忽地沸腾了起来。而露着头骨的享策,也开始无意识地扭动起身子,向着司本走了过来……

    “啊!”

    司本吓得惊声尖叫,可享策已经走到他的身前,向他伸出了一只黑长的手指……

    司本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拼命地摇着头。他的□□处湿了一片,连滚带爬地只想逃离这个恐怖的修罗场。

    可是“扑撸、扑撸”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便一动都不能动了。司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尖利的爪子,落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血纵术终于完成,两具傀儡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司尧长舒一口气:“终于清净了。”

    魔乌扑棱扑棱翅膀,有些自豪。都是自己有本事,才总能让主人从烦躁转为高兴。

    “把她带出来。”司尧吩咐道。

    魔乌点了点鸟头。无数只黑鸟裹挟着一个女体,凭空出现在了半空中。

    黑鸟消失,失去意识的女体滚落在司本面前。

    司尧问傀儡道:“你知道,要怎么才能重新获得司禹的信任么?”

    傀儡司本点了点头,机械地回答道:“杀了翘儿,然后昭告天下,是翘儿用邪法陷害了司禹。司禹找回面子,就会原谅我了。”

    司尧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司本一把揪起地上的翘儿,拖着她就朝山下走去……

    司尧看着那傀儡,对魔乌道:“我原本以为,要手把手地教这傀儡怎么做。却不想,他早已想好了对策。”

    “呵呵。”司尧发出诡异的笑声,“你猜,他之前没这么做,是因为没有找到自己的女儿,还是因为不舍得?”

    魔乌定在了半空中,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罢了。我们回去吧。”司尧移开目光,道:“若回去晚了,糖糖又该怀疑了。”

    魔乌赶紧点了点鸟头。

    刚走了一步,司尧又停了下来。

    他颇有兴味地道:“等一下,若她再怀疑一次,你大可再次划破我的脸。那糖糖岂不是……”

    说着,司尧舔了舔嘴唇,回忆起那美妙的感觉。

    “那便等一等吧。”司尧兴奋地停在了原地。

    泥屋内。

    白糖看着一坨绿色近似圆形的东西,无力地叹了口气。

    为了做这块巴掌大的灵力蛋糕,她已经相当尽力了!

    白糖先是从师父那里要来了很多的灵芝香草,然后把它们全部磨成粉末。

    她又回忆着自己回来前所在的那个世界里,做蛋糕的方法,把它做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香草蛋糕。还是能补充灵力的香草蛋糕!”

    白糖安慰着自己,把找来的红烛插在上面。一个生日蛋糕就完成了!

    她合十双手,期待着司尧品尝这蛋糕的模样。

    可白糖等了又等,月亮早已上了中天,却始终不见司尧的身影。

    出去时,司尧只说想要散散步。怎么一去,却去了这么久呢?

    不好的念头又浮现出来,白糖摇了摇头,告诫自己,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要再怀疑这个三番四次救了自己的人!

    就在这时,破败的木门被推了开来。

    一张满怀期待的脸,出现在白糖面前:“糖糖,我散完步了。”

    “去了这么久,就只是散步?”白糖下意识地问道。

    司尧有些兴奋地点了点头,等待着白糖质疑的话。

    白糖点了点头,却道:“阿尧,我今天给你做了点儿好东西!”

    说着,她便把司尧拉到了桌子前。

    司尧皱了皱眉,有些失望。糖糖若是不怀疑他,他又怎么能让魔乌出现,从而抓破自己的脸呢。

    可还不等司尧细想,就见白糖把一坨奇怪的东西捧到了他的面前。

    司尧皱了皱眉。只见那坨东西绿油油的,上面还奇怪地插着一根蜡烛。

    “这个叫生辰蛋糕。据说,在上面点上蜡烛,再由寿星许愿之后,只要一下就能吹灭蜡烛,寿星的愿望便可成真了。”白糖开心地介绍道。

    司尧心中那点儿自残的心思,因为白糖的一番话,立刻消失地无影无踪。

    司尧喃喃着:“寿星?”

    “对呀。”白糖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司尧,继续道,“过几日不就是你五千岁的生辰么?那日还有其他事儿,所以我们提前庆祝。”

    白糖之所以记得司尧生辰的日子,一则是司羽门要在那天举行进入未极渊的竞赛;二则,父神定下的她和司尧的婚约,本来应该在这一日完婚。

    “为何要庆祝?”司尧不解,“我本来不该出生。我若不出生,母亲就不会死。”

    “胡说!”白糖面色沉了下来,斥道,“我才不相信这种胡言乱语。”

    “你不相信,是我克死母亲的?”司尧有些惊讶。

    “当然!”白糖斩钉截铁地道,“阿尧,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你绝对没有害死你娘亲!”

    “不是我害死的?”司尧有些茫然。

    这是他一直相信的事儿。因为相信是自己害死了母亲,在父亲去除他灵根时,他甚至主动帮助了父亲。因为,他觉得那是自己应该承受的。

    在失去了所有灵根和所有感情,只能体验到疼痛之后,司尧却仍然深深记得,是自己害死了母亲。

    只是这时候,他已经感觉不到什么叫做悲痛了。他不在乎自己是否害死了母亲,更不在乎谁把自己害成今天这样。

    他之所以还计划着一些事情,不过是因为活着太过无聊,而父亲又不允许他去死罢了。

    可是今天,糖糖却这么坚定地告诉他,不是他害死了母亲!

    “那母亲是怎么死的?”司尧轻轻问道。

    白糖心中轻叹,按照她的猜测,自然是司尧那个冷酷无情的父亲干的。

    自从知道了司尧所遭受的事情后,白糖并不反对司尧找那些人报仇。她只是要防止司尧用毁天灭地的方式报仇而已。

    可是现在说这个还太早。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就算司尧要报仇,也得先活下来再说。

    所以,白糖只道:“我不知道。但当务之急,是你必须住进未极渊!所以,你才要吃了这块儿蛋糕。”

    “我进入未极渊?”司尧歪了歪脑袋,仿佛从来都没都听懂白糖的话。

    “嗯。”白糖点了点头,解释道,“你可知你生辰那日,司羽门要举行竞赛?”

    司尧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他因为无聊而进行的计划,正是要在那天施行呢。

    白糖没看出司尧的异样,接着道:“未极渊是为你而开,所以那天你必须在场。但是,司敖一定会找理由,不让你真地进去。”

    司尧点了点头,赞同白糖的话。

    他本来也没打算进去。若他进去了,岂不是就看不到外面的精彩了么?

    “可是我有把握,凭他司敖,一定没有本事阻止你进入未极渊。”白糖自信地道。

    “是么?”司尧若有所思地问道。

    “圣神亲下的禁制,凭他一个金仙境,凭什么解得开。”白糖微微抬起下巴,自傲地道,“圣神当初允诺地,是谁能够打开那扇门,自然就只有那个人先进去了,其他人才能进。”

    司尧有些为难。看来,他还得找些办法,才能留在外面看戏了。

    看到司尧的神色,白糖以为他在担心,于是安慰道:“放心,我保证里面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我会和你一起进去!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赢得胜利的。”

    “你和我一起?”司尧来了兴致。

    白糖点了点头。

    “好,我进去。”司尧立刻不纠结了。

    “嗯。”白糖见他又振奋起来,便把那绿蛋糕再次捧了起来,“这东西虽然难看,但是对你真的很有用的。”

    “需要我吃了它么?”司尧眨巴眨巴眼睛。

    “先吹蜡烛许愿。然后吃了它。”

    说着,白糖便捻了诀,把红烛点亮了。

    司尧微微弯下腰,也凑近了红烛。透过火光,他一眨不眨地望着白糖的双眼。

    “要怎么吃?”司尧的气息吹动着火焰,火焰跳动着,映在了那双漆黑的眸子中。

    司尧忽然离这么近,让白糖有些紧张。她结结巴巴地道:“就……就吹了蜡烛,就可以吃了。”

    “哦。”司尧满眼失望,“不应该像上次一样吗?”

    “什么上次?”白糖不解。

    “就是上次……”

    说着,司尧那冰凉的手指,抵在了白糖的唇瓣上。

    “用这里,喂着我吃。”

    白糖急忙后退,手里的红烛也随之摇晃。那黄色的火焰在司尧的眼眸中不断地跳动,就像是白糖此时的心跳。

    “不用那样!”白糖急急解释着,“这是增加灵力的灵草。不用那样的。”

    “哦。”司尧直起腰,叹了口气。

    白糖伸长了胳膊,把蜡烛举到司尧面前,道:“赶紧许愿吹蜡烛吧!吹了就能吃了。”

    司尧看着白糖,认真地对着红烛道:“我希望,糖糖可以像之前那样喂我药吃。”

    说罢,还不等白糖反应,司尧便吹灭了蜡烛!

    “蜡烛灭了!”司尧有些高兴,“我的愿望能实现了!”

    说完,司尧便拿起绿蛋糕,又凑在了白糖唇边。

    “什么跟什么啊!”白糖赶紧再次躲开。

    司尧垂下眼睑,低声道:“糖糖,你说许愿就会实现,可是在骗我?”

    “我!”白糖有口难辨,“不是骗你!只是这蛋糕并不是药啊!”

    司尧愣了愣,不得不承认道:“确实不是药。”

    白糖松了口气,道:“你现在可以吃了吧!”

    司尧终于咬了口蛋糕,细细咀嚼起来。边吃着,他还边打算着,自己怎样才可以再次生病,让糖糖那样喂他真正的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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