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云卿折腾到半夜才能睡着,今早又被门外走动声吵醒,再睡不着,低沉着脸起床。

    檀木雕刻花纹的圆床,床头尾都留了木圆柱架,纹理漂亮精致,挂了白纱帘布,房间里搁了沉香味道经过夜间的时辰现在也只是留了淡淡的味。

    他赤足踩在榻椅上,在床边坐了半个时辰,房间才传来些动静,很轻的推门声,关门声。

    李原一早来就看见郎君眉眼恹恹的坐在床边,光着脚踩在榻椅不知道坐了多久,上小心侍候着净手,洗漱,吃饭,容云卿一天下来下来竟然再没有开口说什么话,李原就算做错了什么,容云卿也是脸上一个表情都没有。

    李原虽然心里有些着急可也做不了什么。

    他不敢多言,只待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就要出去。

    容云卿偏了偏头看似乎是看向李原,突然开口道:“今日的太阳怎么样?”

    李原顿住脚步点点头看了眼窗外的,天有些阴。

    如实道:“郎君可是要晒太阳,眼下被云遮了,没有太阳,可能待会还会下雨”

    容云卿停一下,过了几秒又道:“我们今日是不是不必去猎场台”

    猎场台虽说有专门设家眷的台,可这毕竟是女子的场子,前天的半场也都只是凑个热闹,那些公子们都是奔着太女殿下还有一些贵女世女来的。

    要他们去真的猎上一些动物是不可能的,这几日都是没去的,要么去赏了什么花要么就是去,最近的寺庙求了福泽。

    所以自然是不用去的。

    李原说道:“是”

    容云卿欲言又止道:“……今日是谁猎得最多?”

    李原道:“不知道,今儿猎场实行的是封闭式,午时开始,戌时才能结束,现在还差还几个时辰”

    问了几个关系不大的问题。

    容云卿默了下来,李原看着郎君冷着脸,眼虽然蒙上了但明显能感觉到这位……似乎有些不高兴。

    犹豫一会才试探性的开口道:“太女殿下……今日午膳都还没有用”

    就见郎君立刻道:“为什么?”

    李原:……

    很快反应过来立即道:“额……殿下”

    他怎么知道,只是看郎君纠结得要死,却又死要面子,脑子一热随口编的,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

    “许是伤了手”

    他突然就为自己编的谎觉得好,就郎君这样的性子,要和殿下敞开心扉得什么时候,他作为郎君的小侍,就要做他的眼,他的嘴。

    容云卿听了广袖下的修长手指微微蜷了几下。

    张了张口:“很严重吗?……”

    李原嗯了一声。

    “不知道,昨日殿下回去的时候,手背上都有些淤青了……”

    这话他没说谎,昨日的确是有了些不过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的一块。

    李原一边低声叹气一边偷拿看看郎君说:“听管家说,殿下对于这些小伤都是不在意……身边也没人说,怕是会让它自己好……”

    容云卿抿唇。

    李原注意到郎君的下意识动作补充道:“殿下戌时三刻应该就能回来,肯定会先回书房,就是不知道……这晚膳”

    他恰到好处的停住。

    “算了,郎君今晚想吃些什么吃食,奴好吩咐下去准备”

    容云卿说:“晚上随意吃点糕点,桃羹就行了”

    “是”李原作势要退下。

    端坐的郎君眉间稍松,神色淡然似的说道:“我擦脚的药膏拿来给我擦擦”

    容云卿的脚其实伤得不严重,只是他皮肤白,一旦红肿起来就看着吓人,这几日休息了,用了药消得快,基本上也可以不擦,容云卿停了这药也有一两日。

    李原原先把药收了起来,放柜子里面,现在拿出来得再去找,

    “郎君,可要奴帮忙”

    容云卿淡淡道:“放下,我自己来擦”

    李原端正的把瓷瓶放在桌子上,特意叮嘱道:“这药郎君自己擦,是最好用手心揉化了,再轻轻拍在伤处”

    “你先前不就是用的木片”容云卿说:“为何如此?”

    李原道:“用手心的温度揉化了药膏,药效要更好些,先前府医没跟奴说清楚,前天碰到才跟奴说了”

    容云卿道:“下去吧”

    走时李原还说道:“郎君若是有事,就唤奴,奴就在门外”

    门轻轻合上,容云卿坐了会,抬起手在桌子上摸索,指尖碰到瓶身,稍停了片刻随后握到了手里,翻手藏到了袖子底下,不露分毫……。

    “郎君,戌时了是否要用膳?”

    容云卿手收紧了些,声音平淡:“嗯……下去叫人熬点银耳汤,你盯着点我不喜欢喝后面掺了水的”

    门外传来声音“是”

    之前贵君贵侍们占的殿多,江折雪只好把她原本的住处划了一部分给容云卿住,走廊几乎是连通的,所以江折雪的书房,离容云卿的殿房不远。

    江折雪正在书房里练着字,宣纸上墨痕未干,她执笔垂眼看了会,又换了一张纸重新写。

    林丞坐在椅子上有些凝重的道:“这京都最近的盐铁都被新来的蛮南世女掺了一脚”

    江折雪语气淡淡:“蛮南向我朝进贡多年,用了边境的十城换了在京都输运货物的机会,这些年也是一直恪尽职守,每年的进贡只有多了的,没有少了的”

    “西城蕴只是买卖了一些盐铁,货物的总量也不过三百斤,算不上什么违京律,我们动不了她”

    林丞眼角的皱纹紧凑了些。

    “可是,盐铁不是一般货物,蛮南是什么心思,殿下应该明晓……她们这回来不只是进贡那般简单”

    江折雪不急不徐的道:“天规律法,讲究的是证据”

    林丞说道:“难道我们就这样,任由她们”

    江折雪搁笔,墨水在字边晕染开,目光落在纸上。

    “攻是守之策,守是攻之策……”

    林丞走后,江折雪觉得困,遣了下人出去,撑着胳膊在榻上小歇。

    没多大会,门外就开始有些细细碎碎的响动声。她撑开眼皮,神色冷淡。

    听着动静不像是下人进来倒像是小贼,四下顾及紧张碰得到处响,声音不算大但听着不像是一个称职的贼,江折雪没有动作。

    静静的看着人自投罗网。

    一只手触上了屏风,那人影子细长的投在上面,五指骨节分明,试探着在空中摸索着,抓住了屏风的栏杆。

    江折雪疑心自己看见了这人小心松了一口气。

    又端着挺直了腰,一身颜色浅淡的降紫色衣衫,眉目如画气质如兰,整个人立在那是惹人喜欢的矜贵清冽,但要是一开口说话这几回下来,她就觉得这人说话隐隐含着刺,不至于让人痛,却有点莫名。

    或许还不是他原本的性子,江折雪垂眼想着。

    抬眼时容云卿就一步步就站在了她面前,被小榻下的木阶踏板拦住了,他立住,离得她很近,弯下腰就能碰到。

    “殿下”

    这人喊了一声,江折雪正打算应,就见眼前的人转过身,对着书桌的方向,宽大的袖摆着住了大部分的手,几根手指头紧张的捏着,语气却是平淡冷持的,就感觉……他才是殿下。

    江折雪半倚着身子眯着眼不开口。

    容云卿抬了抬被蒙着的眼,路虽然不常,可他没有人引着,着实有点费力口里微微干渴,他伸出舌头小小舔了一下嘴唇,像是小动物没睁眼奶里奶气的,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滑动。

    容云卿喊了几声都没见有人,蹙起眉。

    没在?

    他退了半步,一时间晃神,脚下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东西,侧身要摔,江折雪垂着眼把靠着的枕扔下去,避免了膝盖磕到,容云卿有些楞,摸了摸身下的软枕,手摸到小榻的小桌角。

    眼见着要摸到江折雪的衣角。

    太女殿下漫不经心垂着眼在容云卿摸到之前轻轻扯了扯。

    逗猫似的敛起衣角,一不注意让人摸到了,江折雪没动,容云卿摸索着,不过是轻轻的,似乎后知后觉这是人。

    手在空中停了几秒。

    “殿下?”容云卿抿紧唇。

    江折雪依旧不答。

    睡着了?容云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

    依旧是没有动静,他侧耳听着,甚至摸到了江折雪的腕上,如葱的手指轻搭,有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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