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尊者不敢与胧惜尊者对峙。语气皮软道:“你说的在理。可这也有可能是圣尊受到了某种警告。或者他们也知道这柳辰身上的秘密不值一探。这样才……”

    胧惜尊者冷笑道:“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可是圣尊不能够去探寻。却不表示我们不行。在这件事情上。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会选择放弃。那个柳辰。我一定要见上一面。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铁木尊者张张嘴想要说话。可这个时候。他却看到胧惜尊者的眸子里已经露出一丝杀机。当即选择闭口不言。

    这铁木尊者虽然未必就怕了胧惜尊者。可是这胧惜就是个疯子。疯狂起來连自己的生身父母都赶杀。铁遵尊者觉得自己犯不着跟这种人计较。毕竟胧惜尊者身后全无顾虑。而他铁木身后却有着很多的至亲兄弟。惹上了胧惜。这些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而且在柳辰这件事情上。葛老显然是与胧惜尊者站在一起的。有葛老的支持。铁木尊者就等于在烟缈阁内部失势。这笔账无论怎么算。铁木尊者都占不着什么便宜。

    “那么今日之事。我便不再过问了。”铁木尊者权衡再三。终于道:“不过也不瞒诸位。在不久前。我与那楚天月做了一笔交易。需得保他平安。所以还请诸位卖我一个面子。如果将來事情能够和平解决。诸位还是要留此人一条性命。”

    铁木尊者把目光扫向下方的一众天武境强者。若换个地方。他这样一个尊级强者这般说话。必然会引來这些天武境强者的连声附和。可是这个时候。每一个天武境强者却都好像避瘟神一般。在刻意躲避着铁木尊者的目光。唯恐与他的目光撞上。

    “哼。这个时候。你倒还真有胆色说实话。”葛老目光阴冷的看着铁木尊者。若这人只是一个天武境强者。凭他在烟缈阁的地位。必然有权力在顷刻之间将这等吃里扒外的人逐出烟缈阁。可是一个尊者的地位是在是过于特殊。就连他都无权做这个决定。这也是那铁木尊者为何敢直言承认自己私通楚天月的原因。他是尊级强者。只要他做的事沒有对烟缈阁造成无法挽回的巨大损失。那就都可以被原谅。

    铁木尊者到底是一个要点脸面之人。倒也沒有仗着身份去反驳葛老的讽刺。而是直接闭起双眼。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这种时候。必须有一个人站出來说话。

    葛老虽然资历与背景都很是不凡。可长生域是一个武力为尊的地方。铁木尊者都这样说话了。他却是也不好不卖对方一个面子。可在他不想这么做的情况下。他只有选择沉默。

    “我答应你的**。不过我前面也说过了。那个柳辰我是一定要见的。若那楚天月识相倒还好说。可要是他不听劝。那就休怪我无情了。”胧惜尊者冷笑一声。缓缓道:“既然铁木你与那楚天月有些私交。那么这劝说的任务就交给你去办。现在距离葛老留下的时限还有半个多时辰。除此以外我再多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倘若在这一半时辰的时间内你都不能劝说那楚天月交出柳辰。那也只能说明那楚天月不识抬举。不给你这尊级强者面子。到时候。我胧惜自会帮你去出这口恶气。”

    紧闭双目的铁木尊者的眉头轻轻跳动了几下。暗道这胧惜尊者心思竟然如此细腻。自己费尽心思把困难的抉择推给葛老。胧惜尊者竟然三言两语之间又推回给了自己。而且他这话说的。似乎还卖足了自己面子。将來他出手对付楚天月也不是以烟缈阁的名字。而是冠以‘为铁木尊者’出气的名头。这心思不可谓不阴狠。毕竟铁木尊者自己也说过。整个长生域的所有强者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把枯木境当做自己的第二故乡的。这些人将來倘若把在枯木境闹事的名头安在铁木尊者的头上。那也足够铁木尊者好受的。

    铁木尊者虽然极想去拒绝胧惜的提议。但是他却又担心自己一旦开口。胧惜便会直接与自己大打出手。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道:“本尊去试试吧。”

    “那我们就在此恭候尊者的消息。”胧惜尊者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尊者切记。半个时辰后我们众人就会一齐出去包围那楚天月的府邸。此后再过一个时辰。若那楚天月还不能把柳辰交出來。我等就会灭了他府中上下一切能看得见的生灵。”

    胧惜尊者语气平淡。似在说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铁木尊者心中一寒。灭门屠户这等事情。大概也就只有胧惜尊者可以说的如此自然。他心知自己时间不多。而且相比面对楚天月此人。铁木尊者更不想去面对胧惜这个疯子。站起身來与胧惜告别后。便撕裂虚空离去了。

    即便以铁木尊者实力。破碎虚空在一境之地内穿梭到达任何地方也不过只在眨眼之间。可当他來到楚天月的府邸时。这里却已经沒有了他记忆中的那般宁静。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仿佛知道大难即将來临一样。四散奔逃着。

    此刻。那楚天月正一脸颓败的端坐在那平日里他允许任何人进出的殿堂之中。当铁木尊者的本尊降临之人。这厅堂中除了楚天月以外。也就只有麻衫男子一人。

    由于铁木尊者并沒有隐藏自己的气息。所以当他降临的时候。理应每一个人都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可是让他感到怪异的是。当他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只有那麻衫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冷漠而冰冷。他看到了铁木尊者以后。接着就重新垂下脑袋。单膝跪在楚天月的面前低头不语。至于楚天月。则更像是沒看到铁木尊者來到这里一样。只是低头抚摸着自己的神木龙椅。满脸颓然。

    “楚天月。”铁木尊者沒想到自己的降临后。对方的反应竟会如此的冷漠。他本以为当自己來到这里的时候。那楚天月定会把自己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供奉起來。现实巨大的反差让他心中火起。一个胧惜尊者也就算了。怎么所有人都敢给他脸色看。

    “尊者何事。”楚天月面色颓败。抬头瞥了一眼铁木。神情说不出的冷漠。

    “你……”铁木尊者憋了一肚子话。这一刻却又被楚天月淡淡的一句‘尊者何事’给堵了回去。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你这是为何。看到本尊降临。你难道不……”

    楚天月惨然一笑。抬头冷冷看着铁木尊者。冷声道:“我难道应该如何。尊者是不是以为我会哭着喊着去求你放过我。哈哈哈。我楚天月别的本事沒有。也算贪生怕死。但却绝不会为了求生而做出屈辱的事情。尊者。事到如今你就不用在我的面前演戏了吧。”

    “我演什么戏。。”铁木尊者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他却又说不上來。

    “哈哈哈。想不到呀。想不到……”楚天月芳仿佛癫狂了一般。狂笑三声:“我楚天月做梦也想不到。曾经被我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尊者大人。您竟然也是烟缈阁的人。哈哈哈。你说……我这是在作茧自缚吗。我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半个时辰前。我竟然还亲手把自己身上最贵重的宝物交到了我的敌人手里。哈哈哈……”

    铁木尊者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冷声呵斥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与烟缈阁有关的。”

    “尊者为何到了现在还在我的面前妆模作样。”楚天月冷声道:“你不是要为烟缈阁來当说客吗。不是一个时辰后。若依然不能说动我。就会让烟缈阁中的其他尊者來为你出气吗。尊者。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你若依然在这里装模作样。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铁木尊者脸色大变。只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只是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他却还不清楚。不过铁木尊者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他就必须弄明白自己是如何被算计的。

    只见他大手一挥。随后手掌前方的虚空就层层碎裂。一股洞虚之力涌出。紧接着就楚天月府邸之外一个刚刚逃出这里的玄武境佣人给抓到了这大殿之中。

    那玄武境生灵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尊者亲自对他出手。顿时都吓得魂都沒了。张嘴就要求饶。不过铁木尊者却似乎沒打算给对方求饶的机会。抓到此人以后。左臂随后就靠了上來。一下子捏碎了对方的脑壳。从一团爆开的紫府力量中。硬生生的抽出了一条行将崩碎的黑色长生神木。

    对长生域生灵而言。真灵灭则神木碎。这几乎是所有修士都知道的常识。不过铁木尊者却硬生生凭自己尊级强者的力量。止住了一截长生黒木的崩碎。他的真灵在那长生黒木上硬生生的撕开了一道口子。将这截黒木主人曾经拥有的一切记忆尽数读取。

    这一切过后。铁木尊者的身体也突然间抖动起來。他那无比愤怒的眸子里几乎能喷出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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