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欢黎远远听见“哎呦”声,她推开北宁的房间,北宁的房间并不大,地上堆满了刀棍,简洁中又带了一丝凌乱。

    “秦保斌呢?没和你一起回来?”

    “师父知道他是秦家人,一定要留下他切磋切磋。”北宁趴在床上蠕动着身子,“你和姐夫怎么回事,他蹲在府外东边的墙角,问他做什么,他说去买糕点,在想买哪一家好呢。”

    两个人的感情很纯粹,但一旦往深里探讨,杂质就会掺杂很越来越多,感情也因此而变质。北欢黎和南菏二人都不想让这纯粹的感情变质,可眼下又没有解决的好办法,因此都陷入瓶颈。

    “我看得出来他心里的矛盾。”北宁也不是三岁小儿,虽然不懂其中利害、不懂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明面上的东西还是看得出来,他见北欢黎不愿说,顿了顿,便将身子扭过去,“阿姐,她呢?”

    “什么?”北欢黎没听明白他在问什么,以为他在说南菏,“或许是汝阳好吃的糕点太多了……”

    “不是,我在问她,她!”

    北宁笔划着阿赤的特征,北欢黎看出来了,却依旧装傻充愣,“谁呀?哪人没名字吗?”

    “哎呦,我在问阿赤呀!”北宁急得快上火了,“她还在哭吗?”

    北欢黎点点头,坐在床沿上,拿着阿赤给她药膏,轻轻拍拍北宁腰部间的衣物:“阿赤给我的药膏,要我给你抹吗?”

    北宁转身说道:“她还在哭?”

    北欢黎再次点点头:“可委屈了。”

    北宁爬下床,北欢黎问道:“你不疼吗?”

    “他们都没打实,只是屁股抽筋了,趴在床上不想动。”北宁一瘸一拐地跑出去。

    “阿赤在我房间。”

    “知道了。”声音再传来时,已经很远了。

    北欢黎正想追去,又想着北宁说南菏在府外墙角,绞着衣裙不知如何是好,眼见天色越来越沉,也不知道南菏走了没有。她抬腿走了出去,心里想着回房,失魂走着走着,竟然走到府外,她心想是天意如此让她去找南菏,便沿着围墙走。

    北府这个院子不小,走完一圈都够半个多时辰。北欢黎慢慢走着,可见的行人已不多,她越走越心惊胆颤,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走路是如此恐怖可怕。

    她多么希望此时有个人能与她并肩前行,她不需要那个人为她遮风挡雨,只需要安静陪伴便是。可事实是,她只能一个人走完长长的一条路。

    北欢黎频频回头,又不断向前眺望,北府虽然很大,但她幼时常带北宁和北瑜爵围着院子跑,从未觉得北府如此之大。

    南菏呀!你在哪里呀?你快出来好不好?

    她越走越心寒,不再期待能在前方遇见南菏,只盼着北宁能发现她不在府内,派人出来寻她。

    前面似乎有一人影晃动,北欢黎越发紧张,她不知道前方是谁,摸了摸发髻,把簪子藏在手中。

    “阿黎?”前方人影突然说话,吓得北欢黎一激灵。

    北欢黎听出是南菏的声音,本想一步跑进他怀里,却只是稳稳身子,笑着走过去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

    “嗯?府上备好饭菜,回去吧!”北欢黎见他支支吾吾,帮他接上话,转身正准备走。

    “阿黎!”南菏叫住她。

    北欢黎没有回头,只说:“回去吧,我饿了。”

    “阿黎!我……”

    “回去吧!”

    或许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不说明,我不说明,两个人就错过了。

    北欢黎用膳时想了好久,她是真的喜欢南菏吗?

    她突然开始怀疑。

    她喜欢的是在酒肆里潇洒的琴师,那个总是围绕在她身边、身上有淡淡松香的「哲语」,不是如今做事畏手畏脚的南家少爷。

    明明是同一个人,怎么相差如此大呢?

    自从知道那个琴师是庐州南家独子,她也变得越来越不确定,家族二字压在身上如同千斤顶一样。她不想嫁入世家,就是感觉……感觉那个人是北家大小姐,不是北欢黎。

    北欢黎心想,如果有一天她脱离了北家这个身份,南菏脱离南家这个身份,二人是不是能轻松很多。

    “阿黎!”南菏又喊道,“我是真的心仪你,可我不想因为我家族的事,让我无法顾及你。可我是南家唯一的少爷,我不得不去做这些事。但凡我多几个兄弟、多几个姐妹,我一定会放弃家族去跟你浪迹天涯。”

    北欢黎眨眨眼睛,把含在眼眶中湿润收回去,她笑着回头:“快点回去吧,饭凉了。”

    “阿黎!”南菏追上她,抬起手却又放下,“你难过的话……你可以尽情表达……”

    北欢黎笑得更欢了:“阿菏,走吧!你快进京,先把这段日子过好。”

    “好。”

    时光荏苒,南菏行冠礼之后就准备入京,他在北府过了生辰,南家夫妇也特地来汝阳送礼,带着八个琴师,其中四个琴师是要跟南菏入京。

    南夫人抱着南菏好一通哭,南菏当着大家的面过意不去,安慰道:“娘,你这哭什么?我每回离开家里,你都乐着就差敲锣打鼓放鞭炮,这次不也一样吗?”

    南夫人哭湿了一张帕子又一张帕子:“这能一样吗?你之前出去玩,说是游山玩水也不为过,可你这次是进京!进京呀!伴君如伴虎,谁知……”

    “娘!”南菏看着一旁的北欢黎,忙捂着南夫人的嘴巴,小声与她耳语,“娘,我再怎么也是南家人,是世家子弟,只要循规蹈矩,皇上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南夫人掏出南菏怀里的帕子,抽泣道:“你素来也没个规矩,入京之后可后小心谨慎,莫要落人口实。我们南家不求得皇上关照,只求平平安安。”

    南菏把南夫人拉到一旁:“娘,我爹之前进宫是怎样的?他怎么安排你的?”

    “你爹他呀,皇上召见就立刻去,皇上不召见,都不进宫的。”南夫人说道,“至于我嘛,是你爹出宫回庐州之后才娶我的——当然,这和你们不一样,等你出宫,北大小姐年岁已不少,再不嫁会遭人说闲话的。再说你常出入北府,外人已颇有说辞,若不给她个名份,于谁都不利。”

    “我明白。”

    南菏走向北欢黎,北欢黎一直站在北家夫妇身后,北家夫妇见南菏走来,不约而同地走向一边。

    “阿黎,等我回来。”

    “嗯。”

    谁也不知道,这一别究竟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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