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见到了外面的世界。

    阳光透过飞扬的尘土形成丁达尔效应。

    破碎的玻璃橱窗反射出我灰头土脸的模样。

    满目疮痍的街道让人忍不住绝望。

    忽然一股力量推了我一把,我整个人直接砸上了他们的越野车上。

    我忽然意识到,我就这么被他们带走,可能会发生什么。

    我回过头来,用中文朝刚刚那个男生喊,“找人救我!我不能被他们带走!”

    被他们带走,可能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

    我不知道救援的人能不能来,能不能追上,能不能来得及追上。

    这三个条件哪怕有一个不能满足,都意味着我顾徕要寄了。

    这些人一听我开始大声喊叫,直接抽了条灰不溜秋的布带绑住了我的嘴。给我穿上了件带着闪烁小灯的马甲。

    然后用铁丝把我的手缠住。

    我被他们推上了车。

    嘴巴上的布带发出奇怪的味道,颠簸的越野车,旁边浑身体味的男人们,都让我一度想要呕吐。

    敞篷的越野车没有任何遮挡,毒辣的阳光就那么直接地照射到人的体表,火辣辣的疼。

    我只好低着头,正好装作听不懂他们兴奋又下流的话。

    时间过去多久了?

    救援的人还会出现吗?

    “有人,就在这附近。”

    我忽然听到他们有人这样说。

    车子早就驶离了人类聚集的地方。这些人,则放低了重心,架起了机枪。

    真是要了命了

    我当然不会有防弹背心。

    我身上的炸弹背心还穿着呢。

    然后车子突然掉了头,速度之快,让我一下子砸到了旁边的人身上。

    车子在一处被炸得只剩废墟的房子前停下。

    我忽然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们把我丢在了房间里,摁在椅子上,并在我的腿上放了一个新的炸弹。临走前,那个中东男人还扶着我的脸,在我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我拼命挣扎,那男人摁住了我的肩膀,并示意我看腿上的炸弹。

    这一看,我是彻底没法动了。

    炸弹上除了有计时器,还有一个装有水银的玻璃管。

    只要我稍有不慎,让水银柱流向其中一端,我就会立刻变成一滩肉泥。

    不过从这里也能看出,附近来的人,不是来营救我的,也是正规军。

    房子里有平民,还有两个炸弹,怎么也能拖上一会儿。

    男人解开我嘴巴上的布带。我立刻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毕竟这对于洁癖的我来说,跟酷刑没什么区别。

    “混蛋。”

    男人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也就不理会,“美人,省点力气等下大声地呼救。”

    他们走了,把我留在这个摇摇欲坠的房子里。

    房顶的一角,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炸没了,可以看到,外头湛蓝的天。

    眼前一片眩晕,好想睡。

    好希望,这只是一个梦,醒了,一切归于平静。

    可是风沙刮在脸上,清醒的告诉我,我快没命了。

    一切的咒骂在这里都显得无力。

    直到,那些穿着迷彩服和全套装备的人出现。

    他们向我举起了枪,枪口指向了我。

    我以为我这辈子的眼泪都在今天流光了。可看见那黑洞洞的枪口时,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在这样普通的一天里,我要死了,死不得所。

    早知道,干嘛还要读书呢,为什么不早点去享受人生呢?

    我真的好想生个孩子然后轻轻松松地带娃啊。

    手上的铁丝绑得很紧,紧到铁丝的末端划破了我的手,血流到了我的腿上。

    中间的那个人,忽然在空中握起了拳头,所有人一下子按兵不动。

    他收起了枪,向我走了过来。

    装备齐全,训练有素。是军方的人吗?可衣服上却不见国旗标识。

    我不确定,谁能保证,不是掉进了另一个坑里。

    他带着墨镜和面巾,从头至脚裹得严严实实。

    检查完我身上的两个炸弹,剪除了我身上的马甲。

    才看向我腿上的炸弹。

    利索的从胸前的口袋里找出了小钳子,开始给我拆炸弹。

    我甚至不敢呼吸。

    螺丝被拧掉,盖板被掀开……

    手心滑腻腻的,不知是血还是汗液。

    炸弹似乎并不复杂,他看起来像松了口气。

    剪断了连接线后,他才开始解我手上捆着的铁丝。

    他这么做是对的,因为刚解开的那一瞬间,我的手直接卸了力,炸弹盒子滑了出去。

    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炸弹,然后飞速丢了出去。

    再抱住我,一起倒在了一侧的地板上。

    地板上的碎石硌得生疼。

    炸弹响起,无数尘土穿过水泥墙的阻碍冲了进来,落在我们身上。

    耳朵仿佛再一次失鸣,头脑也开始天旋地转。

    我昏死过去,失去了意识。

    我是一名生物工程学的博士,我应该,在上海的实验室里干活。跟新来的洗瓶子的师弟聊天,偶尔和见不着面的导师开下视频会议。

    我做了个梦,梦见被我妈从床上骂醒,起来洗漱,然后登着自行车去路口买早点。

    饭桌上,我妈还在数落我不要把油条撕碎丢进碗里。

    我刚想抬杠,却发现房子好像在抖。

    梦境忽然开始撕裂,将我往另一个方向拉扯。

    我猛然惊醒。映入眼帘的,是暗色的车顶,周围坐着一圈军备齐全的彪形大汉。

    我惊呼了一声,然后立刻坐了起来,向后靠,后背贴在了车壁上。

    “wow,她醒了。”

    是法语。

    只是,在这片土地上,法语的使用率甚至多过英语。

    “小姐,你还好吗?”离我最近的一个向我伸出了手。

    我看着那向我伸来的恶魔之手,连忙向后躲。却不想,撞到了另一个人的膝盖上。

    “小姐,你在发抖。”

    “别跟她说话,她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

    “精神异常?不是吧?看着挺漂亮的。”

    “她听不懂法语吧?”

    “早就让你学学英语,想撩妹也没办法了吧。”

    “等等,这妞是中国人吧?”

    “是啊,对了,renard,你会中文啊!你问问她。”

    renard,是法语的狐狸。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来到了我的右边。正是刚刚被我撞到膝盖的这位。

    这位狐狸先生,哼了一声,靠在了车壁上,把问题抛了回去,“我不是教过你一句吗?你试试。”

    最后问出问题的那位,先是愣了愣,然后面向了我,说出了一句让我当场石化的中文。

    “你好,我是傻,逼。”

    字正腔圆。

    紧跟着的,是“狐狸”的狂笑。

    我笑不出来……

    被中文坑了的那位看到他这副样子,显然是知道自己被耍了,倒也没恼,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把头低了下去,我真的没有勇气再去看他们。

    哪怕他们都还带着面巾和墨镜。

    车不知道开了多久,终于在室外温度降下来的时候,停了下来。

    所有人下车,包括我。

    天边亮出了晚霞,红彤彤的一片。

    我地理不是很好,方向感也很差。搞不清楚这是哪里。

    我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手机没了。

    那些人围在了一起,开始生火,放出去两个,架起了枪放哨。

    没了太阳,气温便开始下降。

    要不要跑呢?

    实话说,不是很敢。这里太多野生动物。说不准就会被吃掉。我没信心能跑得过豹子,狗我都跑不过。

    可是留下的话,我又搞不清楚这帮人是哪条道上的。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我连忙回头转身。

    是刚才那位“狐狸”,他直接丢给我一个包裹。

    我下意识地接住,然后定睛一看。

    是睡袋。

    我不觉得他们这样的人出门在外,会带多余的睡袋。

    给了我,说明有人就没了睡袋。

    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是中国人,你不用跟我装哑巴,”狐狸摘掉了墨镜,扯掉了面巾,露出亚洲人的面孔来,“你昏倒了,我们又不能停留,只能带着你走,只能说,是你倒霉,晕得不是时候。”

    真的是中国人!

    这口中文一听就知道不可能是半路出家的。

    可看这编队伍,什么颜色的都有,这是哪国的部队?

    “知道你好奇,不该问别问,东西放下,跟我走。”

    跟你走??

    我不知道该不该走,所以站着没动。

    他走了两步发现我没动,便过来把我手里的睡袋丢到了地上,然后抓起我的上臂往前走。

    身后,是他那些队友起哄的声音。

    这混蛋要干嘛??

    他一路没说话,我也没说话。

    只是他的手真的很重,我已经感觉到我的手臂血液循环差了。

    他领着我,到他们的装甲车跟前,找出了一个药箱。

    打开翻了翻,找出来一捆纱布,碘伏,还有一支针剂。

    “你是混实验室的,不会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吧?”

    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狐狸笑了一声,然后从不知道哪里的口袋掏出了一张蓝牌。那是我的工作证,上面不仅有实验室的名称,还有我的名字。

    他把针剂递给了我,“自己决定,是我给你打,还是你自己打。”

    我看了一下那个针剂。

    好家伙,破伤风抗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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