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床上的人,头发还湿着脸色苍白之前的身子本来就没有养好,这下还落水。

    身上衣服是换了干净的,可头发湿着不一会就把床上洇湿一片。

    她沉声说道:“去拿干的巾帕”

    下人利落拿了上来,江折雪接过将人扶起来靠坐在自己怀里,把头发拢到一边用巾帕一点点擦干水。

    动作仔细小心,看得下人垂眼不敢多看。

    秦府医把了脉。

    “郎君应该是呛了水,暂时昏睡过去……不过郎君这脉象有点乱”

    “稍等会又再替郎君号脉”

    江折雪还在认真擦着头发,没说话让人摸不着是什么意思,秦府医就退到一旁站着打开药箱清理东西。

    等全部都擦了一遍,才放下巾帕,江折雪才开口留下贴身伺候的李原和目睹容云卿落水的下人将其他人都遣干净。

    下面跪了一排排,弓身低头甚至还轻颤着身子不敢抬头。

    容云卿似乎觉得冷无意识的蹭着江折雪要往怀里挤,这让她身体一僵但很快放松下来,伸手在他后背安抚性的拍了拍。

    把被子拢了拢又伸进被子里握住容云卿冰凉的手。

    她冷漠的望下去扫了一圈,被注视的人抖得更加厉害就要求饶。

    “奴没有照顾好郎君……”

    江折雪压低声音说道:“闭嘴”

    吓得那人噤声原本直起来的腰又弯下去几乎要贴在地上。

    过了一会江折雪冷淡说道:“别的话别说,把你们看到的落水经过都说出来”

    排除外来因素,就只能是容云卿自己摔下去,池子里是养了植物的用来观赏,日头大的时候又一处活水不至于太热。

    所以基本上每一处院落都有大小不一的池子。

    江折雪府上江沅经常来所以池子边上都是上了围栏,失足踩掉下去人也不能直接落进池子里。

    从外院到内院的小侍口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经过。

    脉象乱,手脚冰凉,她其实不应该带他出去的,明明还没有养好。

    她说了他就乖乖的跟着去,说不带下人他也就不带。

    知道他想听什么还是没遂他的愿。

    撑着初愈的病体劳累了一路走回院子实在走不动了就撑着围栏歇会。

    身体比他预想的脆弱,撑不住头一昏也没人能及时抓住他。

    一时间说不出话,过了一会低哑的声音才说道:“都下去领十棍”

    下人连忙磕头下去领罚。

    门轻轻合上,秦府医把脉之后没说话只是拿了布包出来在床沿展开一排排银针,泡在酒里捞出来又擦干净。

    “很严重吗?”她问。

    秦府医小声叹了口气说道:“目前不清楚只能试一试”

    “请殿下把郎君的手臂露出来”

    江折雪从被子里捞出一只手,衣袖还算宽她挽了挽也行。

    容云卿的皮肤很白或许是太白了所以看着就不太健康,有些病态脆弱感手腕细到江折雪圈起来都怕给他弄伤了。

    吃得太少了,她想以后容云卿吃饭她必须得盯着。

    针尖刺入皮肤,没入一半。

    等扎到第三针她开口道:“别用力”

    秦府医看了她一眼说道:“郎君还在昏睡感觉不到太疼,殿下放心”

    扎到第五针,江折雪面无表情。

    “别扎太深”

    秦府医说道:“必须是这个地方,不然没有用”

    第七针。

    江折雪冷漠道:“还有多少针?”

    秦府医:“……”

    整根手臂都扎满了,秦府医时不时转针颤针,等针□□的时候没下去的一截都是泛着黑,根没用的银针完全就是两种颜色。

    等拔完,容云卿挨着她的身体明显发热,体温高了被子里握着的手也暖和起来。

    她放下容云卿的袖子,放下人躺着拉上被子盖好。

    “出去说”

    秦府医收拾好东西装进药箱背上跟出去。

    “郎君之前眼疾是因为药物,如今看来这药物的效力怕是还要厉害”

    江折雪垂着眼帘冷淡的开口:“是毒?”

    说是问句但却肯定九分,直到府医点头十分落定。

    “是”

    “郎君体内余毒未清,体虚脾弱。”

    劳累不得。

    江折雪沉吟:“如若要使人的眼睛嗓子都受到影响,有没有可以替代的药物”

    秦府医道:“殿下可是说不伤害到身体的?”

    府医摇摇头说道:“是以药物都有三分毒,不伤害身体的药物目前没有,但是……降低药效毒力的……有”

    沉默片刻。

    江折雪说道:“要用什么药就去直接支”

    “跟管家说好东西直接送到你的院里”

    说着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他这样什么时候能养好”

    秦府医:“少则半年,多则两年”

    江折雪拧着眉让人下去,回到房里看着床上的人,双目紧闭唇色苍白或许是因为热他把手伸了出来,病弱无依的垂着。

    过了很久。

    她才低低道:“她们对你不好吗?”

    容云卿醒的时候是第二天晚上,李原刚刚把烛点上,拨了拨烛心就听见床上传来动静。

    “郎君……”他惊喜道。

    整个院里来来回回脚步声外面就亮了些似乎是把院子里的灯也打开了,容云卿手肘撑着身子还有些怔,皱眉又偏头眼里有些茫然张了张嘴要水。

    李原连忙倒了温热的茶水来。

    喝下去干涩的嗓子才润化了些,想起什么摸腰间没有摸到。

    他抓住李原的手臂问他:“我的小陀螺呢?”

    “什么?”李原根本不知道有这东西,就见床上的郎君有些着急伸手在床上摸着。

    被子被推到地上,床上一览无余,没有!

    “我之前的衣服呢?”

    容云卿的衣服是李原换下来的,但他没有看见什么东西更别说小陀螺。

    “奴没有看到小陀螺,若是郎君要奴现在去买”

    容云卿摇头说不要买的就要那个,他记得自己好像是有些头晕,喘不上来气。

    然后……然后他就掉进外面的池子。

    外面有动静,李原惊喜道:“郎君,是殿下,奴跟殿下说让人去捞池子”

    容云卿面上呆了呆,反应过来抓住李原摇头说:“算了,我不要了”

    说完就又躺回床上。

    李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明明方才都很着急要找小陀螺的郎君怎么又好像那东西变得无所谓,不找了。

    江折雪来了看到就是鼓成一团背对着她的容云卿。

    “容云卿”

    容云卿背对着她没动眼睛睁着看纱帐。

    江折雪的声音很好听,犹如山间溪水撞击石块清凌凌的。

    “你醒了”这是陈述句。

    “为什么不理我?”这句话带着点点疑问。

    !!!

    一股热气直冲容云卿的面颊,心跳如鼓跳得很快,脑子里全是江折雪说得这六个字,为什么不理她。

    身体最近屡次出现的陌生反应让他很慌,他悄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很烫。

    他拧紧眉,面上有些严肃无意识的咬唇,这要怎么办?

    江折雪喜欢他才会那样护着他,不惜得罪蛮南的世女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装着,可是他实在有些慌。

    江折雪这个人一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心跳就会不受控制。

    想要躲起来,又想看她,很矛盾。

    房间很安静,安静到他以为江折雪因为他不应声所以生气走了。

    所以他动了动翻身过去看,正好与江折雪的视线对上,一秒两秒,就见小帝卿先躲闪的收回目光,垂眼坐了起来。

    面无表情但偏偏隐在头发下如玉的耳朵尖泛着薄红。

    她眼里浮了一层浅浅的笑意,容云卿没看到,虽然江折雪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但小帝卿一本正经的盯着被子上的花纹研究不敢看她着实让她忍不住。

    照理说是应该生气的,方才容云卿背对着她,在她的意料之中这会人坐起来的模样倒是出乎意料。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江折雪敛了神色开口说道。

    容云卿的反应有些大,眼睛一下睁得很圆小红痣暴露了出来,大声打断了江折雪说话却断断续续。

    “我……我知道了,等我想想”

    他知道,江折雪看着他耳朵越来越红的有些怀疑。

    就迟疑的这一下,容云卿已经把被子扯到下巴,故作高冷矜持的抛出一句:“你先回去吧”

    然后就躺下留给她一个背影,和半截红得滴血的耳朵尖尖。

    她其实还想问问他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现在也只能作罢,明日也是一样的。

    容云卿没睡着,江折雪什么时候走的李原什么时候灭的烛火他听得清楚,半夜他掀开被子下床穿鞋子披了一件衣服往外面走。

    池子边上有围栏,他走了几圈勉强定了自己大概摔下去的位置。

    池子不是很深,他还是呛了几口水溺闭的感觉让他脸色苍白,后退了几步离远了些。

    闭了闭眼,他深吸一口气在围栏上做了标记,一路往房里小跑喘了几口气身上有些冷又赶紧脱了鞋子窝进床上。

    迷迷糊糊想着过几天要把它捞起来。

    他吃药吃得艰难,江折雪盯着他吃药说些有的没的分散注意力,说着就说道了池子说要把池子填了。

    “不行”他立刻否定。

    江折雪看他。

    “为什么?”

    “池子养些东西还挺好看的,填了不好看”扯了一个理由,不知道江折雪信没信。

    但池子总算是保下来了。

    他又开始纠结跟江折雪说的想想,这几日人没催,却一直时常碰面。

    他问为什么?

    江折雪的回答直接让他脸色爆红。

    “因为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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