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一天,谢欢又如中考前一天一样紧张的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第二天强打起精神去教室早读后进入考场,有种命运之感,考场在她初中学校,竟是她初三时的教室。谢欢有点复杂,但也很安心。重回故地,很想念,心绪渐渐集中于试卷。

    她复习也不算太充分,但语文更多是一种素养。今年的题是新型的,考完后,谢欢有点拿不准,感觉考差了,“我的痛苦已经大于的力量了”。数学感觉轻松,主要是细心,谢欢做完后感觉不错。文综题不太好做,地理依旧那样玄乎,谢欢只期待能及格就行。英语像定心丸一样,很基础,她有信心上130。之前的英语约定高一110,高二120,高三差一点130,她相信高考会交出满意的答卷,不枉她中午多比别人练的几百道题。

    这两天都是爸爸接送的,他还是问了考试感觉,谢欢不敢说效果,一句“不知道”打发了他,害怕期待过高被辜负。

    高考完后,班上同学组织了一场谢师宴,可班主任却没来。吃完后分别,从此走向全国各地,一生中难以见到,谢欢有点不舍。她很庆幸,她有了李若妍这个朋友,陪了她很久。但在岔路口,始终要别离,她们各自朝着反方向回家,摆摆手,脸上没多少表情。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就这么,高中结束了。

    假期近三个月,谢欢不想估分,除了玩就是玩,她要玩个够。可能是压力减少,她渐渐瘦下来,瘦了15斤左右。

    她准备约纪息出来谈谈:“已经高考完了,我们这样畸形的关系,还要维持多久?我想和你亲近点,怎么才能改变我们的关系?”

    “呵呵……”纪息低低笑了,想到屏幕那一段的少女,神情复杂。

    “等你高考成绩出来,再说吧。我可以和你进一步发展,但如果你不能和我顶峰相见,迟早放弃吧。”

    纪息回想和谢欢的初见,最开始就只是简单的同学,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对他动了心思,那时的他,还陷入失去初恋的痛苦中。后来,两人进入高中没有交集,可他总感觉有人在观察他,他不想挑破,他很享受被人崇拜的目光,人都是有劣性,他不完美。尽管那时的他又重新谈了女朋友。他对感情得过且过,随缘,从不上心,所谓的女友亲密行为是做戏,他也很想享受女生的甜美。可少了感觉,太青涩了,看不到未来。

    可再看到谢欢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慌了神,其实他知道谢欢喜欢他,但没想到她会直接说出来。他这个人对感情不专一,但又害怕别人的深情,亏欠总是于心不安。他和女朋友渐渐疏远,后来形同陌路,因高三压力又分了。一定程度,他怪谢欢扰乱他的心神,但他这个人又太渣,想浪子回头,认真对待一段感情了。看到谢欢的同人文,他有点嗤笑,男主的性格和他像吗?不过是想象中的他罢了,不过他愿意施舍给这个可怜的少女一场梦。因为他和她的经历太像了,他觉得在她身上能看到一丝救赎?

    谢欢不知道那端的纪息的诸多想法,只不断期待高考成绩能尽可能高。

    可结果出来,在意料之中,她前一天甚至还梦到过,虽然很可以,但还是很失望,她考了580分,只能上个普通的一本,纪息怎么也接受不了这样差劲的她吧?谢欢绝望地想哭,她努力了那么久,还是不行啊。虽然英语达到她的期望137,但数学117太差了,平常她都120几,况且题还简单。

    谢欢疯狂问其他人分数,第一名是陈星,县状元;第二名魏文钰,她觉得不理想准备复读;第三名唐婧娅比她多了一分,果然是她看中的潜力。谢欢应该就第四名了,再问了下李若妍分数,及格线边缘,她不准备复读。而肖妙考了560,她纠结,准备先看看学校,再考虑复不复读。饶枝没有上二本线,只能复读。谢欢了解了大部分人情况,却不敢问纪息,她知道,他一定考的很好。

    或许选择文科就是个错误,在不重视文科的学校,为轻松,就要承受它的后果,找学校专业工作困难。

    谢欢的志愿是家里人帮填的,谢欢自己也看了一些学校,要么分不够,要么学校太差,她渐渐佛系起来,随遇而安。不管家人给她填的什么,只看了一眼,听天由命。最终,被第一志愿录到北方去了,从此离家万里。谢欢有点不可置信和后悔,她从没考虑过这个城市和专业,却从此决定了一生。专业是广播电视学,谢欢本来人际交往就差,学到了一个极不适合的专业。可文科专业就那些,她还是认命了。

    后来听到纪息的消息,是在一个初中同学那儿,这个男同学也是她高中校友,总是看到谢欢在教室里认真上自习,觉得她很努力。

    “纪息,他考了复旦大学,680分。”真是讽刺,他们的分数差了一百分啊,怎么也补不齐差距。谢欢只觉天雷滚滚,她喜欢的人替她上了理想的学校,去了理想的城市,她应该很高兴,可她却见不到他了,从此迷失在茫茫人海中,淡忘了彼此的记忆。

    谢欢酸涩地向纪息庆祝:“恭喜你上了复旦大学,你真优秀,不愧是我喜欢的人,男女朋友关系解除了吧,反正也只是玩笑,我和你什么都没有。复旦和上海是我的理想,我去不了,但想让你多拍点图片发空间,满足我的心愿,好吗?”

    “好。”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单恋,最伤人。谢欢在这一场暗恋中,什么也没得到,赔上了自己的青春。她的整个世界一片荒芜,没有一丝光亮,不禁哭了出来,为命运,为得不到的他。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谢欢一直想不通,一直纠结。

    后来她发了一张买好的火车票在说说,即将踏入大学中。她希望那个人能来,能送她一程。可也只是妄想,他怎么可能会来?他和她又没有关系,他不喜欢她。

    凌晨五六点,路灯昏黄照在地面,奔跑的人影越来越快,再快点,他想见她,他突然明白了她的喜欢。她的喜欢,一直是默默无声的,有不甘嫉妒,但却从未想过伤害。她是这样真诚地喜欢他,把他视为黑暗中的星光。

    年少时放不下的矜持,可瞥见那些年她的身影,他习惯了那种目光,他不想错过。如果失去了,再也找不到像她一样真切喜欢他的人了吧?

    纪息穿越重重人海,最终来到谢欢身边,在谢欢错愣的目光中,他温柔一笑,千言万语不言中。

    两人对视着,月光把两人的身影拉的极长,和着站台的光,好像飘到了很远,他们有着少年人的不顾一切,有着不惧岁月长的深情,有着未来的无限期待。

    那时的他们还很年轻,没有经历后来的各种社会磨砺和沧桑,只叹“人生若只如初见”。谁知道呢?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但此时的他们,就这样,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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