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渔说着往旁边树林看,林子里顿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为首歹人循声扭头,紧张盯了半天并未看到有谁出现。

    他转身冲着苏渔哈哈大笑:“老子老马失前蹄,还真被你骗到了。”

    话刚说出口,他便见苏渔抽出匕首猛地往马屁股上扎。

    马儿吃痛像发了疯般往他们这群人中央跑,马背上苏渔死死抓住马鬃毛尽量保持身形的稳定。

    癫狂的马儿速度快到吓人,让人根本看不见它背上的人。

    在这一片恍惚中苏渔指尖的银针像是骇人武器,闪着渗人寒光。

    侧身翻转间,匍匐起身间手中已被苏渔刺出了大半,所经之处歹人们的叫声此起彼伏,谁都不敢相信不起眼的银针竟有如此威力。

    发疯的马儿终于冲出人群,原地扬起前蹄不停打转。

    苏渔屏住呼吸牟足浑身力气才让它稍微安静了些许。

    身边的惨叫声还在持续,为首那人四肢扭曲的躺倒在地疼得涕泗横流。

    他想看向苏渔,眼珠子却往相反的方向转;他想伸手去抓身边人,却抬起了脚;想呼救,一张嘴话没说出来口水先流一地。

    “救、我、”

    地上的人挣扎半天磕巴出了两个字。

    受伤的马儿还在打转喘息,苏渔不得已翻身下马。

    她走到歹人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凭什么救你?”

    空中乌云逐渐散去,一轮明月露了出来,皎洁的月光洒在苏渔脸上,清隽淡然。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的人们停止扭动,各自以奇异的姿势躺着。

    苏渔将手中剩余的银针收起,缓缓往路边的树林走。

    “怎么,看完戏了还不现身?”

    她声音清亮,眼眸清澈,嘴角带着玩味的笑。

    半晌,林中响起男子讥讽声:“百姓都道昭安郡主医者仁心,慈悲为怀,没想到竟也有辣手无情,摧残人命的时候。”

    “看来众人眼睛的并不是雪亮的。”

    苏渔毫不在意的耸耸肩,:“若我不狠心对他们,眼下死在地上的就会是我了。”

    她顿了顿,看着来人笑,“世人都道锦华太子古道心肠,惯会助人为乐。”

    “前个儿会为琼姬公主的一匹布出手,没想到眼下却冷眼旁观,看着歹人围剿我。”

    “看来大家的传言并不是真实的。”

    女子的脸色在月光映射下有些惨白,灵动的眼睛带着一丝狡黠与无畏,带着这种娇俏肆意的语气说话时并不会让人感觉受到了嘲讽。

    锦华呵呵笑了起来,从林中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一身便服,手持折扇,神情悠闲自若。

    若非此地太过荒凉,他就像饭后就着月光散步在自家府中的贵公子。

    “啧,琼儿给本宫说你会武艺,我还不信,方才亲眼所见真是震惊我也。”锦华瞧着她笑,“不知此事五皇子知不知晓。”

    苏渔无言,这人与琼姬一样,随时随地的在挑拨,在给人心里中刺。

    她疲懒的掀起眼皮,揣着手慢悠悠往回走。

    “深夜相遇,实在不宜交流,改日再见锦华太子再谈。”

    突然一股风卷起,苏渔脖间横了一柄折扇。

    折扇贴近皮肤,她才发现这柄折扇是一把暗器,扇页间夹着一层薄薄的刀片。

    苏渔感觉她若呼吸幅度大些,那刀刃都能划破她脖间的皮肤。

    “锦华太子何意。”苏渔丝毫不慌,她仰头看天长叹。

    “我是冒犯了阎王么,怎的今晚总是有人想要我的小命!诶!躲得过前两拨,这次怕是没法躲了。”

    “罢了罢了,随意罢,我反抗不动了。”

    她声音带着无奈悲愤,似有认命之意。

    锦华轻声说:“昭安郡主不怕死?”

    “怕啊,是个人都不想死的,但你也看到了罢,我已经经历过两轮了,这次真没精神气儿应付你。”

    “你要杀就随你好了,请快些省得我疼。”

    说完苏渔眼一闭,十分的视死如归。

    锦华作为出使大显的外臣是不能随意出城的,今晚他在此地绝非偶然散步,肯定是有些阴谋阳谋的。

    苏渔前世没与锦华直面接触过,只晓得大渠使臣过来后并未在正式场合下提及两国联姻。

    琼姬公主自个儿在五皇子府后院闹腾够了后就跟着使臣们回去了。

    五年后大渠并未按照先例朝贡,并主动挑衅大显,两国开战。

    到底是何原因能让大渠有胆量有底气与大显开战的?既然他们要开战为何要等出使后五年,并未出使后立马便开战?

    苏渔脑海里飞快闪过前世今生的各个关键点。

    有没有种可能,大渠此时并未有足够的实力与大显抗衡,出使后五年内国力迅速增强,使之敢直面大显。

    那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弹丸之国能力暴涨的?

    这或许就是锦华此时此刻出现在此的原因。

    今晚她是无意间觉察到锦华在附近的,不管她是否故意,在锦华看来就是窥探了他秘密的知情人。

    只要被灭口的。

    周围寂静的苏渔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她揣进袖子的手悄悄摸了下戒指。

    她不会武艺,之前能抓住琼姬的鞭子靠的是磁铁,方才能摆平歹人是靠马儿的速度和银针。

    现在或许她还可以孤注一掷一次。

    锦华笑了声:“昭安郡主,别耍心思。”

    “你觉得是你的针快还是本宫的扇子快。”

    苏渔睁眼缓缓吐出口气:“锦华太子,人求生是本能。”

    “虽说我嘴上说着随你,但心底多少还是想挣扎下的。”

    她眨眨眼问,“请问我现在有何方法求生?”

    锦华瞅着她差点笑场:“本宫是要杀你的,还会给你想法子?”

    苏渔沉默了一会儿:“也是。”

    “请太子原谅,人在性命被人胁迫时脑子总是不够用的。我问谁也不能问你啊。”

    她重重叹了口气:“罢了,你就下手罢。”

    “本来这段时光就是偷来的,能看到那几个人倒霉我已经算是报仇了,也算能走的甘心。”

    苏渔说完又闭上眼,这次她连袖子都没揣着了,两只手十分轻松自然的垂在两侧,根本没给自己搞小动作的机会。

    锦华握紧扇子手指轻轻摁在机关上,只要他摁下,扇页内的刀刃便会往前伸出半寸。

    以目前的距离,这半寸刀刃足以让苏渔毙命。

    然而,就在他想要让手指使力时,指头像是没收到大脑指令,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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