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江山茶好像并没有注意到金向的情绪变化,只是美滋滋地看着自己纺的布料,脸上还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看得金向心中一紧。

    估计这下一双鞋子穿不过三天……

    原本还在得意洋洋的江山茶突然脸色一变,站了起来,一揭开药盖子,口中念叨着“完了完了”。

    金向伸出头来看了看药罐子,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闻着味道还是那般苦。

    “这味药应当在一刻钟前放下去的,现在晚了不知道还能行吗?”江山茶将药放入罐子中,盖上了盖子。

    在盖上盖子时,又不小心碰到了罐子边缘。

    吓得江山茶把手一缩,由于盖子没有盖好,滑了一下。

    直直的往江山茶的脚边摔了过来。

    “小心。”金向猛得拽了江山茶,使得江山茶重心不稳,摔在了他的怀中。

    “啊。”江山茶惊呼,“砰”药罐子摔碎在地。

    一阵晕头转向之后,江山茶定了定眼,看着眼前人。

    此时的江山茶才算是第一次认真看着金向的面容,细微到下颚线处细微绒毛都能清楚的看到,稍微抬眼,便能看到他的瞳仁,泛着淡淡的绿光。

    此时她的手腕还被金向攥在手中,手部传来的疼痛使她不由的发出了“嘶”的声音。

    金向这才意识到应当是他手劲太大了,便立即将手松开。

    “抱歉。”

    “你你你,”江山茶拍了拍身上的衣裳,眼神飘忽,心虚道,“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金向道:“我也没有料到。”

    见着他脸上却不见怒色。江山茶便继续甩锅:“是你没有早些提醒我,是你的不好。”

    对,就是。

    金向见着她这般,也只能是顺着她的意思去说,“差点让江姑娘受伤了,是我的不好。”

    “算算……算你识相。这次本姑娘就不计较了。”江山茶扶起了摔倒的板凳,继续坐在了药罐子前,脸上红晕的现象已经消散了不少,只是这耳垂处的红色仍旧扎眼。

    金向没有戳穿她,继续陪着她看着煮药。

    怎么金向的眼中会泛起一些绿光的模样?难不成他真的是他们所说的什么西域人?

    江山茶转过头来,紧盯这金向的眼睛。

    奇怪,这明明很正常啊……

    这双眼睛这时候看着与常人无异。要说真的有什么不一般的话,那只能说是他的瞳仁颜色较浅,并不是很深的棕色。

    是她看错了吗?

    金向也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不紧不慢地道:“江姑娘,你这么盯着在下,在下会不好意思的。”

    江山茶看着他这副模样,也不像是害羞的模样。

    她咬了咬牙,展开了一个笑颜,说道:“真是抱歉啊阿向。”

    见着江山茶一副寻思的表情,转过头,不说话了,金向这才看向她,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死。

    当即他却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静静地陪着江山茶在煎药。发生这件事,江山茶也不乐意和他搭话了,自顾自的纳鞋。

    正当江山茶把半个鞋底纳好时,院子门打开了。

    进门的是江南晨。

    “二舅舅!“江山茶见着江南晨回家了,便飞奔到他的面前,帮他把竹篓卸下来,却看到了他眼角处有一道细微的伤口,脸上还有一些淤青,她立刻将脸拉了下来。

    再看着江南晨身上的衣裳,一处灰一处白的,这伤口的样子,应当是最近受的伤。

    “二舅舅,这是什么情况?“她伸出手来轻轻碰了一下脸部淤青的地方,江南晨便“嘶”,吃痛的喊出声来。

    “无事,叮当,无事。”江南晨躲了她的手,连忙跳离江山茶数步远,一手捂着脸颊处的淤青部位。

    “肯定是那个李二狗!”江山茶握紧了拳头,恨恨地说道:“我这就找他算账去!将这些全部讨回来!”

    说罢就要往家门奔去。

    “叮当!”江南晨赶忙拉住就要奔出家门的江山茶,摆了摆手,并且大方的将脸部的伤口展示给她看,表明自己并没有受到十分严重的伤。

    “二舅舅,”见着江南晨受了这般的伤,江山茶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扫过江南晨的伤口,眼中尽是担心。

    李二狗跟着他那些狐朋狗友,成日以他们叔侄俩为乐,她早就看不惯了,更何况现如今打了人,江山茶心中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改日定会找李二狗算账去!

    “等等我,我来给你上药。”江山茶说罢,便赶忙跑到房间之中找此前剩下的药。

    这个过程之中,金向一直保持沉默,坐在不远处看着叔侄两人。

    此时的他甚至感觉到自己有一些疲倦了。

    看倦了。

    他像是想到什么了一般,抬起头来看着江南晨。只见江南晨也正盯着他,眼中有着探究的意味。

    这下,事情不就有趣起来了吗?

    金向努了努嘴,看了看药罐子上的水泡,对着里屋喊道:“江姑娘,药就要熬好了。”

    他在听江山茶嘟囔时,有听到她说,只要这罐子冒出水泡一刻钟,就要转小火,转了小火之后便要再煮上一刻钟就好。

    “好的,稍等。”江山茶的声音从里屋之中传出,须臾,江山茶便手拿一个小瓶子出来,走到江南晨面前,给他上药。

    江南晨有意阻止,他看向金向的位置,眼中藏着尴尬。

    有外人在呢,是否是不大和体统啊。

    “咳。”金向轻咳了一下,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新奇事。

    心大如江山茶哪里想那么多呢,伸出手来抹上药物,直直往江南晨的伤口处抹去,口中还嘟嘟囊囊:“怎么就被打成这样了呢?……这个消肿的药物就要没有了,等着外婆回来再说吧。”

    虽然江婆婆是一位医术高超的医者,但是江山茶却什么也没有从江婆婆那里学到精湛的医术。然而,臭脾气倒是学得挺像的。

    尤其是生气时,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所以家中的药物,大多还是江婆婆配的,江山茶并不知晓。

    江婆婆也不止一次感慨,自己的医术没人继承了。

    将药涂匀之后,江山茶才满意的站在江南晨面前,得意的拍了拍手。

    她转过身,看着金向,便看到金向黑着一张脸,手中还拿着一只冒着烟的柴火。药罐下也正渗出烟来。

    “啊,你这是在做什么!”江山茶急急地跑到金向面前。可看着他黑着的脸,蓦然笑了起来。

    果然是一个公子哥啊,生火都不会。

    金向见状,脸更黑了。

    他看着江山茶就是将柴火拿出来或者放进去的啊,怎么到他这里就灭掉了,并且生起了这么多的烟雾。

    费解。

    江山茶看着他和手中的柴火较劲,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待她稍微缓过来,看着金向,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听到这话的金向心中更是不爽了。

    “你将柴火给我,”江山茶拿过了金向手中带火星的柴火,坐在了此前的小板凳上,细心地告诉他,“想要转小火呢,要将里面的多余的柴火给拿出去,留下耐烧的。现在火灭了,要用竹筒将它吹燃。”

    说罢,她将身边的竹筒拿了起来,对着带火星的柴火使劲一吹,里面的灰烬扬起,糊了金向一脸。

    金向的脸明显更黑了,就像直接往脸上涂上了一层锅底灰。

    江山茶将火再次引燃转小火之后,转过身来看着身边的金向,只见他仍旧是黑着脸。

    脸上写满了纠结和嫌弃。

    江山茶掏出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他,说道:“拿着吧,将脸擦擦。”

    金向看了看江山茶的手帕,再看了看她的脸。只见江山茶晃了晃手中的手绢,眼中清澈一片。

    虽然江山茶此前笑了,但是现在的她并没有什么嘲笑的意味,贴心的递上手帕,眼底清澈无物。

    金向最终还是接过了手帕,擦起了自己被烟熏到的脸。揩过脸后,还带着嫌弃的看着手帕。

    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江南晨早已离开。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金向看着江南晨原先所在的位置,嘴角勾出了一抹笑。

    而眸中无笑,寒若深湖。

    “对了江姑娘,敢问您家中是否有一些书本可供阅读呢?”

    “这个自然!”江山茶见着他突然的问话,正巧是遇到了江山茶的并不怎么感兴趣的事情上,她的反应极为巨大,“我的房间之中便有一些书。”

    然而提到这个,江山茶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脸上写满了不乐意,说道:“然而我并不是十分的喜欢这种书目,无聊至极。”

    她不爱看书,更是不喜那种女德女戒书目,可是对于那种正经儒学的书籍,她又沉不下心去细细地阅读,囫囵吞枣地将一本书读下,只是学到了皮毛,还会被江婆婆骂道:“不争气。”

    可她有闲心去绘画,虽然画技并不如二舅舅那般。

    想到这般,江山茶这才注意到,江南晨已经离开了。

    见着江山茶看着江南晨此前所站的位置,金向道:“怎么了江姑娘?”

    “没,”江山茶转过头来,摇摇头,“没什么。”

    二舅舅这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见着江山茶也有什么异样,金向便继续道:“那江姑娘能否借上一本给我呢?待我离开之时将其会奉还。”

    “当然可以啊。”见着他这般啊真诚好学的模样,江山茶便痛快地答应了。

    到时候外婆问起来,要是答不上来,还可以回答说,是因为他借了书的问题。

    真是个好办法。

    江山茶话音刚落,便急忙放下她手中的东西,到房间之中将书拿了出来。

    那是一本孔孟学说,应当够他看上十天八天了。

    她来到金向跟前时,发现药已经熬煮好了,便将其中的药汁倒入碗中,与第一次药混合,将药递给了金向。

    金向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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