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炖看似简单的饭食,对于这个小山村的家庭来说,已经算是丰盛的了,可能是她来了,夫妻俩才动了荤。阿葙本来就对吃食不感兴趣,在加上她在山中转了一天,这会儿也饿了,所以她吃的很香。

    吃了饭,阿葙觉得暖和多了,樱妹的娘就让她与女儿睡在西屋,可能是山村很少有外人来,也可能是樱妹与阿葙很投缘,今夜的小樱妹时分开心,她也不认生,与阿葙如亲姐妹般唠着。

    临睡前,樱妹的娘对阿葙说:“妹娃,早点歇息吧,夜里可不要到外面去,半夜里不管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你自管睡觉,千万不要听,也不要想。”

    听樱妹的娘这么一说,先前还笑盈盈的樱妹,脸上的笑容立时没有了,从小姑娘的眼中涌起了一丝惧意,樱妹的爹脸上也变了颜色,似乎屋中的温度也降低了。阿葙听了,心中就是一愣,女主人话中有话,凭她的直觉,这里一定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

    阿葙待要问个明白,樱妹的娘对她摆摆手,与樱妹的爹回了东屋,她只的对樱妹的娘点点头。等二人躺下后,外面的风大了起来,刮的屋顶与门窗直颤,阿葙问樱妹:“你娘为什么不让夜里到外面去?也不让听外面的声音,深夜外面会发生什么?”

    樱妹听阿葙问她,她显的有些紧张,朝阿葙身边靠了靠,搂住了阿葙的胳膊,对阿葙轻声说道:“葙姐姐,太可怕了!我娘不让乱说,我只悄悄的告诉你一个人。半夜里,竹在外面勾武家人的魂,武家老大的媳妇与老二还有他媳妇三口,前些时已经被勾去了魂,死状好凄惨,太吓人了!”

    樱妹话音未落,不知什么东西被风刮的从屋顶上“喀啦喀啦啦——”的擦过,吓的樱妹一哆嗦,一头钻入了阿葙的怀里。阿葙经常与灵异事件打交道,自是不怕,只是觉得事有蹊跷,她很好奇。

    阿葙一手搂住樱妹,一手抚摸着小姑娘的头,对她柔声问道:“樱妹,不要怕,有姐姐在,你能告诉姐姐,竹是谁么?为什么要害武家的人么?”

    樱妹点点头说:“竹是我表姐,一年前她就死了!武家是夏天才搬来的,我们也不知道,武家因何惹上了竹的魂灵,夜里只要竹的歌声响起,武家就有一个人被引到外面,等把人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而且浑身血肉模糊,连模样都辨认不出了。”

    就这样,阿葙与樱妹听着外面的风声,二人窃窃私语着,孩子终究还是孩子,也许是有阿葙在身边,樱妹心中尽管害怕,可没过多长时间,她就在阿葙的怀里睡熟了。

    三更刚到,先前还能偶尔听见的一半声犬吠也消失了,从远处隐约飘来一个女子的歌声。那歌声,在寒冷的深夜显的空灵而又凄楚,断断续续,飘忽不定,悲悲切切,如悲如凉,如泣如诉,仿佛来自幽冥,听了叫人心底生寒!

    阿葙是天师派的,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怎能置之不理呢,她怀着好奇与本身的职责,轻轻的松开了怀中的樱妹,把她放平了,又给她盖好被,起身带好一应之物,准备出去一探究竟。

    此时,外面的风小了点,那歌声已清晰了许多,也大了点,但仍听不清楚歌中所唱的意思,飘飘忽忽,使人难以捕捉。有些稚嫩的歌声中,满含着怨气,那种凄楚而又悲凉的感觉,在寒冷衬托下的深夜,显得愈发强烈!

    正待阿葙要出门的时候,她无意间回头一看,吓了一跳,昏黄的油灯下,只见先前睡熟了的樱妹,正半爬起身,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她的眼神中,满含着惊疑与恐惧,单薄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见此情景,阿葙转身回到樱妹跟前,一手抚着她的头,一手轻轻的把她按回到炕上,柔声道:“樱妹不怕,你先睡一会儿,姐姐出去看看就回来。”

    樱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颤抖着声音问道:“姐姐,你怎么了?求求你不要出去,外面危险!”

    阿葙闻言,对她笑道:“姐姐没事,姐姐不是被竹迷了心智,姐姐出去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樱妹不要担心。”说着,从怀中取出一道避邪的符咒,折成一只纸鹤,放到樱妹手中,说道:“你拿着这个纸鹤,有什么邪灵恶魂都不敢靠近你,樱妹就放心的睡吧。”

    也许是符咒的作用,樱妹没有先前害怕了,她点点头,对阿葙说道:“葙姐姐,你不要走远了,竹就在村外,千万可不要让她看见你了。”

    阿葙点点头道:“没事的,你快睡吧。”然后给樱妹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出了樱妹家。一到了外面,一股冷风迎面扑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雪已经停了,地上一层淡淡的银白,抬头看看天,还是阴沉沉的,星月无踪,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阿葙取出罗盘,正要探查竹的行踪时,凛冽的北风倏然一下停了,那凄楚的歌声也戛然而止,大地陷入了一片死寂。罗盘的指针指向了村子西南方,随即从那个方向隐约传来一个男人的惨叫声,那惨叫在寂静的深夜,是那么凄厉,那么绝望。

    阿葙赶忙收起罗盘,擒桃木剑寻声赶去,一出村,两行清晰的足迹朝山中延伸而去。山中古木狼林,怪石横生,在阴沉的夜幕笼罩下,黑压压的一片,阴森森的,寒冷寂静的深夜,只有那男人的惨叫在山中回荡,再就是漫山遍野的银白,下面好似覆盖着什么凄楚?

    等到了近前,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头发树着,两眼血红,赤身**的在荆棘丛中,疯狂的乱冲乱撞着,身上已被荆棘划的血肉模糊,他好像不知疼痛,不停的在荆棘丛中,跌跌撞撞的转着,冲撞着,把荆棘撞的东倒西歪,而口中确惨叫着,两行污血从嘴角淌下。

    就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女孩披头散发,面无血色,嘴唇苍白,身穿素衣。女孩手中拿着一面黑色的怪幡,她一边晃着纸幡,一边用阴冷的眼神盯着荆棘丛中的男人。

    (战场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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