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锣鼓喧天,外面爆竹喧天,范玉哲在房间里给陈羽安穿着喜福,“哥哥,好看吗?”“嗯,很好看,”陈羽安笑了一下,看着很明朗,这人穿着西服真的很好看,“范玉哲,你说,提出约定的人不守约定,是不是挺混蛋的?”“那不作数,我没有答应,你年纪到了,该成亲了,”“你没有答应?”“没有,”“范玉哲,你又撒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说谎?”“没有,”“范玉哲,”“抬胳膊,”“好,哥,我对你的心思,你知道吗?”“嗯,很顽皮,”“呵,真的不诚实啊,”陈羽安握住范玉哲的手,范玉哲甩开他的手,范玉哲收收袖子里的药瓶,还是默不作声的整理衣服,范玉哲把衣服整理好,拍拍陈羽安的胳膊,“你很适合红衣服,”“哥哥,你什么时候穿给我看?”“不知道,”“不要穿了好吗?”“为什么?”“那天夜里,我没睡着,”范玉哲的手僵了一下,“什么夜里?”“两次重要的夜里,我都没睡,”“忘了吧,这时候说这些没有意义,”“有,我不会和她怎么样,等完成计划,我会来找你,”“陈羽安,你不要犯傻,”陈羽安没有说话,就摸摸眼前人的头发,真好看啊,这么小的一只,却这么聪明,又善医术,还嘴硬,这么关心自己。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摸过头,”“哦,义父呢?”“我不喜欢,”“为什么?”“感觉像是摸狗头,”“你不能这样说自己,”“滚,”“不滚,我要是真滚了,你会不会想我?”“嗯。”

    范玉哲泪点低,想要出去,“时辰到了,陈羽安,出门迎亲吧,”话刚说完,就被身后的手拦住,范玉哲顿时觉得后脖颈温热,“范玉哲,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你,今天大喜,我不和你闹,”“范玉哲,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真的不喜欢我?”范玉哲转过身,看着陈羽安,抬头,踮脚。

    陈羽安还是出去了,堂堂骠骑将军,入赘到王府。

    陈羽安走后,范玉哲摸摸袖中的药瓶,已经不见了,是陈羽安拿走了?他要做什么?正想着,范父来了,“玉哲,你怎么了?愣在这里,”“父亲,我没事,”“我问你,你为什么偷拿藏书?”“父亲,我,我有不该有的想法,有不该有的感情,父亲,我没有成为很好的郎中,”“是陈羽安?”范玉哲有些震惊,“哲儿,我不是傻子,你和羽安的事这么大点的院子我能不知道?我知道,你们没有错,也不要认为自己有错,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为什么偷拿藏书,为什么偷制毒药,那可是没有解药的奇毒啊,你要干什么?”“父亲,我不想陈羽安和那个人成亲,”“你要毒谁?”“祁家父子,”“嗯,毒药呢?”“被陈羽安拿走了,”“什么?”“已经被拿走了,你不要担心,药物作用要四个时辰,那时婚宴差不多结束了,我就可以去救出他了,”“你怎么知道?这毒传到中原就从来没人制成功过,更没人知道他药效,”“父亲,我制出了,用动物试的药效,不出三个时辰,”“你,他可是当朝重臣,”“父亲,您明白,他不是好人,您把陈羽安从死人堆拉出来就知道,如果报不了仇,羽安会永远活在痛苦中,我不想看他痛苦,”“羽安的计划是什么你知道吗?”“我,不知道,”“那你的计划他知道吗?”“知道一点,他拿走我的毒药,应该是知道的,”“好,祁大人不是傻子,混迹官场这么多年,想害死他的人都没有得手,”“您的意思?”“我怕羽安吃亏,”“我相信他。”

    亥时已过,王府大院依旧亮着烛光,没有什么反常,范玉哲带着二几名家丁在墙边蹲守着,估摸到子时药性会发作,整个院子太安静了,安静中透着诡异,只有一旁的蟋蟀在哀嚎。

    子时刚到,范玉哲就带着几人翻进院子,每扇窗都亮着烛火,院子里的酒席还没有撤下,高远的天空投下一片清冷,太安静了,范玉哲不由得打个寒战。

    透过窗户的洞,可以看到屋子里的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趴在桌子上,没有出血,更像是晕过去了。

    还有里屋的一排房没有看,范玉哲小心的打开窗户,是陈羽安!手撑着桌子,嘴角还留着血,范玉哲赶紧开门进去,“羽安,你怎么样了?”陈羽安没有想到范玉哲会来,“范玉哲,你还真是傻啊,为什么呢?”“你才傻,”“你说,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偷你的东西,你怎么还过来啊?”“陈羽安,你不能死,”“哥哥,我必须死,祁狗不是傻子,只有我喝了,他才放心的喝下去,都死了,哈哈,他们都死了,父亲,母亲,”“你喝了多少,我来找解药,”“哥,没有解药吧?”“我是神医,我说有就有,”“义父,我已经派人送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了,那里有房契,你看,你要是不过来,现在也可以和义父一起走了,”“父亲知道你的计划对不对?”“真聪明啊,”陈羽安还想拖延时间,把范玉哲拖走,突然喉咙一阵发紧,鲜血就涌了出来,范玉哲掏出银针,给陈羽安找着穴位,想要止血,“闭嘴,少说点话,喝水,先多喝点水,”“你看,我从小就爱给你惹麻烦,偷吃草药,把自己吃的舌头没知觉,学着你和义父的样子,在自己身上乱扎,结果半边身子也没知觉,”“陈羽安,你给我闭嘴,喝水,”“还有,小时候,看你们提取蛇毒,说是可以入药,我就好奇,为什么不可以直接让它咬一口呢,这么麻烦,还要你打着灯笼满草堆找它们,咳咳咳,我就,我就,悄悄跟在你身后,然后就如愿的被蛇咬了好几口,咳咳,你骗我说这是最毒的蛇,五步蛇,不能走路,超过五步救要死了,我被吓的不敢走路,”“陈羽安,你不要说话,我不理你了,”“范玉哲,你说过好多次不理我,哪次不是诈我的?”“这次是真的,”“让我说完好不好?”“不行,我要带你回去,”范玉哲说着就要拉起陈羽安,太重了,再加上毒发,陈羽安使不上力,范玉哲和他一起滚到地上。

    “哥哥,我回不去了这次,我真的回不去了,”“信我,求你,信我,”“我哥哥可是从来不求人的啊,”“所以你答应我,不要死,”“这么为难人的请求,怎么答应啊,”“那,你把刚刚的话说完,”“你说你爱我,”“我爱你,”“什么,咳咳咳,什么?我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范玉哲把黑掉的银针□□,捧着陈羽安的脸,吻过去,“你别,有毒,血有毒,”“听到了吗?”“嗯,听到了,”“对不起,是我没用,我不知道怎么救你,我没有解药,我制不出来,陈羽安,我不是神医,我不是神医,对不起,对不起,没有解药,我连爱的人都救不了,羽安,陈羽安,”“哥,我爱你,从还很小很小就喜欢你,看你笑,我就很开心,喜欢看你睡觉,看你认真钻研药书,看你和义父一起去采草药,看你,哥哥,如果我早点说出来,我们会不会有好的结局?”“羽安,我也很久就喜欢你,可能比你还早,”“真可惜啊,哥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我想下辈子,还遇到你,”范玉哲没有搭话,嘴巴里憋着血,心脏一阵痛,吐出一大滩血,“哥哥,很难受吧,还是拖累你了,”“我爱你,所以,你做什么都没错,”“那,哥,”陈羽安说着把头靠在范玉哲的胸膛,“哥,你想个办法,我们下辈子还要遇到,等我遇到你,就要还你,还你,欠你的。”

    范玉哲手有些脱力,把陈羽安的手拿起来,第一次没有拿住,陈羽安的手又滑下去了,范玉哲又把他的手拿着,把银针扎在他的右手无名指指腹,没有冒出血,然后又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指腹在同样的位置,扎了一下,“羽安,下辈子,你要注意一个指腹有痣的人,要是敢不认出来,我不放过你,”“哥,哥,我爱你,我。”

    最后一句话,陈羽安没有说完,手垂了下去,范玉哲想着他没说完的故事,这人从小就一会聪明,一会傻,聪明的时候,能把夫子气的吹胡子瞪眼,能把夫子出的题目都答出来,笨蛋的时候,又实在是笨蛋,说是五步蛇不能走路,就真的站在原地,不敢走,任凭范玉哲怎么劝说发誓都不信,就固执的站在原地,耗到最后,还是范玉哲背着他回家,义父说没有毒也不信,知道范玉哲把蛇抓过来,要当着陈羽安的面被咬,陈羽安跑过来把范玉哲抱着,发现自己走了这些步都没死才相信,太多了,记不清了,不知道是不是热濒死,就会记得好的事情,范玉哲感觉浑身无力,也倒在地上,护着陈羽安不要被压到,陈羽安这人,真的太好了,以后,下辈子,还要遇到他。

    十年后,范福清领着两个半大点的孩子,在半山腰采草药,走到一个墓碑前,“羽安,哲儿,这两个小家伙可比你们还勤奋,就是没有你们聪明,不过,比你们孝顺,哼,臭小子们,敢比我先走,等我以后去到那边,好好收拾你们才行,”远处的火烧云还在剧烈的烧着,照的人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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