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秀玉很不给面子的一甩袖子就离开了,  从来不管干啥事儿都得是以皇帝为来的,吃饭也好,走路也好,无论做什么都好,  只要皇上有兴致,  其她人就是没兴致,  也得做出有兴致的模样来。

    便是那些傲慢的蒙古嫔妃们,哪怕对上旁人是嚣张跋扈的,  对上顺治那也是乖巧的跟小猫似的,  即使生气恼怒那也是带着撒娇的意味。

    绝没有如董鄂秀玉这样说甩脸子就甩脸子的,  直接甩手走人的,  吴良辅看的冷汗都要落了下来,顺治压根没多想颠颠儿的追了上去。

    毕竟在吴良辅看来,就是大不敬啊,可在顺治看来,  这是自己的爱人与自己置气,袖子一甩,气冲冲的就往前走,那种鲜活的劲儿,让他忍不住的眉眼具笑。

    哪能想到其他的,说到底,他在面对董鄂秀玉的时候,  从来都不是以皇帝的身份去思考事情的,  而是一个笨拙的,  满心欢喜的挚爱她的人。

    所以之前他会有所惶恐,  总生怕自己对自己爱人的付出不够多,  怕自己给予她的还不够好,  不过现在不会了,因为对方已经给足了他足够的安全感了。

    眼角眉梢都带着真实的笑意的顺治挂着讨好的笑容凑了上去:“好啦好啦,是我错了,别生气了,大人有大量的秀玉就原谅我这一回。”

    这秒跪的姿态,让原本还心中惶恐,生怕这对感情极好的帝妃闹起来,自己该咋办的吴良辅都一瞬间的露出了半月眼,不是,皇上啊,您就算真想要认错,但也别这么秒怂啊!

    总觉得再也不能直视了眼前这个认错认得如此熟练的皇上了的吴良辅,无语的移开了目光,不然他可维持不住那副常年笑眯眯的高深莫测的大内总管形象了。

    董鄂秀玉对于在旁人眼中皇帝着足够卑微的举动,却是置若罔闻,气哼哼的表情都不多给一个的就往前找。

    “怎么还真的恼了呢?”顺治像个要引起心上人重视的毛头小子一样,故意的去撞董鄂秀玉朝她挤眉弄眼的说道:“咱俩难得出来一趟,快别恼了,我带你去吃些新鲜玩意!”

    董鄂秀玉不屑的冷哼一声:“一听这话就知道某人必定是常常来自集市上逛的,这么熟练,也不知道是哄了多少人了!”

    越说那俏脸越发的冷了,自个儿说的把自己个给醋倒了的样子真是可爱的让顺治的心都快化了,眼中的宠溺遮也遮不住的他又去怼了怼对方的肩膀。

    “哪有什么其她人,其她人还需要我去哄吗?我唯独就哄过你这么个小祖宗啊!”如玉石相击般带着清越的嗓音压低时,宠溺地说上了一声小祖宗,那充满磁性的仿佛嗓音着无形的小勾子一样,勾的人心里痒痒。

    董鄂秀玉被闹得耳廓都红了的说道:“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嘛?这么大的路都还不够你走啦?”

    被怼了的顺治也不生气,就跟个浪荡子一样,拉着人家小姑娘的衣袖,勾勾缠缠的说道:“其她人必定是不能靠那么近的,可你不一样啊,我可是你夫君,咱俩可是生死都要在一处的人!”

    长相清贵的青年拥有一双足够精致的丹凤眼,长长的睫毛轻轻眨动着的时候,让那双眼睛更带着一种深情脉脉之感。

    眼底深处的凉薄让这份深情没有显得过于油腻,那种有情还是无情的冷漠样,让他专注的盯着一个人的时候更能让人生起一种受宠若惊之感。

    毕竟征服欲这种东西可不是男人独有的,作为女人,同样在内心深处渴望着花花公子痛改前非钟情于自己,就跟冰山似的人物独独对自己特殊一样让人上头。

    那深情中带着点习惯性的疏离的样子,可谓是撩人于无形了,董鄂秀玉对此的反应是,直接一巴掌呼到了他的脸上:“还说没有呢,你瞧瞧这撩人都撩到外头来了,快把自己的脸给遮住了

    !”

    顺治那一双精致的丹凤眼带着笑意的眨了眨,随后从谏如流的自己伸出大手,捂着自己的脸,当然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是摁在董鄂秀玉那一双柔嫩的小手上的。

    做完这样的动作,还不忘冲着对方眨了眨眼,仿佛在无声的询问着,你看我乖吧!

    坚强的挺过了前几招的董鄂秀玉举手投降,无奈的说道:“你就会糊弄我!不是说要带我去看好东西吗?咱们走吧!”

    “走这边!”因为用手捂着脸,所以说起话来闷声闷气的顺治如此说着:“是个小摊子,那家的馄饨是一绝!”

    说话间热气吹过自己的手,董鄂秀玉一个机灵的手不进反退的挤着对方的脸,把他的脸压得瘪瘪的才高兴地笑出了声。

    手肆意的活动着,像揉面团一样揉着对方脸的董鄂秀玉笑得乐不可支,碎金般的阳光跳跃在她的发丝之间,雪白的皮肤在阳光下更像是那奶叽叽的小奶糕。

    雪白暄软的一看就知道透着一股香甜的味道,距离极近的顺治能够清晰的看到,那如雪一般的肌肤是何等的洁白无瑕,毫无瑕疵的宛若玉璧。

    触手生温的让他也跟着蠢蠢欲动的举起了大手,董鄂秀玉一下子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臂,挡在脸前,左躲右闪的闪躲着。

    一边娇笑着一边躲闪着,巧笑倩兮的整个人都透露出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灵气,原本就国色天香的容貌更显艳丽逼人,面对这样如刀锋般的美□□惑,没人能够抵挡得住。

    顺治注意到的却是对方眼中真实的笑意,那又娇俏又可爱的动作,无不透露着对方心中的欢愉。

    于是他的嘴角也不知不觉的上扬了,高高兴兴的继续与她笑闹着,一个非要伸手去捏,一个举着手的挡在脸前左躲右闪的闪躲着。

    笑闹之间那种默契和无形之中弥漫出来的情愫,让他们仿佛自成一界,明明是跟在他们身后,却仿佛该呆在车底的吴良辅已经彻底的没有了表情。

    董鄂秀玉如今过得越好,孟古青心里就越是放不下,她已经重生了,在占尽先机的情况之下,她明明该一帆风顺的,有些伤痕也必须在她占尽好处,高高在上时才能够大度的宽容。

    可显然,现在的事情并非如此,甚至这一世她的结局比上一世更糟了,起码上一世她的姑母对她满心歉疚,她的额祈葛也是一心一意的为她打算,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委屈,而这一世,在所有人都认为她这纯属活该。

    重活一世没有因为那份先知弥补曾经的遗憾,反而过得更差了,你说这谁心里能够心平气和。

    起码孟古青是做不到这样的,所以她选择去联系自己仅有的手中的一张牌,博果尔没想着去见孟古青的,可还是那句话,他喜欢保护孟古青,比起是心中感情的迸发,更像是一种习以为常的习惯和本能了。

    所以他还是来了,墙角的三足香炉不断地氤氲出烟雾,哪怕他及时的低头还是看到了那张曾经妩媚动人的面庞上的憔悴,一瞬间,心疼就弥漫到心头。

    孟古青一看就知道这事情成了三成了,她没有诉苦,只是伪装坚强的说道:“不过我如今都成这样了,也没什么指望了,这宫里的奴才最会踩低捧高了。

    若是没一点银钱都支持不住他们了,但纵使再多的金山银山,这有进无出的早晚有一天得被他们榨干了,所以我想着做生意。

    只是你也知道,哪怕我如今被废了,可这余生也只能死在这宫里,外头的人,哪怕一开始忠心,可天长日久的人心难测,所以我想求你帮我这一回,帮我敲打敲打他们,免得他们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这一番话说的卑微又善解人意,以往何等傲气凛然的人,如今为着这一点小事儿都得卑躬屈膝的求人,博果尔的心就跟针扎一样的疼着。

    抬眼

    看着那期盼又笃定的看着自己的孟古青,博果尔已然明白自己的情绪也在对方的算计之中,他闭眸,随后再睁开眼睛,淡淡的说道:“不用再说这些客套话了,直接说你叫我来是干什么吧,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再帮你就最后一回。”

    说完,眼神严厉的警告着说道:“但是不准伤害秀玉,如果你再冲她下手的话,那么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如果说刚才孟古青是三分真七分假的来表现出自己的落魄和伤心的话,那么此刻她是真的感觉到了那种心如刀绞的疼痛。

    哪怕她并不喜欢博果尔,可这一世博果尔给予她的爱和守护,都被她看在眼里的,就是这么一个她以为永远不会变的人,如今也站到了董鄂秀玉那一边,这种被背叛了的感觉,甚至比顺治爱上董鄂秀玉更甚。

    涂着红艳艳的丹蔻的手指甲狠狠地掐入到手心之中,带出一片鲜血淋漓,血红色的血痕顺着丹寇滑落到雪白的手指上,蜿蜒出一道道血色的痕迹。

    曾经只要孟古青有一点不好,便会心急如焚的前来关心的人,此刻却只是神色如常的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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