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一件大事啊？”
“什么事啊”
“鬼啊，闹鬼啦。”
清早的街边茶馆向来是古代孕育八卦的好地方，一看有热闹可凑众人纷纷围了上来，“真的假的啊？二麻子，别是你编出来的吧。”
“这回还真不是麻子哥吹牛，俺老刘也听说了。俺隔壁张家老汉的媳妇儿的哥哥的舅兄的女儿在丞相府当差，昨晚她半夜起来忙活主子们第二天的吃食，从小门出来泼水的时候，就看到一只鬼从她面前飘过去，半夜啊活生生吓破了胆了啊。”
“我的天。”
“那她可看清这鬼长什么样啊？”
周围人七嘴八舌地围着老刘，老刘嘿嘿两声，故作神秘道，“我跟你们说，她看到啊，是个长发女鬼，一身黄衣，还提着一个灭了的灯笼，在长街上久久徘徊不愿离去啊！”
“噗——”坐在后面的长椅上偷听他们对话的女子，突然从嘴里喷出一口茶来。
在一旁的小盘子里哼哧哼哧干包子的御风都忍不住抬起眼皮瞄了她一眼。
周围人听到这女子的动静，纷纷回头。叫老刘的汉子还以为这女子不信，对她道，“姑娘，你可别犯傻啊，你想想，周围都传开了，那女鬼在长街上来来回回足足好几圈，这要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会阴魂不散呐。而且正常人谁会提着一个灭了的灯笼啊，那能照见什么？灯笼里肯定是我们看不见的鬼火，在照亮阴间的路啊！对对对，那天女鬼穿的衣服，就你身上这个颜色！”
明月看了看身上和昨晚同色的鹅黄衣裙，沉默了。
“诶，今早过来，我看大家都绕着丞相府走，生怕被女鬼看上吸了阳气附身了。姑娘，据说鬼最爱找和她们像的人，你出门可要当心啊。”老刘语重心长地对明月道。
明月头顶霎时飞下一排黑线。
出茶馆出来，明月的眼神依旧很不对劲。头顶上传来小疯疯的声音，“右拐，你怎么往左走了？”
“啊？哦哦。”明月急忙来了个刹车，调转了方向。
“你这样让我感觉自己跟个坐骑似的。”明月边走边吐槽。
“你不认得去老中药铺的路，小爷我才勉为其难跟你跑一趟的。小爷要是不指路你这会儿不知道哪里去了。”
刚因为迷路登上朝歌热搜第一的明月听了有些心梗，如果这个时代有营销号，明月恐怕都能想到标题了：震惊！帝都深夜现女鬼，追溯其原因，背后竟然是
明月咳了咳，“不是让你不指路，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从我头上下来，我可以抱着你走啊。”
“小爷才不要，这里视野好。”
。好吧，谁让她有求于它呢。
“你说那家叫做锦悦的药庄是你们家的产业？”
御风估计是史上第一不称职系统了，主角家的产业居然要通过自己的主人来反了解。
“嗯，我昨晚在落花居柜子深处发现的，有一处地契，和一些有点年头的账目。”
世人都传太史令清廉如水，这中药铺或许就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御风平时虎头虎脑的，这会儿倒是很会抓重点。“你半夜翻柜子干嘛？”
“哈，啊哈哈，哈哈哈，快到了快到了。”明月强行岔开话题。
就在这时，两只鞋子强势入镜，朝明月飞来。
明月下意识伸手一接，发现是一双破破烂烂的草鞋，鞋底沾满了泥，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的。随即听到一个菜贩子的叫骂声：“偷东西，啊？今天被我抓了个正着吧。你个老不死的，偷到老子头上来了？怀里揣的东西不拿出来是吧，老子今天非把你打个半死见官去。”
被打的是个老太太，五十来岁左右，刚刚被狠狠推搡过，此刻头发散乱，衣衫褴褛，看起来狼狈不堪，却死死抱着怀里，蜷缩成一团。
周围人聚集过来，看那人真要动手的样子，人群中一个年轻人劝道：“别打，别打，闹出人命可怎么办啊。”
“是啊，什么情况你给大家伙说说，要是真是阿婆偷的你再处置也不迟啊。”
“啐！说就说，难道还冤枉了她不成？老子昨晚家里孩子闹肚子，来不及收摊，见天黑没人了也就放心回屋里呆着了。谁知，早上起来，老子一大堆的番茄土豆都被人偷没了！足足两麻袋！结果老子白天就费心留意，就看到这老婆子在我摊子前佝偻着偷偷摸摸的，手揣在怀里不知道干什么呢，这不明显是晚上没偷够白天又来了吗？我过去叫她张开手给我看看，她死活不同意，你说，这不是心虚是什么？瞧昨晚地上给我嚯嚯的，啧，这菜都给我整落了一地！你看看，你看看好好的菜给我踩的。你们再看这脚印还清晰着呢，跟个狗爪子似的，跟这老太婆一样小家子气！”
这时，刚刚劝架的年轻人对老太太说道，“老人家，你真偷了东西？你要是没偷就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给他看一眼不就行了。”
“是啊，你没偷你说句话啊你？”
老人的眼睛里满是惊恐，看着地上散落的那些破烂的蔬菜，听到众人这样说，开了口，似乎是想解释什么。半晌，又沉默地闭上了嘴巴，看样子是打算咬死不说了。
明月把手里的鞋子拿近了一点，皱了皱眉。
“你们都看到了吧？这老婆子铁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走，跟老子去见官！”
说着，就要拽起老人离开。
周围人看事情发展成这样，都默认估计是老人做贼心虚了，因此并未有人拦阻。
老人抖得像筛糠一样，绝望从她的身上溢了出来。
这时，人群中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平和轻灵，“不是她偷的。”
见众人回头，明月再次肯定地重复了一声，“你昨晚的菜，不是她偷的。”
四周顿时哗然起来。
那汉子见明月长相气质出众，穿着看着也像个讲究人家的小姐。再加上头顶一只鸡的奇怪行为，莫名的被这股诡异感给震住了。讪讪道：“你是谁家的，管闲事管到这里来了？这老太婆不说话又不张开手，一看就是心虚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她做的？”
“对啊，你这黄毛丫头，有什么理由啊？”周围人七嘴八舌。
明月微微一笑。“很简单。”
“你从头到尾怀疑的依据就是老婆婆不肯给你看怀里的东西也不说话，但你并没有实际的证据或者有目击证人证实奶奶就是真正的凶手。所以你目前的推论只是没有依据的臆测而已，这点望周知。”
周围人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从一开始不相信也不打算听明月的话，到现在都安静了，也都多了几分认真与重视。
“先不说白天偷的风险本就比晚上大，对方既然要做个梁上君子，并且已经在晚上成功过，谁又会犯傻到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白天偷窃呢？何况你刚丢过东西本就维持警惕，这事你知道对方也知道，他又怎么可能会紧接着第二天就来偷你的东西呢？第三，你说你丢了足足两麻袋的量，你觉得这样一个你一拳就能挂倒的老太太能背得动这么多的东西？”
菜贩子嚷嚷道：“你说我无凭无据，你刚刚的话就有理有据了吗？老子没有乱说，你们看这老太太的鞋底，嗯？鞋呢？”
这时，明月弱弱举起双手，“在这儿呢。你情绪激动，拉扯间给她造飞了。”
“哦对对对。”菜贩子一把抢过鞋子，对周围展示道：“你们看，看这双鞋，鞋底下全是泥。我这地上有脚印，一下雨肯定就冲没了，所以菜肯定是在昨晚下雨的时候偷的，又因为下的是小雨，天不亮地上肯定就干了！所以除了那个时间还在活动的贼，还有谁的鞋上能留下这样的泥巴？”
“确实，我刚刚说出来的也和你之前一样，只是没有实据的推测而已。所以我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证明老婆婆昨晚没有偷东西的关键，恰恰就在这双鞋上。”
“听你之前的话，你是准备守株待兔以后带凶手报官的是吧？既如此你肯定存着保护案发现场的心思，没有进行收拾。所以现在地上的痕迹是案发时盗贼留下的，可以作为直接证据，你刚刚非常激动地给大家指认地上的脚印也可以证明这一点。”
“那么请大家看这个脚印，菜贩大哥你也无意识中发现了，这脚印特别小，所以你刚才才会说“脚印小家子气”这样的话。但你没有注意到这脚印已经小到一个程度了，基本上就是一拳的样子，正常人的脚不可能这样的。有一种合理解释。”明月继续道，“你们看，这脚印呈一个三角的形状，我们可以推测盗贼知道下雨后会留下脚印，因此他选择踮起脚走，这样判断不出他是男是女，是何身份。而为了防止露馅，他肯定全程都是以这样的姿态在走路的，不然但凡有一个完整的脚印就功亏一篑了。”
菜贩子道：“你是想说这脚印是踮起脚走的所以不能具体判断是某个人吗？可是这里这么多人，只有这个老太婆的鞋上有泥！你怎么解释？”
明月笑道；“你认为她鞋上有泥是她偷盗的证据，恰恰相反了菜贩大哥，这恰恰是老人脱罪的利器。”
说着，她夺过鞋子，亮起鞋底道：“老人的确在昨晚深夜下雨的时候出门过，所以鞋底有泥，这是毋庸置疑的。”明月踮起脚比划一下：“假设老奶奶昨晚踮起脚走路，那么她后半段鞋底应该是沾不到泥的，即使她不小心站直了一次沾到了，那么前鞋底的泥肯定也是比后鞋底厚的。但是你们仔细看看，老太太的整只鞋底都有泥，而且分布的很均匀哦！再者，如果踮起脚的话，前面的鞋面上多少会沾点吧，但是这双鞋的表面可是一点泥点子都找不到哦。”
菜贩子听到这里已经不说话了。明月却突然调转话头问他道，“大哥，你摊子上的番茄新鲜不新鲜啊？”
虽然不懂明月为什么问这个，但事关他的生计，他红着脖子争论道：“怎么不新鲜，我昨天刚摘下来的，鲜嫩多汁着呢！”
“嗯嗯，我相信。那么最后一个疑点来了。”明月一鼓作气，“你刚刚也提到了，有菜被踩了吧？盗贼偷盗的时候，因为淋着雨所以会加快速度，把番茄和土豆往袋子里装的时候难免会掉落一些，他也不甚在意。你们看这里这处脚印，上面的番茄形状很明显是踩踏所致，应当是这个盗贼干的。那么假设老太太偷盗，那么她现在穿的这双泥鞋毋庸置疑就是偷盗当晚穿的，因为最近几天只有今晚下雨了，那么这双鞋一定踩爆过一只番茄，这可是草鞋啊，无论如何都会渗进去番茄汁水和气味的。不过，现实似乎是，这两只草鞋都没什么异常啊？”
人群中顿时有人喊道：“你怎么知道没有番茄味？难不成你闻过了啊？”
明月堂而皇之：“我当然闻过了，不信的话，你们也可以闻闻。”
话说着，以明月为中心的半步之内的人纷纷恶寒地退到一步之外。
明月笑眯眯地又把鞋子递给了那只菜贩子：“要不大哥你来闻闻？”
事关自家利益，菜贩只能黑着脸把它拿到鼻子面前，然后，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周围人看到他反应也猜到了结果。
“所以，”明月定论，“即使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这位老婆婆也绝对没有，偷窃发生的当时她正出门在外，并身处不同的地方，这双鞋子就是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老人刚刚一直死死咬着牙关，这会儿却是忍不住地流泪。。
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似乎还沉浸在这一番推理中。但是，可以预见，不会再有人怀疑老婆婆偷盗了。
“什么事啊”
“鬼啊，闹鬼啦。”
清早的街边茶馆向来是古代孕育八卦的好地方，一看有热闹可凑众人纷纷围了上来，“真的假的啊？二麻子，别是你编出来的吧。”
“这回还真不是麻子哥吹牛，俺老刘也听说了。俺隔壁张家老汉的媳妇儿的哥哥的舅兄的女儿在丞相府当差，昨晚她半夜起来忙活主子们第二天的吃食，从小门出来泼水的时候，就看到一只鬼从她面前飘过去，半夜啊活生生吓破了胆了啊。”
“我的天。”
“那她可看清这鬼长什么样啊？”
周围人七嘴八舌地围着老刘，老刘嘿嘿两声，故作神秘道，“我跟你们说，她看到啊，是个长发女鬼，一身黄衣，还提着一个灭了的灯笼，在长街上久久徘徊不愿离去啊！”
“噗——”坐在后面的长椅上偷听他们对话的女子，突然从嘴里喷出一口茶来。
在一旁的小盘子里哼哧哼哧干包子的御风都忍不住抬起眼皮瞄了她一眼。
周围人听到这女子的动静，纷纷回头。叫老刘的汉子还以为这女子不信，对她道，“姑娘，你可别犯傻啊，你想想，周围都传开了，那女鬼在长街上来来回回足足好几圈，这要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会阴魂不散呐。而且正常人谁会提着一个灭了的灯笼啊，那能照见什么？灯笼里肯定是我们看不见的鬼火，在照亮阴间的路啊！对对对，那天女鬼穿的衣服，就你身上这个颜色！”
明月看了看身上和昨晚同色的鹅黄衣裙，沉默了。
“诶，今早过来，我看大家都绕着丞相府走，生怕被女鬼看上吸了阳气附身了。姑娘，据说鬼最爱找和她们像的人，你出门可要当心啊。”老刘语重心长地对明月道。
明月头顶霎时飞下一排黑线。
出茶馆出来，明月的眼神依旧很不对劲。头顶上传来小疯疯的声音，“右拐，你怎么往左走了？”
“啊？哦哦。”明月急忙来了个刹车，调转了方向。
“你这样让我感觉自己跟个坐骑似的。”明月边走边吐槽。
“你不认得去老中药铺的路，小爷我才勉为其难跟你跑一趟的。小爷要是不指路你这会儿不知道哪里去了。”
刚因为迷路登上朝歌热搜第一的明月听了有些心梗，如果这个时代有营销号，明月恐怕都能想到标题了：震惊！帝都深夜现女鬼，追溯其原因，背后竟然是
明月咳了咳，“不是让你不指路，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从我头上下来，我可以抱着你走啊。”
“小爷才不要，这里视野好。”
。好吧，谁让她有求于它呢。
“你说那家叫做锦悦的药庄是你们家的产业？”
御风估计是史上第一不称职系统了，主角家的产业居然要通过自己的主人来反了解。
“嗯，我昨晚在落花居柜子深处发现的，有一处地契，和一些有点年头的账目。”
世人都传太史令清廉如水，这中药铺或许就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御风平时虎头虎脑的，这会儿倒是很会抓重点。“你半夜翻柜子干嘛？”
“哈，啊哈哈，哈哈哈，快到了快到了。”明月强行岔开话题。
就在这时，两只鞋子强势入镜，朝明月飞来。
明月下意识伸手一接，发现是一双破破烂烂的草鞋，鞋底沾满了泥，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的。随即听到一个菜贩子的叫骂声：“偷东西，啊？今天被我抓了个正着吧。你个老不死的，偷到老子头上来了？怀里揣的东西不拿出来是吧，老子今天非把你打个半死见官去。”
被打的是个老太太，五十来岁左右，刚刚被狠狠推搡过，此刻头发散乱，衣衫褴褛，看起来狼狈不堪，却死死抱着怀里，蜷缩成一团。
周围人聚集过来，看那人真要动手的样子，人群中一个年轻人劝道：“别打，别打，闹出人命可怎么办啊。”
“是啊，什么情况你给大家伙说说，要是真是阿婆偷的你再处置也不迟啊。”
“啐！说就说，难道还冤枉了她不成？老子昨晚家里孩子闹肚子，来不及收摊，见天黑没人了也就放心回屋里呆着了。谁知，早上起来，老子一大堆的番茄土豆都被人偷没了！足足两麻袋！结果老子白天就费心留意，就看到这老婆子在我摊子前佝偻着偷偷摸摸的，手揣在怀里不知道干什么呢，这不明显是晚上没偷够白天又来了吗？我过去叫她张开手给我看看，她死活不同意，你说，这不是心虚是什么？瞧昨晚地上给我嚯嚯的，啧，这菜都给我整落了一地！你看看，你看看好好的菜给我踩的。你们再看这脚印还清晰着呢，跟个狗爪子似的，跟这老太婆一样小家子气！”
这时，刚刚劝架的年轻人对老太太说道，“老人家，你真偷了东西？你要是没偷就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给他看一眼不就行了。”
“是啊，你没偷你说句话啊你？”
老人的眼睛里满是惊恐，看着地上散落的那些破烂的蔬菜，听到众人这样说，开了口，似乎是想解释什么。半晌，又沉默地闭上了嘴巴，看样子是打算咬死不说了。
明月把手里的鞋子拿近了一点，皱了皱眉。
“你们都看到了吧？这老婆子铁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走，跟老子去见官！”
说着，就要拽起老人离开。
周围人看事情发展成这样，都默认估计是老人做贼心虚了，因此并未有人拦阻。
老人抖得像筛糠一样，绝望从她的身上溢了出来。
这时，人群中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平和轻灵，“不是她偷的。”
见众人回头，明月再次肯定地重复了一声，“你昨晚的菜，不是她偷的。”
四周顿时哗然起来。
那汉子见明月长相气质出众，穿着看着也像个讲究人家的小姐。再加上头顶一只鸡的奇怪行为，莫名的被这股诡异感给震住了。讪讪道：“你是谁家的，管闲事管到这里来了？这老太婆不说话又不张开手，一看就是心虚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她做的？”
“对啊，你这黄毛丫头，有什么理由啊？”周围人七嘴八舌。
明月微微一笑。“很简单。”
“你从头到尾怀疑的依据就是老婆婆不肯给你看怀里的东西也不说话，但你并没有实际的证据或者有目击证人证实奶奶就是真正的凶手。所以你目前的推论只是没有依据的臆测而已，这点望周知。”
周围人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从一开始不相信也不打算听明月的话，到现在都安静了，也都多了几分认真与重视。
“先不说白天偷的风险本就比晚上大，对方既然要做个梁上君子，并且已经在晚上成功过，谁又会犯傻到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白天偷窃呢？何况你刚丢过东西本就维持警惕，这事你知道对方也知道，他又怎么可能会紧接着第二天就来偷你的东西呢？第三，你说你丢了足足两麻袋的量，你觉得这样一个你一拳就能挂倒的老太太能背得动这么多的东西？”
菜贩子嚷嚷道：“你说我无凭无据，你刚刚的话就有理有据了吗？老子没有乱说，你们看这老太太的鞋底，嗯？鞋呢？”
这时，明月弱弱举起双手，“在这儿呢。你情绪激动，拉扯间给她造飞了。”
“哦对对对。”菜贩子一把抢过鞋子，对周围展示道：“你们看，看这双鞋，鞋底下全是泥。我这地上有脚印，一下雨肯定就冲没了，所以菜肯定是在昨晚下雨的时候偷的，又因为下的是小雨，天不亮地上肯定就干了！所以除了那个时间还在活动的贼，还有谁的鞋上能留下这样的泥巴？”
“确实，我刚刚说出来的也和你之前一样，只是没有实据的推测而已。所以我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证明老婆婆昨晚没有偷东西的关键，恰恰就在这双鞋上。”
“听你之前的话，你是准备守株待兔以后带凶手报官的是吧？既如此你肯定存着保护案发现场的心思，没有进行收拾。所以现在地上的痕迹是案发时盗贼留下的，可以作为直接证据，你刚刚非常激动地给大家指认地上的脚印也可以证明这一点。”
“那么请大家看这个脚印，菜贩大哥你也无意识中发现了，这脚印特别小，所以你刚才才会说“脚印小家子气”这样的话。但你没有注意到这脚印已经小到一个程度了，基本上就是一拳的样子，正常人的脚不可能这样的。有一种合理解释。”明月继续道，“你们看，这脚印呈一个三角的形状，我们可以推测盗贼知道下雨后会留下脚印，因此他选择踮起脚走，这样判断不出他是男是女，是何身份。而为了防止露馅，他肯定全程都是以这样的姿态在走路的，不然但凡有一个完整的脚印就功亏一篑了。”
菜贩子道：“你是想说这脚印是踮起脚走的所以不能具体判断是某个人吗？可是这里这么多人，只有这个老太婆的鞋上有泥！你怎么解释？”
明月笑道；“你认为她鞋上有泥是她偷盗的证据，恰恰相反了菜贩大哥，这恰恰是老人脱罪的利器。”
说着，她夺过鞋子，亮起鞋底道：“老人的确在昨晚深夜下雨的时候出门过，所以鞋底有泥，这是毋庸置疑的。”明月踮起脚比划一下：“假设老奶奶昨晚踮起脚走路，那么她后半段鞋底应该是沾不到泥的，即使她不小心站直了一次沾到了，那么前鞋底的泥肯定也是比后鞋底厚的。但是你们仔细看看，老太太的整只鞋底都有泥，而且分布的很均匀哦！再者，如果踮起脚的话，前面的鞋面上多少会沾点吧，但是这双鞋的表面可是一点泥点子都找不到哦。”
菜贩子听到这里已经不说话了。明月却突然调转话头问他道，“大哥，你摊子上的番茄新鲜不新鲜啊？”
虽然不懂明月为什么问这个，但事关他的生计，他红着脖子争论道：“怎么不新鲜，我昨天刚摘下来的，鲜嫩多汁着呢！”
“嗯嗯，我相信。那么最后一个疑点来了。”明月一鼓作气，“你刚刚也提到了，有菜被踩了吧？盗贼偷盗的时候，因为淋着雨所以会加快速度，把番茄和土豆往袋子里装的时候难免会掉落一些，他也不甚在意。你们看这里这处脚印，上面的番茄形状很明显是踩踏所致，应当是这个盗贼干的。那么假设老太太偷盗，那么她现在穿的这双泥鞋毋庸置疑就是偷盗当晚穿的，因为最近几天只有今晚下雨了，那么这双鞋一定踩爆过一只番茄，这可是草鞋啊，无论如何都会渗进去番茄汁水和气味的。不过，现实似乎是，这两只草鞋都没什么异常啊？”
人群中顿时有人喊道：“你怎么知道没有番茄味？难不成你闻过了啊？”
明月堂而皇之：“我当然闻过了，不信的话，你们也可以闻闻。”
话说着，以明月为中心的半步之内的人纷纷恶寒地退到一步之外。
明月笑眯眯地又把鞋子递给了那只菜贩子：“要不大哥你来闻闻？”
事关自家利益，菜贩只能黑着脸把它拿到鼻子面前，然后，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周围人看到他反应也猜到了结果。
“所以，”明月定论，“即使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这位老婆婆也绝对没有，偷窃发生的当时她正出门在外，并身处不同的地方，这双鞋子就是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老人刚刚一直死死咬着牙关，这会儿却是忍不住地流泪。。
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似乎还沉浸在这一番推理中。但是，可以预见，不会再有人怀疑老婆婆偷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