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枞应下楼吃饭的时候,  时筠抱着腿坐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一脸的怨念。幺圈显然已经和她建立起了和谐相处的关系,趴在她椅子边在啃磨牙饼干。

    桌上摆着饭菜,  她也没等自己,  已经吃过了,  空碗还摆在桌上,他随口问了句:“怎么没一起吃?”

    知道魏枞应在看她,  她丝毫不掩饰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他:“谁知道你卧室的门锁什么时候解除禁闭状态,  万一锁着七八十年,  菜都要凉掉了。”

    怨气很重。

    原本今天时筠来还想安慰他,想告诉他即便没有拿下冠军,但是他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结果闹了这么一出,  时筠将帮他庆祝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魏枞应咳嗽了一声,摸了摸鼻子,扯开桌边的椅子,抿了一口骨头汤,故意岔开话题:“汤煮得不错。”

    “嗯,  谢谢啊。”短短四个字,怨气十足,“我以前就经常煮给我前男友喝,  他也夸。”

    得了,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魏枞应晓得她是真生气了,低头也不说话了,将一碗汤全部喝光了。

    他头疼还没缓解,睡了一觉之后感觉鼻子有点堵了,  可能是感冒了。没不算细嚼慢咽地吃掉了大半碗饭后,  一直坐在对面对他又瞥又瞪的人终于开口了。

    “把护身符还给我。”

    魏枞应把碗放下:“什么护身符?”

    “装傻呢?我三年前送给你的那个,  还给我。我现在不想送给你了。”她伸手。

    魏枞应抓过她的手指,拿起筷子,不用力地朝着她的掌心打了两下:“没有什么护身符。”

    之前都把自己关在卧室外面,时筠知道他这会儿肯定也不会把护身符还给自己。手指被他捏着,掌心被筷子打的那几下一点儿也不疼。

    只是她心里纳闷,甩开他的手:“魏枞应你现在倒底是什么意思?能复合还是不能复合?”

    二选一的答案,他给自己了第三个回答。

    “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

    二选一的选择题,他说他不知道。

    魏枞应放下筷子,人往后靠,靠在椅背上:“时筠,因为被骗了这么久的人不是你。”

    是了。这个坎不是这么好迈过去的。

    从刚才开始一直表情丰富的人,这会儿垂下眼眸,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神情落寞。

    魏枞应看她这副样子,连眼尾看上去都有些红了。叹了一口气,原本说过了,两个人要等活动结束了好好聊一聊,现在活动已经结束了。

    但如果聊出来的结果是这样,两个人可能都觉得不太满意。

    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率先做出反应的是靠在她旁边的幺圈。

    电话是杰夫打来的。

    时筠穿上拖鞋,从椅子上下来,拿着手机走到了房子外。

    杰夫给她打电话是告诉她,再过几天他就可以回马恩岛了。

    时筠心情本来就低落,对杰夫说的话反应淡淡:“哦,吉米教授放过你了?”

    “我准备摆一个空城计给他。”

    时筠站在院子里,也不顾地上脏不脏,直接坐在了台阶上。很适合饭后散步的时间段,但是街道上却没有什么行人。

    她坐在昏暗里,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赶着蚊子:“然后吉米教授送你补课二次套餐。”

    两个人能聊的话题不多,时筠被蚊子咬了好几口包,准备和电话那头的杰夫说再见,却听见电话那头支支吾吾了一下。

    知道他欲言又止肯定是有求于她。

    时筠:“说,什么事情。”

    电话那头传来卖笑的声音:“我过几天回去之后肯定见不到什么赛车手了,所以我想找你帮我要一个赛车手的签名可以吗?”

    虽然自己是帮杰夫来参加的,可她也不是动机纯粹的,她是为了魏枞应。自己有自己的目的,所以他奶奶和姑姑免费提供吃穿,反倒让时筠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问他:“谁啊?”

    杰夫报了一个名字:“今天超级跑车组冠军。明天那前几名的车手会有一个粉丝见面会,你替我去要个签名好不好?”

    冠军?

    时筠又想到了魏枞应变成第二的事情。

    她不太了解曼岛tt的规则,于是问起了杰夫。

    杰夫看了今天的比赛转播:“选手进维修区的时候是需要减速的,车速不能超过规定的时速,否则就像是球赛的黄牌警告一样,对于超速的选手做出的惩罚就是给予他们罚时处理。比赛不是看谁先过线,这是计时赛,罚时就是在一个选手最后的成绩上再加上惩罚的时间,比如给一个选手三十秒的惩罚,那么就是在这个选手的成绩上再加上三十秒。”

    ……

    魏枞应把碗筷都摆进了洗碗机里,设置好程序功能之后,泡了杯感冒冲剂。想到刚刚自己和时筠接吻了,他将没收起来的感冒冲剂又拿了一包出来,将两杯冲剂泡好,等了好一会儿,外面的人还在打电话。

    直觉告诉魏枞应,时筠在和一个男人打电话。

    她灯也没开,坐在夜色里。

    魏枞应想开口叫她,想想又没开口。立在门后面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抬手将屋外的灯打开。

    然而她电话打得很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特意为她在夜色里亮起一盏灯。

    哪个男的啊?

    怎么都买了跟他用的计生用品,转头还能当他死了一样的跟别人打这么久的电话。

    魏枞应扁了扁嘴,知道自己一边拒绝对方,一边自己又犯贱似的想对方继续捧着他的这种行为无比可耻。他还总拿三年前是她骗了自己这个事实当闹脾气的资本。

    拉不下脸让她别打电话,想着夺走她注意力的办法,要不把感冒冲击给她送过去?会不会显得他太在意她了?

    办法还没想出来,突然小腿被一股还不小的力量扒拉了一下。低头一看,是幺圈。

    养狗一时,用狗千千万万次。

    计上心头,魏枞应打开门,把幺圈放了出去。他站在门后一个劲地给幺圈使眼色,让它别往屋子里钻,让它去扒拉时筠。

    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筋了,这有时候智商不在线的狗儿子终于争气了一会儿,用狗头狗爪子弄着时筠的后背。

    “哦,原来如此。”时筠听了杰夫的解释才弄明白,正说着,突然她发觉到身后有东西,回头一看是幺圈。

    她抬手揉了揉幺圈的脑袋,让它一边去。

    杰夫听到她对幺圈说的话,他又不知道时筠现在没在奶奶家,这语气听着也不像是对他奶奶姑姑说的,警觉地问起她在哪里。

    时筠和魏枞应的关系还没有彻底定下来,他们之间复杂的弯弯绕绕的关系一旦被杰夫知道他能八卦地和时筠打一个晚上的电话。她跟杰夫打马虎眼:“没有谁,就是同组的志愿者,大家今天晚上一起喝啤酒放松的,没事我就挂电话了。”

    魏枞应给自己准备的温柔体贴爱护的剧本,可正要登场却听见了她胡诌了自己和她的关系。

    同一句“好了,幺圈进屋,别打扰她打电话”,从细声细语变成了阴阳怪气。

    挂了和杰夫的电话之后,时筠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起身走进他房子里。他正在泄愤地揉着幺圈的脑袋耳朵和肚子,听见开关门的声音,哼了一声:“打完了?”

    “你管我?”她也不甘示弱。

    魏枞应停了揉狗的手:“你这是广撒网?”

    知道他这是误会了自己和杰夫的关系,时筠拿起自己的背包和外套,俨然一副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模样。

    她穿上外套,整理好了外套内翻的领子:“愿者上钩咯,要入网吗?”

    魏枞应哼了一声:“少佛祖菩萨穿新衣。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时筠学了他那哼声,故意把音拉得比他长,声还比他大:“比不得有些人把金贴在牙上,死鸭子嘴硬。”

    被戳了短处,他猛地从沙发上蹦起来,把挨着他的幺圈吓了一跳:“时筠,你这是追我、恳求我原谅,想要复合的态度吗?我看你这是想把我气死然后找下一个的架势。”

    一想到他把自己关在卧室外面,时筠还有怨气:“对,所以我不是在这里撒网吗?”

    她要回杰夫奶奶那里住,也不跟他好好解释,开了屋子门就走了出去。

    火气在心头聚集,魏枞应头痛加剧,发泄地想要砸东西,抬起的脚还没踹上,门又打开了。

    他立马将脚放下,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看着开门回来的人,抬了抬眉骨,嘴角微扬:“你怎么回来了?”

    “你明天是不是有一个车迷见面会啊,你能不能帮我跟今年的超级跑车组冠军要个签名?谢谢。”

    -

    不对劲,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张光炜今天是来接魏枞应去参加那个和车迷见面的活动的,一大早来了他公寓,没看见时筠,倒是意外他居然没有留时筠过夜。

    看着坐在那边用抹布擦头盔的魏枞应,纳闷今天也不开车,魏枞应怎么擦起了头盔,还是一副想杀人的模样,按道理之前他记忆紊乱那股黏糊劲,加上他特意通风报信告诉时筠魏枞应头疼,她去盼望陪伴,魏枞应现在应该面带春风啊。

    太不对劲了。

    八卦的心没胆子在魏枞应面前燃烧,他只好私下腹诽。

    没胆子问魏枞应,张光炜可以去找时筠。借着魏枞应头疼不舒服的借口,问时筠有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案,时筠说了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让他把自己锁房间里,拿着护身符就能好了。”

    将魏枞应送到见面会那里后,张光炜一直在思考时筠这句话的意思,护身符?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尤其是等活动结束之后,魏枞应黑着脸拿着今年超级跑车组冠军的签名照回来的时候,张光炜看着那张墨渍刚干的签名照,下巴都快要掉了:“你怎么要了这个?”

    魏枞应把签名照丢给他,系上安全带,将座椅往后调:“你给时筠送过去。”

    张光炜将签名照丢后排上,总觉得自己智商不够,不能和这些人相处了:“你们两个今天都奇奇怪怪的。”

    今天?

    魏枞应抬眸,瞥了眼开车的人:“你今天去找她了?”

    “我去问了问她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治疗头疼的方法。”张光炜如实回答。

    听到这个名字,魏枞应想到她广撒网,心里有怨气,不过没继续闭眼休息,抬了抬眉骨,假装自己没在意:“哦?她怎么说?”

    张光炜给了魏枞应经过自己自己的阅读理解完后的答案:“她说你鬼上身了。”

    -

    时筠结束了曼岛tt的志愿者活动之后,和杰夫的奶奶还有姑姑道别了。奶奶和姑姑对她愿意帮助杰夫表示了很大的感谢,奶奶一激动准备给她做顿饭,为了活命,时筠非常坚定地拒绝了。

    将行李打包收拾好,时筠把自己用过的床上四件套放进了洗衣机里,设置好洗涤和烘干的程序,手机也响了。

    是魏枞应。

    他叫自己过去。

    魏枞应给那个备注是“医护救援队-时筠”的人发完信息后,他捏着签名照的一脚,泄愤似的晃动着照片。

    这种行为压根不会解气,他把照片丢旁边。

    脚踝处的疼痛感一直没有减弱,张光炜把他送回来之后,下午去找了医院的医生,想让医院尽快帮他安排手术,这样就不会错过今年年末开始的系列赛了。

    将脚敲在茶几上,缓解疼痛。

    时筠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从杰夫家走到魏枞应家里路程不远,但是她还带了个行李箱,稍微比预计的时间花得多了一些。

    将行李箱放在房子门口,她懒得提上台阶,提进屋子。

    说着他鬼上身的人,转头还是给他送了治疗头疼的药。

    然而对于她这么温柔体贴的行径,他没有感恩戴德,也没有涕泗横流。他已经吃药了,吃的是火药。

    他阴阳怪气:“怎么了?你还会驱魔啊?”

    什么跟什么?

    时筠狐疑又嫌弃地看着他:“你脑子真的坏了?”

    把药塞在他手里,转身去厨房给他接了杯水  。

    他将手里的药片丢进嘴巴里,抿了口水,下咽:“孙悟空扮金刚,假惺惺。”

    “我不是孙悟空,我是女娲。”时筠走到沙发边上,对着他踢了一脚。

    女娲——人类之母。

    言外之意:我是你妈。

    魏枞应嘶声,这一脚踢在他脚踝上了,有点疼。

    时筠看见了丢在旁边的签名照,越过他伸手去够。照片上的人时筠也不认识,这个签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她也算是完全了杰夫的所托了。

    看见她细细打量照片的样子,魏枞应人往后靠,手搭在沙发的椅背上,模样有点神气:“他其实没我厉害。”

    有时候时筠也想服软,掉些眼泪好好将这件事解决掉。可看他死鸭子嘴硬的气人模样,她就也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你还不是输掉了?”

    一秒褪去显摆的样子,搭在沙发上的手也放下来了:“以前刚认识你的时候看你温温柔柔安慰被林枋分手的女生,你这牙尖嘴利的嘴脸在那时候用出来,我绝对不和你要联系方式。”

    “别给自己找借口。”时筠将签名照放进包里,“我当时骂男人的样子你也看见了,所以说你这个人肯定会和我要联系方式的。”

    “你倒是挺自信。”

    时筠:“这不叫自信,我只是比起某些口是心非的人更了解他自己内心的想法。”

    放好签名照,时筠调整了一下包的肩带,迈步正要离开。

    知道她讽刺的那个口是心非的人是自己,想怼她否认,却看见她要离开。

    嘴巴比脑子快:“你要走了?”

    胜利加分。

    时筠站在沙发边上停了脚步,得意洋洋。

    石头已经砸在自己的脚上了,魏枞应干脆将错就错。不然这回面子白丢了,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沙发空位,魏枞应示意她在自己边上坐下来:“聊聊。”

    “护身符所有权?”时筠赶走了幺圈,在离他有点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一个在沙发头,一个在沙发尾。

    魏枞应斜睨着她:“我的所有权。”

    说完,时筠立马起身,走到他旁边坐下来:“早点说嘛,省得我还要挪地方。多费事、”

    卖乖地挨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来之后,魏枞应抬手捏住她的脸,手有点用力,看着她的眼睛,魏枞应觉得无奈。

    她是比改车攻克不了技术难题还让他挫败的存在。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像是在看她,又不像在看她:“你之前不这样。”

    时筠拍他的手,将脸颊从他掌心里拯救出来:“我之前也这样。”

    “在遇见我之前吧。”魏枞应给她话里的“之前”加了一个修饰词。

    这副谈恋爱的样子应该是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的样子。

    “你是不是对我喜欢你这件事很有把握,你就是觉得你能把我拿捏得死死的?明明就是你不对,结果现在是我低声下气。”

    时筠:“你哪低声下气了?我觉得你之前锁门的时候很理直气壮啊。”

    她一直在手撕他的悲情剧本,他总说她骗了他的事情,她就揪着他佩戴她送的护身符这件事。

    两个人互相戳短处,揭老底。

    话被她堵回去了,魏枞应扭过头:“你要是不想好好聊,我们可以不聊。”

    时筠看他郁闷地将脸扭到一边,有点想笑:“聊,聊聊聊。你不是说聊你所有权吗?”

    魏枞应找到了台阶:“对啊,那你扯什么护身符?”

    她知道以前的事情是她不对。撒谎的坏孩子力证自己改邪归正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时筠好好道歉想复合的招数也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她有时候真的想把他的嘴巴撬开,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就这么死鸭子嘴硬。

    她以前是搞不懂学艺术的男生,她现在发现她也搞不懂学文学的男人。

    时筠:“那我现在也喜欢你,你正好也喜欢我,你弯弯绕绕,顾虑这里考虑那里,婆婆妈妈的。”

    一通奚落。

    魏枞应抬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不是批判大会。”

    “你这么婆婆妈妈还不准我说两句?”时筠小声嘀咕了一句,很快继续变了脸,“那你说说你的想法。”

    魏枞应发现自己好像没有特备正儿八经和人按部就班地谈恋爱,快餐式恋爱让他谈恋爱不管是开始还是结束都是按下了加速按键的,

    就连一开始和时筠谈恋爱也是。

    他没主意,想了想:“从朋友开始我们再重新开始?”

    朋友?

    行啊,时筠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沙发上起来,没有给任何语言上的回答来表示自己对他这个提议的立场态度。

    调整了一下挎包的肩带,时筠朝外走去。

    魏枞应看她一副要走的样子:“你干吗去?”

    时筠:“我今天要回伦敦了,这边曼岛tt的活动也已经结束了,我还留这儿干吗啊?”

    魏枞应伸手,随后立马又把手缩了回去,叫住了她:“我过两天要动手术,脚踝那,你不留下来?”

    时筠迈步,朝着门口走,朝他扯出一抹最多只值五毛线的笑容:“放心吧,朋友,我回到伦敦也不会忘记和你联系的,我一定和你联系。”

    “朋友”两个字被着重发音了。

    还没来得及说她阴阳怪气,时筠摆在口袋里手机响了。

    打电话来的是杰夫。

    他提前回来了,现在双脚已经踩在了马恩岛的土地上:“我刚到家,但是奶奶说你已经走了?”

    “还没走。”时筠察觉到了从沙发处偷来的好奇目光,拉开屋子门,门没关,人也不走。就站在屋外打电话,“我还在马恩岛,我现在在我朋友家里。”

    一句话里的重音再一次落在了“朋友”两字上。

    杰夫约她见一面,完全不是因为想她,而是因为想要那张签名照。

    挂了电话之后,时筠托着摆在屋外的行李箱决定离开。还没走出两步,他开门也跟着出来了。拿出车钥匙将车锁打开:“我送你。”

    时筠看着他走路姿势有点别扭,视线落在他的脚踝上:“你脚这样了还能开车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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