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去找诸伏高明谈了谈苏格兰的事情，再跟蜜妮安他们见面已经到了下午。
他们约在一个居酒屋的包厢里，将谈话隐藏于其他客人的大声吵嚷之中，反而能安静隐蔽。
降谷零撩开帘子进屋的时候，蜜妮安整个人都躺在榻上，赤井秀一正在帮她揉着后腰。
他了然地问道。
“昨晚去庆祝了？”
能让蜜妮安都伤到腰，有些激烈啊。
赤井秀一看向门口，若无其事地把手收回，显得不是那么妻奴。
蜜妮安倒是打了个滚，手撑着侧脸看降谷零。
“怎么，不允许我放松啊？”
“平日放松随意，在真正的任务前可不要放松警惕。”
降谷零坐到两人对面，似笑非笑。
“你说对吧，fbi？”
赤井秀一跟他对视：“行动永远比做的有说服力。”
两人空气间的氛围莫名有些剑拔弩张，只有蜜妮安什么都没感觉到，又打了个滚。
“饿了。”
蜜妮安问。
“什么时候点单？”
“现在。”
“现在吧。”
降谷零与赤井秀一的声音交叠在一起，语气相仿，如果不是声线明显还真分不出来是谁在回答蜜妮安。
蜜妮安歪头。
上次感觉到这种微妙的氛围还是在上次……呃，双黑未曾解散，同时跟她吵架的时候。
降谷零拿了桌面上的菜单没有翻看，反而推向赤井秀一面前。
他理所应当地担起了东道主的责任。
“饿了就自己起来点。”
降谷零扫了眼又不像躺着又不像坐着，一点形象也不记得保护的蜜妮安。
“顺便把裙子理一下。”
穿着裙子都敢在男人面前这么坐？长裙也不行。
蜜妮安刚想解释这是长裙，不会暴露，就被赤井秀一塞了一本菜单在手里，同时，她的双腿被对方禁锢着抓过来，用外套盖好。
蜜妮安闭上了嘴，决定忽视刚才的话题。
她觉得空气更加微妙了。
“那我点我喜欢的了。”
她要吃寿司！
“你们呢，有没有什么喜好，没有的话我可不管你们了。”
“随意。”
“随意。”
漂亮，又是一次异口同声。
降谷零跟赤井秀一重新对上视线，一个不爽一个冷漠。
降谷零深呼吸一口气。
他是大人，不能像个幼稚园小鬼一样让fbi不要学他说话。
他决定跟蜜妮安多讲几句话，缓和一下屋内快要降至冰点的气氛，以免自己跟fbi打起来。
“少点些太油腻的，炸物适量。”
降谷零提醒道。
“去年的体检报告里可是写明了你的胃炎。”
“知道了。”
蜜妮安只好放弃想吃好多天妇罗的想法，不过还是想杠一下他。
“今年的体检还没开始呢，万一我胃炎就好了呢，小长官？”
降谷零笑了一声。
“你那指标，连续四年一年比一年差，再不养养，以后什么都没得吃了。”
蜜妮安手指卷着自己的刘海。
“忌口最讨厌了——”
她看见小长官对着她挑眉，眼神里面充斥着危险，不情不愿地回复。
“知道了，不要把这种事当做命令啊，小长官。”
“不用命令，我可说服不了你。”
降谷零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
“你这家伙，太固执了。”
“哈，那还真是抱歉。”
蜜妮安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假笑，随后低头把点好的菜品罗列在纸上。
这家寿司店比较特别，包厢里的客人可以写好自己这桌的菜单然后让服务生过来收取，之后菜品也会是以小推车的形式推进帘子下方，让客人自己拉进屋。
这样就不会影响到大家的谈话了。
他们也是看中这一点，才选择了这里。
等服务生收走菜单后，赤井秀一才问蜜妮安。
“你们下次体检什么时候？”
他刚才一直闷不作声，不参与谈话，蜜妮安还以为他在思考什么要事，没想到得到的却还是关于她的问题。
“处刑人是随机塞进系统里做的，不过我是跟着零小组。”
蜜妮安仰头想了想。
“这个月底吧。”
早就出了正月，冬天快过去了。
“一般都是二月份月底。”
降谷零反而摇头：“之后都改期到四月初了。”
蜜妮安一脸诧异。
“为什么？”
这个她不知道诶。
“医生说春天是人体内脏和器官生理功能活跃的最好时节。”
降谷零喝了口水。
“也最适合体检。”
蜜妮安歪头：“哪个医生啊？”
能以一己之力修改整个警务系统所有的体检时间？
“代号医生的那一位吧。”
赤井秀一拉过门口忽然出现的小推车，从上面取走常温的可尔必思递给蜜妮安。
“药剂师的同伴。”
殡葬屋的医疗班一共两个人，医生跟药剂师。
代号简单粗暴，就是不知道人是不是也是如此了。
降谷零若有所思。
“对哦，你之后要接管殡葬屋。”
赤井秀一点头：“以后就是我跟你对接，多指教。”
他补充了一句。
“需要保护的时候直说，我给你安排人才。”
降谷零从推车上拿走自己的咖啡，后槽牙咬得紧紧的。
“不！需！要！”
他怎么更加不爽了呢？特地表达他以后是不会消失在他的视野外了吧？还彰显了一波能耐是吧！咋地，手下都是异能力者了不起啊！
而且，怎么感觉赤井秀一说话阴阳怪气的，他的错觉吗。
“我不需要别人来保护。”
相反，他还能保护别人。
赤井秀一把视线落到了身侧正在研究第一口吃哪个寿司的蜜妮安，满脸写着“你确定”？
降谷零忽然气消了，像是推理出了什么了不得的线索，有些微妙地看着赤井秀一。
“那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更不需要了。”
有处刑人在他身边，就够了。
赤井秀一深觉不妙，刚才的优势荡然无存，甚至被反将了一军。
他就是想找人把蜜妮安换下去——而且这件事只能是降谷零提出，因为蜜妮安似乎还挺喜欢零小组的。
两人视线交错，忽然看向别处，同时喝了口水。
好吧，又平局了。
蜜妮安：“你们觉不觉得刚才好像有什么冷风吹了过来，是窗没管吗？”
赤井秀一冷静地道：“是门外的风。”
降谷零笑：“有人走过带来的。”
蜜妮安拿了个三文鱼寿司：“是么？”
她觉得这两人对话古里古怪的，但是她没有证据。
“你们不动筷子，就看我吃？”
降谷零实际上不饿：“你先，遇见好吃的给我留一个就行了。”
他尝个鲜就行。
“嗯。”
赤井秀一决定暂时不再跟降谷零针锋相对。
不就是比他更了解蜜妮安的身体状况吗，不就是会被蜜妮安会用命保护吗，不就是能一个命令就让蜜妮安听话吗。
他不会干涉女朋友正常的交友与工作，也不会过多脑补。
他是个成熟的三十岁的大人。
“我比较想先谈正事。”
降谷零的表情同样严肃了起来。
“啊，说起会面的那件事，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他抿唇。
“我本来安排的组织那些人都被换下了，朗姆要带着他的人亲自出马。”
他虽然不算朗姆的下属，但朗姆毕竟是组织的二把手，他也只能被抢了任务。
赤井秀一丝毫不意外地点头。
“他被我父亲害得那么惨，自然需要一个发泄口。”
17年前，赤井务武害朗姆丢了一只眼睛，总算有一个能找回场子的机会，朗姆必然不会放过。
这不得让赤井秀一也丢一只眼睛？最好是一双、不、直接丢命。
降谷零算是知道赤井秀一为什么这么淡定了。
“你见过黑田警官了啊。”
黑田警官，就是赤井秀一的父亲的假身份。
赤井秀一点了点头。
“谈了不少事。”
就是上次跟殡葬屋谈话的时候见的面，毕竟，他父亲居然是中间人。
不过，他好歹算是把家里的这点事从头到尾理干净了……啊，但是没有告诉妈妈。
不着急。
“那就不用紧张了。”
降谷零放下心来。
“fbi、公安、殡葬屋、处刑人都站在你这边，怎么样都不会输。”
“茱蒂他们要继续追捕贝尔摩德，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虽然少了一个自家人的阵营，但赤井秀一丝毫不担心。
“输赢不重要，我更想活捉朗姆。”
降谷零失笑：“狮子大开口。”
一开始，大家的目的不是只要赤井秀一不死吗，怎么他跟殡葬屋搭上线以后，目的都变了。
“不过，也不是不行。”
他们可用的人数是不足黑衣组织的底层人员的，但是人数不够，能力来凑。
“随便你们，有计划了告诉我。”
蜜妮安懒洋洋地补充。
“我甚至拐了中原中也当保镖。”
港口黑手党就想这么全身而退？不可能，能利用的价值得全部榨干才行。
反正直到黑衣组织覆灭前，中原中也都算是她的帮手了。
“中原中也……”
降谷零知道这个名字，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在警察厅通缉令前几页，不过不能抓。
“行吧。”
全场最辛苦的事情居然变成了他要看着这群人不要任性妄为。毕竟，就这个阵容，别说活捉一个朗姆，黑暗点说，把整个东京毁了都行。
他可不想自己精心保护的日本出现什么意外，还是朗姆出现点意外吧。
三个人就着抓朗姆的各种计划开始下饭。
胃口大开，吃得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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