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城另一头,楚侯府上。

    楚侯爷听闻手下人失手,勃然大怒道:“连一个行动不便的家伙都搞不定,要你们有何用?都是废物,废物!还不快滚下去!”

    就因为安氏父子的密折,害得皇帝对他起了猜忌之心,让他这阵子不得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些日子他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安家这拦路虎,七年前没能一鼓作气把这父子俩一同送进大牢,是他最追悔莫及之事。

    直到今日他得知,安腾逸从军营出来后到回安国公府时行动不便,似乎是受了伤,在这种情况下他定会去取竹医经来疗伤,他想通这一关窍,当即派人闯入安国公府搜查竹医经的下落,本以为能轻松得到竹医经还能乘机要了安腾逸的命,没想到这些人连个受伤的安腾逸都搞不定。

    很快这些人被拖出去,发出一声声惨叫,随即没了声音。

    “侯爷何必动怒,你要这玩意儿有什么用。”黑衣人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对气不顺来回走动的楚侯爷说道。

    “你懂什么?净天神医的墓穴只是个衣冠冢,他本人定是得道飞升了,否则怎会凭空不见?”楚侯爷眼珠里泛着血丝,“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得到了个好消息,谁也不能阻挠我。”

    “你,”说着楚侯爷狰狞的面孔转向黑衣人,“你去帮我取来竹医经。”

    “我只是与你合作,竹医经不在这个范畴。”黑衣人淡淡回道,“所以你没资格随意指使我去做无关的事。”

    “好,好得很,裕沧山上放他们一码,现在又手下留情,怎么,难道你忘记要做什么了吗?”

    “当然没有。”黑衣人失笑,“楚侯爷不觉得看蝼蚁如何挣扎也是一件趣事?”

    楚侯爷见他油盐不进的模样,甩袖离去。

    黑衣人止住了笑,摩挲着茶盏面无表情。

    陆氏医馆里,陆云菱整理好药柜,瘫在椅子上不想动弹,蝉衣捶着肩膀问道:“二小姐这几日把大堂都清空了,是打算做点什么吗?”

    蝉衣看向宽敞空荡的大堂,不明所以。

    “我想办个收徒大会,以我师父的名义。”陆云菱坐直说道。

    蝉衣点点头,依旧不甚明了。

    陆云菱瞧见蝉衣眼里的迷蒙,笑着说道:“我打算把竹医经传出去。”

    蝉衣吃惊不已:“可神医不是说过这么珍贵的医籍不能随便传给外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陆云菱揉了揉蝉衣的小脑袋,“如今我拿着它是烫手山芋,还会不小心烫伤旁边的人,倒不如找个机会彻底解决。”

    她实在是没想到有人会疯狂至此,仅仅是怀疑就可以对无辜之人痛下杀手,她原本就不愿连累他人,也因此在最开始得知会有祸患的时候没有把竹医经交给安腾逸,可到头来还是让安腾逸受了伤。

    “况且我这也算是代师收徒,师父他老人家也会感到欣慰吧。”陆云菱抬起头对蝉衣笑了下。

    “二小姐说得有道理,蝉衣这就去让人发布告。”蝉衣赞同道。

    陆云菱走出陆氏医馆,苦思冥想着安腾逸的医案,不知不觉走到阳城最大的书坊前,书坊内寂静无声,零星几人都在埋头苦读。

    她走过一排排书架,想到什么快步找到了有关中域气候地理的书籍。

    等陆云菱从书堆里抬起头,意外发现书坊里一阵嘈杂。

    没想到蝉衣动作这么快,没一会儿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阳城,或者说,是她低估了这次收徒大会的吸引力。

    突然沸沸扬扬的人群挤得陆云菱连连后退,一不小心陆云菱就撞在了书架上,书架上一排排厚厚的书册下饺子般砸下,陆云菱没处躲闪,只好认命地闭上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陆云菱小心翼翼睁开眼,就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用手护着她的头,那些厚厚的书本通通砸到他自己身上了。

    怔愣间白衣少年已经拉着她远离人群。

    陆云菱歉意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他摸脖子后龇了下牙,“就是有点擦破皮了。”

    陆云菱取出随身携带的药膏递给他说:“搽上药就不痛了。”

    白衣少年打开木塞闻了下惊讶道:“这是你做的吗?”

    陆云菱点头。

    “那你可以去参加收徒大会试试,其实我也想去,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你也想去?”陆云菱好奇问道。

    “是啊。”白衣少年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你听说了吗?楚侯府在第一时间就宣布若有人取得竹医经奉送上门,就能得到千两黄金。”

    陆云菱眸光一亮,千两黄金?她自己送上门行不行?

    “其实得不到竹医经也没关系,还没人教过我医术,若是陆大夫能指点下我就好了。”白衣少年惆怅一声感慨道。

    陆云菱心头一惊,以为他发现自己身份,转头才明白他看向的是窗外远处。

    “其实我认识陆大夫,听她说参加者会不会医术是其次,最重要是考察人品学识,你还是有希望的。”陆云菱安下心笑道,说完再次钻过拥挤的人群,付过几本书钱后从缝隙里挤出了书坊。

    刚回了陆府,钟语芹逮到陆云菱就说:“你阿姊今天要出嫁了。”

    “什么?”陆云菱整个人都不好了。

    “本来我想早点告诉你的,谁叫你这些日子早出晚归,总是不见人影。”钟语芹没好气道,“不过没关系,那些杂事也不需要你操心,你呀,等着吃喜酒就行了。”

    陆云菱只是觉得不安,一旦陆忆雪成了太子妃,就意味着陆府离倒台没多远了,这一场婚事,不但没有稳固权势,反而成了皇上的眼中钉,只等着一个契机一切就落幕了。

    她不知不觉就走到陆忆雪的闺房,看着四处张灯结彩,来来去去充满喜气的人影,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进去。

    好在陆忆雪看到了她,略带着抹炫耀神色招呼道:“快过来,帮阿姊看看凤冠是不是歪了。”

    陆云菱走上前去,看着铜镜里神采飞扬的陆忆雪帮她扶正了凤冠。

    见陆云菱这么乖乖听话,没见到她怨愤的表情,陆忆雪有些失望,随即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又勾起笑意。

    陆云菱知道陆忆雪的心思,可惜她不是原来的陆云菱,更不会有嫉妒。

    陆忆雪状似无意提起:“那日花灯节上,我好像看见你和太子殿下聊了什么,他是不是告诉你,我即将成为太子妃的事情?”

    “啊?差不多吧。”看着陆忆雪听了这话巧笑倩兮的模样,陆云菱还是忍不住问陆忆雪:“若是日后他待你不好该怎么办?”

    陆忆雪奇怪得看她一眼说道:“怎么可能,我可是陆府大小姐呢。”

    “如果,如果说陆府不再了呢?”陆云菱不由心里一紧,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这样一比起来陆忆雪的针锋相对便不算什么了。

    书中正是在这场婚礼后不久,陆府就一夜倾覆。

    “时辰快到了,我还得抓紧时间,可不能让殿下久等了。”陆忆雪见她神色不好,满意地赶她出去。

    陆云菱没有再说下去,她深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开,只是静静充当着一个旁观者看着眼前的繁华,看着十里红妆,听着喧天的锣鼓。

    陈裴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沉默半晌说道:“你似乎也不看好他们的联姻。”

    陆云菱诧异回头,随着陈裴裴在宴席上落座,侧身问道:“何出此言?”

    “之前我同你说过家姐是太子侧妃,两年前冤死于东宫。但你有所不知,那时陆忆雪就和太子纠缠不清,不过我知道那时陆忆雪还没动心,如今她已经不知不觉喜欢上太子,日后不知道会怎么鸡飞狗跳,若是同家姐一样触碰太子底线,只怕也会殒命。”

    陆云菱深有同感,听到那场冤案又疑惑道:“你知道你姐姐这事有什么隐情吗?”

    陈裴裴丧气摇头:“但我能肯定这狗太子有见不得人的秘密,这才急于灭口。”

    “你说得有道理,可惜我也阻止不了两人成婚。”陆云菱想到书中全员be结局就一阵头疼,举起酒杯对饮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干了。”

    陈裴裴也举杯道:“干了!”

    正言及此,外头一阵慌乱,两人对视一眼起身出去查看。

    “太子殿下去哪了?”

    “方才还在,怎么要洞房的时候就不见人影了?”

    “莫非殿下并不喜欢陆家大小姐,另觅新欢去了?”

    “慎言,没见到皇上也匆匆离去了吗。”

    陆云菱没理会世家望族们的议论纷纷,满脑子都在想太子是不是又在搞阴谋。

    陈裴裴刚要拦住陆云菱,没想到陆云菱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陆云菱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走,更没料到自己原来是一杯倒。

    她觉得有点头晕,靠在墙角歇了下,就听到太子在另一边隐隐带着怒火的声音:“偏偏在我大喜的日子告诉我没找到?把之前谎报消息的给我处理了,不要再让我见到他。”

    陆云菱刚要出去一探究竟就被人从身后钳制住,她略一挣扎,就被人摁在怀里无法动弹。

    “别动。”

    陆云菱听出安腾逸的声音,果真没再动。

    等到太子等人走远了,安腾逸才低下头,见到陆云菱眼眸半睁半阖,脸颊绯红,惊诧道:“你喝醉了?”

    “不可能,才一小杯。”陆云菱立马反驳。

    “……”安腾逸明智地没和醉鬼争辩她到底醉没醉,“以后别再随便喝酒了。”

    “凭什么,今天是我姐姐出嫁啊。”说着说着,陆云菱又低落下去。

    安腾逸双手不自觉收紧,轻声问道:“你是在意太子殿下娶了你姐吗?”

    你是不是喜欢太子?安腾逸眉眼微沉,压抑着没有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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