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血口喷人!”容岩见他笑得如此不怀好意,  心中越发慌乱。难道这魔头真的趁自己睡着偷偷做了什么?

    忙低头去看身上的衣裳,还好,扣子系的结结实实,  连点儿褶皱都没有。容岩顿时有了底气,“你少吓唬我!”

    “师尊是怀疑徒儿对师尊做了什么吗?”酆芜说着,  右手故意在容岩腰上摸了一圈。

    容岩被他摸得后背发毛,  “你、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徒儿当然记得。”酆芜见他是真的怕的厉害,手便不再乱动,却还是没有离开那截腰,  “只是师尊猜的没错哦,徒儿确实趁机做了点儿什么。”

    “你、你做了什么……”容岩瞬间白了脸,  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酆芜的手慢慢移了上来,  粗糙的指腹极为缓慢的滑过容岩的双唇,  “徒儿品尝了一下这里的味道。”

    话音未落,只听“咯”的一声,容岩竟张嘴咬住了他的手指,“呜呜呜!”你找死!

    指节断裂的声音传来,酆芜却仰头笑出了声,  “师尊为何如此……”斟酌了一会儿,  附在容岩耳边轻声道,  “可爱。”

    容岩咬得更加用力了,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是酆芜,  不,  秦瑟的血。

    酆芜任由他咬着,  用另一只手帮他擦去嘴角的血水。

    “师尊好适合红色,  待师尊和徒儿大婚时便穿红色吧。”说着,  将那血在容岩的嘴唇上细细涂抹开来。

    “你说什么!”容岩还是松开了口,  震惊道。

    “毕竟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不结契的话,师尊以后该如何面对仙界的众仙。”

    “你!”容岩突然意识到不好,一掌就要拍向酆芜。

    “师尊可别忘了,这不是我的身体。”酆芜却慢悠悠提醒道。

    容岩生生收住掌风:“你太卑鄙了!”

    “魔族就是这般不讲道理之人,真神难道是第一天才知道吗?”

    容岩木然的摇着头,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酆芜用手背帮他擦着泪水:“师尊,您的眼泪这么珍贵,还是留着待会儿再哭吧。”说着,伸手放下床边的帐子来。

    ……

    容岩的房间装饰一向都很少,这次也不例外。不过碍于修道之人的身份,还是多燃烧了几支清心的燃香。

    如今,燃香的香气被另一种气味覆盖,糜烂,昏聩。

    倒是和修道之人绝无关系了。

    容岩将身体缩在被子里,歪着头躲避酆芜凌迟般的视线。

    为什么他仿佛轻易就能看穿自己。

    看穿他根本不是什么天上地下的唯一真神,而是可以被随意践踏的穷小子。

    不知过了多久,酆芜仍旧像一尊雕塑一般,安静的盯着容岩,仿佛已经入定。

    容岩被看得后背发毛,“你到底想干什么。”

    说着从被子里爬了出来,玉白的脖颈修长,像高傲的天鹅,仿佛永远也不会折断。

    “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思?用着别人徒弟的身体,做着禽兽不如的龌龊事。是为了彰显你魔尊的神威吗?那你做到了,我现在对你很是钦佩!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哦?”那尊雕塑终于有了反应,嘴角轻轻上扬,“不知真神钦佩本尊哪里?”

    容岩突然起身,在酆芜调笑的目光中爬到了酆芜身上。容岩朝他粲然一笑,故意坐在人的大腿上,身体前倾,直到紧紧贴上酆芜的胸膛,右手抚摸着酆芜的侧脸,“钦佩魔尊如此美色在前竟然巍然不动。”

    酆芜听了,低头哼笑一声:“看来真神是真的不了解我们魔族。”

    “什么?”容岩脸色突变,却被人狠狠抓住了肩膀。

    “我们魔族最经不住试探了,尤其是来自真神的试探。”

    夕阳斜斜照在这座静悄悄的小院上,容岩仰着脖子,双目泛红,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雪白纤细的颈上早已不忍直视。酆芜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紧紧抓着人的头发,逼着师尊和自己接吻。容岩蓦地移开脑袋,“师尊莫不是嫌弃徒儿?”酆芜愣了一瞬,问道。

    容岩紧紧咬着牙,闻到了嘴里的血腥气,直冲头顶。是酆芜的。

    每次接吻他总要泄愤般狠狠咬上对方一口,酆芜却好像不知道疼痛为何物,一次又一次,仍坚持要同他接吻。

    仿佛接吻是什么必要的修行仪式。

    想到修行,容岩突然想起,这本来是秦瑟的身体。

    如果他将秦瑟打伤,秦瑟苏醒后他该怎么解释。

    想到这儿,容岩越发愤恨的剜了酆芜一眼,酆芜却趁机撬开了人的牙齿,一时,两人纠缠在一起。

    容岩被迫仰着头,身体不住的打着颤,却始终没有任何反抗。

    酆芜十分满意,餍足的放开人,“真神若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容岩呸一声,吐出一口血水。

    酆芜帮人拨开遮挡住眼睛的长发,“师尊还在生徒儿的气吗?”

    “不敢。”容岩哑声道。

    酆芜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角:“可是师尊生气的样子,徒儿也好喜欢啊!”

    容岩仰天吐出一口浊气:“够了吗?”

    “不够,师尊今晚先好生歇着,徒儿明日再来。”

    第二日,金瑀来的却比酆芜还要早。

    房门被砰砰敲响时,容岩还没醒。毕竟昨日他刚遭了大罪,这个时候睡得正沉。

    可是金瑀砸门的动静实在惊天动地,容岩还是被吵醒,艰难的撑开眼皮,梦游般下了床,却脚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

    待容岩挪到门边时,那道古朴老旧的木门已经快要被金瑀拍裂了。

    “师尊,师尊!你在吗?”

    容岩打开门,“在……”

    金瑀猛地停手,愣了一下,“师尊,你……”

    容岩突然想起了什么,“砰”的一声重新摔上门。酆芜那个死没良心的,竟然都没给他涂药。

    不,说不定他就是故意的!

    容岩越想越气,从柜子里找了药给自己涂上。

    可是药效的发挥需要时间,容岩现在又无法凝结灵力,只能找了一根围巾围在脖子上。

    半晌,容岩终于重新打开了门。金瑀还在发呆,他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在师尊身上怎么可能会出现那种印记呢?

    师尊绝不是那种放荡□□之人!

    所以门一打开,金瑀便第一时间去看师尊的脖子。

    那里却被围巾遮挡的严严实实。

    金瑀松了口气,随即睁大了眼睛。

    师尊居然用围巾挡住了那里!

    那不就说明自己刚刚看到的都是真的吗?

    金瑀极力克制着自己,才叫自己没有尖叫出声。

    “金瑀,你怎么回来了?”容岩却在此时问道。

    金瑀没有回答。

    “金瑀?”容岩又问了一遍。金瑀这才回过神来,大声道,“师尊不先请徒儿进门吗?徒儿可是找了您整整一天一夜!”

    “你找我?你为什么要找我?”容岩愈发疑惑了。

    “唉还是先进来再说吧。”金瑀推着师尊进了门,进屋后用力吸了吸鼻子。

    果然,在燃香的掩盖下,闻到了一丝不应该属于这里的气味。

    谁?是谁!

    金瑀沉着脸坐在了椅子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容岩特意为他泡了一壶茶。金瑀看着师尊走来走去的身影。

    动作似乎也比之前矜持了很多。

    会是秦瑟吗?

    不,秦瑟对师尊那么尊敬,就算有胆量图谋不轨,也没胆量把师尊弄成这样。

    那会是谁?

    “怎么不说话了?”容岩将茶放到了金瑀手边,“先喝杯茶吧。”

    金瑀端起茶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师尊,昨日秦瑟到南海找到我,说你失踪了……”

    容岩听他说完来由,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的无心之过,没想到竟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所以现在南海就只剩陈书彦和……和龙王了吗?”

    金瑀敏锐的注意到,师尊在提起龙王时停顿了一下。

    难道是南海龙王?趁仙魔交战天下大乱之际,强占了师尊?

    金瑀越想越觉得那个烂脾气龙王能干得出这种事情。再加上每次他有意提起南海龙王,师尊的表情都不太自然。

    金瑀越发确认,昨晚那禽兽必定就是乾深了。

    好你个乾深,我拿你当师父一般敬重,你却肖想着我最为尊重的师尊。

    金瑀重重放下了茶杯:“师尊,徒儿先告辞了!”

    “等等,我还有话没说完——”

    可是金瑀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容岩只能收拾好茶杯茶壶,一阵疲惫涌来,又重新躺回床上。

    狗酆芜,你果然还是去死吧!

    容岩越想越气,不多时竟睡着了。

    正午时,酆芜估计着人休息得该差不多了,拿了一丸养息丸来到容岩的房间,是他上午炼的。他的灵力与容岩相斥,无法直接渡气给容岩,还好他懂得一些炼丹制药之法。

    兴冲冲进了屋,却猝不及防闻到了陌生人的气息。酆芜第一时间去看躺在床上的人,将人上上下下闻了一遍。

    没沾惹他人的气息。

    酆芜放心了一些,却仍十分在意那个陌生人。释放出自己的灵力,将另一人的气息抵消的一干二净,酆芜这才把人叫醒。

    “师尊,我来了。”

    容岩一个激灵被吓醒了,“酆芜!”身体不住的向后移动着,“你不要过来。”

    “不过来又该怎么给师尊吃药呢?”酆芜拿出养息丸说道。

    “什么药?”容岩警觉道。

    “吃了可以让师尊快乐的药。”其实只是调理经脉加快恢复的普通药丸而已。

    容岩忙捂紧嘴巴,“你滚!滚出去!”

    酆芜却轻笑一声,掰着人的下巴将强行药丸喂了下去。

    容岩剧烈咳嗽起来,掐着自己的喉咙想把药吐出来。

    “骗你的,普通药丸而已。”酆芜看着好笑,又不忍他受苦,笑道。

    容岩终于止住咳,恨恨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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