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
于清问，“监控室在哪？”
现在过去也不是不行，毕竟午休的时间很长, 而且其他同学都只会留在宿舍里, 不会出来，只要不被老师发现就行，反正她从昨天到今天, 没看到宿管阿姨。
没有宿舍管理人员, 但每个学生都很自觉遵守时间。
陆野说，“真去？我倒是知道监控室在哪，但那儿可能有点危险。”
安子亦说不好奇是假的，这学校里到处都是诡异的事情，如果弄不明白, 他估计也适应不了现在的情况，更何况还捡到了备用钥匙, “在哪？”
陆野见其他人都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便道：“你们跟我来。”
他转身朝着东边走去，“我们从教学楼北边绕过去, 最东边是行政楼，应该是在二楼吧, 和老师办公室靠的很近，所以我说，过去会很危险，因为容易被抓到。”
鲁大西不屑一顾：“就算被发现又怎么样, 我们又不是偷鸡摸狗，是”
一路上的确没什么人，因为现在学生都在食堂吃饭, 吃完饭的也都回宿舍了，冷风吹动空气中浮动的细小灰烬，整个视野都是灰蒙蒙的。
很快，行政楼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当中。
不过，赵晓随还是有些害怕， “话说之前行政楼楼上不是有怪声吗，不会上面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鲁大西眼睛一撇，“不敢进去你就早点滚回去。”
说完，他大摇大摆朝着行政楼大门走去。
其他人跟着他一进楼，就感觉阴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建筑内部本身就容易堆积寒气。
顺着走廊走到楼梯口，一路上也没碰到人，忽然，陆野停了下来，“我们后面有人。”
赵晓随回头一看，背后就是阴暗的走廊，但没看见人：“哪，哪有人？”
陆野摇头：“不知道，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发出的细微响声，肯定是从我们身后来的。”
苏摇铃说：“先上楼。”
她和陆野对了一个眼神。
几人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往上走了。
等众人转过楼梯角，不远处的走廊上，一道门才慢慢被推开，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从门后面出来，悄悄跟到了楼梯口。
但影子在这里停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跟上去。
然而下一刻——
从背后出现的女生，已经将她的双手狠狠抓住！
苏摇铃的声音响起：“为什么跟踪我们。”
藏在前面楼梯拐角的众人也走了下来，前面的于清看清被苏摇铃抓住的人的样子，也愣住了，“卜程程，你，你怎么在这儿？”
卜程程挣扎了一下，但她并不是苏摇铃的对手，“你们骗我！”
陆野靠在楼梯栏杆上，“是你先跟踪我们的，卜同学。”
卜程程咬着牙，恨恨看了众人一眼，“我来这里找班主任，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苏摇铃说，“既然是找班主任，那我帮你叫他一下？”
卜程程一愣，眼神闪起来：“你，不管你的事，你们放开我，我的事和你们没关系。”
苏摇铃看向陆野：“班主任叫什么来着？”
陆野：“班主任。”
其他人：“？？”
陆野无奈道，“我知道你们觉得很离谱，但是班主任姓班，叫做主任。”
安子亦：“……”
你没解释之前还好，一解释更离谱了。
怎么会有人叫班主任啊！给他取名字的人是有多不走心啊！
苏摇铃倒不管班主任姓什么，她直接放开声音喊：“班——”
卜程程急忙打断：“你不想活了！”
苏摇铃笑着看她，“你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要我喊一声，楼上就会有人下来，我可不是好蒙骗的，怎么选你自己决定吧。”
卜程程简直拿她没办法，但按理来说，拿她没办法的应该是他们才对！
难道偷偷摸摸来这里，怕被发现的不是他们这群人吗？
见苏摇铃又要开口喊人，卜程程只好道：“我知道你们身上有钥匙！如果一会班主任来了，我把这件事告诉他，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陆野从楼梯上跳下最后几节台阶，问：“你是在威胁我们？”
苏摇铃点头：“现在违反校规和我们聊学习以外的事情的人，可是你啊卜程程同学。”
卜程程一想到校规，脸色骤变，“好，我知道了……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我只和于清单独说，你们都要在外面等着。”
鲁大西眼睛一瞪：“我看你就是想要耍花样！别相信她，说不定她想趁机逃跑，不然为什么选一个女生和她一起进去。”
于清也在犹豫。
不仅卜程程昨晚的行动太诡异了，而且现在她的神态和之前在教室，在寝室里完全不同，那个时候的卜程程可是非常冷漠的。
卜程程看向苏摇铃。
苏摇铃说：“我跟你进去行不行。”
卜程程摇头，“我，我只能和于清说！”
苏摇铃见她目光坚定，和刚才不同，知道就算是用叫人也吓唬不了她了，便看向于清：“你自己决定吧。”
于清说：“你们都守在门口，如果她……我就叫人，你们进来就行。”
她还是决定相信卜程程，冒险一次。
楼梯旁边就是一个杂物间，其他人暂时躲在楼梯
鲁大西自然是第一个不满的：“要我说，直接上去找班主任看监控就行了，至于这么畏畏缩缩的吗？而且她为什么跟踪我们，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和你们一起等？”
苏摇铃一句话终结了鲁大西的话题：“因为监控室钥匙在我手里。”
鲁大西：“？？”
赵晓随忍不住笑出声，比了个大拇指。
怼的好。
此刻，从楼上传来了和之前他们来这里取校服时听过的巨大响声，砰砰砰，像是什么巨大的锤子在捶打地面一般。
安子亦忍不住道：“楼上是在施工吗？”
可那和施工打桩的声音完全不同，就是一种纯粹的巨响，昨天有就算了，今天怎么还有。
苏摇铃说：“一会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陆野低声：“待会千万别去三楼，三楼是校长的地方，你们上去肯定会被发现的，监控室就在老师办公室旁边，我们只需要偷偷溜过去就行了。”
“胆小鬼。”
鲁大西切了一声，“和你们在一起都觉得丢脸。”
他真是抓紧一切机会嘲讽自己的同学。
大概过了三分钟，于清从门里出来了，但表情很奇怪。
赵晓随急忙问：“她说什么了？”
于清犹豫半晌，才组织好语言，“其实，她也没说什么，但是，我得做一件事，这件事完成，我们就能知道了。”
赵晓随：“什么事？”
于清说：“你们全都闭上眼，然后站在原地不
要动，等我说可以睁开眼睛，你们再睁眼。”
安子亦：“啊？”
这是什么要求？
关键是这要求，能照办吗？
苏摇铃说：“你不会伤害我们，对吧？”
于清点头：“那是当然。”
苏摇铃盯着她的眼睛，“我相信你，我们的时间不多，早点完成这件事。”
既然苏摇铃都没意见，其他人自然也就一起闭上了眼睛。
紧跟着，苏摇铃感觉到衣领被人碰了一下，一根手指贴在自己脖子上，于清的声音响起：“无论感觉到什么，发生什么，都不要睁开眼睛，也不要说话。”
是于清。
于清在摸着她的后脖颈。
这就是昨晚上卜程程对她做的事情。
等所有人的脖子都被她摸过之后，于清说：“好了你们可以睁开眼睛了，等我一下。”
她走到杂物间门口，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个缝隙，原来卜程程一直蹲在门口观察他们的动作，见于清过来，她连忙问：“怎么样，有东西吗？”
于清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
卜程程究竟在做什么？
她一直以为卜程程是有什么梦游症，或者心理变态，单纯就是喜欢人的脖颈，后来又怕她是在她脖子上动什么手脚。
现在看来，她好像不是在懂什么手脚，而是在他们脖子上找什么东西。
卜程程松了口气，低声道：“外面不安全，你们先进来。”
此刻她像是浑身放松下来，和刚才警备的姿态完全不同。
一行人进了杂物间，里面一片漆黑，卜程程小心关上门，压低声音说，“你们都是转校生对吧？刚来这里，之前也没见过校长？”
于清点头：“你到底在搞什么——”
卜程程打断她，“我是被迫的！如果不这么小心，会被他们发现！”
赵晓随听的云里雾里：“被谁发现，老师？但是这和我们的脖子有什么关系？”
卜程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照片上两个女孩笑的很开心，其中一个是她，另一个是卓悦。
可是——
卓悦分明和她关系很差，甚至早上还警告于清，说卜程程会把她害死！
“我和卓悦是很好的闺蜜，可是自从我们来到灰烬高中之后，她就变了，一开始我以为她是胆子小，所以不敢违反校规，可是后来有一天，我发现她不是她了！”
于清：“什么意思？”
卜程程说，“她见过校长之后，就变得更遵守校规，也不和我说话，甚至我给她写字条，她还把我举报给班主任。”
她说：“她肯定不是我认识的卓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绝不是那个性格的人。”
于清还是不明白，“那脖子……”
卜程程回答，“你们看到就知道了，他们脖子上有东西，如果有那个东西，就是学校的人，千万不能把自己知道这件事让他们发现，否则就会出事，我之前把这件事告诉过一个同学，然后第二天他就变了，变得和卓悦一样，不说话，也不闲聊，就像是换了个人！”
鲁大西冷哼一声：“你和之前也不像一个人啊，你之前不是也和他们一样，对我们爱答不理的吗？”
卜程程说：“我都是装的！不然就会被他们发现！你们也别太出头，否则被盯上，很快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如果不是确认你们脖子上没有脏东西，我是不会和你们说这些的！”
原来半夜爬床是为了这个……
好像有点合理，但是好像又有那么点离谱，“你想看我们的脖子，直接让我们给你看就好了，干嘛要偷偷摸摸的。”
卜程程说：“你不懂！如果你们已经不是你们了，我这么一问，你不就知道我发现了吗！”
她压低声音：“入学手册说，学校里没有死人，但是我看每一个人都像是死人！他们已经没有原本的性格了，这条守则，就是掩耳盗铃！”
鲁大西长大了嘴巴：“同学，你是不是鬼故事看多了，精神不太正常？”
见自己被怀疑，卜程程急声道，“我没疯！食堂的饭菜不能吃那个字条，是我给于清的，他们肯定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我怕他们很快也会加速对我动手，所以我才跟着你们，你们要相信我！这个学校里全都是怪物！全都是死人！一定是有东西杀了卓悦，然后变成了她的样子！”
她的神情有些激动，吓得旁边的人往远处退了退。
苏摇铃明白了，“所以，你也想通过监控知道这个学校究竟发生了什么，那食堂的饭菜为什么不能吃？”
卜程程说，“其实那个字条不是我写的，是我某天在课桌抽屉里发现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字条，我不敢吃食堂的东西，但这里只有食堂有饭菜，所以我吃的很少。”
难怪她看起来脸色很差，精神压力这么大，还吃不饱饭，没饿晕过去就不错了。
只有鲁大西毫不在意：“神经病，我看她就是读书读傻了，精神出了问题。”
于清说：“那吴老师莫名其妙跳楼自杀，尸体消失你又怎么解释？”
鲁大西稳定输出：“这还不简单？你们看错了呗，晚上掉下来一只乌鸦，你们都会被吓破胆，以为是尸体！”
关键是被他这么一说，找不到尸体的于清，还真觉得可能是自己当时看错了，毕竟真的很黑，事后回到宿舍又被卜程程吓了一跳，记忆混乱也很正常。
苏摇铃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看监控就知道了。”
楼上的巨大响声停止了，楼道里很安静。
一行人上了二楼，身形灵活的赵晓随先贴着墙壁，靠在老师办公室外面的墙上，偷偷伸头通过窗户往里面看。
班主任背对着窗户，端正的坐着。
办公室里还有教语文的宋老师，也坐在里面。
但怪异的就是两人的姿势！
坐的笔直，没有写东西，就是那么坐在那里，好像两个雕塑一般。
简直和教室里那群学生一模一样！
灯光照在他们身上，看起来格外诡异。
嘎嘎嘎，
忽然，宋老师转过头来，看向窗户！
赵晓随吓得一下就趴在地上。
宋老师即便是此刻，脸上也是带着笑容的，但骇人的地方就在于，她的笑容完全没有变化，仿佛就是长在她的脸上！
陆野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先从前面弯下腰，贴着墙壁走了过去。
其他人跟在他身后。
教室办公室旁边就是监控室，监控室的门虚掩着，苏摇铃一眼便看见里面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蓝色保安服的人，低着头似乎正在打瞌睡，里面数个监控器屏幕的蓝光一闪一闪，在保安的头顶还有一盏白炽灯。
忽然，吱呀一声，旁边教室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宋老师带着僵硬的笑容，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她的腿还是走的一瘸一拐，但并不妨碍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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