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姚市晴空万里无云,微风习过脸颊带来点点凉意。

    穿着短袖的岑恬,牵着高兴从三层小院里走了出来,影子在阳光下被拉得老长。

    她小心的带上院子的铁门,隔壁几家邻居的狗狗,已经敏锐的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叫声。

    牵着高兴,快速穿过小巷子,来到外面的小路上。她的耳边却依旧是狗吠,不同的是哪家的狗吠。

    高兴走到半路,将她往小树丛里带,她便跟着往里走了两步。等高兴上完厕所,她才接着往前走。

    过马路时,岑恬习惯性的收紧了手里的牵引绳,将高兴困在自己的身体半步内。

    在医院门口,正好遇上了实习的医生助理,她便微笑着点了点头。

    “岑医生早。”助理笑着打完招呼后,将玻璃门推开,显然是等着她先进。

    她便抬步,先一步进了医院,“谢谢。”

    将高兴牵到六号笼子里,岑恬蹲下身子,想要上手将它的牵引绳解下来。高兴却反抗的扭了扭身子,甚至转头张口欲咬。

    她迅速的躲开高兴的嘴,另外一只手配合的解下牵引绳,锁上笼子。

    “你居然还想咬我,今天的罐头没有了!”看着在笼子里的高兴不停的汪汪,岑恬果断扣除了它今天的零食。

    五号笼是医院里最大的笼子,关的是一只接近一百斤的边牧,此时它正在笼子里不停的走动着。看到岑恬后,它立即双爪扒在笼子上吠叫着。

    注意到躁动不安的边牧,她决定今天先溜它。

    她站起身,将绳子挂到了六号笼对应的挂钩上,然后从墙上拿下了五号的牵引绳。

    她拿着绳子,打开了位于最下面的大笼子。却不曾想边牧今天尤其的躁动,在笼子门打开的一瞬间,便蹿了出来。

    岑恬手疾眼快的用双手抱住了边牧,但仅仅一瞬,它就从怀抱里挣扎了出来。

    挣扎动作过大,力量又强,蹲着的岑恬因为重心不稳,被边牧蹬的向后倒去。

    “咚。”她的头撞上了地板,发出了巨大的响声,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边牧从她的头上踩过,一路跑到玻璃门前,撞上了玻璃门才略略停下。

    但由于它过大的体型,玻璃门直接被撞开了,它也直接从医院里跑了出去。

    正在打扫前台的助理听到动静后,抬头就看到了边牧冲出医院的背影。

    他赶紧追了出去,跑了两条街才拎着边牧的项圈,将它带回了医院。

    把边牧重新关回笼子,助理看了眼诊疗室,又走去推开隔离室的门,疑惑不已,“岑医生呢?”

    ——

    “岑田,岑田。”

    感觉有人在叫自己,睡梦中的岑恬缓缓有了意识。她微微动了动手指,纤长的睫毛轻颤,混沌的脑袋也渐渐清醒起来。

    眼前的光线亮堂,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她抬起无力的右手覆在自己的眼前。好半晌,她才放下右手,艰难的将眼睛眯开一条缝。

    “岑田,你就这么睡了一天?”

    睁眼便见着近在咫尺的大脸,吓得她立刻清醒了,眼睛瞪大了,身子也往下缩了缩,“你是?”

    “你又忘记我了?”男子直起上半身,疑惑的打量着岑恬。

    岑恬这才看到这是一位穿着蓝灰色短褐的男子,头发在头顶高束成一个髻,看着面容十几、二十岁的样子。

    男子身后的房间也慢慢显现出来,房间左右各有一张床,两张床的床尾各有一个高柜。门前放着一张方桌及四条长凳,门边则是面盆架上有两条手巾。

    有阳光透过窗户纸和大开的房门照了进来,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堂不已。

    后脑勺还微微有些疼痛,身下也传来阵阵不适,她抬起手轻抚了抚后脑勺的肿块,感觉它因触碰而隐隐作痛,整个人都傻了。

    “你这是怎么了?”男子看着她这番动作,悄悄的退远了两步。

    突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眼前是一个不认识的男子,岑恬坐起身,说出口的话也沙哑不已,“我也不知道,我好似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又不记得了?”男子皱眉询问。

    岑恬不安的抱住被子,“又?小哥你为什么说又?”

    “你昨天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王爷遇刺,近前忙乱得很,还遍寻不到你。”提起这,男子带上了两分埋怨,“后半夜忙完了,我又在花园看到你了。你也说自己不记得,我将你带回来,同你讲了些话。”

    “怎么你这睡了一觉,竟又全忘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翻,也不曾发现什么,不知为何岑恬会如此。

    “不好意思,小哥。我昨晚好像不小心将头摔了,不太记得事了。”她赶紧低头朝着男子道歉。

    男子上下打量着憔悴不已的岑恬,面露狐疑,“你真的不记得了?你这个情况要不要,我去请府医来看下?”

    “如此便谢谢你了,我是真的不记得所有的事了。如果小哥你认识你,能否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吗?”岑恬闭上眼睛,拍打了两下自己的头,露出了一副痛苦的模样。

    男子看她痛苦成分,不似作假,赶紧上前拦住了她拍打的手,“那你先别着急,你等我将府医请来,看府医到底如何说。”

    “谢谢你,小哥。”

    秦兴摇摇头,“我叫秦兴,你是岑田,我们都是王爷的近侍。”

    “近侍是做什么的?王爷又是谁啊?”岑恬一边继续追问,一边被刚刚得知的信息砸得头昏眼花。

    近侍两字代表着什么,她自然清楚。

    原身一个小姑娘,女扮男装在王府里伺候,多半抱有目的。那她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隐瞒真实的身份进入王府?这一切的一切,岑恬都一无所知。

    “近侍具体要做些什么,在你病好之后,自然就会知道。我们王爷是现如今的安定王,你可要记清楚了。你现在病了,也不便去伺候王爷,我会向王爷说明情况的。”

    走神的岑恬,就略略听清了个安定王,便赶紧回答,“记清楚了,谢谢小哥。”

    “你以后还是依之前的样,唤我秦兴吧。”秦兴纠正她道。

    岑恬迅速点头,“秦兴,那我是什么时候来的王府?我怎么来的?”

    “你自然是伢婆送到府上来的,已经在王府干了两年了。”秦兴抬头看了一眼她,不知道为啥要问这些,但都如实回了。

    眨巴了两下眼睛,岑恬在心底暗暗猜测:要是来了两年还无所动作,她就应该不是为了杀人吧。

    等秦兴出门去找府医时,她已经从秦兴的嘴里,了解到了安定王的基本情况。

    比如现如今的王爷统领六军,有军功在身。昨晚便是皇帝封赏到边疆的日子,王爷便在宴上多饮了两杯,却不曾想,后半夜遭了刺,还伤了王爷。

    秦兴说起王爷就一阵的激动,也就没有发现,在他后来提到刺时,岑恬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她最后只得将素手紧握成拳,藏回了被中。

    原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杀手。岑恬在心底不断的安慰着自己,这才勉强镇定了下来。

    而除了名字和16岁的年龄,从秦兴口中,她没再知道关于原身的其他事了。主要是原身在府中,也从不对其他人提起进府之前的事,这一点坐实了她的一些猜测。

    秦兴走后,岑恬一直靠坐在床上,思考着自己现在的处境。

    “咕咕。”按了按饥肠辘辘的肚子,她却感受到了硬物的存在。

    将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岑恬发现是一块白玉的平安扣,上面系着黑色的花绳。

    她也看不懂这个东西价值几何,摩挲了两下便戴在脖子上,藏进了衣服的最里面,嘴里还嘟囔着,“你最好别是个小偷啊,我才刚过来,还不想死。”

    趁此,她也悄悄的察看了一番这具身体。

    原身与她一样,是个平胸,腕间一样有着一颗小痣。等她看到下半身时,她才知这一直来的不适是为何。

    “才16岁,这里的人也有些过份了吧,年龄也太小了。”说着说着,她惊觉不对,面上露出骇色。

    她突然思虑起,这个孩子是女扮男装,掩藏身份在王府中做事。如果有人曾与她欢好,那这个人岂不是已知她的身份,那她继续留在王府是否安全呢?

    胃中空虚,再次传来声响时,岑恬的意识才被拉了回来。

    环顾四周,小小的房间一览无遗,不禁让岑恬微微蹙眉:这姑娘平时,就当着秦兴的面换衣服的吗?

    胃腹渐渐翻上一股不适感,这是胃疼的前奏,她只得站起身,姿势怪异的挪到了桌子旁坐下。

    拎起茶壶里就往杯子里灌,因动作粗鲁,还略洒了些水在桌子上。她也不管桌子的水迹,仰头便一口喝掉了这杯冷水,动作迅速的又续了一杯。

    连喝三杯余,胃里的疼痛感一点没减弱,但她是一口都喝不下了,这才算罢了。

    愣了一会神,岑恬才后知后觉的拿起水杯,看向了小小水杯里倒影。

    只一眼,便让她瞪大了好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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