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元三十三年冬,  大寒。洋洋洒洒的大雪下了整整一天,宁国的都城庆阳城静悄悄的,仿佛被大雪冻结了时间。

    夜深,  普通人家亮起一盏盏暖黄色的明灯,袅袅炊烟直入空中。风雪中,  国师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国师连夜进宫了。

    第二日,  东天未亮,一队铁骑便离开皇宫,向北奔去。

    三日后,  大雪终于停了,那队铁骑也悠然回了京城。

    有人说,  天子快要不行了,  那些人是去接小皇子回宫的。

    宁国建国不过三十多年,  国君容安却在百姓中极有威信。他既是宁国的开国皇帝,马背上杀伐了一辈子,一手创建了宁国;也是关爱百姓的明君,一生提倡节俭,甚至连后宫不过只有两人。一人是发妻褚青宁,  早在三十年前便病死在战乱中。另一个便是当今的皇后,  曾经褚青宁的婢女温文婷。

    后宫凋零,  便导致长久以来容安一直膝下无子,直到十九年前温文婷为他生产了一个小皇子。

    这本该是一件值得举国上下共同欢庆的大好事,  奈何国师夜观天象,  发现小皇子的命格坎坷,  只有离开国都到偏远的地方避一避,  方能安然无恙的长大。

    国师褚青尘是先皇后褚青宁的兄长,  也是容安的好兄弟之一,  容安对他一向信任。但是此事涉及自己唯一的孩子,容安便犹豫了几天。第三天晚上,小皇子突发恶疾,宫内顿时一片兵荒马乱,可小皇子的病却药石无医。

    走投无路之下,容安再次请来国师。国师似乎早就知道会有此事,不匆不忙的赶到宫中,从怀里拿出一个银铃铛,系在了小皇子的脚踝上。

    天亮时,银铃脆生生的响起,在门外等了一夜的容安和温文婷闯进内殿,发现小皇子的病好了。

    事已至此,两人只能将小皇子含泪送往城外。

    国师称他的师弟在平溪镇的一座寺庙修行,可将小皇子送到那里。容安知道,平溪镇在距离国都千里远的北疆。心中虽有不舍,为了唯一的孩子能平安长大,还是将小皇子送了过去。临行前,容安亲自为孩子取了名字——容岩。

    啪啪啪,容岩大笑着鼓起了掌,“扯吧你就,我看看你还能再扯些什么。”

    003窘迫的涨红了脸,“这是这个世界的背景故事,又不是我胡编乱造的!”

    “难道这个世界不是你抽到的吗?”容岩质问。

    003这下说不出话了,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儿,鼓起勇气道,“我下次一定给宿主抽个有电有网有无线的世界,这次您就饶了我吧,呜哇哇哇哇!”

    003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手背,抽到一个如此艰苦的世界。

    容岩无奈叹了口气,来都来了,又没办法读档重开,“你最好说到做到。”

    003听了眼睛一亮,“那我可以发布任务了吗?”

    容岩点了一下头,003立刻将两个攻略对象投影出来。屏幕中出现一黑一白两个人影。

    “黑衣服的这个,是你老爹的好兄弟迟重(音“g”)迟老将军的独子,迟秋意。”003讲解道。

    “迟秋意?男的?”容岩问。

    “对!”

    “谁取的这名字?也太那个了吧。”容岩吐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爹是个没读过几页书的大老粗呢。”

    “另一个呢?”

    “他叫温峥,说起来,和宿主您还沾亲带故。”

    “哦?说来听听。”

    “他的姐姐是温文婷。”

    容岩便明白了,这个温峥原来是他舅舅啊。

    “是不是快过年了,003?”容岩转了转眼珠子问道。

    “宿主您问这个干什么?”

    “我看能不能去剪个头,这样就不用做任务了。”

    “……”003无言以对,只能默默遁走。

    容岩正想再骂它几句,突然,马车颠簸了一下,容岩猝不及防差点儿摔到地板上。容岩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回京的马车上。

    “我——”一句国骂差点儿骂出口,侍卫掀开门帘贴心的问道,“殿下,您怎么了?”

    容岩抓住座位旁的扶手,虚弱的抬起头,“有点儿累。”实话实说道。

    真没想到坐车也是一项体力活,容岩在心里把003骂了个狗血淋头。

    侍卫不好意思的移开眼睛,都说这小皇子命苦,但是长得是真好看啊,仿佛多看两眼就是冒犯。

    啧,还是迟小将军好,虽然迟小将军长得也很好看,但是不管怎么看他,都不会有负罪感。

    毕竟,迟小将军是那么好的人。亲近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疏远呢?

    皇宫,庆和宫,国师和迟老将军跪在龙床前。

    “朕知道自己撑不住了。青尘,阿重,岩儿和文婷就交给你们了。”草莽出身的容安连遗言都如此简单,就像普通人家的大哥交待后事,几句话便将妻儿托付给了信得过的兄弟们。

    迟重恍然想起三十多年前,兄弟几人南征北战的日子,那些年既是他们最年轻风光的时候,也是他们的家人最担惊受怕的日子。

    语毕,容安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大哥,大哥!”迟重痛哭起来。

    褚青尘却独自站了起来。

    “阿尘,你想做什么?”迟重震惊道。

    “跪在这里就会有用吗?”褚青尘不屑的说,“倒不如去看看他那个短命儿子现在如何了。”

    “你!”迟重被他气到失语,“你还在为阿宁的事怪我们!”

    “我从未怪过你,”褚青尘说,“那件事本就与你无关,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已死之人,“报应或早或晚,该来的都会来的,容安。”

    大雪尚未化开,皇宫又被一层素色覆盖。在白和雪的交织里,容岩回宫了。

    他披着雪白的狐裘端坐在辇车上,怀里抱着暖和和的火炉,四下是厚厚的帷幔,挡住了呼啸的寒风。

    檀香的香气弥漫,暖气融融,容岩的脑袋也昏昏沉沉。就像身在一场怎么也不会醒的梦里,但是再长的梦也总有梦醒的一天,他的任务却不知道几时才能完。

    国师和迟老将军笔直的站立在风雪里,看远远走来的辇车。风声呼啸,国师悄悄侧了侧头,他似乎隐约听到了银铃的响声。

    铃声却终于还是消失了。辇车停下,帷幔掀开,离宫十九年的皇子被人从车上扶了下来。

    迟重忧愁的皱紧了眉毛,这皇子看着确实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知这么多年,在北疆的寺庙里又受了什么苦。

    国师面无表情的看着新皇一步步朝他们走来。“微臣恭迎殿下回宫。”率先跪下迎接道。

    迟重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也跟着跪了下来,“恭迎殿下回宫。”

    “平身。”没怎么看过古装剧的容岩僵硬着身体开口。

    几人来到殿内,国师拿出遗诏和玉玺,“从今天起你便是宁国的新国君了。”

    容岩机械的接过,又转身交给身后候着的太监,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中转站。

    迟重又流起泪来,“十九年了,大哥——不,先皇十九年都没见过您了!”

    国师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不得无礼!”

    迟重便欲跪下谢罪。

    “不必了,迟老将军,”容岩制止了他,“我……朕……”说着,心虚的看了一眼国师。

    褚青尘毫无波澜。

    容岩便放心的继续说道,“朕累了,想休息。”

    “那微臣便告退了。”国师说。

    迟重也连声道,“微臣打扰圣上休息罪该万死,微臣这就告退!”

    两人缓缓退到殿外,大门轰然关上,容岩松了口气,一头栽倒在床上。

    “好想打游戏啊。”抱着枕头低声哭道。

    可是别说游戏了,容岩还在守孝期,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几乎什么都不能做。一个月后,容岩被这个规矩众多的世界磨得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

    “我好想快点儿完成任务啊,003。”容岩感慨。

    感受到了宿主迫不及待完成任务的心情,003一时五味杂陈,“宿主,明天守孝期就过了,您打算怎么办?”

    “先想办法让那两个人见上一面。”

    第二天,新皇下诏,召集各家的年轻子弟月底到山上的别苑小聚,京城里有点儿头脸的年轻辈儿都被邀请了。

    迟重虽然觉得新皇这么做实在是胡来,可容岩将近二十年没在京中住过了,对京中的一切都不熟悉,和年轻人聚聚似乎是最稳妥的办法。

    可人一多,安全便成了大问题。且不论本就心怀鬼胎的,哪怕有一个半个笨手笨脚的,一不小心伤了新皇,这怎么能对得起大哥的在天之灵!

    所以迟重特意将儿子叫到书房,千叮万嘱一定要保护好新皇。

    迟秋意无聊的点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见儿子这副不成器的样子,迟重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你现在的德性!怪不得在军队里一点儿威望都没有!”

    迟夫人走得早,迟秋意从十四岁起便跟随迟重在军队里混。可是军队里的兵痞子们见了迟秋意丝毫没有任何尊重,一旦迟重没有跟在这孩子身边,吹口哨的做鬼脸的,甚至大晚上趴门缝攀窗户的,恨不能扒光了和这个粉面桃花的小公子好好快活一番。

    还好迟秋意从没在意过这些。

    他从小便知道自己不仅顶了一个女儿名,还生了一副女儿相。不止在军营,练武场上、学堂里,那些道貌岸然的世家公子们,表面上风度翩翩,背地里却少不了挖苦他几句。

    还好迟秋意不仅书读的不错,武功更是个中翘楚。久而久之,那些在他身上吃够苦头的公子哥儿们便再也不敢造次了。

    所以,迟秋意相信,只要他立下足够的军功,军营里这群脑袋里都是肌肉的大块儿头们也都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所以,他从未因为那些调戏而恼怒分毫。

    作者有话说:

    这个世界先虐攻后虐受,追夫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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