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

    见花含烟有些戒备地看着她,越祎道:“不必如此拘谨,坐。”

    亭中的石桌上瓜果酒茶一应俱全,花含烟跟着越祎坐下之后,忽然反应过来。

    她竟又被这女人带着走了!

    想要拿回主导权,却听越祎道:“如今你我已经没有什么冲突,我没必要再骗你,你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不能告知之事我会隐瞒,但不会以假话欺你。”

    花含烟眯眸审视了一会,理着纷乱的思绪,打算按照事情发生的先后,一件件来:“你走后,我宫中曾被灵兽袭击,与你有没有关系?”

    “是我相熟之人做的。”

    “……”

    花含烟本意是想以此为开头,没想到竟然也与越祎有关系。

    “你那‘妹妹’是清音谷的人我已知晓,穹古阁又因何被卷进来?”

    越祎慢悠悠地斟上茶,道:“你既开口让我挑炉鼎,我又怎么能辜负你一片好意,自然是要用心挑选。”

    花含烟悟了,原来是他,这女人说变成傀儡的另一个炉鼎!

    最初她是把人派过去监视她们二人的,想不到这一个两个,联起手来骗她!

    她总算是死得明白了。

    只是,既然两个炉鼎都活着,这女人那假妹妹也不是逃跑而是回到了清音谷,那么……

    “你们当真是被焚煞门掳走的?”

    越祎笑道:“此事恕我无法言明,你若是好奇,可以去焚煞门问上一问。”

    花含烟冷笑,这女人分明知道自己看不过焚煞门,且既然她敢这么讲,想来即便去了,也未必能打听到“越祎”这么个人。

    这人最是心思缜密,滴水不漏。

    当年她还疑惑,若说另两条宫规是因可笑的心软,又或者是当真觉得会引来祸端,那严禁提及宫主名讳和不许画像这条,实在蹊跷。

    她栽在这女人手里,也不算冤枉。

    花含烟对越祎的感觉十分复杂,她不同于旁的什么正派修士,对他们既没有惧怕,也没有鄙夷,更不曾贪墨他们云雨宫的传承,反倒予了所有弟子。

    “最后一个问题……你打算何时回云雨宫?”

    越祎有些惊讶花含烟会有此一问,佯作不懂:“闲来无事,去寻你手谈一局也不是不可。”

    花含烟冷哼一声,道:“少给我装傻,谁想和你下棋?你可莫要忘了你的身份。”

    这人回来处理云雨宫的事务,自己还能落得清闲。

    越祎见糊弄不过去,当下坐得端正了些,认真地看着花含烟。

    花含烟被盯得心里发虚。

    “你是真的没想过,要自己当宫主吗?”越祎见花含烟愣神,道,“资历够,实力也够,这么多年来为云雨宫尽心竭力,宫中事务无不处理得妥妥当当,心腹弟子不少,威信也树立起来了,何必再推个宫主上去压你一头?”

    花含烟皱眉想说什么,却被越祎一语点破:“你莫要说什么于理不合之类的话。”

    花含烟道:“得到传承认可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宫主。”

    “我所认识的花含烟,一向有魄力,可不会拘泥于这些条条框框,”越祎面不改色地给对方戴了个高帽,又道,“况且如今传承功法人人都有,若说认可,你这也算了吧。”

    花含烟已经有所动摇了,只是嘴上还不肯承认:“歪理!”

    “你仔细想想,这规定当真得宜吗?只说这次,传承印记居然认定了一个道修,可笑至极。你既已知晓了我的底细,”越祎用杯盖拨动着漂浮的茶叶,教花含烟如何弄权,“我若是你,便以此为由,告知宫中上下,宫主已叛离云雨宫改修道法,今后将此人从宫中除名,再坐上这宫主之位,也算名正言顺。”

    语罢,喝了口茶。

    “为何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想要云雨宫吗?你可知这在修仙界是多么大的势力?”

    “我本就是外人,平白无故拿了别人的东西,到底心中不安;再者,我无意于这些,待过上段时日飞升之后,权势名利,不过是身外之物。”

    花含烟被噎了一下,酸溜溜地道:“好大的口气。”

    心中却清楚,以这女人的修炼速度,恐怕会比自己早飞升个千百年。

    越祎放下茶盏,起身道:“话已至此,先行告辞。”

    “慢着。”

    越祎转身,接住花含烟丢来的东西,是个蝴蝶形状的传讯信物。

    花含烟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宫中事务牵扯众多,有时不好直接问身边之人,须听听旁人的见解。”

    主要怕这人又是几百年音讯全无,还以为遭遇什么不测了。

    越祎笑道:“好。”

    越祎回到自己的位子,见已有不少弟子摩拳擦掌,准备上场。

    句尘挨过来,问道:“去哪了?”

    “方才看到云雨宫的人了。”

    句尘见她不像是有事的样子,道:“我给你抽了签,今日总共四场,第一场轮空,等下先看看元婴期的比试,也好清楚对手如何。”

    越祎点头,接过四片竹简,目送句尘入场。

    相熟的这些人中,句尘在化神期的比试场地,玄溯与她同在元婴期,南轻素和风羲在金丹期。

    同门师兄师姐惯常摸鱼,不愿参与大比,唯有慕绮思有了突破到元婴期的实力,却将境界生生压下,打算在金丹期搏出一个好名次。

    越祎看了一圈元婴期的比试,忽然被某处的战况吸引了。

    别的圆台之上都是两个修士拿着武器你来我往,此处却是被藤蔓裹得密不透风,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旁边的巨石上以灵力显现出两个名字。

    问道宗,黎墨;丹恨宫,容成寻。

    黎墨是宗内一位长老的得意弟子,而容成寻……

    越祎看着手中的竹简。

    是她第二场的对手。

    越祎等了许久,别处的比试都结束了,才见藤蔓消失,露出其中的两个人。

    红色的身影被人一掌击出,如断线的风筝,落到台下。

    裁定胜负的长老看了一眼,道:“元婴期甲组第一场,丹恨宫容成寻胜。”

    越祎看清台下的人,吓了一跳。

    这哪里是红色的衣服,黎墨分明穿了白衣,这是被血染红的!

    飞身过去,将人扶起来:“黎师兄!”

    伸手一探他的脉象,只觉得气息微弱。

    越祎抬头望向对面的人,这人也是一身白衣,却是纤尘不染,发丝以一根藤条挽住,面容俊美,眉眼间透着几分阴郁之感。

    不像是刚比试完的疲惫状,分明游刃有余,有实力速战速决,却偏偏将人伤成这样,显然是以折磨对手为乐。

    容成寻见越祎面色不善,微微勾起一抹笑意,问道:“在看什么?”

    越祎将灵力传入黎墨体内,护住他的经脉,道:“我在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小毒物,对师兄下这样的狠手。”

    容成寻也不生气,看出越祎在做什么,语气颇有些恶意,道:“没用的,他中了毒,我这里有解毒的丹药,不如……你替你的小情郎求求我,我若心情好了,倒是可以给你。”

    听到这人如此轻佻地欺侮人,竟是连师妹都给说上了,黎墨心中气愤,吐出一口血。

    容成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向来不会把蝼蚁的不满放在眼里。

    又听越祎轻声安慰那人道:“黎师兄莫气,我替你赢回来。”

    容成寻轻笑,赢?

    有穹古阁的弟子上前,将黎墨带下去疗伤。

    半个时辰的休整过后,不远处传来声音,道:“元婴期甲组第二场,问道宗越祎,对战丹恨宫容成寻。”

    容成寻跃上圆台,见对手正是方才那个女修,道:“你要如何替你的小情郎赢我?”

    越祎不在意他的挑衅,道:“不如我们来赌一场,我若赢了,你将解药给我,且之后的比试不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下毒手。既来了众剑大会,就该遵守这里的规矩。”

    “多管闲事,”容成寻嗤笑出声,又觉得有意思,道,“可以。但倘若我赢了,你随我回丹恨宫,陪我玩两个月如何?我不会杀你,只是在宫中养了一些有趣的小玩意,还没有带外人欣赏过。”

    越祎猜测大概是什么毒花毒草,这人想拿她试药。

    可惜,他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好。”

    闻言,容成寻面上浮起一抹病态的笑意,他可太喜欢猎物无知无畏地踏入他的陷阱,露出这种自信的表情了。

    越是这样,待到垂死挣扎之时,那惊恐的模样,才越让人兴奋。

    容成寻不知道,有时候猎物和猎手的角色是很容易互换的。

    正所谓最高明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不远处的弟子抬手示意比试开始,越祎的灵剑出鞘,眸光凌厉,毫不留情地攻向对面。

    容成寻没想到越祎一出手就是杀招,迅速侧身避开,飞到高处,抬手间,平地生出无数藤蔓,部分向越祎刺去,其余的铺满圆台边缘,又继续向上生长,最后笼罩成一个圆顶,将此处密不透风地遮住,外面窥不见内里半分。

    二人被圈在藤蔓的空间内,容成寻以脚轻点一枝藤蔓,浮在半空,道:“其实说起来,你那小情郎算不上是我伤的,我只不过是把他的剑气淬了毒,百倍还给他罢了。我向来对美人宽容些,自然不忍心这样对你,不如让你试一下我的新丹药。”

    越祎不理会他,专心以灵力清完周身的藤蔓,手中捏诀,身后瞬间显现出数千道剑影,紧接着合为一个,带着道法的威压,劈向容成寻。

    容成寻的身影消失在原地,虽躲得及时,仍不免被几道剑气伤到,看着手上的血迹,眸中溢出愉悦之色。

    越祎嗅到一丝诡异的奇香,那小毒物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丹名,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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