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捂着额头抬眼望向厉谨行。
厉谨行却没有看她，只是扬了一下手，保镖们便都退了出去。
顾念看着他，一步步走下台阶。
他的眼中没了一丝人气，像前世一样，看她的眼神像在看陌生人。
顾念不想承认，可她有些疼。
“厉谨行，我有事找你。”
厉谨行睨了她一眼，“你是谁？你找我，我就要见？”
顾念平复了一下心情，“水千生是我朋友，他在你这儿吧？”
厉谨行眯了眼睛，眼中透出危险的光，“你说过，我不招惹，你也会避免在我面前出现。”
“可你抓了水千生！”顾念不由咬紧了牙。
“他是秦家人，是我跟秦家的事，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你吧？”
厉谨行嗤笑。
“我知道，但他并没参与秦家任何事情。”
顾念尽量平静的解释。
“你知道？”厉谨行抬了抬眼，似乎有某种情绪从眼底一瞬闪过。
“知道。”顾念没有解释太多。
“之前的事跟他都没关系，秦家的事他也不知道，放了他吧。”
厉谨行眼底的光越来越暗，“不知道？这由我说了算，不是你。”
“厉谨行，放了他，我们会立即离开津城，绝不会再打扰你，不会在你面前出现！”
厉谨行看着顾念的郑重其事，突然就笑了，笑声中带了一丝悲凉。
“离开津城？”
“嗯，我保证。”
厉谨行就那样灼灼盯着顾念，“顾念，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有份量，觉得你能影响我的判断？”
顾念摇头，厉谨行的话让她沉默。
是啊，她就这样闯到厉家，凭什么。厉谨行根本不可能容得下她。
可她就这样堂而皇之的闯进来，难道在心底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有不一样的地位吗？
她为什么会这样理所当然地认为？！
“顾念，你明明知道，知道你已经进了我的心里，所以才敢这样有恃无恐吧？所以才敢这样践踏我的心吧？”
“哭着喊着说跟我没关系，又这样明目张胆地来要求我做事？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
厉谨行的声音都是颤抖的，眼底越来越红。
顾念竟被他问得无言以对。
是呀，她到底依仗着什么，真是无知者无畏吗？
她是见识过厉谨行对旁人的冷酷与无情的，她为什么还敢来？
“堂堂厉谨行，也要演这种苦情戏码吗？”她咬咬牙，压着眼中酸涩，嗤笑。
“我卑鄙，你呢？”
“你以为你的真心有多高贵？一边是白月光，一边又跟我扮演深情款款，你这是真心，还是滥情？！”
厉谨行觉得胸口要炸开了，他努力压抑着想掐死她的愤怒。
“我说过，让你等等，我会处理好温如栩。”
他此时还能好好说出这句话，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已经毫无尊严。
顾念却笑得眼泪都流出来，“等等？等你搞清楚，到底留下谁？我没那么贱！不用你为难作选择，我会离开，我说了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厉谨行蓦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手上的青筋暴起，却颤抖着没有用力。
顾念死死瞪着他，“恼了？被我说中了？”
“也别把自己标榜的那么苦情，你不是早就做出选择了？为了温如栩，你把顾思藏起来。她害了我奶奶，我却拿她没办法，因为你怕她揭开温如栩的假面！”
“你以为你扮演一下苦情，我就要把这些都咽下？我还没那么贱！”
顾念越说越愤怒，几乎是歇斯底理的嘶吼着。
厉谨行的手越收越紧，顾念喘息着，却依旧满眼恨意地瞪着他。
终于，他似乎陡然失了所有力气，松开手，任她软软滑落在地。
“滚！”
他转身。
顾念大口呼吸着，“放了水千生！”
“滚！”厉谨行没有转身看她，而是继续怒吼。
“放了水千生！”顾念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用沙哑的嗓子继续与他对恃。
厉谨行的拳头越握越紧，缓缓转身，看着顾念快要疯了的模样，“好，放了他，你留下！”
顾念如遭雷击。
“如你所愿，滥情！”
顾念感觉到一阵阵危险，转身想逃，却被他猛地扛起。
“放水千生走。”厉谨行冲下面吩咐一声，便踩着顾念的尖叫与撕打上楼了。
顾念被狠狠丢在床上，她被摔得晕头转向，跳起来想继续骂。
厉谨行却已经转身，将门锁住。
“把门窗都给我焊死！”
走廊里传来他暴怒的声音。
顾念愤力砸门，无人理会。
“厉谨行，疯子！你放了我！”
她掏出手机报警。
不多时门开了，厉谨行带着几个保镖进来。
他让保镖绑起顾念，然后亲手搜出她的手机，当着她的腰折断，丢进垃圾筒。
然后顾念眼睁睁地看着工人，从外面把窗子焊上了铁条。
厉谨行冷酷地看着她，“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呆在这儿。”
顾念被绑在椅子上，眼睛里是刻骨的恨意，她奋力起身，带着椅子向他撞过去。
厉谨行身体硬得像铁板一样，他搂住她，把她死死压在自己胸口。
顾念呜咽着，狠狠一口咬住他。
厉谨行吃痛，却只是微微蹙眉，依旧摁着她的脑袋，凭她狠狠地咬。
满口血腥，顾念才颓然缷去力气，任他抱着。
厉谨行单手揽着她，一手解开她缚在椅子上的手。
“温如栩是我很重要的人。”
顾念把呜咽狠狠咽入喉中，她颤抖着。他清冷的松木香又一次离得这样近，她不想承认，她很念恋。
她不想承认，就算他是个混蛋，她还是心软了。
他的味道，他的血，他的怀抱，她恨得牙痒，却又贪恋得不想睁开眼。
闭着眼，她就可以离开现实，她就可以做一只鸵鸟。
“可你是我的命！”
厉谨行声音沙哑，低沉，似乎带着一丝哽咽。
顾念僵住了。
这是他的选择吗？还是他的手段？
“我欠她的可以用命去还，可是我却想为你活着。”厉谨行继续。
顾念挣扎着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她仰着头，想看清他的表情。
他的轮廓有些模糊，她分不清自己是清醒的还是迷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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