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赴暗处的狼等待猎物上钩

    鞠靳从旁边抽了个凳子过来坐下听。

    “吕朝宴,他喝醉了……”易九禾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全都一五一十告诉了他俩。

    梁嘉打趣道:“哎呀,小兔子乖乖呦。”

    易九禾心里十足的开心,不知道为什么,暗恋得到了满足。

    她现在抓到手的作业就是英语,她心里可谓是爱死了英语。

    有句话叫,英语虐我千百遍,我待英语如初恋。

    鞠靳那边就是,化学虐我千百遍,我待化学如初恋。

    待的不是学科,是人。

    一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窗边落叶停在窗台上,给烦躁的心情增添了一丝安宁。

    夜幕降临,易九禾应该去酒吧了。

    她今天去的时候发现老板不在,而是多了一女人,看着不是很大。

    后来交谈过后才知道,她叫苏北,已经32了,是这家酒吧老板的妹妹,而老板叫苏南。国庆期间他跟他老婆去外边度假了,特意让苏北来照看一下。

    空闲时间,易九禾就跟苏北聊起天来。

    苏北被苏南逼着来看酒吧的。她是一个插画师也是漫画家,画了很多小说封面也创作出了属于自己的漫画。但是家里人并不是很看好她的这份工作,在三年前给她在盛延找了个公司学金融随便混混。苏北不甘心,觉得自己的梦想不能因为他们就放弃,他们不能替自己做决定,于是偷偷把银行的工作辞了。因为家人在外地,只要哥哥和自己在一所城市里,所以苏南是第一个知道的。因此拿这个要挟她,非要她来看班,要不然就把她还在画画的事情说出去。

    易九禾知道苏南是个非常好心的人,他不会断送自己妹妹的梦想的。

    就像易九禾的舅舅舅妈支持她和鞠靳选择自己想选的道路,那是他们自己的路,无论未来怎么样。

    国庆期间大家都放假了,所以酒吧里的人多了些。

    易九禾不太明白为什么酒吧的名字叫“ssyou”,因为ss有很多意思,她不知道应该翻译哪种意思。

    苏北说ss没有准确的意思,这得看你是抱着什么心态来这里的,因人而异。

    易九禾沉下心来思考,情绪一下子被代入了。

    为什么上天要安排两个没有结果的人相遇呢?

    百思不得其解。

    若云会被风吹散,那爱,也会随着时间而消散吗?

    苏北居然拍了下掌,易九禾下意识上身一跳,本身是坐在没有靠背的椅子上,一仰再倾就得摔,苏北来不及从吧台另一边跑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到落地的时间也就这么几秒,她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

    一只大手突然拖住了她的头,她的腰整个下了下去,停留在半空中,表情还没有变回去。

    那只手是那么有力,把她的头托了起来。

    易九禾摸着头转身,说不出话。

    一向不会怎么会关心人的男人问她:“丫头,你没事吧。”

    那她还是喜欢喝醉酒的他,起码说话语气温柔啊。

    “没事没事,刚刚谢谢你啊。”

    苏北正擦着玻璃杯,随后放在桌上,给吕朝宴调了杯饮,又给易九禾端了杯果汁,很自然的离开了。

    经历了昨晚的事情,易九禾看到吕朝宴后的体温毫无上线的上升,她无法控制。自己目光所落之处,皆是对他炽热的心。

    她能忍。

    虽然也不是一件两件,每次不是她就是他,做着越了界限的事情,让她误以为是现实,其实那是梦,梦遥不可及,触摸不到。她不想停留在幻想之中,不要给她蜜果了。

    易九禾很快收回目光,把吕朝宴面前的酒往自己这一捞,一饮而尽。她昂着头,喉咙处来回滚动。

    吕朝宴动了下身,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他似乎是明白了易九禾的意思。

    不,他不明白,连易九禾自己都不明白。

    喝酒,是因为心中的怒火,怒的不是他,是自己,为什么偏偏喜欢了他?明明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

    吕朝宴招手,让人又调了几杯酒,放在了易九禾面前。

    这酒其实一点也不好喝,又苦又涩。

    易九禾轻声对他说:“不喝了。”

    吕朝宴的视线停留在被易九禾喝空的酒杯上:“刚刚不是很猛吗?”

    易九驼着背,一字一句道:“尝尝。”

    “好喝吗?”他在明知故问。

    易九禾转了个身,直对着他:“苦涩的。”不甘的。

    “是吗?”

    吕朝宴让苏北又来调了一杯一模一样的,边调还边说:“兔子说苦,我试试。”

    易九禾蒙圈,他什么意思?他真的在叫她兔子,所以他会不会没醉,很清醒的在叫她?

    这家伙对自己的称呼到底是什么?而自己,在他心里又是怎样一个人呢?

    苏北笑着,摇动酒瓶:“苦吗?这可是苏南亲自教我调的,哎,吕朝宴,苏南之前可一直跟我说你每次来都只喝这种,那你不也没嫌苦吗?”她很隐晦的意思就是因为易九禾。

    吕朝宴气压低着呢:“你不是苏南,调得能一样?”

    苏北真是再也不想跟他对话了,真不知道易九禾是怎么忍的。

    “行行行,试试。”

    吕朝宴抿着杯口喝了一口:“她说苦,就是苦的。”这酒,是甜的,只是她心里是苦的是涩的。

    吕朝宴是苏北人生路上遇到的唯二的犟脾气,还有一个就是苏南。

    听着他俩的对话,不难听出,他们认识。

    易九禾说话已经带着酒气了,清香的,薰衣草:“姐,你们认识啊?”

    苏北埋怨说:“我真不明白我怎么给他这么个人打工呢。”

    吕朝宴:拜托,我还在旁边呢!

    “你俩聊,我去结账。”

    他说:“hlc旗下漫画签约画手。”

    所以他也认识苏南。

    易九禾伏在吧台上,脸贴着,侧着看他:“说来也奇怪,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呢?”

    吕朝宴再次动了身子,这次直接起身,银色的项链绕着动荡。

    “我先走了,挂我账上就行。”

    什么意思?这是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吗?

    “不是,”她的反应有些迟钝,这句话在脑海里来回绕了好几个弯,她始终想不明白,也许并不能这么算了。

    又有酒精的加持,易九禾做事更不过脑子了。

    吕朝宴走了好些距离她才站起,“你等等我。”

    出了酒吧,她就一直跟着他。

    他没回头,停下脚步,冷冷一句:“别跟了。”

    “为什么不回答我?”她的腔调已经变得弱小不堪。

    他突然变得绝情:“不想回答,有问题吗?”

    易九禾说不出话了,对啊,他凭什么一定要回答自己呢?

    “别跟了。”说完,他起步走了。

    她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过了好一会才返回酒吧。

    吕朝宴转头时,漆黑一片,她走了。好像自己话说重了。

    那夜天黑得如墨,萧条秋瑟。

    寒了啊。

    易九禾把吕朝宴叫的那几杯酒全喝了,苏北拦不住,一个劲给吕朝宴发消息,却不见一个点的回复。

    人基本走光了,易九禾一个人趴在台子上,背影来看,落寞无比。

    苏北只能等待着奇迹的出现,而这奇迹,就是吕朝宴。

    风衣因为自身跑得过快,边角飘了起来,男人喘着粗气,那双带利剑的眼目光所及之处,寸草不生。

    苏北被他吓到了。

    奇迹再现。

    苏北叉着腰:“你可算来了。”

    吕朝宴二话没说,直接将易九禾托起,抖了抖位置,调整到她舒服的地方,转身离开了。她用手环住他的脖子,依旧不安生。

    出了酒吧后,吕朝宴低头看她:“别动,再动把你扔河里。”

    易九禾醉醺醺的眯着眼睛仰头看他:“我抱你抱得这么紧,怎么可能嘛。”说完还用一只手掐着吕朝宴脸上的肉,“咦,你肉怎么那么少?不应该起,你们有钱人不是天天大鱼大肉的吗?”

    吕朝宴还真无法反驳:“我是吃不胖体质。”

    她眯着眼睛,憨憨笑:“我也想这样。”

    吕朝宴把头撇到一边,稍有些结巴回答她:“你、你不用这样。”

    她捏着自己的脸,声音变了:“是吗?胖了不好看,没人要。”

    吕朝宴挽着她的腰抱,她的上半身完全向后倒。

    “抱好,”他往上提了提,将头转过去伏着道,“有人要。”

    “你等会。”易九禾下了身,绕到吕朝宴身后,“背我。”

    吕朝宴真是被她折腾够了,抱不行得背。

    他弯腰,易九禾自己上去。

    这样也安全点。

    易九禾拍打着吕朝宴的肩膀:“狼快点跑起来!驾驾驾!”

    他痞笑:“我到底是狼还是狗啊,易九禾?”

    易九禾趴在他身上没在回他,睡着了吧。

    “御景,打电话给鞠靳,告诉他,他姐在我这。”男人只是嘴皮子动了动,方圆百里却应刮起腥风血雨。

    鞠靳那边收到电话,直接懵逼:“我敲,两晚上了!妈爸,姐今晚去梁嘉家里了,就不回来了。”

    林御景并没有鞠靳号码,但喻时有,她打的。

    鞠靳按照她给的话原封不动告诉自己的父母。

    那夜灯火阑珊,背肩刚刚好的温热,撒了一地的金光。

    吕朝宴从酒吧一步一步背着易九禾回自己的别墅的,连林御景都惊呆了,不禁感叹一句爱情的伟大啊。

    昨夜易九禾只喝了一杯酒,今夜她喝了一只手指头都掰不过来的酒,吕朝宴身上的薰衣草味基本上全被她的酒味给冲无了。

    安顿好之后,吕朝宴腰酸背痛,自己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这夜觉也格外好睡。

    到第二天凌晨,易九禾迷迷糊糊的,头疼得慌,又一看,自己身上衣服怎么不太对劲?又一看,这不是吕朝宴家吗?昨天是不是喝猛了啊。

    她悄咪咪出了房间,整个别墅安静得有些可怕,她趴在吕朝宴的房门上听动静,怎么感觉自己跟个小偷一样呢?

    这衣服,应该也不是他换的吧。不对,他可是有前科的人,那自己不是被看光啦?

    他没这么龌龊。

    回去睡觉。

    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相安无事睡到大天亮的。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醒,她又开始发愣,自己为什么在吕朝宴家,为什么换了衣服,中间一定是梦游。

    她就穿着身上这身衣服急匆匆下了楼,楼下只有林御景一个人。

    “那个……”

    林御景咬了口面包,答:“这衣服是让阿姨换的,酒醒了吧。”

    “嗯,谢谢啊。”

    “哎,别谢我,你得谢老大,真搞不懂你俩咋就来回换着醉啊,一人一天吗?”

    易九禾又从喻时那穿走一套衣服,下次再拿过来连同前天的一起还吧。

    等她梳洗好准备离开时,林御景一改往日风格,低着音说:“易九禾,看清楚点,他是吕朝宴。”

    她停下脚步,然后离开了。

    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鞠靳在家等候易九禾多时,她进门的一瞬间,他直接凑了上来。

    “快说!老实交代。”

    “不记得了。”

    “什么叫不记得了?”

    “酒喝……多了……”她才反应过来,她昨天酒喝多了,吕朝宴没把她送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他家,而且一路上——她有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语啊,还是胡言乱语啊。

    “酒?姐,你喝酒!”

    “喝了点。”

    “然后喝到不省人事不知道回家被人拐回家啦?”

    “没拐!”

    “你自愿的。”鞠靳真的是越来越毒舌了。

    为了避免尴尬,国庆之后的几天易九禾酒吧请假了,万一遇到鬼了呢?

    不,是狼。

    一匹带有永无止境的野心的狼。

    看似温顺的毛,是他无限的掩饰。

    眼睛闪烁着红光。迈着步伐,无声地向明处走进,你却发现不了,好比暗处。

    锋利的獠牙还未显露,只是在等待时机。

    在暗处,等待猎物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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