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李伊人，刘岁安与陆封一起去了城西。
根据账单上的信息，第一位欠债者曲素琴的家在一座酒楼的附近。
那酒楼名为九九酒楼，名字很好记，也很好找。刘岁安问了几个行人，如愿找到了九九酒楼。
出乎意料的是，祝清欢和孙卿在九九酒楼门口。
祝清欢穿的还是一袭黑裙，不过与之前的黑裙相比，少了些镂空设计，布料更厚，裙摆更长，不见了鹿皮靴上那截雪腻的小腿。
祝清欢二人显然也不是来酒楼吃饭的。
只见孙卿手拿一张单子，在问门口的小厮一些事情。
虽然是想扮演收债人来发泄一下戾气，但是看见孙卿二人，也不能不打招呼。
刘岁安和陆封把烈阳马车停在附近，步行走了过去。
“孙姐怎么在这里？”
孙卿抬头看到刘岁安和陆封，惊奇道：“我和小姐在这里处理些妇女互助联盟的事情，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找人收债。”刘岁安瞥一眼沉默地站在一旁的祝清欢，说道，“那孙姐先忙，我去找人了。”
“好，有空来半州商会喝茶。”
孙卿应完，带着祝清欢往西南方向走。
刘岁安再看一眼账单上的具体信息，西南方向刚好也是曲素琴家的方向，于是跟上孙卿二人。
祝清欢面无表情地扫刘岁安一眼，后者面不红心不跳。
“我要找的人刚好也在这个方向。”
祝清欢没有理会刘岁安，蹙眉向孙卿问道：“这家又是什么情况？”
“这家的男人继承了上一代的家底，生活还算殷实。不过，最近两年他迷上了赌，把家底败了个精光，仍不醒悟。他女人担心他再输，把女儿也赔给赌场，所以来找我们寻求帮助。”
孙卿说完，把手上的单子给了祝清欢。
刘岁安离二人不远，听得一清二楚。富二代，好赌，徐福贵？
祝清欢接过单子，若有若无地看了眼刘岁安，说道：“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有人攻击性很强啊，喜欢把个例上升到整体。”刘岁安对着陆封说道。
祝清欢用鼻腔轻哼一声，同样对着孙卿说道：“有的个例放着家里的妻女不顾，玩了命地赌，有的个例吃着碗里的还盯着锅里的，前未婚妻在外面一个人历练，自己在府上和侍女卿卿我我。”
刘岁安脚步一顿，祝清欢就差把他的身份证号说出来了。
怕刘岁安被祝清欢气走，孙卿故意落后祝清欢半步，把手拦在嘴边，对着刘岁安轻声说道：“刘二少见谅，最近我家小姐月事来了。”
刘岁安撇撇嘴，谁心情好一样，自己也憋着一脑子戾气呢，他故意提高音量。
“月事啊，刚好我戒指里有止血丹，你问她用不用。”
听了刘岁安的话，孙卿尴尬地干笑两声。止血丹是止这个血的吗？
意识到和别的男人聊自家小姐的私密不太好，孙卿三步并两步，跟上了加快步伐的祝清欢。
见祝清欢想拉开距离，被激起怒气的刘岁安组织好语言，跟了上去，。
“徐福贵，不是，第一个个例输到没东西可以输的时候，说不定会醒悟过来，珍视起身边的人。至于第二个个例的问题，在东夏，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因为男女的生产力有差异，算了，你也不懂生产力是啥。”
说着说着，刘岁安闭上了嘴。
就算那个‘徐福贵’真的醒悟了，也不能否认他的过错，自己没必要为一个这样的人辩驳。
至于自己，从前世的价值观来讲，做的也不对。
不过，修士的观念也比普通百姓开放很多。传说灵域里曾经就有一个实力强大的女魔头，男姘头无数。
这样想来，和祝清欢的争论便会无休无止，没有意义。
祝清欢微不可察地冷笑一声，没有回应，生产力是吧。
双方就这样谁都没有再说话，一直到了各自的目的地。
站在同一座府邸前，祝清欢与刘岁安对视一眼，嫌弃道：“别和我说，你要找的人也在这里。”
刘岁安对着她抖抖手上的账单，而后率先踏上了台阶。
大门没锁，刘岁安推门进入后，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一个叼着烟斗的中年男人站在庭院中间，数个青壮年正在从各个屋子里往外搬东西。
堂屋的台阶上，坐着一个穿着锦服但满身灰尘的男人，一个穿着紫色襦裙的女人和一个抱着女人手臂的小女孩。
男人满脸颓废，不敢看自己的妻女。
女人却主动把手放在他的背上，好像在宽慰对方。
刘岁安定睛一看，这不就是自己在钱庄认识蔡阳关那日，遇到的女人吗？
当日，女人似乎本身就有贷款没还，还想再贷钱。司雨心疼她的女儿，做主又给她贷了些钱。
刘岁安瞬间读懂了院里的场景，大型戒赌现场。看来，自己要找的曲素琴，正是锦服‘徐福贵’的妻子。
“你是赌场的人？福贵把家赌输了？”
刘岁安走到庭院中间，对着叼着烟斗的中年男人问道。
中年男人认出刘岁安的身份，不知道对方与这家人有什么关系，迟疑着问道：“刘二少认识福，方睿？”
“不认识。”
刘岁安看向小女孩。她此时正学着曲素琴方才的动作，用小手轻拍曲素琴的后背来安慰对方。
“不瞒刘二少，方睿在赌场欠了我家三千两银子，没钱还，所以拿自己祖宅抵债。”
刘岁安点点头，毫不意外。
注意到祝清欢二人在听自己和中年男人的对话，又问道：“只是输了祖宅，没拿自己的女儿抵债吧。”
“没这档子事。”中年男人说完，扫了眼站在一旁的祝清欢，补充一句，“兴许是方睿他女人怕方睿输红了眼胡编的，抑或是她的臆想吧。”
连祖宅都输了，这不已经是输红了眼吗。
“不用担心，我和他们不熟。愿赌服输，你们继续。”
刘岁安说完，绷着脸走向台阶上的方睿一家。
既然方睿一家把祖宅输给赌场，那先后欠下刘氏的两千两，应该是没条件还了。
曲素琴认出了刘岁安，向方睿介绍他的身份。
“这是刘氏商会的二少爷，那日我去刘氏的钱庄贷钱，是刘二少的侍女做主，给我又贷了一千两。”
听到刘氏钱庄，方睿眼里的悔恨之色更甚，痛心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二人。这债算我一个人的，有什么我一个人承担。”
“没事，我们一起面对，只要你不再赌了就好。大不了，我们一起为刘氏做牛做马，来偿还欠他们的债。”
曲素琴说罢，站起身来，忐忑地等待刘岁安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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