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这个声音自然不是青年砍骨头的声音，而是由昆吾剑削断青年手中的刀时发出。
青年砍自己的手被陆封出手制止后，注意到了刘岁安和陆封。
“刘二少？”
“蔡阳关？”
刘岁安想起了青年的名字。
昨天拍卖会的第一件拍卖品，是一鼎凡阶上品的青铜炼丹炉，由青年用三十万两拍下。
见刘岁安叫出自己的名字，蔡阳关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跑过来跪在刘岁安身前，“刘二少，求你帮帮我。”
“快起来，有什么事情，我们到一边去说。”
刘岁安从未见过有人对自己行此大礼，连忙把他扶起来，带他到一旁的软椅处。
围观的众人见此情形，知道没热闹看了，便散开忙自己的事去。
刘岁安翘起二郎腿，看向坐在对面恭谨的蔡阳关。
“需要多少钱，需要钱做什么？别着急，慢慢说。”
“我还需要十万两，用来炼制一种丹药，一种目前不存在的丹药……”
随着蔡阳关开始叙述，刘岁安大概清楚了他的情况。
蔡阳关的父亲名叫蔡迭达，曾是百里城炼丹司的副司掌。
说到炼丹司，还要讲讲东夏炼丹师的历史。
在三千年前，这里的国家还不是东夏，而是大康。大康并没有炼丹师，也没有丹药的存在。
随着灵域一个名叫回生门的炼丹势力崛起，灵域的炼丹师开始向周边输出丹药，其中就包括大康。
大康的修士意识到丹药的奇妙，派人去灵域学习，想要成立自己的炼丹机构。
回生门知道难以垄断整片大陆的丹药，于是主动派炼丹师去大康传授炼丹的技艺。回生门的要求是，大康不得打压回生门在大康境内的生意。
回生门通过半州商会在大康出售丹。由于回生门炼丹师的实力高于大康本土的炼丹师，所以修士们都会选择在半州商会购买丹药。
炼丹司自己炼制的丹药大多自产自销，或者以低于半州商会的价格卖掉。
即使到了东夏，这种情况也没有改变。
由于只需要机械地炼丹，炼丹司的管理松散，里面的炼丹师大多在混日子。
蔡迭达一心振兴炼丹司，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与其他人格格不入，还受到了其他炼丹师的排挤。
后来，蔡迭达开始潜心研究一种新丹药。由于研究丹药很烧钱，研究到一半时，蔡家就没有什么家底了。
蔡迭达希望炼丹司可以拨款支持他，谁知炼丹司的司掌担心蔡迭达真的炼出新丹药，威胁到他的地位，拒绝了他的请求。
不但如此，还说蔡迭达根本炼不出新丹药，他要求拨款其实是准备私用。
再后来，蔡迭达长时间研究丹药，身体奔溃。因为没钱治病，在一个月前去世。
说到最后，蔡阳关抓紧自己的裤子咬牙切齿，“所以，我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接着我父亲的研究，炼制出新丹药。如今我用尽一切手段，得到了合适的炼丹炉，却没有钱再购买灵材进行试验。”
“所以，你需要钱买灵材，来研究一种新丹药。”刘岁安不知不觉中将翘着的二郎腿放下，食指敲着下巴，“我信你一回，这个项目我刘岁安投了。等会你先去提五十万两，不够再和我说。”
刘岁安这样说并不是一时冲动。
蔡阳关言辞恳切，讲述的经历也没什么问题，说谎的可能性不大。
研究新丹药虽然困难，但是带来的利益是巨大的。与这可能的利益相比，五十万两的投资不算什么。
听到刘岁安的承诺，蔡阳关激动地声音都在颤抖。
“刘二少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我发誓，等我研制出新丹药，一切收益都归刘二少所有，以报答刘二少的知遇之恩。”
“欸倒也不必，我们暂定七三分成，我七你三。对了，你讲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要炼制的新丹药有什么用。”
“据家父估计，这种新丹药可以帮助修士实现灵力实质化。具体来讲，在灵徒时期，修士就可以使用外放灵技，到了灵师时期，修士施展的外放灵技威力更甚。”
蔡阳关回答的底气不太足。
虽然这新丹药是蔡迭达毕生的心血，但是丹药没练出来，他也不敢保证，新丹药一定有他所说的功效。
听了蔡阳关的回答，刘岁安与陆封面露凝重之色。
修士在九、八、七炼境时是灵徒时期，在六、五、四炼境是灵师时期。从灵徒成为灵师，也就是从七炼境突破到六炼境，最关键的就是修士体内的灵力实质化。
说成实质化其实不太合适，因为灵师的灵力也没有变成可以用手触摸到的物品。这样称呼，可能是没有更合适的形容。
灵师的灵力实质化后，相当于从战士进化成了魔法战士，可以使用外放灵技，比如黄庸之前凝聚出的巨手。
听完，陆封问了一个关键问题：“那这种丹药，对于我们四炼境修士也有效？或者说，它最多对什么境界的修士有明显作用？”
蔡阳关回答道：“这种丹药用到的关键灵材是赤炎草。根据赤炎草的品阶，如果是低阶赤炎草，则只对灵徒有效；如果是最高品阶的赤炎草，对四炼境修士也会有不小效用。”
见蔡阳关底气不足，刘岁安拍拍他的肩膀。
“自信点，这不就和做科研差不多吗，搞出来成果前谁也说不准，但是你在和老板画饼的时候，起码要有足够的底气。”
说罢，也没管蔡阳关听没听懂，刘岁安转头向陆封问道：“说起来，陆叔我一直有一个问题。灵师可以在体外施展灵技，比如造一根冰凌出来攻击敌人，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把敌人的脑袋冻住？”
陆封诧异地看了刘岁安一眼。倒不是觉得他思维清奇，而是觉得他一个小小八炼境修士，想的倒挺多。
“首先，修士控制灵力的范围有限制，太远的话会施展不了灵技；第二，如果对方是不会修炼的普通人，这种方法还可行，如果对方是实力和你差不多的修士，就可以干扰你的灵力控制。”
“所以，修士都是在身体附近施展灵技，然后朝对方丢过去。”
听了陆封的解释，刘岁安茅塞顿开，见蔡阳关还拘谨地坐在对面，说道：“你去提钱吧。我会全力支持你的研究，为了正义。”
还有利益。
蔡阳关起身，郑重地向刘岁安举了个躬，而后离开。
意识到身边一直少了个人，刘岁安掉过头来寻找司雨的身影，随即在进门的位置找到了她。
她的身前是一进钱庄时见到的紫色襦裙妇人，以及妇人带着的小女孩。
妇人面对司雨眼含泪花，不知道嘴里说了些什么后，让小女孩和自己一起向司雨行了个礼。
司雨面带微笑，蹲下来擦干小女孩眼角的泪痕，而后摸摸小女孩的头顶，挥手送别母女二人。
“又心软了？”刘岁安凑到跟前说道。
显然，司雨做主让妇人贷了钱。
司雨以为刘岁安是在责怪自己，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这小姑娘太可怜了嘛。”
“我又不怪你，可怜兮兮的干什么。”
看到刘岁安的态度，司雨又硬气起来。
“你敢怪我？”
……
忙完商会里的事，刘岁安坐马车回刘府。
在刘岁安讲完蔡阳关的事情后，司雨思索片刻后问道：“如果蔡阳关真的研制出新丹药，你准备怎么做？”
“不用担心，灵器生意还没稳定，我不会幻想着踏足丹药生意的。如果真的成功了，我打算与炼丹司或者半州商会合作，直接卖给他们，或者分成也行。”
“可以，想法很不错。操作得当的话，不但会赚不少钱，还可以收获炼丹司或者半州商会的友谊，一举两得。”
刘岁安对司雨笑了笑，二人关于生意上的意见向来很合得来。
路过半州商会，刘岁安撩起马车的侧帘，向外望去。
只见在半州商会门口，有一个巨大的横幅，写着‘妇女互助联盟’几个大字。
横幅下面，包括李伊人在内的一些人在向行人们发传单，祝清欢站在一旁指挥，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
刘岁安看到这幅场景后一怔，恍惚间感觉自己回到了前世。
刘岁安紧盯着忙得热火朝天的祝清欢，总觉得她身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管是是行为言语，还是穿着打扮。
发现陆封故意放缓车速，刘岁安说道：“陆叔，不用慢下来，继续走吧。”
前世时，他见识很多相关的事情，概括来讲就是一地鸡毛，敬而远之。不过如今身处社会发展程度不同的异世，祝清欢这样做，可以称得上楷模。
司雨也看到了车外的场景，不禁夸赞道：“没想到祝清欢也是个妙人，明知道吃力不讨好，还搞这一出。”
刘岁安正思绪万千，敷衍回应。
“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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