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熙熙攘攘的,秋风善解人意,得知今天要迎接一位常胜将军,早早在东方唤来生机,喜鹊报喜。

    今天是大将军陈佑安进京的日子,这个大将军真的不得了,年少成名,力大无比,少年时便可一人单挑十余人不费力,出征更是名扬京都,他所指挥参与的战役,无一败阵,民间传闻:他就是上天派来保护启国的神!

    “来了来了来了!陈大将军来了!”“天呐!真是大将军,大将军回京了!”“快回去告诉弟弟,他最钦佩的大将军回来了!”“大将军回来了!”“不愧是启国保护神!你们快看东边的天!”顺着望过去,东方的太阳高挂着,旁边出现了一片七彩祥云,四周是如丝絮般的光线,“景星庆云”,古人云:“惟天不言,以象示人,锡羡垂光,景星庆云”。

    陈佑安骑着高头大马,在和沿街的百姓问好,一段不过六里的长街陈佑安走了一个半时辰,“恭迎陈大将军凯旋,”“恭迎大将军凯旋!”

    陈佑安对着夹道的人群笑着招手,身后的副将提醒:“陈将军,要不要加快速度,这么多人,怕会引起口舌,”“莫副将,事已至此,不要扫了他们的兴,”“陈将军真是启国的守护神啊,”陈佑安看着眼前的百姓和街道,这里和边塞不同,天气正好,街道宽阔,百姓安居乐业,想着自己虽然在边塞戍守三年,但是如今的景象是他最想看到的。

    “恭迎陈将军凯旋!”大堂上说话的是范玉恩,陈佑安出征前最尊敬也是最想超越的人,其他人的称赞也听多了,但是得到这位似乎目无一切的大人的夸赞,陈佑安才觉得是被认可了,“范大人谬赞了,”“嗳~范大人说得对啊,陈将军戍守塞外三年,劳苦功高,边塞安全,我们城中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啊,何必如此谦虚?”说话的是邢大人,冲陈佑安笑笑,接着说:“况且陈将军可谓是启国上下的保护神啊,今日大将军回城,城中天现奇象,是老天护佑陛下的象征啊,”陈佑安看看眼前的人,这位大人自己并不熟,或者说根本就不认识,就在刚刚自己进这个大殿,才注意到他,因为他一只盯着自己看,如果不是知道他是朝中重臣,看他那贼头鼠眼的到处观察,估计自己会把他当做奸细。

    陈佑安谢过皇上的赏封,“可以为陛下分忧,臣荣幸之至,只要陛下愿意用臣,信得过臣,臣愿意肝脑涂地,”说完,陈佑安看了看范大人,这人一副游离事外的神情,仿佛刚刚的那些话只是他睡梦的插曲。

    正走神间,不知道原本一派和谐的朝堂怎么吵起来了,陈大将军很少见识到这么多大臣一起说话,口齿之战最为激烈,可惜陈将军自认才疏学浅,不然也不至于在听了好一会引经据典的舌战,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矛盾的中心,“回圣上,臣以为当今西柔屡次过界,有意侵犯天子权威,圣上若是不及时派兵抵御,怕是更加助长西柔的威风啊!”说话的是谁,陈佑安没有看清楚,人太多,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圣上也是没有主意,只得听下面的大臣各抒己见,争论不休,陈佑安隐约听到有人说“陈大将军是启国保护神,只要有他在,就不怕有打不过的西柔人,”又有人说“陈将军戎马三年,所组织参加的战役无一败绩,”“对啊,有大将军这样的奇才在,何惧西揉人?”也有反对的声音“城中百姓虽安居乐业,但是一旦征战,带来的伤害是不可逆转的,”“对,如今虽然风调雨顺,但是想必大家都不能忘记,三年前,天灾人害,百姓颗粒无收,秦将军战败到处都是饥民,随处的草地山谷都是白骨,还请圣上三思定夺啊!”陈佑安只觉得脑壳疼,三年前秦将军战败,自杀谢罪,把担子交给自己,代替秦将军出征一路上确是见到饿死,渴死逃难的一大堆,但是陈佑安不太认同的一点就是,三年前是三年前,如今国库充实,西柔屡次挑战天子威严,实属不该忍气吞声,“圣上,臣以为西柔屡次过界,实属无视圣上权威,理应迎战,”先前在争论的大臣也安静下来,看着陈佑安,陈佑安这人,虽然可以指挥千军万马,但是在朝堂上这样被注视还是头一回,回头环顾四周,“莫不是各位大人还有什么需要探讨?”一片沉寂。

    陈将军懵了,自己不过是想要安稳人心,这仗也不是非要打,想要安定西柔,肯定还有很多法子,但是此时没有一人愿意和他对峙,说出与他不同的想法。

    “陈将军又如何保证,这次的战役一定会胜?”一直沉默的范大人说话了,陈佑安觉得这才是记忆中范玉恩的模样:说话一针见血,不留情面。

    一旁的邢大人接话,“范大人莫不是还信不过陈将军吗?连最难的南旗陈将军都可以一举攻下,还怕一个区区西柔不成?”范玉恩感到可笑,这人真是搞笑,三年前自己向圣上推荐陈佑安时,他是最反对的,也是最质疑陈佑安实力的,好在圣上愿意信自己一把,不然按照当时的局势,灭国也是大有可能的,如今虽然陈佑安连连胜绩,但是西柔与南旗不一样,当年秦将军在时,有南旗的疆域图和作战图,秦将军虽然战败,但是留下的东西却对接下来的陈佑安打胜仗起了大作用,而西柔,虽是一个小国,但是常年的作战和密谋,贸然迎战不是好选择。

    一直到下朝,才得到一个挑中折合的法子:先是稳住人心,训练军队,然后在去迎战。

    下朝后,陈佑安骑着高头大马,看着前面的范玉恩上了一个马车,这人身姿真是不错啊,虽然瘦削,连官府都撑不起来,脸色也苍白,但是一点都不显女气,到有种病态的美感,想到这陈佑安掐了自己一把,自己是真该找个家了,远远看个男人都能浮想联翩。

    陈佑安驾马赶到范玉恩的马车前,用手敲敲车窗边框,里面的人把帘子缓缓打开,透出的四根手指骨节分明白皙,陈佑安脑海里顿时浮出一句话“指如削葱根”,范玉恩靠近车窗,陈佑安这才看得清楚眼前人得模样: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此时正迎着光倒显得柔和多了,细长的眉毛,眸子显现琥珀色,淡淡得闪着光,鼻子也很高挺,唇色也是淡淡的粉色,整张脸沐浴在阳光下,陈佑安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将军有事找我?”直到范玉恩招呼一声名陈佑安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盯着范玉恩很长时间了,“没,没有,就向您问个好,”里面的人轻轻笑了笑,“嗯,陈将军,想来你父亲也很是欣慰吧,”“啊?嗯,对,他很骄傲我这个儿子,”天,在说什么?当年范大人名扬京都时,自己还是一个纨绔子弟,整天混吃等死,现在怎么敢在他面前说这些?

    “那带我向你父亲问好,他有个很优秀的儿子,”范玉恩说完就合上帘子,马车走老远,陈佑安有反应慢了,自己是想听范玉恩的意见的,只要他说不应该出兵,那他就上奏圣上说明,绝对不出兵,打死也不出兵,偏偏自己忘记了,京都的风水对自己不好了?像是得了呆症。

    这个“得了呆症”的猜想在见到父亲的那刻就打破了,因为陈佑安面对父亲的反应能足以显现他的聪明才智。

    陈佑安刚和父亲说完今天在朝堂的事,说到自己是如何被满堂文武夸赞,说自己是如何与持有相反意见的人争论的,说的同时还不忘记给自己加戏,结果父亲就只抓到一个重点:“你和范大人顶嘴?你怎么可以和范大人顶嘴?你这是不尊重长辈!”陈佑安顿时不服气:“父亲,您这话就不对了,范大人是比我年长,也的确比我入仕的早,也确实是见识更多,见识广博,”说到这陈佑安有些底气不足,“哦,但是,但是,他不过比我大五岁,大五岁的长辈?”“我与范大人情同手足,你有如今的成就,也离不开范大人的提携,”“父亲,您不能差辈分,恐怕范大人的父亲都没您年长,”“臭小子有点成绩就不把老爹放在眼里了?”“不不不,不是的,爹,有话好好说,好歹您儿子是功臣,您不能把我当以前的小孩看,”“你给我站住!”“你把手里的凳子放下!我就站住,”“你站住我就放下,”“爹,还当我是三岁小孩?谁家这么老的人了,还天天拿个凳子追这儿子跑啊?”“你给我向范大人赔罪,”陈佑安一边看着父亲把手中的凳子放下,一边说:“爹,您有所不知啊,您的好友范大人就没有您这般小气,”“安儿,你过来,爹和你说些话,”陈佑安在确定父亲不会抄起凳子后,才坐过去,端起茶壶倒水,“爹,你看你,不是说要好好活着看我结婚生子吗?还天天气性这么大,多不好,”“你给我闭嘴吧,”陈佑安乖乖闭嘴,看着盘子里的桂花糕,“安儿,不是我有意要说你的不是,也不是故意要太高范大人来贬低你,”切,一般是这个意思的人都会在说之前这样假意一番,越是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的人,就越是这个意思,心里是这样想,还是好奇范玉安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让一向不与官场结好的父亲也将他视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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