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睡觉一向警醒,  虽然没到曹阿瞒梦中杀人的地步,但稍有风吹草动,很快就能惊醒过来。

    是的,  之前顾清辞睡着睡着就滚到她怀里来这个事情,跟顾清辞是无意识行为不一样,  她是清醒的。

    刚开始时尝试过推开她,没一会就又靠过来,反反复复的惊醒,  根本就睡不好觉。到后面索性顾清辞一靠过来,就伸手将她抱紧,  不让她动来动去,  扰人清梦。

    这一来二去,抱着抱着,就抱顺手了呗。

    但这一回,  当顾清辞像怕冷的傲娇猫主子一样,纡尊降贵般偎过来取暖时,跟平时有点不太一样——

    她一直在微微地颤抖,  眼皮不停地快速颤动,  无声地流泪。整个人蜷缩着,仿似在沉默地抵抗着噩梦里带出来的恐惧。

    林琅也没太意外,顾总今天过得那么刺激,  要是没点反应才奇怪呢。将她抱在怀里,  一遍一遍地轻抚她脊背,  轻声安慰:“别怕。”

    “没事了。”

    “现在很安全。”

    “我会保护好你的。”

    最后一句,  声音虽轻,却带了无可转寰的坚定。

    顾清辞将头抵在她胸前,双手紧揪着她衣服,  呜咽着,眼泪渐渐浸湿了她的肩。

    林琅不知道顾清辞是半梦半醒之间,还是其实已经醒了过来,也没有贱兮兮地尝试喊醒她。

    猫主子不要面子的吗?

    一会恼羞成怒了,伸爪子挠她,那就不好了。

    只一心一意地把她当成是在梦中难以醒来,如今全是无意识行为,一遍一遍地轻声哄着,直到顾清辞紧绷的身体松驰下来,以自然舒展的姿态,偎在她怀里酣然入睡。

    顾清辞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反反复复地折腾,第二天醒来时,整个人都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来。

    林琅的位置早就没人了,摸一摸被窝,也没什么热乎气了。她想起来林瑶信誓旦旦地说“我姐她天天健身练拳,自律得不行,怎么可能会有病?”

    “还有,她有钱又能打,如果不是他们暗地里做了什么,根本不可能莫名其妙就死了!”

    “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她查过林琅以前的一些事情,跟林瑶说的大差不差,一些本质的东西,总是难以改变的。

    但是这一个多月来的相处,倒是让她发现了许多不太一样的地方。

    林瑶可没说她姐还会骚里骚气地表演床上动作片,还特别会耍无赖!

    顾清辞想着想着,无意识地露出笑意。

    稍微清醒一些之后,她不太想起来,但也不想躺着了。裹着被子倚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听到客厅外面传来隐隐约约说话的声音。

    光是听声音,就能让人感觉到林琅特别的精神。

    不由得在心里面默默慨叹一下,好羡慕林琅的体能和强大到可以称之为粗壮的神经啊,无论什么时侯都精神抖擞的,好像根本不会累一样。

    正发着呆呢,林琅就探头进来:“醒了?”

    “要起来吃早餐吗?”

    她脸上带笑,就特别有居家生活的气息,从她身上,完全感受不到她们如今正处于危机四伏刀光剑影之中的险恶。

    顾清辞下意识地给了她一个笑容:“要。”

    洗漱之后,顾清辞精神了起来。这回她吸收了昨晚的教训,从一开始,就直接在林琅身边落座。

    根本不给这家伙就着她的美色下饭的机会。

    林琅显然看明白了她这一点小心思,取笑般看了她一眼。

    没良心的小气鬼,看看又不会少块肉,干嘛这么防着她啊?

    也不想想,昨晚是谁安慰了她大半个晚上的。

    顾清辞不想跟她斗嘴,耍嘴皮子自己肯定耍不过她的,何必自取其辱呢?

    吃饭吃饭,专心吃饭,在美食当前,其它的都是浮云。

    这两日林琅美其名曰要专心处理昨日崔先生带人过来砸场子赔偿的相关事宜,没有做需要外出的安排。用过早餐之后,林琅自觉地收拾餐桌,将碗筷都拿进去洗了。

    等弄完之后,两人就头碰头地靠在一起,用着昨晚新鲜出炉的那套交流密语。

    这一幕,落在外人眼里,就是两人经过昨日的共同磨难,感情突飞猛进。看,亲亲热热地挨着一起坐就算了,你们都靠这么近了,还要拉着对方的手腻歪,窃窃私语,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根本不知道,看似正在谈情说爱,腻腻歪歪的两人,正在跃跃欲试商量着怎么搞事呢。

    要搞什么事,要怎么个搞法,这些都是得从长计议的。

    但这个搞事的前提,得保证林琅的安全才行。

    顾清辞迟疑着问:“这个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林琅斩钉截铁地给了她否定的回答:“不会。”

    不管顾清辞有没有参与进来,她也一直在暗搓搓地搞事啊,何来的影响呢?

    顾清辞安心了。

    她悄悄跟林琅咬耳朵:“我觉得这里面不太对。”

    “你看那个谁,事情办得稀烂,核心成员的考核让这么样的一个人来,那也太水了吧?”

    作为一个总裁,顾清辞可太懂上位者的思路了。

    所有的管理,本质上,都是为了控制和赋能。无论采用什么样的手段,让手底下的人忠心耿耿地为组织卖命,在实现老板的梦想的前提下,实现个人的价值与梦想。

    “要是所谓的晋升考核水成这样,一点含金量都没有,那这些所谓核心成员,不仅会没有荣誉感,反而会疑惑,这样的组织,会不会太差劲了点?”

    “他们会焦虑于一个问题,我要为这样差劲的组织付出忠心吗?”

    她信心满满神采飞扬的样子,实在太过于迷人,林琅都看呆了。

    幸好顾清辞沉浸于推理之中,没有留意到林琅的眼神。继续滔滔不绝地顺着思路往下说:“要么这个所谓考核只是一个幌子,或者说,这仅仅是一个开端。”

    只是获得了入门资格,后面还有隐藏的考核关卡。

    没有最终通过的,就会被边缘化。

    通过了的,才会真正成为核心。

    “要么就是另有其他人在暗中观察,通过评估成员收到成为核心人员的通知之后的表现,来判断是否忠心可用,然后再通过某种手段来对这些人进行控制。”

    她个人觉得吧,从这个组织会划分外围、内部、核心个圈层,每一个圈层,享有的权限,接触到的事情截然不同。通过划分圈层这一手安排,就可以窥知幕后之人的管理思路,他会更倾向于采用后一种方式。

    从这个组织直到如今都还一直存在着,没有被彻底端掉,幕后之人对核心成员的控制绝对不限于此。

    最后,她得出的结论是:“很有可能,这个隐在幕后的人,就在我们周围。”

    估计正在暗中观察林琅接到馅饼后的反应呢。

    后面林胜的来电,也有力地佐证了她的推论。

    林胜这一通电话,与其说是恭喜林琅再进一步,还不如说是借着恭喜的名义,来给林琅提神醒脑降降温的。

    让她不要被所谓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脑子发热最后搞得自己没个好下场。

    林胜虽然混得没有后来居上的林琅好,但他混得时间长啊,社交达人,在组织中下层一直吃得很开,当然也有交好一些后面混到核心的人。

    他说的话就很有意思了。

    “你可要好好表现,站稳脚跟拉扯哥一把啊。”

    “可别像那谁谁谁,上头给他机会,拉扯着赚得盆满钵满之后,人就飘了,为了个女人,想要金盆洗手隐退江湖。”

    “嗨,他的反侦察能力和隐匿逃跑能力可不是盖的,要不然也不能做了那么单都能全身而退。这回他跑到国外去了,照样被组织逮到咔嚓了。”

    “还有那谁谁,嗐!被逮后扛不住吐了口,要转做污点证人来着,二十四小时严密保护,也没把命保住啊。”

    他在“突突突”一通之后,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我还听说有一个,后来爆出来说是卧底,暴露之后一路逃亡,都跟白方接上头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一锅端了!”

    他絮絮叨叨的,嘱咐林琅一定要谨言慎行:“你可别学这些人啊,得势后人飘了,骨头都轻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嗐!要我说,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有啥用,只要好好替组织办事,好处少不了我们的。”

    乍一听,他字字句句都在让林琅好好卖命,用心奉献。

    再一品,他明里暗里都是在表示,组织对核心成员的控制更加严密,用手眼通天来形容也不为过。

    一逮一个准,跑到天边去都没用。

    就没有一个叛变组织的人现在还能喘气的。

    这里面水可深啦!

    虽说富贵险中求,但你悠着点吧,别犯了忌讳。

    还有就是暗中提点她特别注意,组织对于核心人员,应该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控制或监控手段。别像以前那样,看不惯就开怼,被惹着了就开打。

    林琅点头受教,并且深以为然。

    有了顾清辞前面的推断,再加上林胜这位老大哥的苦心叮嘱,她得更加小心,益发谨慎才行。

    不将组织连根拨起,恐怕以后永无宁日。

    她没料到林胜人面这么广,还能雪中送炭般,给她带来这些信息。看来维持好双方的关系,这波不亏啊。

    她吹捧起人来,特别的讨人欢喜:“是是是,这些都是大哥你的老成之言,我肯定会听的。”

    “没有大哥的帮扶,我哪来的今日,对吧?”

    “还是大哥记着我。”

    林胜被她吹捧得超开心,但心里也还是有点逼数的,别将人家的客气当自己的福气。嘴上推辞道:“别这么说,前两回,要不是你搭了把手,哥我骨头怕是都烂了。”

    “咱们是互相帮扶。以后还得指望你多多提携呢。”

    两人你来我往的商业互吹了一通,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顾清辞在旁边全程旁听,原本是托腮看着林琅面不改色地吹彩虹屁,看着看着,目光就不对劲起来。

    像是有自主意识般,不住地往林琅身上去。

    不得不说,林琅天生骨相好,再加上后天的锻炼,身材真的超有看头。肩颈线条平直,腰身纤细有力,双腿修长笔直,臀部挺翘性感……

    看着就突然想上手抱一抱,摸一摸。

    手感一定超赞的。

    她的目光不住地在林琅肩上、腰上、腿上游移,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一排一排的弹幕:

    “肩挺腰细,必定有力。”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意识到自己都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时,顾清辞整个人都凝滞住了。

    不!

    这个肯定不是自己!

    一定是被某些神秘力量给操纵住了。

    她怎么可能这么色气?!

    明明连稍微亲密一点的接触都无法接受的!

    等到林琅结束通话,就看到一个,被自己超多的内心戏震惊到呆滞,目光焕散,似乎饱受打击的顾总。

    她有些惊讶,这是怎么了?明明方才林胜那通电话,侧面有力地佐证了她之前的推论,怎么反而是一副饱受打击摧残的丧气样?

    她走到顾清辞面前,站定,微弯下腰:“怎么了?”

    顾清辞的目光从林琅精致的锁骨上面一掠而过,心里大喊救命,自己为什么要注意这些细节!

    面上还是挺正经的,伸手握住林琅的手,用她们独有的方式在上面写写画画。

    “我们要先试探着从那位崔先生身上下手吗?”

    林琅含笑道:“可以啊,不过不急,我有个想法,想先测试一下。”

    她语气悠然,似乎将这视为一个有趣的游戏,半点儿慌张紧张的神色都没有。

    林琅的这种态度,极好地安抚了顾清辞,让她也安心下来。

    她好奇地看着林琅:“那你想要怎么测试?”

    林琅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眼,清咳一声:“嗯,我先出去给你买些东西,回来就告诉你好不好?”

    顾清辞更好奇了,晃了晃林琅的手,不自觉地带了点撒娇的语气:“你要给我买什么呀?”

    她不记得自己有给林琅列购物清单啊?

    林琅认真地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要是没什么想要的,我就给你买些便于行动的衣物。”

    顾清辞“噢”了一声,明白林琅这是要为送走她做准备了。

    顺便做之前所说的测试,再钓一波鱼。

    她有些开心,开心里面,又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不管怎么说,她都认真地列了一个购物清单给林琅。林琅的动手能力强,她动手能力也不弱的!

    既然说要配合林琅搞事,那自己动手做一些小玩意给林琅带着用,也是应有之义嘛。

    直到林琅合上门离开,顾清辞一个人独自在家,难免又开始放空自己。越是控制自己不去想,越是难免会反复回想。

    就像现在,她脑海里满是刚才林琅握着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像是挠痒痒一般写字的样子。

    两人的肤色差了不止一个色号,她的白皙水嫩,一看就是娇养出来的,唯有手心里带着点就快要完全消褪的薄茧。

    那是她当年怀着恨意与怒火,苦练枪法,梦想着有朝一日打爆贺继开狗头的证据。

    而林琅是看上去就阳光健气的小麦色,手掌上的茧摸起来,有点点刺挠的感觉。

    不过重点不在这里,而是——

    嗯,林琅的手指,指节分明,修长有力。

    再想到,林琅是怎么对她的尺寸了如指掌的……

    啊!

    她在心里无声尖叫,抬手捂住微微发烫的脸,真的是够了!

    给我住脑啊!

    林琅的测试立竿见影。前一天出去,态度悠闲地四处乱逛,第二天就知道,她去过的地方,都有人悄悄探查。

    这又算是顾清辞的推论的又一有力佐证。

    这回两人心里就更加有数了。

    这个消息有利有弊。

    从好的一方面来说,幕后之人,组织的掌控者,在国内总比在国外来得好。从坏的一方面来说,这又意味着林琅面临的处境更加复杂,危险程度也更高。

    至于如何针对崔先生搞事,她们正准备着,还没开始呢,林琅就又被指派了出去。

    这一回,顾清辞的心态就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她是既厌烦林琅在家,因为这意味着她得时时刻刻紧绷着演戏。又有点儿期待林琅在家,有人一起陪着坐牢嘛!

    如今就全是担忧与想念了。

    林琅不在身边,让她没来由地有一种心慌慌的感觉。

    原本在林琅每晚耐心的抚慰下,那点儿开枪后遗症本来都消散得差不多了,现在又卷土重来,开始失眠。

    林琅离开的第一天,睡不着。

    林琅离开的第二天,还是睡不着。

    林琅离开的第天,仍然睡不着。

    ……

    顾清辞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因为习惯了林琅的陪伴,以至于她一不在,就开始失眠。还是因为如今两人是同盟关系,才会为她担忧得睡不着。

    或许她心底里是明白的,只是不想让自己明白罢了。

    在林琅不在,睡不着的时侯,她就整夜整夜开始做精细的手工活。总归她也是在实验室里面浸润了近十年时光的,做一些用得着的小玩意,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一直到电力耗尽,精疲力倦,才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房,闷闷不乐地躺平。

    在林琅消失的第七日,这几日里面,过得犹如困兽一般的顾清辞,看着镜子里那张憔悴不堪的脸,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有些想她了。

    有黑眼圈为证。

    一旦承认自己对某个特定的人有不同寻常的关注与想念,那种思念就会在夜色掩护下,悄无声息地疯狂滋长。

    顾清辞脑子里面特别割裂的两种想法时刻都在作激烈的斗争。

    一种是对自己的否定:

    “我不能。”

    “我不行的。”

    “我没有办法的。”

    另一种是对一直困囿于往事里面挣脱不出来的自己鼓劲:

    “不如试一试吧?”

    “也许可以呢?”

    “不试怎么知道?”

    每日里都在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想法里面反复跳跃,折磨得她日益消瘦憔悴。

    直到林琅离开的第十日,一直按时给她送餐过来的林琅手下,首次没有在饭点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疯狂拍门之后,在外面喊:“嫂子!嫂子!”

    “老大她受伤了,现在医院!”

    “你快开门,我们现在赶过去!”

    刚刚开始时,顾清辞反应不过来这是在叫她。等反应过来,“唰”地一起站了起来,不假思索地直奔门口。

    就在她即将要将门打开时,忽地冷静了下来,语气平缓地道:“你忘了,没有她的允许,我不能出去的。”

    门外的人低声咒骂了一声,随即扬高了声音:“现在都什么时侯了,你还怕这怕那的!老大那么宠你,不可能会怪你的!”

    一听这话,顾清辞倒退着回房,将重新填满子弹的□□握在手里。

    有防身利器在手,就像是赋予她无穷的勇气一般。

    她倚在门边,慢悠悠地道:“我可不敢。”

    “你们这些人啊,讲究的是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是靠她过日子的,她的话,我能不听么?”

    外面的人“砰砰砰砰”地一顿乱踹,无能狂怒地大吼:“臭娘们,真是白瞎了老大那么宠你!”

    “现在老大受伤了,生死关头,你居然!”

    顾清辞虽然一个字都不信他的,但听到说“生死关头”四个字时,心猛地漏跳一拍。

    她强行镇定下来,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慌。

    要是自己先乱了阵脚,就相当于给别人可趁之机。

    她依然用那种慢悠悠不在乎,几乎能把人气死的语气:“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她,让不让我去?”

    外面的人“砰砰砰砰”地一顿乱踹,无能狂怒地大吼:“臭娘们,真是白瞎了老大那么宠你!”

    “都说了生死关头了,你是准备让鬼给你打电话吗!”

    这下顾清辞确定了,这人肯定不对。

    谁会咒自己老大一二变鬼啊?!

    虽然确实有人暗地里喊林琅“鬼双王”来着。

    但都是跟她不太对付的人才这么喊的。

    大概是有之前崔先生一行强行开门时惨烈遭遇作对比,外面的人不敢轻易尝试破门而入这一招。

    更何况顾清辞手里面还有枪。

    见事不可为,没将人哄出来,立马就准备要撤了。

    就在这时,凌乱的脚步声自四周传来,楼上楼下的楼梯口同时涌出来一堆人,一见到正要开溜的人,立马笑得好大声:“是他了,果然!”

    “快,逮住他!”

    “别让他给跑了!”

    其中以居亿的声音最大最嚣张:“难得双王求到我们跟前来,兄弟们都加把劲啊!”

    “将这家伙逮住了,回头我们可以去她面前叉腰笑得嚣张一点!”

    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的通道都被大家堵上了,一群大汉围追堵截地逮那么一两个人,简直没难度。

    不到一分钟,就宣告结束。

    居亿走到门前,客气地敲门,然后将手机声音外放,调到最大那一档:“你自己跟你女人说去!”

    最终顾清辞是在居亿和稍微迟到一步,林琅手底下另一拨人,双方的共同护送之下,抵达医院的。

    一到医院,顾清辞的脚步就迫切起来。

    前面领路的兄弟都被她节奏分明的急促脚步声,催得加快了脚步。

    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顾清辞看到崔先生和之前给她治伤的钱串子医生站在一起,似乎在说着些什么。

    她只是匆匆扫过一眼,心底滑过一丝异样。

    但被林琅受伤一事牵去了大部分心神,她来不及多想,就被簇拥着往前走。

    当看到林琅对自己扬起笑脸时,顾清辞眼泪霎时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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