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谷阶地,定居点。

    在河谷的临水平坦处处,开挖一块空地,引河水护卫村庄,宽约三米深两米,只留一座木桥连接陆地。这一来好处有三,其一背靠江河安全,防御只需要考虑三面,防御方便,营造成本下降,其二阶地较高却又临水不涝不旱,其三卫生,深林最难保证的便是卫生,隔绝联系营造的村庄便是极大提高了卫生条件。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营造这村庄的是个相当有水准的人才。

    木桥以麻绳连缀木板而成,上有一条滑索,日出而放下,日暮收起。村庄临水处以坚硬实木围起,拼成一米半的栅栏。

    村庄内部有三条取水渠,蜿蜒过户。

    但房屋却是略显寒碜,多以圆木拼成,少有斧凿痕迹,接口处有榫卯,却以绳子捆扎为主。房屋以木深入地下,支棱其主柱,木屋悬空米余而成。屋顶一草木为顶,内覆一张兽皮。房体以泥敷墙,可不至于漏风。

    这是居住区,地上有白色的粉末,石灰撒地上用以消毒。

    另一侧一米宽水渠隔开一个大空地,上有土炉、柴火、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整个村庄规模不大,呈椭圆形,短轴长约100米,长轴长约150米。而且这个椭圆形还颇为标准,看起来建造村庄的人是有点强迫症。

    总的来说基本的安全与卫生,这个村庄已经具备了。

    可以说,在极度缺乏生产工具的情况下完成这样的规模的基建,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一项创造了。

    夜色降临,黑色的羽翼落在任何一个角落。阴影覆盖了一切,上弦月从东南方向缓缓升起来,残缺的月色冷冷地撒在地上。

    村庄的灯火次第点燃,错落在一片漆黑里,孤独又明亮。人以此区别于其他,证明了自己的存在。

    巨大的篝火,在椭圆的一个焦点上点燃,摇曳的火焰,如同毒蛇的信子,贪婪的舔着黑色的夜幕。

    光明照耀的地方,人们拉起手,唱起了赞歌,足之蹈之。

    河鱼的鲜香在鼻尖流串,肥美的脂肪在火焰的热情里,冒着金黄色的小泡泡。

    蘑菇在木签上扭动着它肥胖的身躯,在不甘中流逝了水分,翻转,翻转。

    忽然,一声沉郁的陶埙发出沉闷的呜咽。

    其声飘飘摇摇,似说身世之感,又类述其心之痛。听者无不怃然,胸中始有落花流水苍茫之意。

    继而乐止,众人方才回过神来,那陶埙吹奏者是一个白发皤然的老头,身旁倚着一个年少的孩子,只七八岁的样子。

    “莫叔叔,吹得的好”,小孩子见那老头停了下来,拍手嬉笑。

    那老家伙尴尬笑了笑,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这陶埙漏风,不大好听。”

    众人:...

    别人还以为这老家伙感慨人生呢?!感情是陶埙漏气了。

    莫叔挠挠头略显有些尴尬,土炉制品有些敷衍了,太薄了,太容易烧裂开。

    忽然,一声呼喝石破天惊,“好吃!”众人回过头去,只见沂蒙盘腿坐在草席上,大快朵颐地啃着烤鱼。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吃鱼也不怕鱼刺。

    腮帮鼓动,牙齿翻滚,那样子就像是几百年不曾进食一般,端的是一顿风卷残云。

    大家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沂蒙忽的感觉到不对劲,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上百号人,正盯着他。

    虬髯大汉拐了一下沂蒙,沂蒙没理他,因为不用提醒就已经能够感觉到空气里都是尴尬。

    沂蒙:???

    然后...他...实在没忍住,又偷偷啃了一小口鱼。

    虬髯大汉嘀咕说了一句什么,沂蒙还在懵逼中。

    “大家吃鱼啊??如此肥美...”

    虬髯大汉,捂着脸。

    “那个,”沂蒙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朗声道,“各位兄弟姐妹,武安还在照顾江南,我先去看看啊。”

    说着就要走,不忍地看了一眼开膛破肚准备下锅的鱼鲜,走出去两步,猛地折回来从烤架上顺走了两条烤鱼,是的他还是没忍住。

    东山,“靠,那是我的鱼。”

    “哈哈哈~”

    众人终究也还是没有忍住,笑场了。

    ...

    在所有人快乐的时候,我们的男主正痛苦着。

    面色通红,额头上虚汗连连,手不停地颤抖着,弱弱的声音。

    “要不我自己来吧”。

    “不要乱动,”武安板着脸,将一件麻衣,给江南穿上。

    柔软的手指,时不时触碰到江南的肌肤,让江南莫名的亢奋。

    武安沉重的鼻息,吹在江南的脸上,江南深深的垂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这是江南有生以来第一次跟女孩子独处一室,没由来的紧张,也许是身体莫名长高了许多,而心理尚未健全,导致无法承受如此数量的荷尔蒙分泌。

    一定是的了,江南是这么想的,他自己也相信了。

    武安最后一个扣子扣好了,将江南的衣服轻轻的抚平。

    隔着麻衣,江南仍然感觉到了一股躁动不安的力量。好尴尬啊。

    “嗯,”武安看了看这件衣服,满意地点点头,大小合身。

    这衣服是刚刚赶制的,但所谓的赶制就是将大衣服,简单裁剪一番然后包边。不过保暖已经错错有余了。

    “你不舒服吗?”武安眨巴眨巴眼,看着一直低着头的江南,略有些奇怪。

    江南没有回答,虽然他知道这是一种不可克制的生物本能,但是尴尬依旧不减。

    “是不是伤口又崩开了,”江南的虚她可是见识到了,今天白天吼了一声伤口裂开就晕了过去,吓得众人半死,小目拆开绷带一看发现出血量不是很大,又给江南一顿烫,醒了,虚惊一场。

    武安伸出手,就要再把好不容易扣上的衣服解开。

    但是,是的这个词很关键,后面的都是重要内容。她看见盖在江南腿上的麻布,微微隆起。

    武安手一顿,脸色也一红,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知道。

    空气凝固了,江南不敢说话,武安不知说什么...

    “那个...”武安急忙站起身来,“我去取水。”

    然后也不等江南答应,一撩门帘,就往外跑。

    嘭!

    “哎哟,”一声,是沂蒙。

    “对不起,对不起。”

    “我来,我来,”沂蒙慌忙将落地的那条鱼捡起来吹了吹,丢到嘴里,他一直坚信落地没超过三秒就还能吃。

    “对不起,”武安还在道歉。

    却听到,沂蒙诧异道,“武安妹子,你这脸怎么这么...”

    “我...我...我去打水,”支支吾吾不知所云,接着是一阵脚步声跑去了。

    取水?你不拿容器的吗?沂蒙揉了揉脑袋,“没头没脑,今天晚上怎么都怪怪的。”

    接着门帘一起,沂蒙带着一股浓烈的油烟味道进了房间。

    江南赶忙将脸捂住。

    “???”沂蒙拿着木签的手都不稳了,“你的脸为什么也是红的?”

    “那个...”江南不知作何解释。

    好在这个时候,“咕咕咕~”肚子叫了。

    “饿了,”江南看了看沂蒙手里的东西,伸出了手。

    “真的?”沂蒙将信将疑地将鱼递过去,这小东西一肚子坏水,没准他又在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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